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拿出带来的那串钥匙,除了门钥匙以外,还有几把钥匙。
高翔看了一下挂在铜扣上的锁芯,选出其中一把小钥匙插进去,“咔”的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箱内只是一些换洗衣服,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箱角的一个瓦罐引起了高翔的注意。这种小瓦罐一般都是用来腌制泡菜的,但是把瓦罐锁进箱子里又太过奇怪了。
高翔拿出瓦罐,并不重,不像是腌有泡菜的样子。
高翔打开盖子,罐内是一层已经晾干了水分的腌白菜。
高翔伸出手指,将腌白菜扒开,下面的情景立即让他屏住了呼吸,罐中整整齐齐的码着钱,全是一百面额的。
黄实他们感到奇怪,也过来一看,顿时都傻眼了。高翔小声的说:“这是赃款。”
三人会意,他们立刻叫来坐在床上玩手机的那名男子,并打开摄像机,当着那男子的面把里面的钱清理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当高翔把钱放在床上的时候,那男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谁都不曾想到,阿林这么个看上去的穷酸小子,箱中竟然藏了这么大一笔钱。
高翔告诉那男子,这些都是赃款,并要求他在扣押清单见证人一栏签了字后,高翔把钱装回瓦罐中,锁好箱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着瓦罐回到了车上。
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黄实却转过头来对他们说:“这两个现场都是白来的,你回去给你们高队说一下,别一天瞎折腾他们。这第一个现场,受害人本来就和嫌疑人有仇,她怎么可能会去仇人的家里,那不是找死吗?
第二个现场根本不具备可勘性,且不说这么多人,就算找到死者生前活动的痕迹也不具有排他性。再说了如果在此种环境中杀死自己的熟人,恐怕不需要你们去破案了,线索自然会飞到你们耳朵里……”
高翔无言以对,今天这两个现场看样子的确是没什么收获了,虽然他们找到了赃款。
孙林在一旁打圆场道:“嘿嘿嘿,这手中的物证,他们会尽快给出分析报告,明早我就给你们。”
高翔无奈的耸耸肩,表示感谢。
抱着做完痕迹检测的瓦罐回到办公室,黄涛已经先高翔一步回来,此时正十分投入的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扶一下掉下来的眼镜儿。
“就你一个人?他们呢?”高翔问。
“鲁帅和韦紫凌去K市了。”黄涛没抬头,双眼依旧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
听到这个消息,高翔既没有兴奋,也没有醋意,也许是这么多天固定的搭配模式让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当高翔听到鲁帅和韦紫凌能够单独出差办案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亦或是这段时间的相处,高翔对韦紫凌早已没有当初的那种新鲜感了。Χiυmъ.cοΜ
“你那边弄得怎么样?”高翔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黄涛抬起头,转动身下的旋转座椅,对着高翔道:“还算顺利,宾馆和周边的视频全部拷了。”
“有没有什么发现?”高翔充满期待的问。
黄涛扶了扶眼镜儿,一本正经的说:“你还别说,阿林出宾馆后十分钟,徐小娟就跟着出了宾馆,而且走路的姿态,明显不像是受过伤的。”
高翔也坐着,手撑着下巴,说:“那这阿林还真不是凶手了。”
“反正在那宾馆中他是没有杀害徐小娟的,至于后面有没有可能这得天知道。”黄涛点头,接着他又问高翔,“怎么样,你那边如何。”
高翔如实的说了一遍。
黄涛立刻心花怒放的样子,嘴里流着哈喇子的把手伸向瓦罐:“我靠,十万块呢,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高翔“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把包着报纸的瓦罐揽入怀中:“看个球,还没给高队交差了。”
黄涛白了高翔一眼,悻悻的收起手,把目光又转向了电脑。
看黄涛有些生气的样子,高翔也没搭理他,把那些钱拿出来放到高翔桌上放好,仔细填写起涉案物品清单来。
正忙活着,高峰从屋外走来,看了桌上的情况,问高翔:“钱是从哪儿找到的?”
高翔如实做了回答。
高峰看了看时间:“走,他们去把阿林的刑拘办了。”
高翔“哦”了一声,和高峰一起把阿林从留置盘查室带出来,做了指认笔录后,把这笔钱送去了局物证室。又和高峰一起以抢劫罪把阿林送去了市看守所。
回来的路上,高翔禁不住问高峰:“高队,那个姗姗怎么处理?”
高峰斜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十分深沉的说:“放了。”
高翔大为吃惊,很不解的问:“怎么就放了?”
高峰摇摇头,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他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犯罪行为,就连阿林这案子,可用的证据也不多。”
“可他们还是可以先将她刑事拘留啊,再从阿林的口中反扣姗姗作案的口供。”高翔不解的说。
高峰道:“没有必要,到时候还要办取保候审,放姗姗回去正是为了引出她的狐狸尾巴。”
高翔若有所思的点头,对于高峰的思维,以高翔现在的境界是很难明白的。
当他们将姗姗从留置盘查室内接出来时,姗姗见到他们就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说着说着就要过来给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
高翔倒是来者不拒,高峰却曲曲手臂,委婉的将姗姗挡在了一臂之外,面带微笑的道:“姗姗姐,委屈你了,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姗姗面带桃花,眼送秋波,直接在高翔身上激起一个寒颤:“哪里的话高队长,这市民配合你们公安机关是应该的嘛,只不过我这身衣服倒是不能要了,晦气。”
高峰嗤嗤嘴,讨好的说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以姗姗姐的实力,换身衣服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呵,高队长不愧是高队长,这话说起来就是中听。”姗姗倒是十分享用高峰的说辞,看样子她是想尽可能的拉拢龙啸天。
领取了随身物品后,姗姗谢绝了他们送她的请求,实际上这也是高峰临时说起的,为的是充分的表现出公安机关的歉意,让姗姗放松警惕,但姗姗坚持不再坐局子里的车子,在门口打了个出租车,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对姗姗姐的消失,高翔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今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高峰给了高翔一个响栗,疼得高翔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这家伙倒好,不管不顾,自个儿回办公室了,弄得高翔心有委屈却没处述。
高翔揉了揉脑袋,眼泪哗哗的跟着高峰回到办公室,黄涛这小子却在愉快的玩着愤怒的小鸟,高翔心里不禁暗暗偷笑,这下有你小子好看的了。
没想到高峰竟然走过去,顺手拿起放在黄涛一旁的打印纸看起来,对黄涛的行为直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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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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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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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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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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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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