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的时候到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算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昔日雄霸开发区的花火村混混们,被陈晨这帮新秀彻底打垮,伙计们顿时一拥而上,抡起镀锌钢管,一阵猛揍,不至于出人命,但是,进医院是少不了的。
没人动六爷,他是要留给陈晨和阮世雄的,六爷毕竟是纵横道上几十年的猛人了,大场面见得多了,虎死不倒威,硬气得很,梗着脖子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依旧不屈地瞪视陈晨,带着几分怨毒和不甘,依旧很是嚣张。
陈晨走到他的跟前,脚尖挑起他的下巴,冷声质问道:“孙子,服气不服气?不是茬架吗?还想继续茬吗?”
“小兔崽子,有种你弄死我,否则,今天这事儿没完!我特马兄弟多得是!”六爷梗着脖子恶狠狠地喊道。
砰!
孙牧渔勃然大怒,一个箭步上前,就跟足球射门一样重重地撩在了六爷的下巴上:“麻痹的,你还挺狂!今天你想活都没机会了!”
六爷被踢得凌空翻了一个个儿,随后如同一只赖蛤蟆一样趴在地上,泥水四溅。
他牙齿都磕掉了几颗,血沫子沿着嘴角沁出,别提多惨了,这是他刚才没开口说话,否则,舌头都得咬断了!
“六爷,你记住,我叫陈晨,他是阮世雄,这是王解放,今天就是我们哥三个收拾的你!”
陈晨蹲下来,一巴掌一巴掌地拍着六爷的糙脸,不重,但是侮辱的味道十足,冷锋一样的双眸盯着六爷,缓缓道:“今天,我就要弄死你!你要是在地底下不服气,想报仇,只管找我们来!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哈——”
碰到陈晨那如同冷刀一样的目光,六爷心中一阵莫名胆寒,从头凉到脚,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陈晨这小子来头绝对不简单,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他肯定杀过人!
他心中一阵后悔,但是,孙牧渔和孙敬农俩人已经将他架了起来,如同拖死狗一样,向江边茂密的芦苇荡里拖了过去,孙牧渔手拎一把砍刀,手指试了试刀刃,风快。
六爷知道这是要送他上西天了,强撑起来的硬汉形象瞬间崩塌,鼻涕横流,眼泪狂飙,裤裆瞬间湿了,将校呢大衣也遮挡不住那骚臭的味道。
“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绝对不报复,以后唯陈少和阮少马首是瞻啊!我就是你们的小弟啊!”六爷拼命扭动着身躯,奋力挣扎,哪里还有一点老炮儿的风范。
“靠,就你这一把老骨头,还给我们当小弟?你想领养老金的吧!”阮世雄不屑一顾,狠狠地啐了一口吐沫。
“原本以为你身为老炮儿,一定是个汉子,没想到也是个怂货!赶紧拖走!”陈晨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这种软骨头的人。
凄厉的惨叫声越来越越远,六爷还在拼命地喊道:“阮少,陈少饶命啊,从此以后,开发区的抗拆生意全部归你们,我不管了!不要了!”
“我日,他把我们当什么了?要饭的!这点毛毛雨,一年几百万的进项,我们还看在眼里?”阮世雄和陈晨目瞪口呆,觉得他不可理喻。
“这智商,堪忧啊!”赖皮悻悻然地摇了摇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一代老炮儿将彻底落幕,金陵的江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草莽的江湖,而是资本与权贵的天下!他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哀伤。
片刻后,孙牧渔从芦苇荡里走了过来,说道:“阮少,他说他和阮叔叔认识,想和他通一个电话!不知道真的假的……”
阮世雄皱了皱眉头说道:“按年龄推算,他们俩又都算是金陵的老人,还真有这种可能……”
摸出手机拨通了阮浩云的电话,按了免提键,走到了六爷身边,说道:“爸爸,我这边遇见了一个朋友,说认识你,你们说两句……好,我给他!”说着,把手机递到了六爷耳边。
六爷紧张得瑟瑟发抖,激动得浑身都痉挛着,带着哭腔说道:“阮少,我是老六,张学军啊!金陵土鳖街的,你忘记了吗?四十年前,我在玄武湖和猛子、闷三儿、灯罩他们和你们打过架,还抢了你的将校呢子大衣和一把东洋军刀呢!”
阮浩云带着怒意的话语从话筒里传出——“世雄,什么老六老五张学军李学文的,我不认识!好多人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烦不胜烦!好好收拾他们!”
六爷此刻才明白,他引以为傲的辉煌一战,在阮浩云精彩得如同电视连续剧的人生中,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怎么可能记得!
“老爸,您别生气啊,我懂了!”阮世雄连忙挂断了电话,厌恶地看了六爷一眼,一摆手,快步走出了芦苇荡。
五分钟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阴沉的长空,惊得水草中栖息的水鸟如同利箭一样射向天空。
随后,满手鲜血的孙牧渔一脸轻松地走了出来,搔了搔精悍的圆寸头,淡然道:“陈大侠,阮少,解放哥,已经解决了!”
