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管理3班的专业课上。
上课的教授莫名其妙的发现这些天外面隐约间好像总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晃动。
他觉得很是奇怪。
好几堂专业课都是这样的光景了。
邓鸿飞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专心的做着笔记。
和其他玩儿手机,交头接耳的同学比起来,简直是一股清流。
但就是教室里面,都有人时不时地望向他。
无论男男女女。
这感觉很奇怪,好像成了动物园里的动物般被人围观。
他皱了皱眉头,抛却杂念。
这些天有不少人尝试想要接近他,不过都被邓鸿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脸给拒之门外。
所以班上的人大多也渐渐知道了他的脾气,选择了敬而远之。
只有一些花痴女依然芳心暗许,反而觉得这种臭脸是一种冷酷有型的外在体现。
邓鸿飞都懒得管。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课堂顿时嘈杂了起来,憋了好久的学生纷纷收起课本,巴不得早点儿逃离教室这片囹圄,回归到大自然宽敞自由的怀抱中。
老教授没有多管,他收起文件教案,提起公文包走到还在整理笔记的邓鸿飞面前,笑容可掬地坐下来:“邓同学,对组织行为学很感兴趣?”
邓鸿飞闻言抬起头,眼见是给自己上课的教授,露出浅浅地微笑,“哈,多学一点总没有错。”
“嗯,你是爱学习的孩子,看得出你是真心想在大学里面学到点东西的,我注意你好一阵子了。”老教授欣赏地掏出一张名片放到他面前,“既然你有意愿认真学习,那么我也愿意倾囊相授,以后在课程方面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呵呵。”
老教授拍了拍他的手,笑眯眯地站起身离开。
邓鸿飞笑了笑,拿起那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串电话。
他默默收起,继续整理着未整理完的笔记。
其实并不是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习惯性的专注而已。
既然决定了做一件事情,那么就必须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如若不然,还不如干脆就别迈出第一步。
昨天接到母亲的电话,说老爸的病情有所好转,公司也在舅舅的管理下风平浪静。
他认为,这是上帝给他的救赎机会。
篮球势必成为过眼云烟,学好管理,掌管家族企业才是他将来应该流去的方向。
在外人眼里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完美人生,实则也只是条看得见来路,看得见去向的河流。
命运如何行进,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那虚无缥缈的梦想,更是奢侈得不敢苛求。
“呼。”
深吸了口气,他揉了揉太阳穴,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好,然后离开教室。
一路上,都有人投来异样瞩目的眼光,总有人在他的余光中指指点点。
这些都被邓鸿飞直接屏蔽掉来。
“蹬蹬蹬蹬。”
楼梯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任秋明火急火燎地攀着楼梯扶手冲了上来,一看到邓鸿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张开双臂就扑上来把他死死的抓住,生怕他溜走。
“老大,飞哥,你从小就是我的哥,今天你必须救我,不救我我就死了。”
邓鸿飞嫌弃地看着他,用力地将之抠在肩膀上的两只手扒拉开:“有事儿就说。”
“呼,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咋不接啊。”任秋明挠着头,嘿嘿笑着。
“我在上课,把手机调了静音。”
邓鸿飞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来了看下,的确有几个未接电话。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呜呜,我要把这个月生活费都输掉了。”
任秋明哭丧着个脸。
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原来前段时间他在野球场和人家较劲,于是下了场赌约。
约定好在这两天找两个人去打一场三对三,押金五千块。
结果回到校篮球队,和关系好的那些个的队员说了下那块野球场的名字,这些家伙顿时像看到瘟神般一哄而散。
任秋明憋屈无比:“后来我才知道,和我赌战的那个家伙属于一个很有名的球社,而且这个球社里有两个是日本街球联盟里出来的,好像还打过职业联赛,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和我去丢这个人。”
“然后队长他们……为人正派,更不可能陪我这个饮水机去胡闹了。”
邓鸿飞扯了扯嘴角:“所以你就来找我?你觉得我会跟你去胡闹?”
任秋明分外哀怨:“我当然知道你这次回来就是要和篮球绝缘,回归到学霸生活,我也不想来找你啊,但是……我也只能来找你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爸妈一个月给我三千块生活费,这五千太多了,我根本输不起啊。”
“老大,你要是今天不答应我,我就,我就。”
“干什么?”邓鸿飞揶揄地看着他。
“我就要走上借校园贷的不归路了,老大,您行行好,救救我。”任秋明再度抓住邓鸿飞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哭诉央求道,“以咱俩从小穿开裆裤的交情,你也不愿意看到我在金钱的压力下误入歧途吧。”
当然,这里面至少有一半做戏的成分。
虽然五千块对任秋明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钱,但这家伙肯定有存款,也绝不是输不起。
邓鸿飞白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我膝盖的问题吗?”
“知道,当然知道。”任秋明猛地点头,“但是老大,我看你现在状态挺好的,而且你毕竟是上过NBA选秀榜的天才,干这些街球联盟的野路子岂不是手到擒来?”
“而且对方有日本人,国仇家恨啊老大,出于民族大义,你也应该答应我,呜呜。”
任秋明软磨硬泡不行,还直接上了绝招,抛出一顶大到不行的帽子扣在邓鸿飞头上。
把一场赌约居然是上升到了个不得了的高度。
邓鸿飞不禁失笑,他对其他人能冷眼旁观,但是和任秋明从小一起长大。
可以说后者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交。
于是嫌弃地甩开他的手,“就算我答应了你,还有一个人呢?”
“不是三对三吧?我们两个人怎么去?”
任秋明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顿时咧开嘴笑成了花,“老大,这个交给我来想办法,一个人我还是能解决的。”
他连忙竖起两根指头保证道:“你放心,这绝对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以后我不会打扰您老人家的学习,让您和篮球真正的绝缘。”
“行了,别贫,今天晚饭你请了。”
邓鸿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拾级而下。
“得嘞,没问题。”
任秋明无比兴奋,蹦蹦跳跳地跟上。m.χIùmЬ.Cǒ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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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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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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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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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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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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