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闻言,震惊的眸子眨了眨,心依旧在跳着:“也就是说,那背后的黑手还在咱们院子里?”
青云严肃的点了点头:“按道理来讲是这样的。”
江宁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还真是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青云见她有些担心,便笑了一下:“其实姑娘不用担心的,不管这背后是谁,又安排了谁在咱们这个院子里面,回头咱们把院子里伺候的人全部都换上一遍,也就没事了。”
江宁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却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这人摆明了是要来害自己的,一次没有害成,肯定还想着第二次。
虽然这一次能把丫鬟都换了,可下一次派来的人,又知道其中会不会又有谁的爪牙呢?
沉默了片刻,她看着青云问:“那刘梦和小艺呢,她们被毒哑了以后会……”
青云叹了口气:“本身他们做下这种事都是绝对不能留的,如今又被毒哑了,按照谢铭的说法是,再往下查恐怕是难了。至于她们二人,应该也是送去庄子,一辈子不得回京吧。”
江宁闻言,一时心情有些复杂,沉默着没有说话。
青云看着她,无奈笑笑,拿过她做了好几天的里衣,看着上面的那一滴血花,惋惜道:“可惜这衣裳,姑娘做了那么几天都快做好了,又弄脏了。”
江宁笑笑:“再做就是了……”
又沉默了片刻,江宁咬了咬唇,看着青云苦笑道:“青云,你知道,我其实真的不敢和世子妃争什么的,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世子爷和世子妃他们夫妻之间有了什么嫌隙。”
“所以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世子妃做的,我都不会怪她,毕竟是我……先让她烦心的……”
“但我也真的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当初若是留在长海,我是活不下去的……”她说着眼眶渐渐红了,却有强笑着:“我只是想好好活着,不要活得那么苦。所以世子爷他说不嫌弃我,我便跟着来了,我知道这是有点厚颜无耻的……”
青云闻言,直接摇头:“姑娘真不必这么说的,我们世子爷从来都不是随随便便作出决定的人,但他既然将您带了回来,那便说明他对您是用了心的。”
江宁闻言破涕而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活不到现在的。”
青云看着她,心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她虽然出身不好,但也挺明理懂事的。
心思也简单也柔软,是个不复杂的人,但就是因为太简单,所以更容易受到欺负。
也许这就是世子爷把她放在这里,而没有直接把她带回府去的原因吧。
毕竟就她这样的性子,真要是直接回了府,怕是连一天好日子都不会有。
齐易南公事繁忙,把这件事交给了谢铭去查,可面对两个只知道哭的哑巴,谢铭也无可奈何,费劲的审问了半天,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便放弃了。wWW.ΧìǔΜЬ.CǒΜ
沈京兰这边,因为和齐易南已经把话说说开了,心里也就没有了什么负担,只早起去给官年和请安的时候,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天黑后,马车停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前。
门头上挂着的两个大灯笼,照着莹莹的光辉。
齐易南踏上台阶,就看见了院子里头花坛边上坐着的应素文,他轻眨了眨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应素文也站了起来,却不像平时一样见到他就鸟一样的扑过来,而是乖巧的站在那里,冲着他福身:“表哥,你回来啦。”
齐易南走近她身边,点了点头,看着她强装乖巧的样子,无奈的一笑:“在这里等了多久?”
应素文咬了咬唇,思索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太确定道:“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吧?”
见她乖巧,齐易南抬手揉揉她的头,“用饭了吗?”
应素文看着他一下柔软的眼神,便笑了,双手挽住他的手臂:“还没呢,不过兰姑姑肯定早就准备好了等着我……表哥,去陪我吧,好不好?”
齐易南并未直接回答,只深深的目光看着她:“你知错了吗?”
应素文的笑颜一下便耷拉下来,眼神略有委屈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去了,表哥你就不要再生我气了吧?”
“知错能改就好。”
齐易南说着淡然一笑,大步走在了前头,应素文紧随其后,小鸟一样的唧唧喳喳个不停。
“表哥,你等等我……”
“让我拉着你……”
“你怎么不说话呀……”
玉园。
姚慧之得知齐易南去了应素文处,坐在餐桌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软绵绵的。
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勺子,慢慢的搅着碗里的汤,酸酸的说:“这有人撑腰就是好,亲上加亲就是好,甭管做了什么错事,最终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照样一如从前。”
喜在一旁无奈劝着:“小娘别伤心了,您有大小姐呢,她们什么都没有,单凭这一点您就比她们强。”
姚慧之笑笑,摇了摇头:“想这后宅里,除了世子爷闲云院的莲云姑娘之外,这些女人之间便是我陪着世子爷的时间最长。”
“记得那时世子爷在边外行军,有一回受了特别重的伤。可军营里都是大老粗,哪会精细的伺候人呀,父亲便把我荐给了国公爷,然后我便到了世子爷身边伺候了。”
“他受了伤昏迷在床,好几天都醒不过来,那几天他吃喝拉撒擦洗换衣,都是我。”
“可是他一醒,便不叫我伺候了,说军营里不许有女人,便叫人把我送回去了,你知道为了这件事我哭了几天吗?”