一阵冷风吹过,众人一阵毛骨悚然,皮肤上爆起一个个鸡皮疙瘩。
陈晨他们收拾好武器,放在大卡车上,然后风驰电掣地凯旋而归了,留下一地红砖、螺栓和鼻青脸肿的一帮混混们,还有那些砸得面目全非的汽车。
这一天,金陵医院几乎家家爆满,挤满了鲜血淋漓的年轻人,医生问了,他们都说是不小心磕到碰到的。
金陵警方也收到消息,很是关切,一番联络,知道是江边码头械斗的事情,不过,华夏就是这样,民不报官不究,再说了,六爷这帮人,都是在局子里挂着号的,警方巴不得他们被收拾,所以,根本不管不问。
一场大战大获全胜,自然要犒劳三军,但是,中午是不能到大排档的,于是,阮世雄召集兄弟们到了阮氏集团旗下的四季酒店。
四季酒店在金陵档次不低,四星级酒店,这帮穷苦兄弟哪里见到这阵势,一个个尽皆壮怀激烈,激动得不行,以为一步踏入了江湖,成了真正的道上人物。
一百多号人涌进去,四季酒店今天直接不对外营业,但是,大厅里做得满满当当,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为了掩人耳目,高管们还摆出了两个贴着大红喜字的牌子,也不知道哪找来几张婚纱照,贴了上去,表示此地在举行婚宴。
陈晨和阮世雄一商量,决心先礼后兵,把那几位今天属于六爷阵营,参与械斗的大佬们也招呼了过来,明话撂出去,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喝了这杯酒,以后就是朋友。所以,凡属受伤不严重的混子们,也都来了。
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一些场面上混得不错的朋友,也打了招呼,都是场面上的朋友,挺给面子,来了不少,铁血酒吧的老蔡也在其中。
“哎呀,陈老弟,阮少,我今天很是开心啊,兄弟们真是兵强马壮啊!”老蔡一进来,就热情地和陈晨和阮世雄握手。
一看这阵势,蔡明亮就明白了,陈晨和阮世雄是大获全胜啊!而且,他也从道上的朋友那里听到了消息,陈晨他们却是把六爷打得挺惨!
此刻,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场子就让陈晨他们罩了,区区一百多人,把对方五百人打得落花流水,这得多强悍的实力啊!
“老蔡,请坐,兄弟们今天是初次操练,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啊!”陈晨把老蔡让到座位上。
今天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开发区这一片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凉菜和酒水先上,大家边吃边聊,谈的都是今天上午江边码头大战的事情。
所有人尽皆赞叹不已,心悦诚服,开发区这一片的道上,很久没出现这么猛的人物了!现在陈晨一伙人突然崛起,怕是金陵道上再也无法平静了,势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正聊着,阮世雄拍了拍桌子,大着嗓门喊道:“兄弟们,都安静一下!”众人都停止了谈话,望向了阮世雄。
“就知道吵吵,今天不是我请客,而是陈晨请客,难道你们不要陈晨陈大侠,给大家讲两句吗?”阮世雄笑道。
“陈大侠,讲两句!”热烈的掌声中,大家不停起哄。陈晨笑眯眯地站起身来,端着酒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哪还有半天的凌厉和狠辣?
“今天,兄弟们辛苦了,表现都不错!”陈晨一扬酒杯,喊道:“干了这杯!”
底下哗啦啦又是一阵掌声,沸反盈天,几乎要将屋顶掀翻,尤其是孙牧渔孙敬农他们,激动得不行,巴掌都拍得通红。
大家喝了一杯酒,陈晨也是一饮而进,随后放下酒杯,双手虚虚地压了压,下面立刻就安静下来了,偌大一个大厅,落针可闻。Χiυmъ.cοΜ
“我陈晨一向知恩图报,今天帮衬了我的兄弟,绝对不含糊,现在,发红包!”陈晨一挥手。
孙牧渔和孙敬农拉开两个密码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百元大钞,一万一刀,兄弟们眼睛瞪视就直了,陈晨这也太牛了!趁钱啊!
随后,孙牧渔和孙敬农就开始挨个发红包,凡属参战的,谁都不落下。兄弟们捏着红包,乐开了花,陈大侠太敞亮了!
“还有,今天和我对上的兄弟们,我也不怪你们,毕竟,之前你们也不认识我,又和六爷是朋友,喝了这杯酒,就是朋友!但是,谁要胆敢再和我们炸刺儿,那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陈晨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地微笑道。
敲山震虎!
一碰到陈晨那如同冷刀一样的目光,这帮大混子小混子,尽皆一阵胆寒,从头凉到脚,汗毛倒竖,这位小爷,虽然年轻轻,但是不可小觑啊!笑面虎一只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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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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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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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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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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