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这一线天的地形十分危险,廖朝阳还是没能忍住对宝藏的觊觎,还有众人的催促。
队伍停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开始行进了。
一线天的地形只有区区五里路,但一路上廖朝阳都是心神提高到顶点,谨防各处可能出现的危险。
走完五里路,竟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廖朝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竟比大战一场还要累些。
他就听到身边其他人笑道:
“我就说没什么事吧。”
“乃乃的,搞得老子刚才紧张得差点尿了。”
“哈哈,若能看到张兄尿裤子,也算不枉此行了。”
“我看就是有些人江湖越老,胆子越小,什么埋伏,什么有进无出,那就是自己吓自己。”
“哈哈……”
众人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廖朝阳的耳朵里。
廖朝阳心中冷哼一声。
若不是这份小心谨慎,在江湖上根本活不到老。
不过这些嘲讽般的笑声还是让他心情烦躁了不少。
“张兄,接下来该怎么走?”
他问担架上的张三。
张三咽了咽口水,望着这一线天后面的景色,指着某个方向道:
“那边。”
……
一线天峰顶。
林天祥看着底下如同蚁群般通过的一众江湖人士,有些不解问道:
“江兄,为何不在此刻行动?”
“你我二人一前一后,断其生路,除非他们拥有飞天遁地之能,便只能任我等宰割。”
江尚微微一笑道:
“此地是我给他们的第一关,也是他们的心理关。”
“常人在此,必定是以此地为伏击,但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一是让他们放松警惕,既然我们连最容易设下陷阱的地方都没有陷阱,那么接下来便是陷阱摆在他们面前,怕也是没有多少人相信了。”
“况且林兄以为这些人就是全部了吗?”
“那蛇妖若是如此蠢笨,也不至于让林兄费心费力,到现在也无劳而获。”
不过几日功夫。
虽然相差了一个辈分,但江尚还是这位林校尉以兄台相称。
我辈武者,不拘小节。
至于这声兄弟中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现在叫声兄弟,以后捅刀子还能加钱。
稳赚不亏。
闻言,林天祥也是一点就通,不由眼前一亮道:
“江兄的意思是谁蛇妖不在这群人中?”
江尚道:“自然不在,蛇妖定是和其他人混在这群人身后。林兄只需与我在此等候,接下来定会有其他不速之客出现。”
话音未落多久。
就见下方峡谷中有几个独行的江湖侠客踩着点过来,顺着前方留下的痕迹跟了过去。
又过去盏茶功夫,就起码有四五批人出现。
江尚笑道:“他们都想做黄雀,却不知道黄雀最后只能有一只,其他人都是螳螂和蝉。”
“林兄,你的捉妖珠可以拿出来了。”
“那蛇妖必定在此行人之中。”
林天祥将信将疑地拿出捉妖珠,只见幽蓝色的珠子表面,有一颗红点明灭不定,然后骤然一亮,稳定下来。
这代表蛇妖已经进入他的二十里范围之内。
“江兄果真神机妙算,林某不如也。”
林天祥佩服道。
江尚心说这不是废话嘛。
他可是导演兼任编剧,演员什么时候就位,出现在哪个方位,他不清楚谁清楚。
这要是算不准,他可以找块豆腐了结自己了。
不过表面上江尚云淡风轻,只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兄,我们便去请君入瓮吧。”
林天祥虽不知具体计划,但江尚的表现已经唬到他了。
毕竟从计划开始到现在,江尚说的每一步计划都成功了,几乎找不到其他缺陷。
在江尚没有出现差错之前,他能做的事情只有一项,相信这位江县尉的能力。
二人离开不久。
就听到轰隆一身巨响。
一线天的入口被落石堵塞,这下子谁也别想出去了。
起码在入口没有挖通之前。
至于江尚等人,自然有其他路线。
……
“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全都清理干净。”
张三坐在担架上,指挥着众人清理攀附在石壁上的藤蔓。
撕拉撕拉……
随着藤蔓清理干净,就能见到藤蔓后面竟隐藏了一扇厚重的石门。
众人看向张三。
之前他们带着张三走过一线天,然后没走多远路,就到了这个所谓的回风谷。
这回风谷从天上往下看,就是一个长颈细瓶。
颈部自然就是一线天峡谷。
而瓶子就是这个山谷。
回风谷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出了一线天的出口,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想要出去,要么走一线天这条路,要么就有飞天之能,能够飞上千米的高山,从山上出去。
当然,以在场众人的武艺来说,极限攀岩而已。
也就是一半一半的死亡率罢了。
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尝试这一个选择。
张三也没有含糊,直接道:
“这就是洞府的入口了,机关便在一旁的孔洞之中,用力往里面按,石门就能推开。
谁想进去都可以进去,不过里面遍布机关暗器,若入此门,生死就与我无关了。”
“不过我是发现人,无论谁从里面取得了任何宝物,我都要一成。”
轰隆隆!
早有心急的人按下了开关。
就听到石门后面传来响动声,然后看似坚不可摧的石门就露出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众人合力一推,石门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干枯死寂的气息从石门后传出。
这里面显然荒废已久。
众人更加不对张三的话有所怀疑。
外面的气流与里面不断发生交换,漆黑的空洞后谁也不知道里面隐藏了什么。
是宝藏还是危机。
但有人犹豫,就有人果断。
“它乃乃的,吃香的喝辣的就看这一遭了。”
“儿子我们上!”
一个干瘦的人影猛地从人群中窜出,直接冲了进去。
“爹,等等我啊!”
“老东西,连儿子都不等了呀!”
后面的儿子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见他爹进去了,才气急败坏地喊道。
然后他就紧跟着跑了进去。
有人认出来这两人是谁。
“那是梁家二傻父子,他们怎么也来了?”
“快走快走,这两父子一向是吃干抹净,晚了就连汤都喝不着了!”
“我来也!”
很快就有人跟着冲了进去。
廖朝阳见冲进去的人越来越多,虽然还有些担心,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辛辛苦苦忙活这么久,不是为了来喝汤的。
他一咬牙也冲了进去。Χiυmъ.cοΜ
“二位兄弟,把我放下吧,里面宝贝不少,只要不贪心,还是不会有危险的。”
张三朝着两位抬担架的江湖人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
抬担架的两位笑了笑,然后直接把张三扔在原地。
张三不以为意,找了块石头靠着,也不站起来,还保持着重伤的姿势。
眨眼间。
洞口就剩下他一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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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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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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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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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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