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别人来说或许没有意义,但对我来说有,而且很有必要!”
王叔耸了耸肩,“我已经把知道的告诉你了,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不可能,那绝不是意外!”许相思言之凿凿,“从那封遗书中我能看出,爸妈知道他们已经要死了。”
王叔沉吟了片刻,口气忽然松动了。
“好吧,那我就明白的告诉你,你父母确实是自杀的。当他们委托我把留给你的遗产存入瑞士银行时,我也并没有料到他们会自杀,只是第二天才得知了这突然的噩耗,联想起当时他们有些不对劲的情绪,所以我才这样推测。”
“他们为什么自杀?是因为破产的缘故吗?”
“当然。你爸妈的公司不仅破产,还欠下了十几个亿的巨债。不过,他二人实在是太傻了,不如最后再编造个类似融资的幌子捞上一笔,再逃到国外,不仅可以留得一条命,还可保下半生衣食无忧。”
“那是你。”许相思冷讽了一句,“我爸妈光明磊落了一辈子,他们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王叔苦笑一声,“所以,我才说他们傻啊!”
许相思接着问,“那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害得他们破产?”
王叔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料到许相思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而她那脸上倔强的表情,明显不是闹着玩的。
只见王叔那苍老的脸庞微微凝重了几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查。如果是正当的商业竞争,那就罢了。若我爸妈是被别人使出阴险卑鄙的手段整垮的,我绝对不会饶了那些人!”许相思咬了咬牙,那眼眸深处隐隐有火光闪现。
王叔显然被她这番气势给惊了一下,良久,才嘲讽般的一笑。
“小姑娘,有些事你想得太简单了,有些人有些事,你非但扳不倒,自己还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我不管!”许相思捏紧了小拳头,“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我要追查到底!”
见到王叔似乎还在犹豫,许相思语气弱了几分,目光透露着哀求。
“王叔,当年你是我爸最好的朋友,你一定知道的吧?告诉我吧,求你了!”
“这……”王叔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拗不过许相思的执着,最终叹息了一声。
“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不妨就告诉你,只是今后你无论落得怎样的结局,可不要怪我。”
“请说。”
“冷墨先生在商业圈的地位你是知道的,他很厉害,也很出名,常年占据在亚洲财富榜的第二位。”
许相思听的疑惑,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说起冷墨的事?”
“不要着急。”王叔话锋一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临驾于冷墨之上,排名第一的那人,是何许人也?”
许相思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只是记忆却有些模糊。
“好像是叫什么,宝……宝东?”
“是宝东集团。”王叔面色凝重下来,娓娓道来。
“宝东集团的老总莫怀仁,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大亨了,各个领域均有涉猎,可唯独没有涉足食品领域。因此,他一直觊觎你父亲的食品加工技术,多次提出收购,但都被你父亲拒绝了。”wWW.ΧìǔΜЬ.CǒΜ
王叔所说的这些往事,都是许相思从未听说过的。她的呼吸不由急促了些,赶紧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莫怀仁收购不成,便动用他所有的手段和关系,极力打压你父亲,甚至还以利诱和威胁的手段迫使那些商人们与你父亲断绝了商业来往。因此,你父亲的公司便在短短一月之间宣告破产,夫妻二人这才一时想不开,选择自杀吧。”
许相思听得浑浑噩噩,随即一股子愤怒的火焰涌上心头,她咬牙说,“那……我父亲的公司呢?”
“破产后,当然是被莫怀仁收走了,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吗?”
此刻,终于弄清了一切的许相思脑海中已全部被宝东集团和莫怀仁给彻底占据,仇恨的种子,渐渐发芽。
见到她那惨白的脸色,王叔轻叹了一声。
“所以我才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莫怀仁这么强大的一个狠角色,就连冷墨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一个黄毛丫头,又能拿他怎么样?”
许相思不由的一阵心痛。
当初父母面对一个这么强大的对手,纵使心有不甘,却又无力还击。当失去一切决定自杀的那一刻,他们的内心究竟是多么的痛苦啊?
想到此间,许相思便恨意滔天,几乎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冷冽刺骨的话。
“我要让他偿命!”
王叔忽然笑了,因为他觉得这应该是世上最荒唐的事了。
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小丫头,居然想要对抗亚洲首富莫怀仁,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是痴人说梦!
许相思自然知道王叔是在笑她,笑她异想天开,可她不在乎!这是她已经决定的事,那就必然要去做,而且必须要做到!
狱警上前提醒了一句,“探视时间到。”
王叔艰难的从椅上起身,在狱警的看押下,转身离去。
“王叔。”许相思叫住了他,“当初我父母突然宣布破产,一定背了很多债务吧?他究竟欠了哪些人的钱?又分别欠了多少?”
王叔愣了一下,望着她的目光中,便流露出了深深的复杂。
“莫非,你想替父还债?还那十几亿的债务?!”
许相思点了点头,“没错。虽说人死帐消,但我不想父母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还要背负那些债主的唾骂。想来父母一定也不希望这样。如果我有能力把他们欠下的钱还上,他们在天之灵一定也会安息的。”
“小丫头,你总是这么让人惊讶。”王叔感慨了一声,“这样吧。当年你父亲的那笔帐我也略知一二,改日我会写出一份名单。”
在临走的时候,许相思向王叔道了一句谢。
虽然这男人之前还想要抢走父母留给她的遗产,可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报应。更何况关于父母真正的死因和莫怀仁的事情,若是他不说,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
许相思出了看守所,便拦下了一辆的士,很快消失在夜幕的街道中。
她刚走,黑子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正好冷墨的电话也来了。
“她人呢?”
黑子恭敬回答,“夫人她刚离开监狱,现在坐车离开了。”
“监狱?”
“是的,就是关押王叔的监狱。”
电话另一头,冷墨沉默了片刻,“她现在又要去哪里?”
“看方向,应该是想要回酒店吧,我这就跟过去。”
“盯紧点儿。”
“明白,老板。”
……
许相思回到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莫怀仁”这三个字,敲了一下回车键,铺天盖地的信息便展现在了眼前。
她一条一条的翻阅着,就连身后有一个男人渐渐接近都浑然不知。
许相思入神的盯着莫怀仁的照片,即使隔着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在他那单眼皮之下如柳叶般狭长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锐利的光,刺得人浑身难受。
“嗯?思思为什么对莫怀仁这么有兴趣了?”
一道淡淡的语气就在耳畔响起,距离是那样的近,几乎近在咫尺,许相思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吐露出语气所带出的一股子灼热的气息。
她的身子顿时僵了一下,耳畔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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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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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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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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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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