“我哭了整整五天呢,我伤心我怕是以后再也到不了他的身边了。可好在战事休停后,国公爷想起了我,找了我父亲,我这才有幸跟了世子爷。”
“可一晃五年过去了,即便是有了悠宁,他对我依旧淡淡的……”
姚慧之说着擦了擦泪,回头看着喜问:“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他永远都不会来我这了?”
喜急忙摆手:“不会的,只要有大小姐在,世子爷肯定会来的!”
姚慧之叹息着,“但愿吧……”
一连三日,齐易南都格外繁忙,直到第四日晚上,他才有空到了南府宅子。
时间也不早了,江宁甚至都躺在床上准备睡了,听见门吱呀一声,探头去一看,原来是他。
顿时惊喜的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小跑到他的身前,张开双臂便抱住了他:“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齐易南说着,将她从怀中拽出来,看着她已然恢复红润的脸色,点了点头:“身子好了?”
“嗯,好了。”江宁笑说着,跑到床边穿好鞋,回过身来先给他倒了茶之后,便出去唤青云去准备水。
一番梳洗过后,待齐易南回到床上,江宁已乖乖的在那躺着了。
他看着她静静的躺在那眉眼含笑,细白的柔荑向他伸过来,他抬手握住,一笑躺在她身边。
江宁手放在他的肩膀处,眼神清丽地看着他的眼睛,柔柔笑着开口:“这几日我仔细的想过了,以后我会服用避子药,这样就不会再让世子妃心烦了。”
“等到将来,世子妃同意我生下孩子的时候,我再停药。若是……她不同意的话,那我不生也可以的。”
江宁说着,翻过身来胆大的趴在他的身上,红唇软软的亲了他一口,眼睛里亮亮的都是期盼的光:“因为我相信,你会一直待我好的。”
毕竟,那是世子妃。
那是他的正妻,有着尊贵的身份和无法动摇的地位。
而她又算什么呢?
一个随时都可以丢弃的外室罢了,若是连最基本的懂事乖巧都做不到,或是连这么一点咽下委屈不做声的决心都没有,是没办法在这里长久的,好好的,活下去的。
她这种身份低进尘埃里的人,在世子妃的眼里,和着满院子签了死契的奴婢根本没有区别,都是挥挥手,便能随心所欲打死的人。
可就算自己死了,他又是否会为了自己,和世子妃翻脸呢?
他才不会呢……
所以既然这件事终究不会对世子妃有什么影响,她何不大度一点,懂事一点,先往后退一步,好不让他为难。
只有这样,身下的这个男人,才会心疼她受了委屈,才会对她心有愧疚,才会对她更加好。
等他的好,和对她的怜惜,累积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再想要孩子,就不会难。
果然,齐易南眸光看着她浮起怜惜,大手捧着他的脸,语声柔和:“你能这么想很好,但是也不用担心,孩子或许会晚些,但肯定让你有。”
江宁闻言心中明朗,觉自己所做一切甚为值得,纯美一笑撇去杂念,眸光极清彻:“好,那我等着。”
齐易南笑笑,目光略过她红唇,落在她身前一片凝白肌肤,眸色一深,伸手探了过去,复而将她压在身下,低头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坚实浑厚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江宁闭上眼,唇舌和他放肆纠缠,可当他的手下滑时,她却猛然按住他手,眸光水雾蒙蒙的摇头:“还不行……”
可他兴起了,不愿停下,唇再次落下去时,嗓音微哑:“你帮我……”
光线微微昏暗的帐子里,齐易南嘶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他低沉压抑的声音,带着些疑惑:“你以前没这样过吗?”
“没有……我没给他这样过……”江宁柔柔的摇摇头:“弄疼你了?”
