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以前的他伤透了郭母后家人的心,没打他就算不错了。
而此时让郭去担心的是,他老爸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郭去等人进屋后,被安排到了一张四方桌,桌下是一盆木炭火,至于火炉之类的,这里没有,这年代不是谁家都能像郭去家一样有火炉取暖的。
尽管郭去他大舅是乡里的三把手,但没用,郭去估计他大舅正在被查,因为超生了他表妹。
而且这年代的官员,若是不贪的话,他们就连自己的住房都没有,全靠去租房子。
前文提到过,水沟寨有两个人在读书,其实真正还在读书的,远比前文说的多,但那些人都是从村里走出的人的孩子。走出去了,前途又光明,又有谁人愿意回来?
这年代想要走出去,一是通过读书,至于二嘛,那就是去当兵,而且当兵的想要走出大山,还得其长辈曾上过战场,即抗——美或对越——反击战。
恰好当年村里人就有好多去了,至于原因,说的高大上那就是责任和义务,说的自私一点,那年代在家里都吃观音土了,还不如去赌一把。
咳,就算只是走到半路,战争就已经结束了也行,上面要的就是态度!这点村里人时常提起,因为其中从村里走出去的一个人,就是才到半路,鸭绿江的战争已经结束,可是那人已经留在了部队,后世更是在首都四合院养老,但……却从来没有回来过。
至于相信以上哪一点,那自然是见仁见智了。
郭去的大舅,就是当年穷的去当兵的,好在当兵之前上过学,认识字儿。这在这年代可了不得,退伍后,直接任村支书,然后慢慢到了今天的乡里第三书记。只是可惜,他大舅太善良,舍不得郭去大舅妈肚子里的孩子,然后……
这种情况,若是在后世,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
前世郭去也曾和村人的亲人,如今已在外有关人员的人聊过,那人告诉他,八几年一直到零二年,他家穷的欠了很多钱。
一直到后来乡里规划,那人的土地被占了,这才把账还上。
一个月几百到千的工资,根本不够零用,就更不提买房之类了,甚至由于是有关人员,还不能随便摆酒席,不然就是严惩,这种情况下,说实话,无论哪类人都不好过。
所以,郭去外公家里虽然有人当官,但却没多大用,连火炉子都买不起,也就不算啥了。
郭去的舅妈是医生,而且非常出名,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有什么病,都会去她那里买药,可是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他大舅家如今有三个孩子,其中两个孩子在上学,学杂费和衣食住行等等,加起来的开销可是很吓人的。
郭去的外公家里穷,所以冬天待在家里会很冷,这点肯定是必然的,毕竟碳火无论如何还是比不上炉火的。
丫头完全缩在了小毡里,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然后被她外婆抱在怀里,烤着四方桌子下的碳火。
碳火只能保证脚不僵,可是上半身却十分冷,怎么办?
把门关上,把木屋所有有缝隙的墙和门堵上,龟缩在灶前,平时一根树根桩子就可以烧一天勉强保证温暖,家里来客人了,那就把木炭拿出来……
多么熟悉的一幕,这年代的大多数农村人都应该经历过,郭去前世也经历过。
他还记得,前世他和老爷子坐在灶前,灶前的坑里就是树根桩子,两人坐在那里能坐一整天,感觉到冷,那就用火钳掏掏草木灰,再用嘴吹,把树根桩子吹燃,然后被草木灰的烟熏,熏一阵天……
如今,他也不用过的如此艰难了,自然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见到这一幕,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幕发生在外公家里。
看着因桌子坐不下,而独自坐在灶前的外公,又因天冷,他的身体缩着,长满老茧和皱纹的手,颤抖的伸在灶前火的边缘,但他无言,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烤着火,郭去眼泪出现了眼泪,为什么会哭?
他也不知道。
他的心里有时浮现的是,前世自己和老爷子坐在灶前,整个屋里里除了灶前,其它都一片漆黑的场景。Χiυmъ.cοΜ
有时又浮现的是,他外公一个人独自在山里,用小铁锹打着墓碑,刻着墓碑上的字,那些字都是他都锤子和铁锹一锤一锤弄出来的。同时他的一锤又一锤,还锤出了孩子们的吃饱穿暖,还锤出了一个铁骨铮铮的农村老爷们形象,他是家里的高个子,他是家里的天。
有他在,家就在。
有他在,就算家里人偶尔挨饿,也不慌。
此时他外公和他爷爷的身影重叠,两人有太多太多的相似之处,话不多,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默中度过,但脚和手从来没有停下,无言的付出,无声的爱,这就是如今已是花甲的他们。
花甲的他们,没了年轻时的气力,也没了年轻时的身体,冬天来了,也就不能再在外干重活,只能坐在灶前,寒冷让他们的身体,比平时缩小了至少三分之一。
他们……
无言的感动,无言的悲伤,郭去深吸了一口气,以缓解眼泪掉下来,然而效果并不好,眼泪止不住。
那份感动,或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所以郭去才会热泪盈眶。
那份悲伤,也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因为只有经历过了,才能明白老人一生都做了什么,老了还在做什么。
扪心自问,郭去觉得他对不起这两位老人,因为这两位老人就算年老了,依旧在无言的付出,不求回报的付出。
郭去没有哭出声来,再加上隐藏得很好,所以并没有人看到他哭泣。
丫头在外婆怀里,此时丫头手里有好几颗糖,外婆正在把剥去包装的糖,喂进她的嘴里。
丫头笑了,她很容易满足,同时她也非常善良,有孝心,“外婆,糖~,吃~”
“好,外婆吃糖,外婆吃糖。”
郭去外公笑了,在丫头叫外婆吃糖的那一刻笑了,笑的很满足,很满足……
PS:本章在飞机上码的,有些乱,不过自己被感动哭了,被人当傻子看,难得走心,所以就不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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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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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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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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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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