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女房东好几次都想要问问清楚,每次都被她的丈夫给拦住了,按照男房东的话说,该发生的也早就发生了,不可能逆转,知道的越多反而心里就越不好受,莫不如什么也别问,一直到通知最终结果为止。
在和房东夫妇分道扬镳之后,戈高和刘小天一人提着一大袋垃圾搬上车,刘小天倒是还好,车子的后备箱放不下,索性就把垃圾袋放在了车子后座上面。
相比之下戈高那边可就为难了许多,用戴着手套的手提着垃圾袋,还得保持着与自己身体最远的距离,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来,看了又看,可就是不往里面放。
“这垃圾袋里有腐烂潮湿的东西么?我刚才看那个女房东翻的时候好像里面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太脏的,放进去应该不会弄脏的。”吕露在一旁看了半天,也知道戈高的顾虑是什么,他车子里的整洁度和办公桌一模一样。
戈高不大领情的瞥了她一眼:“说的轻松,垃圾到什么时候也都是垃圾,我要是把这些东西给你装个礼品包装,你愿意放床头上么?”
“我觉得你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吕露表示抗议。
戈高对她的抗议倒是满不在乎,眼下他更看重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这个烫手的垃圾袋给打发出去。
“刘小天,”他眼珠子转了转,趁着刘小天还没上车之前,高声叫住了他,“你稍等一下。”
刘小天听到他喊自己,便在车门边站了下来。
戈高提着垃圾袋走了过去,跟刘小天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刘小天向吕露看了几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戈高便把那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也一并放进了刘小天车子的后座上。
等他从刘小天那边返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别提多得意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吕露见他没费多少口舌就成功的把垃圾袋塞给了刘小天,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没怎么说,我就是跟他说,吕露怕冷,所以我得把空调开的大一些。垃圾袋放我那边她担心被空调的暖风一吹会有什么不好的味道。”戈高说。
“你怎么把这事儿算我头上了?这简直就是撒谎。”吕露听他这么一说,差一点儿傻了眼。
再扭头一看,刘小天已经开车先离开了,这让她很无奈。
“我也不算撒谎,虽然事情不是你提出来的,不过也确实是为了你的切身感受考虑,当然了,这个人情你可以不领,我不会计较的。”戈高“诚恳”地说。
吕露谴责的看了一眼戈高,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在口舌上肯定不是戈高的对手,再多说几句,搞不好又要莫名其妙的欠了他什么人情。
“对了,你方才在客厅里盘问房东夫妇。也挺有模有样的么!”她没有话想要问戈高,戈高倒是有话想要对她说。“在我和刘小天拿了那些东西从厨房出来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有点对房子里的情况产生怀疑了?”
“是啊,我到卧室和浴室里都看过,非常的整洁,打扫的很彻底,不光是地上的瓷砖、衣柜里的物品都收拾干净这种事,最奇怪的就是浴室,浴室淋雨那里的下水口上,居然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租房子的那个郑娜本人就是长头发。一个租了房子住那么短时间就突然不告而别的女孩儿,临走的时候不光打扫了房间,还连下水口那个位置的头发都清理的一根不留,这未免也太严谨了,所以我就特别问了几句关于房租什么的,结果一看租房合同,把我都吓了一跳。
那么简陋的一间房子居然租的那么贵,偏偏郑娜自己说的职业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司前台。”吕露一口气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出来,然后才颇有些自得地说,“你也被太小看我,虽然说我胆子小,害怕看到那些尸体啊什么的,不过这种调查走访我可不是菜鸟,经验丰富着呢!”
戈高笑了笑:“这个我承认,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笨蛋,也还是会有灵光一闪的聪明瞬间,更何况你只是个普通级别的笨蛋,还没到那种地步。”
“对,就你是天才,自封的!”吕露冲他一嘟嘴,表达了自己的鄙视。琇書網
戈高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衔可以是自封的,不过事实如何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回到公安局,因为东西原本就不重,刘小天率先抵达之后,已经一个人把两大包垃圾都拿上了楼。
等吕露和戈高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正蹲在一旁仔细的翻检查看着。
“黄攀留了字条,说车漆已经送去化验了。”刘小天听到进门声,抬头一看是他们,便把自己先回来得知的事情告知戈高和吕露。
戈高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戴上手套,也蹲在地上开始检查起垃圾袋中的东西,吕露也上前帮忙。
过程中,吕露时不时的就抬起头来看看身边的戈高,发现他一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腰背也挺得笔直,似乎想要让自己的鼻子距离那些东西尽量远一些。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认真的检查着面前的每一样东西。
其实戈高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那两包垃圾里面,基本上没有太过于肮脏或者恶心的东西,也很少有什么散发着异味的,里面的东西大多是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品,似乎是原本住在那里的郑娜临走的时候来不及扔掉,所以才被草草的塞进了大垃圾袋。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两个垃圾袋又为什么会被仔仔细细的放进厨房阳台上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柜里面呢?
在扔掉了几瓶洗发水、浴液、洗衣液之类的洗护用品之后,其他的东西三个人都检查的愈发仔细起来,其中包括一团皱皱巴巴的床单,这个床单恐怕是所有的垃圾里面,唯一一个气息比较不好闻的了。
戈高把那团皱巴巴的床单铺开,发现上面有一团干涸的污渍,他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刘小天:“刘小天,这个送去化验吧。”
“发现了什么吗?”戈高的动作很快,吕露没有看清楚,便好奇的问。
刘小天看了看,对她说:“床单上疑似有精斑。”
“哦。”吕露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虽然这种话题对于她的职业而言实在是不算很么,不过方才自己问得那么急切,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我把这个抓紧时间送去,你们继续。”刘小天拿着床单站了起来,对戈高和吕露说,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吕露看了一眼戈高,正好对上了他促狭的目光,连忙低头装作无知无觉的继续检查其他东西。
戈高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的做着手头的工作。
“吕露,你来看这个。”过了几分钟,戈高忽然对吕露说。
吕露抬头一看,他手里正拿着一个挂钟,钟面对着自己,让自己看呢,于是便迅速的扫了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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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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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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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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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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