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吩咐着张小兵和朱大壮,扔掉手中早已被血染红的血刀,跑过去将昏迷的父母扶起。
“大伯,大妈,你们没事吧,我们救你们来了,醒醒。”张小兵和朱大壮跑过来,大声呼叫。可怎么叫,两个老人都没有反应。
“国哥,怎么办,咱们赶紧送医院吧。”张小兵急道。
李国检查了一下父母的情况,松出一口气道:“不用,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昏迷而已,先把他们送车里去。”
“我来背大伯。”朱大壮冲上来。他虽然瘦吧瘦吧的,全身尽是骨头,但力气却是张小兵三人中最大的,背起李国父亲跟背稻草似的,健步如飞。
张小兵则抢着背起李国的母亲,同样健步如飞地跟着朱大壮,当然,他背的人比朱大壮背的人轻松多了。
马泉很快将车子开过来停在路边。
李国钻进车后座,从张朱二人身上接过父母,小心翼翼地将二老接进去放好。
“马泉,你在这里看着我爸妈,小兵,大壮,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李国一边吩咐着,一边下了车。
“国哥,有事您尽管吩咐。”张小兵走过来,激动地道,刚才被李国打的那一巴掌,他早忘记了。
现在李国在他心里,是他崇拜的偶像,天神。
能为偶像做事,他能不激动吗。
“你去后备箱看看,有什么水桶和水盆之类的没有。”李国吩咐。
“好勒,大壮,让马泉开后备箱。”张小兵飞快地跑到轿车后备箱的后面。
马泉按下后备箱的按钮,后备箱锁打开,张小兵撑开盖子一看,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的,一只塑胶小水桶,两只小脸盆,还有帕子,估计是平常用来洗车用的。
“国哥,水桶和水盆都有,要哪个?”张小兵大声问。
“都拿来,跟我走。”李国说完,转身朝黑暗中走去。
“是。”张小兵将水桶和水盆一股脑搬出来,他自己提桶,两水盆丢给朱大壮,然后两人追着李国冲进黑暗中。
……
“哗啦啦……”
冰冷的水冲在黑皮的脸上,使得昏死过去的黑皮猛地打了一个冷战,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夜色中,看到三个人影站在身边,正用阴森的目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恐惧,近乎绝望的恐惧在他心底蔓延。
当年,跟龙哥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他也是个不怕死的人,可随着江山打下来后,好日子享受久了,人却不像以前那么不怕死了。
“嘿嘿,国哥,这杂碎醒了。”张小兵看到黑皮睁开眼,水桶一扔,咧嘴笑道。
李国蹲下身子,盯着黑皮,淡漠的声音问:“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黑皮顾不上胸口和断手处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刚爬起来一半,就被张小兵一脚踹下去:“国哥问你话呢,敢不回答?”
黑皮心里在吐血,李国打他就算了,张小兵一个名不经传,毛都没长全的家伙竟然也敢踹他,这特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像张小兵这种年纪的小混混,平常他一个眼神就可以将对方吓个半死,可惜现在不是平常了。
“国、国哥,对不起,我、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他起不来,只能趴在地上抱住李国的脚,声泪俱下地苦苦哀求。
“草,你敢绑架我大伯大妈,还想饶了你,你特么脑袋被驴踢了吧!”张小兵转身捡起旁边的一只铁棍,冲李国道:“国哥,我来给他涨点记性,让他知道,咱大伯大妈是谁都不能碰的。”
“对。”朱大壮吼着嗓子附和,也捡起了地上的一只铁棍。
那意思是,只要李国一声令下,他们就乱棍齐下,打得黑皮连他妈都不认识去。
“不,不要。国哥,我真错了,我不是人,我禽兽不如,您就当我是一个不懂事的畜生,饶了我吧,呜呜……”m.χIùmЬ.CǒM
黑皮哭嚎着苦苦哀求,这就是他“能屈能伸”的本事。
势弱时,可以没有下线,没有自尊地苦苦哀求,而将恨意藏在心底,事后则千方百计,不择手段地,用尽残忍手段去施展报复。
“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会老老实实地去做一个本分的人,绝对不会再出来害人。”
“国哥,别信他,这种人嘴里说的话都是放屁!”张小兵吐着口水道。
“对,国哥,他的话不能信。”朱大壮也附和着:“就算能信,敢动大伯大妈,他也该死!”
“就是就是,大壮,你特么这句话说得有水平。”张小兵大加赞赏,平时朱大壮打架可以,说话是三人中最没水平的,所以一般他很少说话。
李国抬手让两人安静,虎目中很是遗憾的眼神俯视着黑皮:“你的话我该信吗?”
