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濒临,赐一鼎长生玉露;
虔心跪饮,得千年不老青春。
云瓯讶然于眼前的一切,虔诚跪地,然后俯身畅饮。几口“玉露”入肚,云瓯顿觉神清气爽,飘飘欲仙,稍稍提振身子,便有腾跃之力在涌动!
湖边另有一连着山体的大石,依稀是鼎炉模样。
“莫非这就是黄帝炼丹所在?”云瓯神情庄严,近前朝着鼎炉,“扑嗵”地跪下,“砰、砰、砰”就叩了三个响头!
三声响过,一块长条形石块在重力叩击下“腾”地弹起,恰好撞到鼎炉腹底,随之,一柄铁器“咣当”一声碰落在地!琇書蛧
“剑?该是一把神剑吧!”云瓯上前双手虔诚地托起铁器,感觉沉甸甸,非一般兵器可比。仔细端详,其长剑模样,只是剑身与剑鞘,由于长年封融,浑然一体,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分离。剑柄、剑鞘隐约阳刻着龙纹,虽然锈迹斑斑,却难以掩盖其峥嵘风貌。
“该是天赐神器!”云瓯惊喜!退后,再次“扑嗵”跪地,“砰、砰、砰”响头三叩……然后转身离开。
……
鼎湖峰下,人们在焦急地等待云瓯的出现。
大雁门一阵忙碌,再次搭好了十层“翻楼”,弟子们都拿着长柱子静立周边。
“是不是等人从鼎湖峰跳下来,然后顶层的人接住?”如云拉着“飘悠雨”凌焕打听,凌焕一把推开。如云这次倒也没发火,又想问朱桷,看到朱桷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欲言又止。
“文爷,云少侠还活着吗?能下得来吗?”如云还是问了自己人。
“我也没底。”文爷一脸严肃,没有多话。
“人出现了!”听到有人叫喊,如云抬眼仰望,但见一个微小的身影,疾速穿过上半峰的缝隙,于半山腰落定,然后不停挥舞着手臂。
朱桷见罢,即令弟子们四面八方以长柱拼力抵住“翻楼”。
“果然是要‘跳楼’!”甄罗龙讥讽,“谈何智勇?!不会直接往好溪跳不就可以!几十丈之高跳下,砸向桌子,其人必摔死无疑!”
随即,一声“忽喇”巨响,云瓯已纵身跳下,正砸中“翻楼”!
紧接着,连续七八声“忽喇”响起!
“咣当”最后一声响过,万籁俱寂!
人们屏住呼吸,踮脚观望,但见十层“翻楼”,依然屹立!
突然间,一人从“翻楼”之底慢慢爬出,巍颤颤站立而起!
——正是云瓯!他拍了拍衣裳,略作调息,一记“旱地拔葱”又飞上翻楼之顶,摘下搁置其上的“神剑”。
尖叫声、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匠心独运,拿捏精准,此之谓也!”朱桷佩服之至,他让弟子们翻下十张桌子,十个规则的大圆孔,从大到小,赫然展现!
——原来,云瓯在事先就让朱桷请来巧匠,在每张桌子上开凿圆孔,但都没有凿穿,也就是说中间的圆板与桌子本身都还是相连。顶层,圆孔最大,凿得最深。后几层,圆孔依次减小,凿痕也越来越浅。
云瓯从极高处跳到“翻楼”,顶层圆孔一砸就穿!相应地,后几层砸穿难度在不断加大,层层缓解了云瓯下砸的巨大冲击力!再加上云瓯横持古剑,在穿过顶层时,神剑就横搁其上,云瓯勾住神剑再放手,就大大降低了下坠速度与力度。朱桷又锦上添花,特意在顶层铺了块棉垫。——如此,云瓯得以安然无恙。
当然,云瓯自己心里很清楚,这成功还得益于喝下的鼎湖峰“玉露”已然大大助进了自己的轻功!