齐易南难受的无奈笑笑,眼底滚滚翻腾的幽火,望着她水润的唇色,一咬牙掐着她腰将她捞上来,反身一压,扯去她碍事的遮挡,嗓音沙哑:“那就换个法子……”
轻薄的纱帐,好似被狂风吹着,晃动的厉害。
里头传来江宁略带惊讶的声音:“还可以这样吗……”
他声音极低的喘着:“别动,我尽量快……”
良久,江宁挑开帐子下来,面颊飞红,身上的单衣也松散着,她先去洗了洗身子后,回来端着一盆水到了床前给他擦。
冰凉的水,让他身子一紧,他眼瞳一缩,折起身子就吻她。
唇舌狂烈的席卷而来,江宁身子一下软了,脸颊又开始发烫,可是想起刚才他说着很快,却迟迟没有,用了许多她从没经历过的古怪法子才好不容易……不禁嘤咛一声,推开了他的脸,眸光雾蒙蒙的迷人,“别了,不然难受的还是你……”
齐易南微声一叹,轻轻的亲她,将人抱在了怀里,用力往怀里贴,“你别动,让我冷静一会……”
良久,感觉着他的呼吸慢慢平静了下来,江宁才敢动一动。
他大手搭在她腰上,眼睛闭着,英挺的眉头微蹙着:“那件事,是查不出结果了,不过你也不用怕,这几日林管事会把院子里的人都换重新换掉,新来的人她会仔细挑选,近身伺候的也会让青云从我院子里挑。”
江宁看看他,手抱上他腰,闭上眼笑笑:“好。”
“过两日,我要出京一趟,怕是要月余才能回来,你若在家呆的闷了,就让青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
“嗯,我会的,只是近来天气太热,你出门一定要带些解暑药啊。”
齐易南揉揉她的脸,“放心,谢铭会准备的。”
齐易南出公差的时候,一般都是闲云院的下人准备行李,作为世子妃,是不必在这种小事上操心的,只叫了柳柳过去,传一些话便算是尽到了为妻的义务。
江宁这边,如今一院子伺候的人都换了新的,厨房那边也是闲杂人等一般不许入内。
齐易南要一月才回,她想着漫长的时间总要来打发,就做起针线,或者去小书房临摹字帖,偶尔天气凉爽一些,也会同青云一起,坐上马车,出门去街上逛逛,看看,熟悉一下这京城。
没人打扰的日子,过的实在是悠闲,随着江宁将一整套的里衣做好,齐易南回京的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
国公府,沈京兰一早起来,精神不大好,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缨穗亲自给她梳妆,看着她的样子,却是抿唇一笑。
沈京兰瞥见她这个笑容,眉头皱着:“好好的你笑什么?”
缨穗轻咳了一声,小声道:“世子妃,算起来您的月事,已超一月了呢。”
沈京兰闻言,无精打采的面容上,瞬间绽出期盼的笑意,手更是情不自禁的放在了小腹上:“这一回,大约是真的心想事成了。”
“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脉?”
沈京兰摇摇头:“不急,再过几天……”
她总是怕不是真的,怕万一又是空欢喜一场,到时候再弄的满府皆知,她不想再丢人了。
用过早饭,应素文和姚慧之照例来请安。
几人坐在厅中,应素文又是掰着手指头在那里算,齐易南离开了几天。
沈京兰一手支着头,懒懒的有些不想说话,姚慧之将她这幅样子看在眼里,眼珠子转了转,眉头微蹙。
片刻后,沈京兰喝了口水,看着坐在一旁的姚慧之道:“近来天热,府里又事物繁杂,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你若有空我便把杂事分你一些,你可愿接手?”
姚慧之闻言,立即惊喜的站起来福身:“妾身多谢世子妃抬举,愿略尽绵力为您分忧。”
“嗯,那就好。”沈京兰说着,又淡淡道:“不过悠宁你也要顾好,天太热可得小心不要叫她中了暑气。”
姚慧之娇艳笑着点头:“妾身明白。”
坐在一旁的应素文见此,无聊的撅了撅嘴巴,不过是管些杂事罢了,看姚氏那个高兴的样子,像是得了什么好处一样……
姚慧之自然开心,能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接触府中各处人物,不但助于她打探各路消息,更是方便她安插人手,她求之不得。
从泰兰苑出来,松打着纸伞,应素文拿着扇子摇着,准备回去睡一会,姚慧之却叫住了她,表情有些神秘。
她看着姚慧之那个奇怪的样子,问:“怎么了?要说什么?”
姚慧之笑笑,凑近她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近来世子妃身上好像懒懒的?”
