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10点,柯凯将车开回和舒婷同居的楼前,他说:“文彪你在车上等着,我去取枪。”
呆在车上的邹文彪觉得嘴发苦,想抽一支烟。于是他下车抽烟。
舒婷窗前看见的正是他下车抽烟这一幕。
柯凯将枪放在后座底下,车开走。
他说:“舒二胖家住在天井胡同里边,到了胡同口咱们就下车。你直接敲他家的门,就说有人给霍二哥捎来点东西……光彪,舒二胖挺黑的,你怕不怕?”
“我怕死人不怕活人,咋恶的活人我也不怕。”
“那就好。你把他引出来,我照他脑袋开一枪……”
“肯定玩完完蛋。”邹文彪绝没想到,20多分钟后,柯凯没向虚构的舒二胖开枪,子弹射进他的头颅。
“到了。”柯凯停下车,指着阴森森的天井胡同说,“舒二胖家就在里头,记住,带门楼的铁大门。”
邹文彪走在前面,柯凯端枪走在后面……
“邹文彪那么强壮的身体,一枪撂倒他连动都没动弹。”柯凯像讲一个故事那般坦然,他向高翔说,“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是谁向你提供警方要逮你的消息?”高翔问。
“没有哇,没有。”柯凯一口咬定。
“没有闻到风声,带情人逃走,能自圆其说吗?”
“凭感觉,那几天我右眼皮老跳……”
“别编排了,”高翔打断他的谎话,看出他不想说实情,至少暂时不想说,先搁下这个问题。
“柯凯,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鲁正朗为什么要杀死阮培成?”
“我交待了,他想抢夺院长的位置。”
“不对,”高翔口气十分严厉道,“你还有一件事没交待,你不但知道那件事的内幕,还是一个直接参与者。”
“什么事?”柯凯装迷糊。“我不明白……”
“我说和你说性质就不一样了。”高翔问:“旧心脏导管是怎么回事?”
“心、心脏导管?”柯凯瞟一眼高翔,低下头去。
“因为阮培成阻止你们使用旧心脏导管,断了你们的财路,并要到有关部门告发你们……因此,你们就凶残地杀害了他。”高翔说,“柯凯,往下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说……”柯凯知道抵赖不了,立功的机会不能放过,他说,“彭继生为父亲彭保国的事找过他……”
身为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又专门负责管理贵重手术器材的阮培成,发现某一个月份院里做了4例心血管病手术,手术室才领了二根心脏导管。
他找胸外科主任郑写意:“4例手术用了两根导管,怎么回事?”
“这……这……”郑写意吱唔起来。
“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梦!”阮培成发火了,他训斥道:“人命关天,是儿戏吗?”
郑写意本来就有点惧怕阮培成,他一发怒,再加之自己做的事不正大志鹏,心便虚了。
他说:“这事你还是问问鲁院长。”
阮培成找鲁院长,“心脏导管……”
“老阮,”鲁正朗说,“胸外科手术室新近添置许多设备,大部分都是医护人员集资或入股买的……
他们创点收,我也就同意了。”
“给患者使用旧心脏导管,按新的收费,”阮培成听此,深感震惊,说,“鲁院长,我们是医院,救死扶伤,怎能干这种事呢?”
两位院长的谈话不欢而散。也正是这次谈话,阮培成引来杀身之祸。
他说了一句气愤的话:“这样干太缺德!”
后来,卫生局领导找鲁正朗谈话,问他心脏导管二次使用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属下科室所为,他一定认真调查、处理。
应付完系统领导,上面领导找他谈话……
鲁正朗暗杀阮培成,又暗杀邹文彪的案情已基本清梦。
审柯凯,兜出来在警察面前泥鳅一般刁滑的郑写意,他被拘传了。
“再喝顿羊汤吗?”回来路经小镇时,韦耀文问。
“抓紧赶路吧!”吴念梅心急火燎,她惦记酒店的事。
前天她就提出走,丈夫的屁股很沉,坚持再呆两天,今天早晨若不是她说:“你愿意呆你自己呆好了,我先走。”的话,韦耀文还想住下去。
她说,“传染病闹腾的,酒店生意不如以前火了。我得回去……”
“非常时期,进饭店的人减少,纯属正常。”韦耀文劝慰她,他说,“先休业一段时间……”
“只能看情况再说。”吴念梅在乡下的8天里,大部分时间在户外活动暴露阳光下,细白的脸庞有几片血晕般的深色,精神十分饱满。
换个环境韦耀文便有新鲜感似的,夜间折腾得她有点疲乏。
穿过小镇,路况好起来。韦耀文加大油门,他要回云州的心情比她还急。
此次叶路洲之行可谓大功告成,与吴老爷子的隔阂坚冰已释,吴念梅也换了一种眼光看自已。
这些都为他要做的事铺平了道路。
“我到酒店去。”吴念梅说。
韦耀文把她送到梅园酒店,而后开车回药业大厦。
黎明时分,肖经天匆匆从3号别墅出来,整个锦城还没从沉睡中醒来。
他尽量放轻脚步蹑足走过一段路,来到保安值班门卫室前。
崔艳钢揉着惺忪的睡眼,惊奇道:“肖哥你昨晚睡在这里?”
