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雪,为师已将最基本的教给你,你好好练,为师有事先离开一会。”
“好的,师父。”封钰一副乖乖学生样,在亭中认真的练习。
半个时辰后。
“手指好疼,师父怎么还没回来?”某人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
这时,七宝来了:“哟,在偷懒啊?小心我告诉你师父。”
“谁说的,我休息下不行吗?”封钰坐起身,目光在七宝身上打了个转,随即咧嘴坏笑,“宝哥哥,您老……又从哪儿玩鸟回来?”
七宝打了个激灵:“什么‘宝哥哥’?恶心死了!你赶紧弹个给我听听,看学得怎么样。”
“好。”封钰看了眼亭外,突然抱着琴飞到不远处的树上。
“哎,我要你弹琴,你跑到树上去干什么?”
封钰勾了勾唇,盘腿而坐,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微风吹过,只见其衣袂飘飘,发丝飞扬,波光流转间,那一双澈亮的眼眸,通透如水。远远望去,翠绿的林中,只一抹白影,遗世独立,好似一幅水墨画,画中少年那淡然的气质,在清幽的曲调中,显得越发独特。
好吧,以上是封钰想象中的情景,事实上是……
“小子,你这是弹琴还是弹棉花啊?快打住,我耳朵要聋了!还甩什么头,风这么大,你头发都要缠树上去了!听到没有?”
封钰嘴角一抽,扒拉着自己凌乱的头发,幽幽道:“你个鸟人,不懂欣赏。”
“切,自己弹得跟杀猪似的,还怪我不懂欣赏?”七宝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哼!”封钰自认帅气的甩了甩长发,起身将琴斜抱在怀里,“刚才是热身,现在听好了!”
“还来?”七宝扑腾着翅膀,打算开溜。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
封钰扯着嗓子豪迈开唱,也不管七宝什么反应,边弹边嚎。
突然,怀里的琴震动了一下,封钰还没回过神来,便觉有股力将他猛地震出去。
“啊啊啊~~~啊?”封钰感觉身子一顿,抬头看去,视线中是美人师父那出尘绝世的侧颜,“师父?”
“没事吧?”
“没。”封钰心虚的觑了眼月青歌,暗道,师父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他自嗨的场面不会都看见了吧?
“倾雪,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嗯?”封钰讪笑,感觉有冷汗从额头滴落,“我、我瞎唱的。”
月青歌微微凝眉,墨玉般的眼眸淡淡扫过封钰的脸,右手一抬,掉落的琴便飞入他手中。
“师父,我……”封钰正欲开口,目光落在那把琴上,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那把琴,竟然断了根弦。
月青歌亦发现了,抚着那根断弦沉默不语。
“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弹了下,可能用的力大了那么一点点,但绝对没有扯,我……”封钰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月青歌回头看了眼封钰,那表情,说不上生气,却也不是毫无起伏,随即抱着琴离去。
“完了,这下师父真生气了。”
“活该,谁让你乱弹,也不知发的什么疯。那把琴可是你师父的心头好,跟了他几百年了,你这次死定了。”七宝幸灾乐祸的说。
“几百年?原来师父这么老了?”封钰喃喃着,随后一拍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个?赶紧想办法得到师父的原谅吧。
……
夕阳西斜,一抹身影跪在寂静的庭前,颤颤巍巍。
“嘶,膝盖好痛啊,师父怎么还不出来?”封钰紧紧揪着裤子,疼得龇牙咧嘴。
“小子,你总跪在这里做什么?又是看风景吗?”
封钰一眼瞪了过去:“没看到我在请求师父原谅吗?”
“哦,可是你师父不在里头,你不知道吗?”
“什么?”封钰猛地直起身,随即“哎哟”一声,又瘫下去了,“师父不在?”
“是啊,我看到他抱着琴出门了。”
封钰颇为恼火:“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跪在这是为了求你师父原谅?”
“难不成我跪在这是为了好玩啊?”封钰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膝盖叫道,“你这傻鸟!”
“你……”七宝气得直瞪眼,“自己不搞清楚还怪我,哼!”
“就怪你!”
七宝扑棱几下,飞了,眨眼间又飞回来:“快快,你师父回来了!”
封钰连忙低头跪好。
一丝风吹过,落下几片叶,封钰正着身子,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师父,对不起,徒儿错了,徒儿愿受任何惩罚,还请师父……”
“哈哈哈哈!”七宝围着封钰飞了一圈,“傻帽儿,你上当了。”
封钰气得直跳脚:“你个死鸟人,竟然敢骗我!”
“骗你咋滴?你咬我啊!”七宝冲封钰一吐舌,笑嘻嘻的飞了。
“你给我回来!”封钰一瘸一拐的追上去,最后干脆用上了轻功。
一人一鸟就这么在林子里你追我赶,速度越来越快。封钰的轻功虽然学得很好,但人没七宝灵活,所以几次追上了都没抓到。
“傻帽儿,这都抓不到,你眼睛长哪儿去了?”
“你……你这死鸟人,最好别被我抓住,否则,我拔光你的毛!”封钰揉了揉膝盖,一双眼直瞪着七宝。
七宝撅着小屁股,冲封钰扭了扭,随即又飞了:“有本事来抓啊!”www.xiumb.com
“别跑!”
“不跑才怪。”七宝嘻嘻笑着,一扭头,便见月青歌从林间飞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妈呀!”随着七宝一声惊呼,月青歌迅速侧身,与七宝擦肩而过。谁知,一转身,便见封钰如闪电般撞上来,巨大的冲力和惯性直接让两人飞了。
七宝猛地捂住眼睛,不忍看。
耳边的风呼呼直吹,封钰定了定神,睁眼一看,傻了。他亲、亲到了师父的脸?!!!
月青歌微微拧眉,下意识转头,谁知,温润的唇正好掠过封钰的唇,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
封钰浑身一震,只觉心底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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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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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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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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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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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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