啧,她心里忍不住鄙夷,觉得一个男人居然怕这些,胆子可还真是小。
“若是不吃这牛肉,不知这小白菜可愿吃了。”说完林言欢将他碗里的肉扔给正围着她腿儿打转的小花猫,又往他碗里扔了几片青菜叶子。
“若是你不吃,信不信本官像之前那样饿你个十天半月。”见他仍是没有动筷,她忍不住阴测测的威胁道。
顾远宁知道她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即便在恶心,也得强咽着吃下,甚至就连喉咙中都翻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恶心。
“多吃点,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本官虐待了你。”林言欢懒得理会这人,反倒是不断给自己涮着肉吃,至于那青菜叶子却是极少见碰。
“呵,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现在就不是在虐待我不曾。”顾远宁对此人鄙夷与憎恶到了极点,特别是此人担心他会突然跑了,就连他的脚上都还系着一条铁链时。
不过这火锅的汤底味道倒是极为不错的,就连这小白菜也是嫩得可以。
“顾二公子怕是连什么叫虐待都不知道才对,毕竟一般的囚犯可没有同本官上桌吃饭的荣幸。”她说着,还再次往他碗里扔着她不吃的小白菜叶子。
顾远宁并未多言,只是麻木的不断吃着她扔到他碗里的白菜叶子。
甚至吃多了她扔过来的白菜叶子后,连人也恼了起来,“呵,难不成你这狗官这里除了菜叶子后就在没有其他能吃的了。”话落,更直接将那筷子给重重搁下。
“你踏马想吃啥没自己长手不曾,不过若是顾二公子嫌你这双手是个多余的装饰品,本官倒是不介意送佛送到西。”说完,她还阴测测的抓起了已经放温的带肉猪棒骨啃了起来。
“滚。”
等第二日,眼下带着一抹青黑之色的林言欢前往衙门时,正巧见到了那位铃兰姑娘端着乌木托盘往那寒春院走去,连带着她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打算从侧面寻找新的突破口了,就是不知那么久了,那人的主子是否有些急得想狗急跳墙了。
许是因着今日会下雨的缘故,就连这空气中都是水气居多,天边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等她准备去衙门的半路上,正好亲眼目睹了不远处的礼部尚书次子当街纵马伤人,甚至是一度引起恐慌一事。
失控了的癫狂马匹于闹市中随意冲撞过路商贩,而被伏在马背上的少年则是苍白着脸紧紧抱着那马脖子。
“来人啊,救命!”
“快来人救命啊!”
马的嘶吼,人群中的尖叫与重物滚落,拥挤的人潮都在不断的告诉着其他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若是在没有人上前制止,指不定会发生何等惨案。
很快,一辆低调的青铜马车缓缓的驶向那正在发生了动|乱的街道上,速度极为缓慢,显然是在等着什么,又或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可要属下。”在她才刚准备掀帘出去时,随行的马元忽地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而他的手对藏在暗中之人做了一个手势。
林言欢点头颔首,等过了好一会儿,在事情已经进行到颇为严峻之地时,方才蹙着眉站了出来,冷声道:“何人在闹市纵马伤人。”
随即吩咐随行的护卫前去救人,唯唇角的那抹笑意在竭力控制。
很快,随着士兵的加入,很快便阻止了那匹发疯的马,并救下了几个即将被践踏在马下的无辜平民。
可就在其他人准备上前制止住那匹马的时候,那匹马不知发了什么疯飞快的朝她现在所在之地奔来,甚至速度快得令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
“大人小心。”一旁的马元嗅到危险时,因着离她有一段距离,只能将自己的佩剑扔过去,同时人也紧随其后的跑过来。
“本官知道。”双眸凝寒的林言欢在接过他扔过来的剑后,马上拔剑出鞘,足尖一跃朝那匹马砍去,并且藏在袖中的袖箭紧接射|出,边上的士兵很快反应过来朝那匹马砍去。
随着那匹马轰然倒地,偌大的马失了头后,那飞溅的腥血就像是铺天盖地的雨水朝他们袭来,更离得近处之人就像是浇了一场红血。
“谢,谢谢。”
本以为会摔得个碎尸万段的柳庆元并未等来那疼痛感袭来,反倒是整个人被人抱起后的腾空感,就连鼻间都弥漫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淡淡橘香。
“不过小事,不足挂齿。”甚至就连他的耳畔处都传来一道清雅如三月桃梨齐放声。
等他大着胆子睁开眼的那一刻,见到的便是一张仙姿佚貌的脸,莫名的,他的耳尖尖跟染了一抹春色之景一样,更认出了这名男子是谁。
“柳小公子即便在想骑马也得要到城外郊区才行,好在今日遇到的是本官。”双眉微拧的林言欢将人救下后,马上就跟沾到什么恶心的秽物一样拉开了二人距离。