“非常感谢朱掌门!”云瓯拿出银票若干,一要弥补桌子的损失,二要感谢其鼎力与细致的帮助。朱桷坚辞不受。
“云少侠果然有一手!只是,为啥不直接跳进好溪?那样不是更安全吗?那么多桌子砸穿了,是不是更叫‘暴殄天物’?!”有人冷言反问。
能如此唱反调的,除了那碰落烧饼的甄罗龙,还会有谁呢?
就是甄罗龙!
人们开始关注起这位公子哥。
富贵!冷峻!——不须仔细观察,人们都迅速在脑海里给甄罗龙画了像。
富贵其表:这公子哥,着一身华彩锦衣,踩一双镶金虎皮皂靴,佩一把金鞘金柄精钢鳄身鬼头大刀。这把金贵的怪刀,更有个怪名——魔魔刀!
冷峻其气:一副脸孔,原本圆润,但总是锁眉、冷眼、切牙、敛嘴,双手时时环抱于胸,头高昂,一绺额发直抵鼻梁。
“是甄公子!问得好!”云瓯大度回应,“好溪离鼎湖峰还是有一定距离,我必须向前飞纵好多步,再跳下,才能落到水里。这首先需要有平稳的立足之处。但我当时所在的半山腰,只能勉强攀附,根本无法很好地发力。
再说,我身负重剑,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退一步讲,即便能落进水里,那万一是浅水呢?纵然是深水,也有‘拍死在水面’一说么。”
“看来,云少侠没有‘拍死在水面’,真是万幸了!”甄罗龙的话,恶意渐浓。
“全靠有强哥、朱掌门等好汉们帮着、撑着!当然,甄公子你也很费心了,哈哈哈!”云瓯机智反击,“只是,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接二连三要对我费心呢?我可不是麻婆婆哟!”
“啊嘞,你还记得麻婆婆我?你不是只会感谢那些好汉吗?”如云的口气,带着些委屈,也带着些怒火,“刚刚,我怕有只小狗从鼎湖峰摔下来,就使劲张着双臂想营救,那只小狗是瞎眼没看……?”
“啊?小狗在高处,又瞎眼,于是朝下就撒……?”姜奶奶装傻道。
“你个龌龊女人!”文刀举手就要开凿,姜奶奶“嗷嗷”叫着躲开。
“没错,我是对你费心了!接着,我还要对你费更大的心!”甄罗龙继续怼着云瓯。
“其实,这里真正瞎了眼的,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好汉!”甄罗龙扫视了下大龙门、大雁门等各路英雄。
众好汉本已看不惯甄罗龙,此时更是火上浇油!
“你小子居然如此狂妄,吃打!”飘悠雨凌焕话到人到,一刀就往甄罗龙左腿劈去!甄罗龙丝毫不避让,左腿一抬一夹一送,凌焕的刀被夹住、身子急退,迅即摔倒,眨眼间,情势居然完成几迭剧变!
见状,朱桷、强哥同时扑出。甄罗龙余光斜视,挥出右掌作打住状,一字一顿道:“还不醒悟!你们该打的人,是云瓯!”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头!”
甄罗龙此话一落,众人心头一惊!
“没错,此人正是杀人不见血!”有人在边上马上呼应。
“原来是庆元孤盟万山狼盟主!”强哥认得这人,连忙上前施礼,“盟主,你是不是误会了云少侠?或者,你跟他有过节?”
“没有的事!我说话向来一是一、二是二,何曾打过诳语?!”万山狼声如洪钟,语气肯定,不容置否,“我孤盟的弟子遍布闽越大地,消息绝地可靠!”
万山狼话语落地,众人的心也就随之沉落,暗暗寻思:“此人真的如此残忍阴险?”
麻婆婆看了看云瓯,又看了看文刀,慌张问道:“文爷,难道《北斗劫》预测今天发生大劫难是真的?”
“唉,波谲云诡,变幻莫测,你我皆凡人,只有静观其变吧。”文刀叹道。
“好怕怕!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姜奶奶双手不停地前伸后摆,又要开溜。
“哈哈哈,说得丝毫不错,我云瓯就是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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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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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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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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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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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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