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族太多了,散布在整个山岭。而食物总是一定的,为了存活,他们必须向外发起进攻。
背着弓箭,布赞开始遐思。他想起每年冬季的进犯。在他的眼里,那不叫进犯。对蛮族而言,入侵大汉王朝,有个更好的名字,叫做生存。每个人都应当有生存权力。
战争从来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食物和女人,酒水。都可以通过这个手段获取。在他的意识之中,这就是所谓的生存天性。
今年的猎会,部落之中可以出三十个战士。布赞思考着,心中暖洋洋的。今年有更多的战士成长起来。他们将会为部落带回更多的食物和资源。而这些食物和资源,最终都会转化成部落繁衍的动力。
部落高于一切。
“可以了,准备回去吧。”
今天又是一个收获满载的一天,布赞带着部落的战士们踏上往返的路。
“你们看?部落的方向怎么有火光?”
忽然,一个战士大喊。
布赞顺着部落的方向看去,那里,汹汹的火光,在白日里都显得十分清晰明朗。浓烟滚动,一直上升到天空的最高点。这一切,都让他有不好的感觉,他大喊一声,“快,跟我走。”
他们穿过树林,翻过山丘,常年山林跋涉,即便是背负满载的猎物,也可以健步如飞。布赞一面穿梭,心中如同火烧一般,他心急如焚,将猎物丢给同伴,让他们随后跟上,他一个人向着部落跑去。
这个时候,他的想的是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的孩子,已经十四岁,再有一年,就可以以战士的身份加入每年的冬季围猎。为部落带来胜利和数不尽的资源。当他急匆匆的赶到部落,入目的景象让他目呲欲裂。
汹汹的火焰在房屋上跳动,四处散落的食物,倒地的族人,还有部落之中的战士们被砍下的头颅。
布赞看到,一个人正弯腰将这些头颅堆放成景观。当他看到布赞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也让布赞看到他手中抱着的头颅,那正是他儿子的头颅。他脑子嗡的一响,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转动。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让他一瞬间跪倒在地。
“哟!回来了?”
这时,他听到一个轻松的愉悦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那口音……
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人,“你是汉人!”
“我真没想过,蛮族也会哭!你们有感情吗?呵,我以为你们没有。”
“凶手!”布赞凶狠的从牙缝之中挤出这几个字。这些话,他用的大汉王朝的通用语。
“这不是凶手!这是一场游戏。”
苏毅看着涕泪满面,跪在地上的蛮族,他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自始至终,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甚至于,在看到这个蛮族长长的辫子时,他的笑意更浓。他的目的是什么?从一开始,屠杀就是为了与蛮族高手交手。
不将一切可能阻碍的因素去除掉,如何获得一个平等交手的机会?
“你以为生命只是一场游戏?神灵赐予宝贵的生命,在你眼里,只是一场游戏吗?”布赞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大声的质问。“汉人难道不是最重视生命的吗?”
这是第一次遇到会讲道理的蛮族,苏毅不由一愣。
布赞见他不说话,更加的愤怒,又质问道:“汉人难道不是最重视家人的吗?”苏毅的沉默,让他觉得自己的道理是正确的。当人在做一件正确的事,他会越发的理直气壮。
他胸中的怒火,让他的语言犀利,如同炮弹一般。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
苏毅突然说话。布赞的话语一顿。
“那是你的家人。在我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不,也许比大粪稍微重一点。至少大粪我不会管它,蛮族,我会动手杀了。”
“混账!”布赞破口大骂,这是蛮族语言。愤怒之下,他的母语脱口而出。他抽出背后的长刀,箭一般冲向苏毅。
见此,苏毅露出笑容,手腕一翻,腰间的朴刀已经到了手中。“来得好。等的就是你。你是我见过废话最多的蛮子。”
叮的一声,刀刃相撞。刺耳的摩擦声之中,火星四溅。两人同时反跳,拉开距离。
“你的实力不过如此。我确信自己能够杀了你。”
布赞眯着眼,他已经冷静下来。刚才的一击拼斗,让他大概了解到苏毅的实力在哪个层次。这是没有真气的武者之间的拼斗,一般通过一次交手,就能大致看出对方的身体素质和技巧等等。
这也是布赞充满信心的原因。
苏毅没有说话,他也在默默观察布赞。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对这些蛮族有了大致的了解,关于他们的穿着体现不同的身份等等。他大致知道,眼前的蛮族应当是领袖的地位。
一般而言,这些部落的领袖,都是强大的战士,在技巧和身体素质方面,都要超过一般的蛮族。
布赞微微蹲下身,将长刀平举。他所练习的武技,是蛮族之中流传的刀术。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基础的东西,简单的劈砍削。但是就像是后世的日本剑道,练习到一定的程度,能够发挥出不俗的战力。
简单有时候就代表着强大。招式简洁,少了繁复的变化的同时,也带来更精准,更致命的攻击力。当这一切与蛮族战士的身体素质结合起来的时候,威力便十分可观。Χiυmъ.cοΜ
实际上,大部分的中原武者,或许是环境太过于安逸。面对同量级的蛮族武士,一般都是输的结果。
布赞冷静分析,多年掠夺,他交手过许多中原地区的武者。对于他们的招式和技法十分清楚。他已经看出苏毅所使用的刀法,乃是五虎断门刀。对于这一门刀法,他十分了解该如何去破解。死在他手下的,练习这门外修功夫的武者,绝不少于五十名。
“我早就听过你的消息。你确实很强,也很有胆量。但你不该来这,杀我族人妻子。”布赞面目扭曲凶狠,“你以为自己可以逃生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总能逃走?”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逃走。我要把你削成人彘,将你丢进粪坑。让蛆虫一点点吞噬你的肌肤。让你死于最痛苦的绝望。”
布赞声音低沉,他不断诉说自己的愤恨。
下一刻,他手中的刀毫无预兆的刺出,同时,他整个人冲向前。快速的脚步,在地面的枯叶上留下清晰的痕迹。狂暴的冲击,带着凛冽的风,一往无前的刺向苏毅。
在他心里,苏毅已经在劫难逃。
咻!
亮银光倏然飞起,夺目的刀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这光芒很快,只是一闪而逝。等到云清风定时,苏毅已经站在布赞的身后。
布赞身躯仍旧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只是身体整个僵硬了。在大约数秒后,他喉咙上,毫无预兆的出现一道血痕。紧接着,那血痕扩大。他手中的刀落地,艰难的回头,张开嘴,口中喷涌血沫。
“你……”
嘭,布赞倒地。
苏毅双目冰冷,头也未曾回。慢慢收刀。
“还想和你好好玩玩。可惜,废话太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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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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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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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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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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