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优低下头,帮她理着睡乱的头发:“快了。”
车子开入了别墅区的林荫道,夏日的夜风中,枝影横斜。车窗外的景色快速飞逝,转眼到了自家的花园前,摆设与往常无二。
昨日生日宴用到的移动烧烤台和桌椅,全部被收拾走了。
进门后,家里静悄悄的,只留玄关处的灯光。
詹千蕊小声问道:“爸爸妈妈睡了吗?”
宣优弯下腰,将俩人的鞋子整齐地放入鞋柜:“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在车上给爸爸妈妈发了微信,让他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们。”
“哦,这样。”詹千蕊往前走了几步,侧过身笑着拉住了宣优的手:“那现在,我们可以在家里光明正大地牵手手了。”
宣优刮了下她的鼻梁:“爸爸妈妈在跟前,你就不敢了吗?”
詹千蕊瞥她:“你敢吗?”
“当然敢。”她说着,手上使劲把詹千蕊拖进了自己怀里:“我不仅敢牵你的手,我还敢……”
话音一顿,詹千蕊正疑惑她要说什么,宣优出其不意地吻上了她的唇。
“我还敢,当他们的面,对你做更亲密的事情。”唇齿交缠,宣优语调变沉,满满的蛊惑。
“你,不要……”詹千蕊一惊,下意识想推开她:“这里是客厅,会被爸爸妈妈看到的!“
宣优抓住她反抗的小手,高挺的鼻梁骨,不轻不重地顶着詹千蕊的鼻子。
在她温柔的压迫下,詹千蕊一步步后退,背部接触到墙壁。宣优紧紧地贴了上来,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墙上。
吻,愈发地缠绵,愈发地难舍难分……
她们喘息加重,时不时发出嘤咛的细响。温度仿佛升高了两度,清凉的夏夜变模糊了,逐渐回到白日的高温。
宣优与詹千蕊吻得热烈,没有注意到前方的楼梯亮了。一楼到二楼的转角,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
童洁穿着睡衣,手揪着领口的衣料,双眼盯着楼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朦胧的光线中,她的两个女儿抱在一起,亲得忘乎所以,彼此恨不得像方便面一样纠缠。
亲生的那个,仗着身高优势,弯着腰低着头,将养大的那个完完全全地圈在怀中;养大的那个不甘示弱,仰着脸垫着脚尖,热情地回应着亲生的那个的嘴唇。
童洁感到麻麻的,不知是大脑先感知到,还是心脏更早一步,最后流向全身。
作为母亲,对孩子总有诸多的不放心。宣优虽然发了消息,说到家会比较晚,童洁仍是睡不踏实。听到门口有动静便醒了,随即起身下楼,万万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
她用打着颤的指尖,碰灭了楼梯处的壁灯。
静谧的夜晚,无人的客厅,于宣优和詹千蕊而言,是再浪漫合适不过。
宣优的掌心覆上詹千蕊的面颊,顺着光滑的皮肤来到纤细的脖颈,之后一路向下,指尖钻入了她连衣裙的衣襟,触到了意料中的柔软。
詹千蕊闭着眼与她亲吻,早就察觉到她的动作,心里既害羞又兴奋,根本舍不得打断。双手不自觉握成拳,由于看不见,触觉似乎比平常敏感了好几分,身子软成了水。
“蕊蕊,我,我可不可以……”她询问着,手却比嘴快。
詹千蕊张开手摸索着,用手指挑开了她亚麻质衬衫的衣摆,抚摸上她柔韧的腰际。宣优的皮肤,要比她的衣服光滑太多,好怕粗糙的料子会蹭伤她。
她的行为,是最好的回答。
宣优喜不自胜,拥着詹千蕊旋转了一圈,双双落入进身后柔软的沙发,互相解起了身上的束缚。
“回房间都等不及吗?”詹千蕊勾着她的衣扣,呼吸起伏不定。
“我等不了。”宣优扯开她的裙带,轻轻笑道:“你不也一样。”
童洁再也看不下去,慌乱地转过身往回走,脚步是虚浮的。忽然脚下一滑,幸亏她手快地抓住扶栏。
突兀的声响,让沙发上的她们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楼梯。纵是光线不佳,也看见了人影。
詹千蕊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同样记不清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清晨,她被震耳欲聋的门铃声吵醒,怯怯地拉开房门。
洗漱完毕的宣优,正从房间里出来。
“你……”詹千蕊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立即移开了目光,左手死死扣在门框上。
宣优走近,温柔地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蕊蕊,不要怕,有我在。”
昨晚,意识到楼梯转角处,站着的人是童洁。宣优没有出声,更没有上前。
万籁俱寂,她们看不清彼此,默默地静对,直到楼梯处传来细微的声响,越来越轻,是童洁离去的脚步。
詹千蕊捂住脸:“我没有办法面对妈妈。”
空气中染上愁绪,宣优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叹。
“她一定对我们很失望,觉得我们很恶心,她会讨厌我,后悔怎么会把我养大……”詹千蕊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消极的话,声音中起了哭腔。
宣优抱着她,抚摸着她的背脊。
“大哥,你要救救我们啊!我们家詹晋,你知道的,他不是坏孩子,这次就是糊涂了!”楼下传来杨艳的哭天抢地,尖锐的嗓音几乎将天花板刺破。
詹千蕊愣在宣优怀里,迟疑地侧过脸,心脏都要被吓得不跳了。
童洁淡漠地站在三楼的楼梯口,脸上瞧不出喜怒:“叔叔一家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下来。”
“妈妈,我们……”詹千蕊慌乱地拉开与宣优的距离。
童洁像是没看见,通知完她们便往楼下走。
空旷的客厅中,詹永德面色凝重:“欠了多少?”