“别胡扯!”肖经天向门卫室瞟一眼,问:“你自己?”
“还有一位老顾。”崔艳钢朝红房子方向指了指,“他的女朋友在出租屋,趁她起床前……”
“混小子。”肖经天扯过他的衣领拖进门卫室,呵斥道:“让你拆摄像头,你都干了什么?顺手牵羊,拿了人家一盒药。”
“哎呀,饶命肖哥,”他的脖子被钳子般的大手卡得死紧,憋得满脸彤红。
“呀,真没看出来,你人挺侠肝义胆的。”肖经天说,“他没少给你上米钱吧?”
“300元……不不,给顿酒钱。”崔艳钢承认了,又急忙改口,他太恐惧肖经天的拳头,挥将下来,非揍扁自己不可。“肖哥我请你喝酒。”www.xiumb.com
肖经天放开他,说:“听好了崔艳钢,我在这里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向外人露。”
他向他的裆处做个剪除的手势,恫吓道:“你不想那里边空荡吧!”
“不想。”崔艳钢蓦然感到裆处被锋利的东西削割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捂住,求饶道:“别劁我!”
“来,替我做些事……”肖经天附在他的耳畔,一番吩咐,他说,“亏待不了你。”
“知道,肖哥。”崔艳钢十分恭顺地送他出大门,进门卫室前往3号别墅望望。
笑了,一脸的猬琐。
昨夜一开始,肖经天、兰淑琼他们沉入柔和灯光之中。
“天亮啦,白天还不属于我们。”他穿衣服时叮嘱:“一定按我们说好的去做。淑琼,我知道你不愿意那样做,为了我们拥有一个灿烂的白天。”
“嗯,好吧。”她口气很勉强。
“东西在茶几上的信封里。”
“我知道了。”她放开手,不再去挑动什么。
“我得走了。”他决定走了。
肖经天回到武山湖那个蜗居般的秘密住所,开始剪辑一段韦耀文和兰淑琼的录像。
“我同他分手……”他们策划开始,她说。
“不,得让他自己离开。”他很城府。
“怎么可能呢?”她说,“他会死死地纠缠着我。”
“让他消失……”
“消失?下毒手?”兰淑琼意识到危险,仿佛听到霍霍磨刀声,“咱不能那样……”
“不,不,他完全可以自消自灭的,我们何必冒那险。”他向她说出自己的计划……
她听后将信将疑:“怕难奏效。他老谋深算……”
“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们会成功的。”
她期望成功,为了成功,一切听他安排,包括自己的命运都由他安排。她说:“完全听你的。”
他们详细了阴谋的细节,各有各的分工。肖经天回来剪辑偷拍的录像带也属阴谋内容。
剪辑好,翻录到空带子上,然后用纸包好,放进背包。
市中心医院胸外科主任郑写意回答高翔的发问:“前面我交待了,我参与倒卖旧心脏导管,共计21根,价值30多万元,我分得赃款4万3千元。”
高翔盘问道:“你们几个人合伙干的?”
郑写意答:“3个,鲁正朗、柯凯、还有我……”
“郑写意你要如实回答我的提问。”高翔问:“你是不是收治过一个叫姚慧的病人?”
“是。”
“死亡证明你出具的?”
“是,我是主治医生。”
“她得的什么病?”
“慢性胰腺炎、高血压……”
“我问最后死于什么病?”
“心肌梗死。”
“姚慧在市文化局组织机关干部体检,她根本没有心血管病,怎么10月份就突发心肌梗死?”
高翔让胡雄伟将市二院的一张体检表拿给郑写意看,“你仔细看看。”
郑写意看完姚慧的体检表格,一口咬定:“二院诊断有误。”
再审问下去,郑写意坚持说二院诊断有误,沉稳地应答,一时难以撬开他的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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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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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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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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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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