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忙于前朝,也甚少来后宫,来后宫也不仅仅是去长春宫。
苏漾闲着和宜嫔下棋时,无意间数了数。
至少去了五个地方。
长春宫是一处,还有另外两处,钟粹宫宫里的贵人纳喇氏。
这贵人纳喇氏是昭格之女,曾14年育有一子万黼早夭。
一处是翊坤宫。
就是长春宫的前面相对的翊坤宫。
宜嫔所在的地方。
曾经也是冷宫里王答应住的。
还有几处无需列举。
宜嫔认真的跟她下棋,一会儿愁眉不展:“这……”
她又想学老招数悔棋了。
向来只有苏漾悔棋的时间,没有别人能抢先悔棋。
苏漾眼疾手快道:“娘娘,若是悔棋了,你放在妾身这的定金20两,可不还了啊!”
宜嫔笑道:“不还就不还,本宫还不差那20两。”
钱在手,悔棋不悔棋都好说。
苏漾暗示了多鱼一番,微挑起眉梢:“娘娘今日,不会特意过来输给妾身的吧?真是,真是妾身的善财童子!”
宜嫔眼一轻轻瞪过来:“胡说八道。”
嘴角确是笑着的。
这围棋,是苏漾闲得无聊自己琢磨的。
她要想在这上面赢棋,显然是非常难。
初出茅庐,还需要练练手。
结果这宜嫔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几次过来都输了一点,她觉得是故意的,但奈何宜嫔在五子棋这方面没她玩得溜,在围棋上,却是不显山不漏水,明明看着苏漾即将要输了,她硬是不动声色的将棋子给她掰回一局。
苏漾轻笑着收了她的银子,主动的将棋盘给一一收拾好,将白棋和黑棋捡到两边。
“请!”
她假模假样的做了个大手威风八面,让她三步棋。
看这次宜嫔还怎么放水。
宜嫔:“……”
她索性慢慢下着,也不再动脑筋怎么思考输得无声无息。
“你知道,这皇上明明甚是宠爱你,为何还要在其他宫中留宿?”
苏漾沉思着摸了摸下巴,道:“大概,大概是皇上对妾身不满,或者妾身满足不了他。”
“不过也不排除,是他精力太旺盛了。”
宜嫔主动提起这事,苏漾倒是觉得有两分有趣。
也去了宜嫔那,怎么就她这样直白的说出口。
是觉得能扎她的心么?
这苏漾不觉得宜嫔抱着这种心思。
“妹妹可能不知道,你禁足那段时间,皇上在做什么。”
忙于政务,还能做什么。
难道天天想女人?
苏漾谨慎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忙着前朝的事,哪有时间来管妾身一小小贵人。”
“谦虚了。”
荣嫔执着棋子,左看右看,才在边角里放下。
谦虚是传统美德。
苏漾非常不谦虚的应下这段夸奖。
“妹妹在禁足,自然不知道皇上,除了忙于政务,还在和太皇太后交涉。”
“妹妹资历浅、无背景家世,若是这位置想往上爬一爬,除了有孩子,几乎找不到第二选择。”
苏漾还是浅浅笑着的,从鼻音中轻哼了声。
“孩子么,这还得皇上多多努力才行,哪有妹妹说怀上就怀上的。”
“对呀。”宜嫔道,“可不就是么。”
“皇上就对太皇太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是十分爱重你,想给你提一提位置。”
“你蹲桌角了?”
苏漾脱口而出,“姐姐莫不是蹲在桌角下听见的?不然怎么如此清楚。”
宜嫔:“……”
这些时日没见,这苏贵人嘴皮子厉害起来了。
她自然是不清楚的。
为何知道,还不是那日她去慈宁宫请安时,偶尔听见的一句,后来据此推测的。
太皇太后慈祥柔和的声音说:“想提她位分,可以。”
“你是皇帝,自然可以做主,但这乌泱泱大清,本来本朝子嗣稀少,若你独宠她一人,不仅是这后宫无人润泽,这前朝大臣也不会一直安安稳稳的看着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帝,如今你临朝十来年,这些道理不会不懂。”
“福临因什么去世,为何就偏偏挑了你。”
“难道你想,将来若是子嗣稀少,随便拉一个人,登上这大清皇位吗!”