应素文摇摇头:“天热啊,要不是规矩摆着,非得来请安,我也是不想动的。”
姚慧之撇了撇眼,心里骂她是个傻子,捏着帕子一边擦汗,一边跟她说:“大热天的,谁身上都懒,只是我听说,好像世子妃已近两月未有月事了……”说罢,笑意深深的看了一眼应素文,身姿摇曳的走了。
应素文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回过神,眨了眨眼后,娇俏的脸庞突然布满难以置信的惊讶与失落,“就是说……她,有了……”
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她缓缓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嘴巴微微开始颤抖,然后,眼泪掉了出来。
松立即将伞遮住她,小声道:“小娘别哭啊,这人来人往的……”
应素文闻言,死死咬着唇,急忙擦掉眼泪,即妒忌又傲气的说了句:“等表哥回来,我也会有的!”说罢,亲自拿过雨伞遮住通红的眼,回自己院子去了。
又过了几日后,沈京兰去官年和处请安,到了刚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开始干呕起来。
屋子里顿时慌成一片,官年和忍着欢喜的猜测,急忙叫张姑姑去请大夫来。
一诊脉,喜脉。
官年和一向清冷优雅,宛若月宫仙子,等闲都是不会有什么太大情绪的,今日却也是高兴的笑容都止不住,更是急忙叫人去城西军所告知国公爷,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们盼了几年的嫡孙,总算是有了!
夜,泰兰苑。
沈京兰梳洗后,靠在床头,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位置,手轻轻的放在上面。
这个孩子,她盼了四年了,受过多少冷眼,嘲讽,更是偷偷的流过多少泪,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想着想着,眼眶微湿,却是满面笑意。
柳柳端着一碗燕窝过来,喜笑颜开的放在床头位置,坐下来说:“世子妃,这燕窝是奴婢亲自去熬的,又想着天气热怕您吃不下,就隔碗放在凉水里冰了冰,加了点蜜,现下刚好,您快用了吧。”
沈京兰接过来,慢慢的喝完,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柳柳说:“如今,就等世子爷回来,告知他这个好消息了,也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四年了,虽说他明面上从来没有因为无子这件事而对她有明显的不耐,可是偶尔,也能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一些失望的情绪。
每当那时,她都觉得自己特别没用,心也特别痛。
如今终于,等到了这个孩子,她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喜讯告诉他,或许他得知了,他们的夫妻关系,就会再亲密一些……
她期盼的想了许久,目光看见正在一旁收拾衣柜的柳柳,眼神晃了晃,看着她近来细弱不少的腰身和脸颊,便唤了柳柳过来。
“柳柳,如今这般,便是我用你的时候到了,你可一定要争气啊。”沈京兰说着,看着柳柳娇美如水的容颜,目光沉重了些:“未来这一年时间,你一定要代替我,去分应氏和姚氏的宠。一定要想办法,减少世子爷去她们那里的日子!”
“我得这个孩子极其不易,所以我一定要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是众所期盼,是这府里的唯一!”
她不想让那两个妾室,与她所差无几的怀孕,所差无几的生子。她盼着她的孩子是个小公子,到那时她的孩子必将是众星拱月的尊贵。可若万一是个小姑娘,她虽会失落,却也不想让旁人,分去她孩子一丝一毫的关注。
“所以柳柳,别怪我对你严苛,你若助我这一年顺利,未来,我定许你一个孩子!”
柳柳看着沈京兰,含笑的眸子,轻闪着点了点头:“世子妃看重,柳柳必当倾尽全力助您!”
沈京兰看着她,笑笑松了口气,虽世子爷对柳柳不甚喜欢,可只要她把人请来了,世子爷自然不会再去别的院子。到时候将人交给柳柳服侍,也不至于让世子爷寂寞难耐,甚有闲心的总去找旁人了。
次日,南府宅子。
这一日天气阴沉,像是要下大雨,江宁在屋里实在是无聊的难受,就叫青云买了一些花草,她亲自到了院子里找地方想要种起来。
她正热的鼻尖冒汗,在院子里挖土,青云眼神含笑的走了进来,站在她一旁说:“姑娘,府里有好消息了,世子妃她有孕了!”
江宁一听,立即便站了起来,绽开笑颜真诚道:“那太好了啊,世子爷总算是要有嫡子了,这可真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啊,就是不知世子爷还有几天回来,想必世子妃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
青云笑笑,也是欢喜自家主人苦等几年终于有了嫡子,此刻看着江宁不作假的言辞表情,心里更是高兴:“世子爷大概也就这几天回来。”
“希望他赶紧回来,也好叫世子妃少盼几天……”
可还没忙完这些花草,就下大雨了,雨水哗啦啦的急促落下,青云急忙去收晒着的东西,江宁也进了屋,屋子里很是凉爽,她洗了洗手后,站在门口看着热闹的雨幕,唇角弯弯眸光清亮。
世子妃有孕了,挺好的。
对她亦是有好处,毕竟,这样一来,她停药的日子,就不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车的时候要低调,不要被别人发现了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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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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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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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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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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