“我,我以后知道了。”身为礼部尚书次子的柳庆元看着方才救他下马之人时,忍不住红了一张脸,并马上急着解释道。
“我刚才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往日里那么乖巧听话的宗宝会突然发起狂来,更跑到了这街道上来,还有这里发生的财产损失我都会赔给他们的。”
“此事本官有眼睛自己会看,反倒是柳小公子当街纵马伤人却是不争之事,柳小公子这一次倒是如何都得要随本官去衙门一趟喝些茶才行。”林言欢在离开前,不忘将那匹早已被五马分尸的马一同拖回了衙门。
很快,这里便有衙役前来处理,甚至就连今日闹市发生的事故都很快被风掩下。
唯一处茶肆的二楼窗边,正立着俩名眉头紧锁的男人。
“你说这一次的是意外还是人为。”身着松绿铜钱直襟的男人紧蹙着眉道,就连盘着核桃的手都停了下来。琇書網
“有那疯狗在的地方,即便是意外和人为又有什么区别,获利的不都是那条疯狗吗。”另一个男子闻言后,嗤之以鼻。
而此时的刑部中。
“你说礼部尚书家的小儿子当街纵马伤人这件事本官告到陛下跟前,会不会极为有趣。”林言欢摩挲着下颌,笑得灿烂,而她的桌面的黄铜鎏金绿嫣然小香炉中正放着几根马儿燥在燃烧中。
“属下倒是觉得可用此事来谋取一件好事,并趁机暗中敲打礼部尚书。”同为狗腿子之一的张临哑着声道,而他的手上还拿出了另一张黄色信封。
“而且属下听说最近那位柳大人可是在京外新入手了上百亩良田,就连这京中的好铺子也盘下了几间。”有些事点到即可,无需过明。
在桌上那盏茶水彻底放凉时,守在外面的掌律令连忙来报,说是礼部尚书来了,君不见屋内二人皆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等傍晚,黄昏散尽,倦鸟归林时。
先前沐浴后,未曾束发的林言欢正在案桌上临摹着一幅字帖时,突然有人从后将她给搂腰贴上,而她的鼻间也弥漫着那抹曾几何时在她午夜梦回中盘绕的沉香。
“见到孤来就那么害怕不曾。”晏谢客看着那呆呆的忘记了反应,甚至就连那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之人时,不由将那枣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岂会,九如见到殿下高兴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害怕。”她将嘴里的蜜枣三两下嚼完,方才笑着为人褪下身上大氅,并给之递上了一盏先前刚泡好的玫瑰花茶。
“反倒是殿下怎的来得那么早。”
“自然是趁着手头事处理妥当了,便来瞧瞧九如。”晏谢客长手一搂,直接将人拦腰抱坐在腿上,下颌搁在她的肩上。
“反倒是九如将事情处理得不错。”男人鼻间轻嗅着她身上的橘香,就连搂着她腰肢的力度也加重几分。
“只要是殿下吩咐的事,奴自会竭尽所能的做好。”林言欢鸦青羽睫半垂,遮住了眸中的那抹漆寒深色。
“三日后便会有一场春狩,届时孤的那几位好哥哥与好弟弟怕是会耐不住寂寞了。”男人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极了蛇的吐息。
“奴明白了。”何况她作为一把刀子,怎能不为当主子的排忧解难,甚至是砍走拦在路上的所有荆棘。
“真乖。”晏谢客轻笑一声后,那只手也渐往她的腰带处儿打着转,就连洒向她颈部处的呼吸都越发炙热,而他的意思已是在明显不过。
“殿下今夜不是说想要来九如这里吃饭吗,若是久了那菜可得要放凉了。”羽睫半垂的林言欢制止住他的手,脸上则挂着一抹为他好的笑。
“可孤现在对比吃饭,更想要吃九如。”随着话落,男人低头吻上了那张色如牡丹的唇,就连那轻薄的里衫都瞬间被撕扯成一团碎布随意扔在地上。
院中的那株桃花已经开得一簇接着一簇,大有可爱深红爱浅红,端得自成艳靡一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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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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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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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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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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