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例外是房间的中央摆设了一个黑色的立方体石桌。
在通体呈现白色的房间中央，非常突兀的出现那么漆黑的事物，不得不说相当的显然。
而此时此刻里，在这漆黑的石桌上，还出现了一席白色的连衣裙。
结衣便坐在石桌之上，眺望着躺在地面的罗真和亚丝娜，轻轻的笑着。
可是，看着结衣的那个笑容，罗真和亚丝娜却是一点都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心中一沉。
只因为，结衣的那个笑容不再有以往的天真与纯真，有的只是充满知性的复杂情绪而已。
那种情绪，即似悲伤，又似黯然。
所以，罗真和亚丝娜真的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咕！”
“呜！”
反倒是彩蝶和花蝶，犹如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样，依旧一如既往的欢呼一声，掠向结衣的方向，展现出一目了然的亲近来。
见状，结衣脸上的笑容同样缓和了几分复杂，伸出手，摸了摸彩蝶和花蝶的脑袋。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一直陪我。”
结衣轻声的道着谢。
那个模样，与以往的结衣相比，真的差得很多。
罗真和亚丝娜已经是从地面上起身。
“结衣酱……”
亚丝娜看着结衣，即像害怕，又像不知所措般的唤着对方的名字。
“…………”
罗真则保持着沉默，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结衣，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
结衣重新将视线转至罗真和亚丝娜的身上。
“罗真先生，亚丝娜小姐。”
声音依旧熟悉，可称呼中的陌生感，罗真姑且不谈，亚丝娜是浑身微微一颤，似乎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也不知道结衣有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只是带着有些虚幻似的笑容，这样子出声。
“虽然很想问问两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仔细想想，如果是罗真先生的话，就算找到这里也一点都不奇怪。”
结衣的语气虽然变得很陌生，但一谈及罗真，话语中依旧有着无法掩饰的欢喜和自豪。
对此，罗真同样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一点，故作轻松般的笑了笑。
“毕竟你今天晚上明显有点异常，我就想着如果偷偷的跟在你后面，或许能够知道一些什么。”
这就是罗真的打算。
“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突然离开。”结衣低下头，道歉道：“只是程序的自动修复已经开始作用，自主引导我来到这里，进行调整，所以我才会像梦游一样离开家里，来到这里。”
结衣的这句话，让罗真和亚丝娜都无法轻易的忽视。
“自动修复？”
亚丝娜为之怔然。
“程序……”
罗真则微微动了动嘴唇，最终将心中所有的疑问化作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结衣。”罗真直视着结衣，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伴随着这句话的传出，周围的气氛非常显著的变了。
结衣如同早就知道自己会被这么提问到一样，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但结衣却没有选择不回答。
“这个世界——〈刀剑神域（SwordArtOnline）〉——是由一个庞大的系统在进行管制。”
结衣便没有任何来由的突然开始了这样的说明。
“那是能基于自己的判断来管制这个世界的平衡，以不需要人类进行维护作为概念设计出来，拥有两个主程序在相互订正错误，再使用无数的子程序进行世界的所有调整的系统————〈Cardinal〉。”
————〈Cardinal〉。
那就是管制这个世界的系统，相当于法则一样的存在。
“诸如怪物跟NPC的AI、道具跟通货的出现平衡、玩家的能力参数提升、楼层的天气与气候的变化等等等等，全部都是由〈Cardinal〉指挥下的程序群进行操作，并且能够做到几近完美，不需要有人来亲自进行调整和操作就能将整个世界给运营下去。”
结衣这样子缓缓道来。
“但是，有一个任务却是一定得由人类来执行。”
什么任务呢？
“因玩家的精神状况而导致的麻烦，那就只有人类能够解决了。”
结衣低下头，只让自己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是〈Cardinal〉的开发者们却想将照顾玩家的任务都交由系统来负责，因此试做了某个程序，利用〈NERvGear〉的特性，详细监控玩家的心理状态，造访有问题的玩家，倾听他们的心声，并为了不让玩家有不协调感，所以也赋予了程序感情模仿机能。”
听到这里，罗真和亚丝娜的心中就有了某种预感。
结衣如同看穿两人心中的预感一般，再次露出有些空洞的笑容。
“原本，这个程序应该会在两年前游戏正式营运的那天就开始造访玩家，进入使用阶段，可主系统〈Cardinal〉却突然对她下了预定以外的命令，禁止她一切干涉玩家的行为，使得她只能在不被允许具体接触的情况下，持续监控着玩家的精神状况。”
那个所谓的预定外的命令，毋庸置疑，只有可能来自SAO唯一的游戏管理者————茅场晶彦。
结衣没有提及到他，只是接着说明。
“想必两位也知道，在这个游戏正式运营，从而成为死亡游戏以后，被困在这里的玩家们的精神状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吧？”
那还用说吗？
“恐惧。”
“绝望。”
“愤怒。”
“悲伤。”
“在种种的负面情绪支配下，玩家们的精神状况不仅变得极为不稳定，甚至还有人陷入疯狂状态。”
结衣咬住嘴唇，低声开口。
“持续看着这些人们的内心的她，因为无法主动接触玩家，却拥有必须前往安抚玩家的情绪的程序设定，造成极大的矛盾，程序不断的累积错误，并开始逐渐的崩坏。”
说到这里，结衣抬起眼帘，看向罗真，稚嫩的俏脸上浮现出自刚刚为止第一次真心的笑容。
“就在她的AI程序几近故障瓦解的时候，某一天，她突然注意到了一名玩家拥有着与他人不同的精神数值。”
闻言，罗真的心不由得的为之一跳。
“那是…”
亚丝娜亦是有所领悟一般，看向了罗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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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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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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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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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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