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疑惑的问,“怎么了?”
“谢谢,我已经到了。”
许相思推门下车,莫飞也跟了下来,看了一眼小桥旁的公寓。
“原来,你就住在这里?”
许相思眯起眼睛笑着,“是啊。今天晚上谢谢款待,我就先走了。”
“好,记得我们的约定,有空的话,务必来我家做客。”
“那就这么决定了。”
许相思说了声“再见”,转身没走出两步,身后的男人却攥住了她的手。
在她诧异之中,莫飞稍稍用力那么一带,在她贴近过去的一瞬间,另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
莫飞眉眼含笑,目光中更满是轻挑之意,二话不说就要吻下来。
然而,许相思赶紧推开了他,他没有得逞。
莫飞这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顿时让许相思感到愠怒,但考虑到这人还有用,她便强压起心中的火气,撑起一抹笑容来。
“你、你干嘛呢?”
莫飞半开玩笑的说,“既然咱俩这么有缘,便是知心人了,不应该来个晚安吻吗?”
才见一次面而已,居然就想亲过来,这个男人简直是有病,而且病得无药可医!
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说完,便又想再吻过来。
许相思赶紧说,“那个……这发展的未免有些太快了吧,让人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那就够了!”
许相思倒是没想到,这莫飞居然像狗皮膏药一般的黏人,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就像舔了苍蝇屎一样恶心。
但她终究没有把心里的厌恶表现在脸上。
沉吟了片刻,她含羞带怯的目光望向莫飞,缓缓伸出自己的手背。
“你……可以亲这里啦。”
虽然不能一吻芳泽,但许相思愿意让他吻她的手,这已经足以令莫飞感到开心了。
他牵住许相思的手,身子微微前倾,在许相思那光洁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吻。
许相思只感觉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生硬,甚至快要维持不下去了。Χiυmъ.cοΜ
“晚安,甜心!记得我们的约定!”
莫飞似乎感到有些心满意足,潇洒的挥了挥手,钻进了他的迈巴赫里,很快便离去了。
望着那尾灯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许相思这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目光向桥对面的公寓望去。
那里才是她的家。
这莫飞脑子虽然有些不太好,但终究是莫怀仁那老狐狸的侄子,她可不会傻到暴露自己的真实住址,所以在桥上提前下车。
收起了恶心的感觉,深呼吸,许相思走过那座桥,路灯下的身影渐渐拉长。
身后,一阵汽车引擎声愈来愈近,最终,停在她的面前。
许相思并没有在意,绕过车子,继续往前走。
随着一道开门声,一阵皮鞋踩踏地面的清脆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许相思不经意间回首,刚见到那被黑色西装包裹着的宽阔胸膛,一双大手就抓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向前一推,便将她死死抵在了桥栏上。
那双大手骨节分明,随着渐渐收紧的五指,她感觉肩胛骨都快要被捏断。
身下,深不见底的河在夜色的笼罩中就像深渊,聒噪的夜风将她的发丝尽数吹乱。
她心头一紧,随即警意大作,惊慌的目光望向面前的男人的脸,顿时愣住了。
她见到了一双眼眸,一双狭长、幽深,又有一抹难言的火苗腾烧的眼眸。
男人盯着她,目光灼灼,冷峻的脸庞之上面无表情,就像是裹了一层薄冰。
冷……冷墨?
“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冰凉的薄唇,吐出森然的字句。
他的目光太具压迫感,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不禁让人心生胆寒。
许相思感觉心脏“砰砰”的加快了跳动,男人所散发出的一股子强悍的威严,仅让她在这一瞬间感到有些畏惧。
“没……没做什么啊。”她不敢再和男人对视,目光游离。
男人冷呵了一口气,盯着她质问,“你在相亲,是么?”
漂亮的杏仁眼瞬间睁大,许相思不可置信的望向男人,心中大为不解。
怎么回事,冷墨怎么知道?
“回答我!”男人捏着她肩膀的手指又收紧了些,疼的她皱了皱眉。
“是,你先放开我。”
男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当即厉声质问,“那你知不知道,和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当然知道了,莫飞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他是莫怀仁的侄子。”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被那一团火苗瞬间席卷。
“你既然知道他是莫怀仁的侄子,还敢和他相亲?许相思,你疯了?!”
许相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微愠怒起来,“你跟踪我?”
冷墨避而不答,只是冷声的命令道:“给我听好,离这个莫飞远远的,再也不要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凭什么?我和他相亲,那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命令我?”
“就凭他不是个好人!”
冷墨眉头一皱,语气又森然了一些。
“你知不知道,他在这滨城市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被他玩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玩了就踹,甚至从不玩隔了夜的女人!”
男人的这句提醒,倒是让许相思有些惊讶。
她先前并不认识莫飞,也从来不知道莫怀仁有个这样的侄子,这是初次见面,仅此而已。
虽然她已然看出这莫飞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这么渣,简直是渣到无可救药啊!
见到她脸上的惊愕之色,男人冷哼了一声,接着斥责起来。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主动往上凑,在他眼里,你就是个一次性的玩物,你还全然不自知!!”
虽然许相思知道这男人是关心她,也是为了她好,但这句“一次性的玩物”,却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不管怎么说,这个词也太难听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冷墨,你真的很好笑,不陪着你的雅兰,反而跑来管我的闲事!”
她这冲冲的语气,更是让男人那本来就已经愤怒的情绪,到了爆炸的边缘。
“我再说最后一次,和他断绝关系!”
“我就不!他对我很好,我看得出他是真心的,而且我也喜欢他!”
许相思心里的情绪也上来了,口不择言。
也不知怎的,她就想反着说,好好气气这男人,总之就是要和他对着干,那情绪简直像叛逆期的青春期一样。
“你说,你喜欢他?”
男人眉心直跳,眼神瞬间沉敛了下来,“所以,刚才在分别的时候,你才和他打情骂俏,还恬不知耻让他亲你的手?!”
恬不知耻……
一句接着一句的侮辱性词汇,已经让许相思快要炸了!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男人好讨厌,讨厌的不得了!
“你放开我!”
她剧烈的挣扎着,努力想要挣脱开男人束缚着她肩膀的手,小脸之上,满是深深的厌恶和抗拒。
“冷墨?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别假惺惺的装好人,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在墓地里,你把那束花扔在我脸上的表情,和现在可完全不一样!”
她这句话,似乎是刺到了男人心脏的某一痛处,随着一阵针扎般的痛感,他的双手僵硬了一下。
趁着这个间隙,许相思挣脱了出来,冷淡的瞥了这男人一眼,再也不想多言半句,扭头就走。
她实在是气坏了,她现在真的怀疑,这男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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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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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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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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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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