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伦眉头微微一皱,他万没想到,这方城守备不和自己谈论方城和接任之事,却对自己全音符琴师的身份如此关心,叶湘伦不明其意,缓缓解下古琴,至于案几之上,款款弹奏。
琴弦在叶湘伦的拨动之下,全音符自其意念之中弥漫而出,叶湘伦弹奏的琴曲轻柔可人,全音符如同飘飞的羽毛一般,在殿堂之中缓缓飘荡,偌大的殿堂被飘散的全音符全部占满,全音符在叶湘伦不同的旋律之下,如同流动的液体一般,不断的变幻着形态,于将军如此身临其境的看着这如梦如幻的场景,不觉发出感叹:“琴师一职,果然是令人捉摸不透!”
随着叶湘伦一曲完毕,全音符被叶湘伦缓缓收入意念,厅堂之内恢复了先前的肃穆。
“叶将军,请救于某一命!”琴曲结束后,于将军突然拜倒在叶湘伦身前哭诉道。
“于将军这是何故?”叶湘伦一脸懵逼,一把扶起于将军问道。
“叶将军有所不知,于某无故得罪了一名琴师,就在昨夜,于某年仅十五岁的儿子被那名歹人割下头颅,并把小儿的头颅悬于关门之上,那琴师还传讯,今夜誓要杀伐我等全家!”于将军见到叶湘伦,像是遇到救星一般,伏在叶湘伦双股之上嚎啕大哭起来。
“竟有此事,一名琴师,居然胆敢弑杀洛丘国一方守备,这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叶湘伦听后,心中大怒道。
“是啊,据于某所查,这名琴师乃凌越国人,洛丘国并无琴师,是以,就连凌越国这种小国也不把我们洛丘放在眼里。于某幸闻叶将军乃洛丘新晋琴师,为了洛丘国面,叶将军万要保于某一命!”于将军神色悲惨的注视着叶湘伦,生怕叶湘伦不肯答应。
“于将军请起,不知于将军可否方便让叶某去令郎事发之处探看?”叶湘伦不敢凭一面之词便断定于将军所说为琴师所为,便询问道。
“叶将军请随我来。”于守备不加思索,便起身领叶湘伦前往将军邸。
叶湘伦跟随于守备的步伐,又来到刚才的宅院,穿过幕府,于守备把叶湘伦引至府邸角落一处轩室,经于守备介绍,这便是守备之子居住的房间,走至轩室,叶湘伦见几个丫鬟奴仆战战兢兢的站立一侧,两人步入房门,只见房间内一片凌乱,叶湘伦细细观察,发现房间内桌椅床楞均有细微的刮痕,像是经历一场利刃的洗礼,叶湘伦看过之后,又要求查看死者的尸体,通过门口几个丫鬟的引路,两人来到一处侧房,进入侧房,叶湘伦发现死者的尸体用裹尸布包裹,放至在一张木制的长案上。
掀开裹尸布,一股腥臭扑面而来,叶湘伦立即捂住鼻子,发现死者整个头颅被齐齐切掉,切面整齐毫无杂痕,且死者身上的衣服有数道被细物划破的痕迹,种种迹象,让叶湘伦断定,这确实是琴师所为,而且,这名琴师的修为和自己不相上下,也就是全音符琴师。
“于将军放心,自叶某踏入方城之时起,湘伦不允许任何人侵入方城一步!”叶湘伦抖了抖眉毛笃定的道。
“有叶将军这句话,于某便可安然入睡了!”于将军听到叶湘伦的答复,激动的拜谢道。
此时离天黑尚有一个时辰,由于方城之内安危未定,叶湘伦不敢让卿小姐和公子胜一行入城歇息,便让甄凡出城安排三军驻扎城外,自己则和于将军登城巡视。
两人走到关口的城门之上,叶湘伦发现关门的城墙异常的高大坚实,站在城门之上俯望,叶湘伦发现,关外汇聚了一群流商百姓,站在关外对着城门指指点点,叶湘伦站在关城上,顺着人群指点的位置向下俯视,发现城门正中挂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这颗头颅正是守备之子的头颅。
叶湘伦见状,胸中大怒,居然把守备之子的头颅悬挂在关门之上,我这新任守备颜面何存,乃立即令人把头颅取下,头颅被取上关城之上后,于将军见到自己儿子头颅后痛声大哭。叶湘伦好言相抚后,边令人把头颅暂送守备府。
叶湘伦见于守备肠断神伤,便请于守备回府暂歇,自己则留在关门之上,查看四方城门。
方城的城门四方通达,各城门之间通过城墙勾连,城墙异常的宽口,城墙之上留有大约十米的兵道,供各个城门间兵队往来。
关门属于方城南门,站在关门之上,即可望见凌越国城池,灵越国崇舞尚曲,是以琴师在凌越国并不罕见,叶湘伦自南门一路行至北门,刚好碰见甄凡入城,叶湘伦便走下城门,和甄凡一道向守备府行去。
两人走到守备府,天色已黑,方城守备于将军在守备府官邸与众守将一同款待叶、甄二人。
席间,由于守备于将军情绪低落,由四方守将负责劝饮,众守将均是粗犷武士,不免谈论些军事战役,甄凡还可和众守将搭上几句,叶湘伦听来则毫无头绪,但毕竟自己要接任守备,于军机战事若丝毫不懂,也未免让众人小看,所以在众人谈论时,叶湘伦也在一旁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宴席结束,叶湘伦和甄凡被安排到守备府官邸暂歇,守备官邸和府邸只是一门之隔,叶湘伦正好可以在将军邸外保护于将军一家周全。
叶湘伦和甄凡被安排在两个房间,叶湘伦的房间较大一些,房间之内有一个厅室,叶湘伦把房间内的油灯添满,把多余的蜡烛吹灭,据叶湘伦估计,凌越国琴师很有可能今夜来访,是以叶湘伦准备彻夜守护,以防凌越琴师深夜进犯。
