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思心头一紧,连忙又问,“那伯父呢?伯父怎么样了?”
“老爷他、他……”老管家说不下去了。
见到老管家这反应,许相思更是心急如焚。
冷母的情况听起来已经不容乐观了,或许冷父的情况会更加严重些,许相思这样想。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一道森冷的质问,语气冰凉刺骨,就像是裹着寒霜。
“你来做什么?”
是冷墨!
许相思赶紧回眸,却对上了男人那冰冷至极的眼眸。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忐忑不安。
许相思担忧冷父的安危,快步走向冷墨,正想询问情况,当她见到男人手里捏着的东西,脚步便是一僵,旋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死亡宣告书。
多么刺眼的字眼。
许相思良久才回过神来,语气发着颤,“难道说,伯父他……”
老管家痛呼了一声,“老爷他去了,他已经去了……”
许相思感觉心脏被一双手狠狠的揪了一下,整颗心都酸了起来,那酸涩感一直蔓延到鼻子。
她那泛红的眼眸望向冷墨,“这……这是真的吗?冷墨,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啊!”
男人冷冷的盯着她,眼底深处竟浮起一抹深深的厌恶,冷呵了一口气。
“许相思,恐怕,你巴不得这种事情发生吧?”
“什么?!”
许相思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说这种话?”
“两位老人家之所以会出事,你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吗?”男人语气高昂了几分,就像是厉声的质问。
许相思战战兢兢的后退了两步,她忽然觉得面前的冷墨很陌生,陌生到她全然认不出来了。
他的表情,非常可怕,可怕到就像是要把她活吃了一样!
许相思摇了摇头,声音透着委屈和茫然,“冷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男人恨得咬牙切齿,伸手抓住了一个人,一把拉到了许相思的面前。
是陈春花!!
那女人被冷墨粗暴的拉了出来,胳膊上尽是一片痛楚。她依旧是黑纱遮面,只是那露出来的双眼中,满是为难。
“现在,我要你告诉她,你都听到了什么?”
陈春花身子颤了一下,有些畏惧的望向了面前那一脸寒色的男人,唯唯诺诺的开口。
“当时,我在大厅里打扫,听到了老爷和老夫人在给许小姐打电话。老夫人苦苦哀求让她回到冷家来和少爷完婚……可是许小姐,许小姐却残忍的拒绝了,让两位老人家很是难过。”
冷墨听得脸色发青,可许相思却已经傻了。
她根本不知道这陈春花在说什么,这分明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许相思有些惊慌的摇着头,“我确实和伯父伯母通过电话,但我们说的不是这件事!”
“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吗?”陈春花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似乎很是悲戚。
“在你拒绝了之后,老夫人不肯放弃,向亲自去找你面谈,但你却冷漠的让他们家别去,去了也不会见他们。挂掉电话,老爷和老夫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去找你了……可谁曾想,路上居然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冷墨听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之上更是青筋暴起,那几乎能射穿了许相思身体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眼眸中火光乍现。
“现在,你该知道了?”
许相思只觉得这一瞬间如坠冰窟,那席卷而来的水冰凉刺骨,将她的身体、将她的心都全部冻僵。
她那泛红的眸子不可置信的望向陈春花,在见到她的目光后,那女人似乎是有些躲闪,更是不敢和她对视,目光游离。
“陈春花,我真想不到,你居然这样诬陷我!”
许相思又气又急,“当日亏我把你从许安然的手里救过来,还给你在冷家找了个栖身之处,你别害我呀!!”
陈春花望着别处,小声的说,“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我就在大厅里,是我亲耳听到的。虽然你救我有恩,我也很感激你,但在这种事上,我可不敢对大少爷说话,那样怕是会遭雷劈的呀。”
“遭雷劈是吧……好,你故意害我,我饶不了你!!”
许相思已经全然被陈春花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女人给激怒了!她就像是一只发了疯的猫,亮出了利爪,朝着陈春花冲去,和她厮打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要害我?你说呀,你倒是说呀,我招你惹你了!”
许相思死死的揪住陈春花的头发,怎么都不撒手。陈春花哪里是她的对手,只顾得痛苦哀嚎,身子都蜷缩进了墙角。
见到这混乱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向后退去。
此刻,许相思已处于愤怒的边缘,情绪已然失控。她一手揪着那女人的头发,另一手高高扬起,定要给她个狠狠的大嘴巴,狠狠抽一抽她这张胡言乱语的嘴!
然而,她却觉得手突然僵在了半空中,再也无法落下半寸。
一双骨节分明的五指,正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愈捏愈紧,就连骨节都“咔咔”作响,疼的许相思簌簌落下的汗。
手臂尽头,男人一脸厌恶的望着她,眼中泛着寒芒。
“你还敢打人?”
许相思心头一阵钝痛,哭着向冷墨说,“不是的,冷墨,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她胡说,我不知她为什么要诬陷我,我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
“还想狡辩!!”
她的抵死不认,更是令男人怒火中烧。
他那大手用力的一带,直接让许相思的背撞在了墙上,痛呼了一声,还未站稳,男人突然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随着那渐渐收紧的五指,咬牙切齿的语气真切的传来。
“你这女人,我次次对你忍让,放纵你的性子,可你却不知好歹!若不是你,两位老人家怎会走出家门,又怎会突遭如此横祸!”
男人在低沉的咒骂着,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那大手越捏越紧,令许相思感到一阵窒息,脑子陷入了缺氧的状态。
她那沾染着泪水的眼眸望向男人,在对他哀求,再求他放手,但此刻的冷墨很是可怕,就像是决意要把她脆弱的脖子给生生拧断一样!
眼见着许相思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老管家被吓坏了,连忙冲上前来,苦苦央求。
“先生,您万万冷静一点啊,虽说大小姐有过错,但责任也不在她一人!!”
冷墨低吼,“责任是不在她,但一切因她而起!”
“先生,放手吧!”老管家急得快流出了老泪,“再这样下去,你真会把她掐死的!!”
或许是许相思那流着泪的绝望目光,让男人心软,又或许是老管家的话把他劝动了。
冷墨那一双大手带着几分情绪,直接将许相思甩了出去,下一秒,她便狼狈摔在了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脸色、眼神,就连此刻说话的语气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撂下这句冰冷的话起,冷墨决绝的收回了目光,甚至再也不想多看她一眼,就连背影,都森冷到令人胆寒。xiumb.com
“咳咳咳……”
许相思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都咳了出来。
她真的快要断气了,现在整个喉咙被男人掐的生疼,方才,她真以为男人会拧断她的脖子!
“大小姐,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吗?”老管家终究是疼爱她的,上前搀扶着她。
许相思又咳了两声,目光望向了陈春花。
那个诬陷了她的女人赶紧向后退了几步,掩到了人群中,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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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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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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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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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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