詹晋咬着嘴唇,头发乱如杂草,看大伯一眼都不敢。
杨艳哆哆嗦嗦地伸出一根食指。她人长得瘦,手指也比常人瘦,嶙峋的指骨上,覆着一层暗淡的皮。
詹永德的心直直下坠。
坐他对面沙发的詹永典沉声道:“詹晋欠了人家一百多万。”
詹永德一听,松了口气,心脏重新升了回来。
他还以为,詹晋在外面欠了一千万。
随着詹晋磕磕巴巴的叙述,事情渐渐被理清。
自从詹千蕊的服装设计稿,制成衣服上市后,詹晋也蠢蠢欲动起来。借着宣优的关系,在恒州的总公司谋了个职位,不仅工资变高不少,远离家乡脱离了父母的管,在社会上认识了一群狐朋狗友。
光是吃喝玩乐把钱花光就算了,他竟然跟着那群“朋友”玩起了网络。开始他小赚了些,一高兴胃口变大,动不动几千上万一局的玩。
十赌九输,詹晋想翻身,之后被介绍借了民间高利贷。m.xiumb.com
詹晋说完,久久无人开口。
氛围沉闷得可怕,詹永典忽然站起身,对詹永德和童洁分别鞠了一躬:“他们钱要得急,我一下子拿不出一百多万来。不过,大哥大嫂你们放心,我马上回去就找中介,把前两年买的那套房卖了,连本带利还给你们,绝对一分不少。”
“你疯了!”詹永德夫妇还没开口,杨艳激动地弹了起来:“那是我们买给詹晋娶媳妇的婚房!”
詹永典盯着她道:”他这个样子,结什么婚?自控力极差,根本无法挑起做丈夫的责任!”
杨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老公的手指一个劲地抖。
童洁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遇到事了当然要帮忙,房子先不着急卖。”
“是啊,弟妹刚刚还说,追债的都从恒州追到宫州了。我们先把小晋的外债还了,自家人不急于这一时三刻。”詹永德无奈地挠着光脑袋。
詹永典郑重道:“谢谢大哥大嫂,是我教子无方。”
“你放宽心,不算个事。”詹永德拍了拍弟弟的手臂让他坐下。
杨艳硬拽着詹晋起来:“快给大伯说,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詹晋耸拉着脑袋:“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谢谢,大伯大娘救你一命?”杨艳放下心,脸笑成了菊花。
詹晋:“谢谢大伯大娘。”
眼见亲戚和睦,大事化小,尴尬冷凝的气氛有所缓和。
宣优冷不丁开口了:“这次借了,以后呢?赌博哪是这么容易戒掉的?”
杨艳笑容一僵:“什么意思?”
她赶紧一屁股坐到宣优旁边,拉着宣优的手套近乎:“优优,小晋不懂事,在总公司那边给你添麻烦了。婶婶替他道歉。你是个优秀的孩子,哥哥犯蠢,麻烦你多担待。”
“不是担待不担待的问题,詹晋在外面闯祸,赌博借高利贷输了一百万,就这么替他把钱还了,太轻易。他不会长记性的。”宣优说得慢条斯理。
杨艳硬着头皮道:“他是第一次。”
“难道,婶婶还想他有第二次?”宣优丝毫不为所动。
杨艳嘴里发干,不吭声了。
詹永典思索着宣优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脑中滚了几遍。
最后,他抬起头与宣优对视着,眼中写满了严肃与坚决:“优优说得很对,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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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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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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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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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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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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