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慧点点头:“原来我和女儿住在一起,后来女儿搬出去自己单独住,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了。收藏本站┏m.read8.net┛r?a??n?.?r?a?n?w?e?na`c?o??”
“为什么没有考虑过再婚?你和任恒基既然也已经离婚八年多了,没有考虑过重新找个老伴儿么?”m.χIùmЬ.CǒM
阮慧晃了晃脑袋,似乎被戈高戳中了心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次的摇了摇头。
对于阮慧的这“一切尽在不言中”,戈高没有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阮慧没有说出来的话可能是什么,他未必猜不到,一个离婚多年的女人,又不怨恨前夫,又不肯再婚,其中的缘由不必戳破也一清二楚。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阮慧几番思量之后,开口问戈高:“警察同志,你们其实是不是……是不是基本上已经确定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孩子爸爸,所以才会让我带着女儿过来的?”
戈高想了一下,点点头:“初步判断是这样的,所以才需要任思思的dna来帮助确定。”
“哦。”以为阮慧还会再问什么,她却只是怔怔的答应着,没有再开口。
“你最后一次和任恒基有联系大概是什么时候?”戈高在确定阮慧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大波动之后,才又开口问。
阮慧好像被他忽然之间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戈高,答非所问的说:“其实,我早有预感,任恒基可能要出事……”
“这话怎么说?”听到这句话,任谁也不可能不绷起神经,戈高自然也不是例外,“之前任恒基有向你流露过对自己处境的担忧么?”
阮慧没想到自己喃喃的一句话会让这个年轻的警察忽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自己也显得有些紧张。
她摇摇头:“他没跟我特别说过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他最近都快两个月没有跟我联系过了,我打他电话也一直都打不通,所以我就觉得,他八成是出了什么事,他成天在外头应酬,陪人喝酒,时间长了身体哪能吃得消,有可能是生病了,住院了,身体不行了,我没想过会是别的事情。”
戈高点点头,说不失望是假的,方才阮慧的那番话分明给了人一种她知道什么内情的意味,现在又这么话锋一转,让人原本燃起来的一丝希望又熄灭了。
“你和任恒基离婚之后,联系还是比较多的,对么?”既然事情不是自己推测的那个方向,他索性顺着阮慧话里头的意思继续和她攀谈。
阮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没事儿了就打电话和我聊几句天,问问我的情况怎么样,问问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我也叮嘱他几句注意身体,毕竟快50的人了。”
“任恒基平时有什么事都会在电话里跟你说么?”
“他也不和我说什么太重要的事儿,无非就是觉得了累了什么的,想有个人能说几句体己话的时候,就会想要找我,”阮慧有些怅然的说,“我们俩当初是家里给撮合的,我比任恒基年纪还大三岁,他有什么堵心的事儿,我都能安慰他,帮他宽心。”
“既然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任恒基在遇到不顺心的事的时候也会首先想到你,那当初他为什么要离婚,你又为什么要答应?照你刚才说的这些,你是妻子,不是合伙人,生意上的事情帮不上任恒基的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少你一直都是一个很称职的贤内助,不是么?”戈高听了这些,渐渐听出了些异样的端倪。
阮慧忽然就沉默下来,微微低下头,两只手攥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戈高也不催促。
隔了一会儿,阮慧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因为我配不上他,他现在那么优秀,是个大老板,别的人带着老婆出去,不是年轻漂亮,就是聪明能干,只有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长得又不好看的家庭妇女,所以……我都理解。”
嘴上说着理解,阮慧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伤感的低下了头。
戈高没有再开口和她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的呆了一会儿,吕露就带着任思思回来了。
任思思还是阴沉着脸,而吕露则一脸有事想要对戈高说,又碍于阮慧和任思思母女在场,不得不忍着的样子。
“这回没事了吧?”走到母亲的身边,任思思板着脸问吕露。
“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咱们聊聊吧。”戈高没有给任思思向吕露索要答复的机会,向阮慧身旁的那张椅子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邀请任思思坐下的手势。
任思思站着没有动,眼睛看了看吕露,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母亲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并不像自己那样积极的想尽快离开,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在阮慧身旁坐了下来。
“关于任恒基的事情,你们不用问我,除了生物学角度上来说他算是我爸,这个我没有办法撇清之外,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任思思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扬起,“他不是都再婚好多年了么?有什么事你们去问那个女人!随便你怎么问,我妈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也甭难为她!”
“为什么这么恨你父亲?”戈高问。
任思思眼睛一瞪:“恨?他不配。”
“思思,你别那么说你爸爸……”阮慧低声对女儿说,伸手轻轻的拉了拉任思思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任思思看向母亲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有怒其不争的无奈,也有心疼,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以前你爸爸对你很不好么?”吕露忍不住怀疑。
任思思还没等说话,阮慧就已经先开口替前夫开脱起来:“你们不要误会了他,他就思思这么一个孩子,不疼她还能疼谁呢,从小到大,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给女儿。女儿一直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结婚,他也跟着着急,之前还跟我说,让思思不要太挑剔对方的家庭条件,只要人好,对思思好,思思也喜欢,就够了,哪怕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怕,有他在,女儿女婿就肯定能过得好。”
任思思的眼圈微微有发红,不知道是因为母亲讲述的父亲这番话而感到难过,还是别的原因,至少除了红眼圈之外,她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松动。
“嘴上说的好听,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不过的人,就是他任恒基!”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抠进了手心的肉里,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这几句话说起来是恨恨的,至少任思思也没有反驳母亲所说的关于任恒基过去一直很疼爱自己的事实。
“那既然这样,你现在为什么……”吕露觉得有些不明白了。
“你懂什么?!”任思思狠狠的剜了吕露一眼,“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伤害你,能让你痛苦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讨厌的那些人!被自己最至亲最信任的人捅刀子,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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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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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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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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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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