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露看到这张照片,与其说吃惊,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感慨,原本还只能说是他们大胆的怀疑,现在真相正一步步的浮出水面,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证明了他们推断的正确。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上门找人么?”她把手机还给戈高,顺便询问他的意见。
“不急,反正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找到这个郑娜再说!”戈高一仰头喝光了自己的咖啡,开车离开了写字楼前的停车场。
一回到公安局,他们就立刻忙碌起来。核实身份,调监控,摸底,找人,有了明确的方向之后。需要去做的事情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几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即便是一贯比较在意饮食的戈高也只能随意糊弄糊弄。胃药没少往肚子里吞。
刘小天几乎见不到人,只有在需要反馈调查结果的时候才会给他们打个电话,甚至只是发一条信息。
寻找郑娜的过程倒是顺利得让人惊喜,就在他们开始着手寻人的第二天,云黄市的一个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就反馈来一个消息,他们前几天刚刚打掉了一个涉_黄_娱乐场所,拘留了几名卖_,其中有一名女子的名字叫做郑娜,正是戈高他们想要找的人。
得到消息之后,戈高和吕露立刻动身赶了过去,在分局同事的陪同下,与正在接受拘留处罚的郑娜见了面。
起初郑娜的态度并不配合,不管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既不承认自己认识任恒基,更不承认自己曾经在任恒基的公司里工作过。
不过当戈高告知她任恒基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却轻蔑的嗤了一声,咕哝了一句:“唬谁啊……”
这种不打自招一样的反应,戈高和吕露都松了一口气,知道对方不是一个油滑的老油条,事情就好办得多。
于是两个人轮番上阵,在反复帮郑娜确认,并强化了任恒基的死亡结果之后,郑娜终于有些害怕了,经过了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承认,自己确实曾经受雇于人,被人安排到任恒基的公司里面做事,目的是为了能够成功搭上任恒基,以便于雇主进行其进一步的计划。
不过郑娜也反复强调,甚至赌咒发誓,说自己对于任恒基的死并不知情,雇主当初告诉她的是任恒基在外面沾花惹草,碰了别人的女人,所以打算报复一下,仅此而已。
她是因为对方出手大方,给了一笔不错的佣金所以才动了心的。
任恒基失踪当晚,她在把任恒基约到出租屋内,在与其发生关系之前就暗中通知了雇主,并刻意在偷拍设备的拍摄范围内与任恒基发生了关系。
两个人刚刚亲热过,雇主就赶来了,她拿了自己余下的佣金便离开。
雇主让她不要再回出租屋,更不要再回任恒基的公司去上班,她也遵守了约定,拿着那笔好处费出去玩了一段时间。
回来之后便重操旧业,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不太走运,被抓了进来。
吕露询问郑娜当天晚上离开之后的行踪,郑娜说她找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到饭店里吃了一顿好的,然后又去看了午夜场的电影。
她强调自己绝对不曾返回过出租屋,走的时候很匆忙,除了随身衣物和钱,连之前临时买的生活用品都没有来得及带走,更不要说打扫出租屋的卫生了。
戈高和吕露在询问过郑娜之后,从其他途径验证了一番,最后证明郑娜并没有说谎。
除了雇主的身份以外,郑娜还提及了一个细节,她说雇佣她的那个人赶到之后,曾经打了一通电话给什么人,但是对话内容自己没有听到,隐约记得好像是在叫什么人过来。
对方有意回避着自己,自己又已经拿到了钱,为了不惹麻烦,郑娜就没有多逗留的匆忙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之前送检的床单和灯罩也都有了结果,床单上面的污渍果然是精斑,并且经过对比确认就是任恒基留下的,而灯罩上面那很不起眼的几点血迹,也同为任恒基所有。
随后刑技部门派人去出租屋又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检查,发现地面有明显擦拭过的痕迹,但是在墙边的地嘴隙里,依旧可以检测出曾经有被清洗过的血迹。
这样一来,出租屋作为任恒基被囚禁、殴打,直至死亡的第一现场就可以确认了。
于是,在拿到了其他所需监控录像证据,并得到上级的批准,申请到了搜查证之后,一切就绪,终于到了邀请真正的“主角”出面的时候了。
当戈高和吕露两个人出现在任恒基名下那栋外观华丽的独栋别墅门前时,为他们开门的许梦怡脸色十分难看。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裤,但是嘴唇上面那红艳艳的唇膏看上去却格外的刺眼,衬得她原本就发青的脸更加的没有血色。
“你们又来干什么?”她皱着眉头问。
“许梦怡,请你和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有一些证物需要你帮忙辨认一下。”戈高的视线在许梦怡鲜艳的唇膏上多停留了一秒,语气平和的对她说。
许梦怡的脸色微微一变,站在门口没有动,迟疑了一下才说:“那你们稍等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你表弟李科杰么?”戈高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许梦怡的话,“如果是打给他的话。那你不用打了,如果咱们出发的够快,说不定你比他到的不会晚太多。”
一听这话,许梦怡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手死死的握着大门的门框,一动也不动。
吕露见戈高没有催促的意思,便也没有开口,两个人站在门外,许梦怡站在门里,三个人就这么默默的杠着。
许梦怡不停的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
“考虑好了么?再继续这么耗下去容易感冒,到时候更难受。”戈高等了一会儿见许梦怡除了发抖之外别无反应,便开口催促她。
许梦怡抖了一下,好像被戈高吓了一跳似的,怔怔的看了看他,这才慢慢的转身去拿了大衣穿上,磨磨蹭蹭的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穿好大衣出门的时候,她嘴唇上面的唇膏被擦掉了。
回公安局的一路上,许梦怡始终微微低着头,两手交握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一处,从头到尾连姿态都没有变过。
戈高他们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公安局。
许梦怡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任由吕露把她带进了审讯室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原本吕露还担心她会大为光火。ωωω.χΙυΜЬ.Cǒm
见她这么反常,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还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这样的反应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坐定之后,戈高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许梦怡的面前,对她说:“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许梦怡的眼皮稍微动了动,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白净消瘦的男青年,随即脸颊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润,与其说是害羞,倒不如说是慌张引起的。
她抿着嘴,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认识?”戈高微微一笑,转身从吕露手边拿了另外一张照片递到许梦怡面前,问,“那这个人叫什么你总该知道了吧?或者,我这儿还有两份户籍信息可以给你做参考资料,帮你认认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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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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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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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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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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