叶湘伦坐于厅室内的案几旁,双眼虚眯,用心聆听守备府府内的动静,自从取得全音符之后,叶湘伦的听觉异常敏锐,夜色之中,叶湘伦的耳朵仿佛一个小型雷达一般,守备府方圆数百米内任何异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直至夜色渐深,叶湘伦仍未察觉守备府内有何异动,大约到了亥时。叶湘伦听到守备府内有大队人员走动,须臾,大队人员分为四队,在府院内来回走动,叶湘伦从人员步伐和口中巡号判断,可能是守备府守夜巡兵,得知有巡兵守夜,叶湘伦有些放松警惕,倒上一壶茶水,端坐在木椅之上,开始闭目养神。
又过了盏茶功夫,叶湘伦听到一个细碎的脚步从将军府邸传来,脚步一走一顿,似乎有意躲避巡军,叶湘伦听后,开始警觉。
叶湘伦端起茶杯细心倾听,发觉出了将军府邸,脚步声径直朝自己房间行来,叶湘伦从脚步的轻重和频率判断,来者是一名女子。
叶湘伦不动声色的听着脚步声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房间,最终,在自己房门之前停了下来,叶湘伦心中一凛,放下茶杯不做声响,却听到门外那“女子步伐”在自己房门上轻轻敲动,叶湘伦眉毛一动,站起身来朝房门走去。
房门轻响,门被叶湘伦轻声打开,只见房间之外果然站立一名女子,女子神色戒备,朝房门四周来回探望,见房门打开之后,女子一下钻入叶湘伦房间之内。
叶湘伦满是介怀的看着闯入自己房间的女子,只见女子头发凌乱,身着睡服,容貌端秀,却透出深深的倦容,这名女子正是叶湘伦白日所见的守备夫人。
“夫人深夜至此不知所谓何事?”叶湘伦避嫌的向后退了一步,和女子保持一定距离道。
守备夫人并不答话,径直走到厅堂的案几前不停的抽泣。
叶湘伦心道:“守备夫人深夜着睡服跑到我的房间,莫不是要陷我叶湘伦于不义。”
于是,叶湘伦把房门轻轻打开,使房门露出半尺来宽的缝隙,便款步朝守备夫人行去。
守备夫人见叶湘伦走来,一把扑到叶湘伦膝下,捶胸大哭:“叶将军可要替奴家做主啊!”
叶湘伦心中好奇,示意夫人起身说话,守备夫人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抽泣道:“于钦这个卑鄙小人,厚颜无耻,叶将军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哦?夫人想说何事,不妨慢慢说来。”叶湘伦不明所以道。
“于钦这个狗贼,他自己害死儿子,却推的一干二净,还找叶将军替他洗罪,真是丧尽天良,猪狗不如!”守备夫人惊天的话语,更是让叶湘伦摸不着头脑。
“于将军怎么会自己害死自己儿子?”叶湘伦判断,夫人所说的于钦便是方城守备于将军,乃疑问道。
“于钦此人,生性滥情,自从嫁入于家之后,不仅对我百般凌辱,还常常在外寻花问柳,自升任方城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常常在外淫乱,数日不归,前段时间,他看上了一个凌越国舞女,对他痴情有加,那贱人喜欢木屐,他便整日穿着木屐登殿朝会,那贱人擅长刺绣,他便把她的刺绣展于府邸堂前,这些还罢,奴家装作不知,吞气忍受!”Χiυmъ.cοΜ
“可是数日前他竟把那贱人领入府中,还让奴家与那贱人共做不堪之事,奴家乃王城公主,自然忍受不了这般屈辱,便当面羞辱并殴打了那贱人,事后,奴家让小儿带兵把那贱人脱光游街,并驱逐方城,却不知那贱人人脉甚广,竟勾连上了一名琴师,那琴师受了贱人指使,遁入我家府邸,要于钦亲自把我送到凌越国受那贱人处置,我深知落入那贱人手中必定凶多吉少,便威胁于钦,于钦知我身份特殊,也不敢真把我送去凌越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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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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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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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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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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