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来一往,球在四人之间左传右倒,高朋他们每人都接传了六七次之后,渐渐地都明白了些其中的奥妙,学着袁敏的样子,接、蓄、转、传、发,玩了个不亦乐乎。
虽然他们不能用身体的其他部位接球、传球,但手还是会用的,而且每个人都有太极拳的底子,这种借势用力的方法使用起来,倒很快就能上手了。
每人再传了十来次,袁敏见他们三个已经上路,暗自一笑,一招手,将球停在手中,转了个圈子,笑吟吟地问他们三个道:“明白了?”
胡晓英最先开口,说道:“师爹,我们明白了,原来您身上的圈子竟有这样的妙用,我们今天可是真正的开了眼了。”
袁敏的目光又看向了方思清,方思清赶紧说道:“师爷,我也觉得您身上的圈子妙用无穷,蓄劲发劲全在这一接一蓄,一转一发之中,非常简单实用。”
袁敏还是笑,身子半转,再看向高朋,等着高朋的回答。高朋却只是在那傻笑。
他知道两女的点评,并没有完全中了袁敏的心意,但他自己想得却也和两女没有什么二样,当下不敢接话。
所以只能看着袁敏傻笑,说道:“师爹,我也想不到你的深意,您只能自己告诉我们了。”
袁敏听了高朋的话,心中得意,兴致高涨,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哈哈,这可以师爹我一辈子的练拳心得,就是方玄龙来,也不见得能明白师爹这心法。这才是师爹真正的压箱底功夫。今天师爹兴致不错,就教教你们。哈哈哈。”
说完将球向胡晓英一抛,向高朋和方思清说道:“你们两个,再一人取一个球过来,不用太重,手上要拿着合适些。”
高朋两人赶紧走到墙边,一人取了一个称手的球。方思清取的是一个略小些的木质球,而高朋则取了一个更小些的铁球过来。
袁敏见他们三个站定,说道:“如果师爹叫你们掂一掂手上球的重量,你们会怎么做?”
三人听了袁敏的话,开始各自掂量自己手中的球。
高朋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我们在掂量重量时,划得是一个椭圆。”
袁敏说道:“不错,如果我再叫你们用太极劲将球抛起一米高,再接住呢?记住,就一米高。你们会怎样做?”
三人再照着袁敏的话,各自将球抛起了一米左右。
袁敏见每个人都抛了一下后说道:“你们在用太极劲将球抛起来之前,是不是都向下划了一个弧线呢?在向下划弧线时,心意上在干什么?”
三个人纷纷说道:“我们的心里都在掂量着球的重量,估量要用多大劲才能正好抛到一米高。”
见三个都有些明白了,袁敏说道:“多年前,师爹在读王宗岳那句‘立如秤准,活如车轮’时,突然间心有所悟。当时,我福至心灵,想到这秤是干什么的?称东西的,一个东西有多重,你要用秤称过才能知道。而这个称的过程,我突然想到可以用一个有一个古字来概括,是什么字呢?权衡的“权”字。权是什么呀?权就是衡量,就是掂量啊,那就是称啊。那我们人,要靠什么来权呢?就是我所说的,靠圈子。
在拳中加入了无数的圈子,在每一个圈子中都蕴含上了权的心法。由权而明,由明而准,再打拳出招时,用力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了,处处随心,招招合意。
仅仅一年时间,师爹就功夫大进,由暗劲而入化劲,由懂劲而入神明。师爹今天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从这个道理中,你们还要明白,拳招中的圈子并不是重点,重要的应该是‘权’这一心法;权这一心法还不能算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庄子的道‘无所不在’思想,是‘在蝼蚁’、‘在稗’、‘在屎溺’的至深道理。”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事万事,莫不出于自然之理,拳理亦然。所以孔子感叹,‘道不远人’。师爹我要是能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不用在暗劲层次一呆二十年那么久了。”
说到最后,袁敏的心情竟越来越是暗然。
三人在一边仔细听着袁敏的话,心中大是感动。
袁敏感叹一番,很快也就收拾了心情。以他六十而耳顺之境,确实很难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能让他长时间的伤心了。
袁敏将三个孩子聚在一起,开始逐人逐招为三个人进行指点,就连午饭也是让人送过来,在地下室吃的。
时间就在四人的一教三学中,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正当袁敏看着三个孩子越练越有样时,楼上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方玄龙来了,看着女儿的眼睛说道:“爸爸的功夫,是在战场的通过杀戮磨炼出来的。爸爸让你蒋伯伯把你介绍去你师爷那里学习武术,以便打下底子。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并且以武入道触摸道境,完全可以练了。你们三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以最快的方式,提升自保能力。爸爸的功夫,对你们而言,是最合适的。”m.χIùmЬ.CǒM
方思清听了老爸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但是,爸爸,你的功夫虽然很厉害,但是会不会太难练了些,我们恐怕很难练成。”
方玄龙听后一笑,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人练不成的东西。爸爸在战场上领悟到这些东西后,也只用了三年,就有小成了。你们只要按我的方法练习,不出三年,掌毙飞蝇,不成问题。”
听了方玄龙的话,在一边憋了半天的胡晓英赶紧接口道:“真的?方师伯。”
方玄龙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方师伯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
胡晓英腼腆一笑,没敢接话。方玄龙接着说道:“我这门功夫,并没有什么招式,形神合一,要点就是一个‘疾’字。要势疾、意疾、气疾、力疾。势疾,是说每招每式,未出之前,要意气力蓄满。
招一出,就要如星驰电掣,一发而不可收。务必披坚执锐,破千军万马,直捣黄龙。攻击处必是敌之死地。这一点是我由兵法中悟出来的。”
“意疾,是说未出招前,就要先行锁死对手的气机。一开始的时候,是预先算定对手的每一个退路,发招就是三叠浪,无论对手怎样退,我都要把他置于我的打击范围之中。
功夫练深了之后,就要像我刚才一样,锁死对手后,要让对手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生不出来,除了引颈受戮,别无他法。功夫精深之后,此境界水到渠成。这一点我是我在非洲草原上执行任务时,从猎豹身上学到的。”
“气疾,是说未发招之前,要凝息敛气,出入微微。发招时,要咽气摧形,所有招数一气呵成。招招连发,式式夺命。一番攻击不成,立时远遁,另觅战机。这一点是我在南方丛林中从猞猁斗蛇中学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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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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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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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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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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