“信信,国哥,我这次说的是真的,我要是有一句假话,我就不是人,我特么猪生狗养,出门被车撞死,打雷被雷劈杀。”
黑皮毫无下限,毫无节操地发着毒誓。
李国摇摇头:“我说过,你这种人已经无可救药,没什么救得了你,也没什么可以改变你。留着你,会对更多的好人造成伤害,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长长地朝夜空中吐出一口气,眼里的寒光一闪而过。
似乎感觉到李国要对他下手,黑皮吓得哇哇大叫,哭得也更凶了,抱着李国的腿呼天抢地:“国哥,不,国爷爷,我错了,我会改的,我真会改的。”
“改你妹!”朱大壮看不下去了,冲上去,脚后跟照着抱住李国的那只手狠狠踹下去。
“咔嚓”一声响,手骨断裂的声音。
“啊……”又是凄厉的惨叫声。
李国厌恶地一脚将他掀开,朝两人吩咐道:“手脚废了。”
“好勒。”张小兵兴奋得大叫,等的就是这句话。
“大壮,将他拖过来,手拉直了。”张小兵大声命令。
“收到。”朱大壮扔下手中的铁棍,将地上的黑皮用蛮力拖到一边,还剩下的那只手拉出来,手腕按在地上一块突出来的石块上。
“不,不,饶了我吧,不要啊。我错了,我真错了,几位大哥,几位祖宗,饶了我吧……”
黑皮哭爹喊娘,但没人理会他。
“呸呸。”张小兵朝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双手握紧铁棍的尾部,另一头对准了黑皮被按在石头上的手腕。
“嘿嘿,黑皮哥,西门街听过你的大名哦,很牛逼的撒。”张小兵咧嘴贼笑着:“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谁让你招惹了我们大哥呢,所以不好意思了,等下可能有点痛,你忍忍啊,很快就好。”
说完,他猛地抬起铁棍,就要砸下去,突然,远处刺耳的警笛声传来。
“滴!呜!滴!呜!滴!呜!”
警察来了。
几个人都是一愣,张小兵的铁棍举在半空硬是没有落下去。
“哈哈哈,警察来了,警察来了。”黑皮欣喜若狂地大叫,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以前,他是最恨听到警笛声的,这会他才发现,原来警笛声是这么的好听,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警察来了,你们不能动我,否则,你们就是故意伤害罪,是犯法的行为。”黑皮这会说起了法律。
张小兵被逗乐了:“卧槽,你他妈也配说‘犯法’两个字,竟还懂‘故意伤害罪’,你知道什么是故意伤害吗?”
“小兵,别废话,动手!”李国喝道。
“是。”张小兵不敢怠慢,半空的铁棍带着风声,狂暴地砸了下去。
“不……啊……”
黑皮痛得浑身抽搐,他之前一只手被李国削掉,这只手现在也废了,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兵哥,你差点砸到我了。”朱大壮在张小兵砸下去的那瞬间吓得就地一滚,这才没有被殃及到,这会爬起来,额头冷汗直冒。
张小兵尴尬地笑了下:“额,哪个,下次一定瞄准了,刚才没注意。”
“好了,别说了,警察快来了。”李国沉着脸走过来:“把你们的铁棍擦掉指纹扔桥下去,然后回车上等着,我随后就到。”
“是。”两个人赶紧照做,提着他们的铁棍飞快朝桥上跑去。
李国重新拿起砍刀,走到黑皮面前。
“不,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啊……啊……”
宁静的夜空再一次被一声接一声的凄厉惨叫声撕裂。
黑夜中,刀影纵横,血花飞溅,带血的衣服碎片四处横飞。
……
“滴!呜!滴!呜!滴!呜!”
桥那头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车灯射出的光线。
“哐当”一声响,李国的砍刀被远远地抛出,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后落在桥下,发出一声大响。
“我说过,敢动我父母,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那个冷漠的人转身朝黑暗中走去,身后的地上,躺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
李国走回轿车,发现张小兵和朱大壮已经坐在后座,加上他的父母四个人挤在一起,留下前座给他。
好在四个人都不是那种壮实的人,倒也不显得拥挤。
李国没空多说什么,钻进车子命令开车。
马泉一踩油门,车子轰鸣着绝尘而去,将后面躺了一地的人留给了警察。
……
“快快快,下车,下车!”
大大小小的几辆警车很快开到五里桥上,贝彤身穿警装,第一个跳下车,命令警察们快速下车。
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警察飞速跳下车,然后呼啦啦地冲上大桥,当雪亮的灯光照到桥面上时,他们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真可谓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啊。
到处是散落的钢刀和铁棍,到处是残肢断臂,到处是血淋淋的“尸体”。
这些“尸体”看到有人到来,挣扎着发出凄厉地惨嚎声,有人大声呼救。
“救命,救命。我要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警察们还在惊呆中,没有理会他们的呼救,他们这次是真的被震撼住了。
火拼的事件他们处理过不少,也有见过遍地都躺着伤者的场面。
可是,这次他们看到的场面却不一样,他们感觉好像是上了战场,这里刚才发生的不是混混们的火拼,而是两军对垒的惨烈厮杀。
贝彤作为暗影组织的人,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她还是吃惊不小。
这些都是李国一个人干的吗?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杀戮机器”这个称号的涵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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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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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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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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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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