宜嫔屏住呼吸,分毫不敢错漏半步。
侍女早早的在外面守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出来时,她匆匆忙忙一行礼,极为镇定道:“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沉了沉脸:“你怎么在这!”
“给老祖宗请安。”
康熙面无表情的挪开目光,抬脚往前走,离开了这慈宁宫。
皇帝走后,宜嫔抚着怦怦直跳的心脏,骇得不行。
她一向自诩是帝王的解语花,刚刚那一瞬间的目光瞥来,她竟觉得背脊发寒,头皮震颤。
后来她回了翊坤宫,一直在慎思着,该如何去对待这个贵人。
苏贵人。
皇帝既然能对着老祖宗说下这些话,定心中也是这样想的。
唯一有一次提位分的机会。
很有可能就是在乌雅答应生下孩子时。
她一直困惑着,皇帝会怎么解局。
结果,前几日她知道了。
太皇太后所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若皇上在后宫里独宠一人,而对其他嫔妃不闻不问,前朝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苏漾。
更何况是这个,没有丝毫背景的小小贵人而已。
权衡利弊下来,康熙的选择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她以为,在盛宠之下,这苏贵人应该会恃宠而骄。
应该会抬着眼睛看人。
可她还是老样子,少了几分从前的不适局促,而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从容淡定。
就算没有家世背景,她的底气,也在不断的慢慢拥有。xiumb.com
宜嫔想,大概是皇上给的吧。
他既是现在如此对这苏贵人,且还没有任何厌倦之心,说明确实有了一丝真感情。
不会轻易的将她厌弃,除非这苏贵人主动作死。
既是如此,她也没必要在这段时间内,和这苏贵人作对。
也没必要像前几个被祭天的妃嫔,勾心斗角想拉她下水。
释然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有些不甘心的。
不过一想,敬嫔、安嫔从前也是受过宠的,这新人一来,旧人自然得乖乖的让位给新人。
且看她几时吧。
苏漾见她目光刹那间有些怪异,一时没琢磨透彻她心里在想什么。
“难不成,皇帝去别的宫中,只为了给妾身提位分?”
她似笑非笑的喟叹,“宜嫔娘娘真是天真。”
到底谁天真,还未可知。
宜嫔略挑起眉梢,淡淡微笑着,一如往常的温柔。
“对了,且不说这些复杂烦恼的东西。”
苏漾执着白棋,看了一会儿,往下重重一按,随即道:“娘娘,您是去年入的宫吧。”
宜妃初时是宫女,不过和她这低等宫女自然是不一样的。
宜嫔郭络罗氏进宫当宫女,就是后妃的位置。
她和玉秀,乌雅答应,都是半路出道。
现在一个是贵人,一个是答应。
宜嫔是嫔,得喊娘娘。
不同家世不同际遇,人走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宜嫔盯着棋盘,颔首道:“还与你有两分缘分。”
苏漾点头:“确实。”
不过既然和她一道进宫,估计对仁孝皇后的事情,没有荣嫔得知的多。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打算问问。
“刚为常在时,妾身就在想,这常在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她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道,“总在想,奴才吃的和常在吃的份例不一样,这常在和皇后的待遇更是天壤之别。”
“不满姐姐说,妾身当时还在想,皇后娘娘是不是吃的是金米饭,拿的是不是玉米馍馍。”
“实在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不知娘娘可对真方面有所了解?好让妾身开开眼,见识一番?”
“皇后和皇后之间,其实也是不一样的对吧?”
“妾身,还从未见过仁孝皇后,目睹过仁孝皇后的威仪和端庄优雅呢。”
宜嫔听见这番毫不客气,仔细思考,或许还有些大逆不道的玩笑话。
不过她倒是不介意,给这个‘坐井观天’的小贵人科普科普。
“仁孝皇后呀,当年是康熙四年进宫的,你知道这正常夫妻,是如何嫁娶的么?”
苏漾假装不知道,好奇的问:“奴才又没亲身经历过那么一场盛大的仪式,从哪知道。”
“凡是婚姻嫁娶,逃不脱个媒人点灯。”
宜嫔将这当初帝王帝后的大婚仪式,纷纷道来。
这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极尽奢侈豪华。
每一步仪式,都严格按照祖训来。
像普通的宫妃,一顶小轿从侧门带入宫中。
譬如佟贵妃当时那般。
像宜嫔作为宫女,只是上三旗选秀时留下的。还没有这些仪式呢,只有在封嫔时,才有的不算奢侈的奢侈。
“仁孝皇后当日,优雅端庄。”
“她所穿的衣裳,是尚衣局连连用蜀绣缝制了半年的凤袍,凤披霞冠。”
“她头戴八颗东珠,耳著最尊贵的耳饰。伺候她的宫女,是由太皇太后亲自拨冗的,可谓是极度看重这位皇后娘娘,尽管当时皇后娘娘年龄还小,但举止得仪,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在大婚后,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当年好像闹了一场饥荒,皇后娘娘主动节俭吃食,剩下银钱捐赠。”
宜嫔深深追忆道:“当时娘娘,最喜欢吃民间特有的鱼腥草,只是不能多吃,属寒性。”
来了来了!
重点来了!
苏漾凝神听去,听她说:“皇后夏日喜欢吃凉粥咸菜,不过这凉粥,乃是三七二十一道食物构成,且还熬煮几个时辰,熬得米碎酥软。”
“那时她就早上和米粥,中午吃点水果,下午简单的食点糕点,这一年可谓终于总算过去了。”
“你咋那么清楚?”
宜嫔轻咳一声,道:“听别人说的。”
她又没亲身经历过,咋知道那些事情,只有耳听为实。
不过这仁孝皇后,的的确确当得起仁孝。
仁孝礼仪,晓以大义。
这一番动作,在当时深受百姓爱戴深受前朝大臣尊崇。
并且一度掀起了,大臣夫人福晋们,对当年的饥荒,纷纷做出了表率。
苏漾脸色微苦。
对于一个食肉动物而言,这天天喝稀饭吃咸菜吃凉拌菜,这无异于虐待有何区别!
难道,她要去学着着仁孝皇后,去节俭虐待自己吗?
苏漾陷入了无可自拔的脑洞中,迟迟脱离不出来,好一会儿听完了她的长篇大论后,脸色干巴巴的:
“娘娘,我懂了。皇后就是要身先士卒,为大清朝的百姓做出表率。”
不用再多说钮祜禄氏皇后了。
估计也差不多。
她……她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等宜嫔又输了20两后,多鱼笑呵呵的过来,说:“这宜嫔娘娘,出手真是大方。”
苏漾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她深沉的叹息一口:“原来我想的,吃香的喝辣的,居然不存在。”
东宫娘娘烙大饼。
她看着东宫娘娘不是烙大饼,是喝西北风!
当然不排除宜嫔夸大的成分。
能流出这样的消息,肯定还是有一定的真实性的。
她轻叹一声,道:“多鱼,我完了。”
多鱼和凝夏表示不解其意,纷纷竖着耳朵听她发表高见。
苏漾干巴巴道:“我要一段时间内,不能吃鸡了。”
若是这一段时间不够长,那就是一辈子。
想想,都觉得头大。
于是,当晚皇帝来了长春宫,正准备正式进入主题时,突兀的一声响动,将他惊在了原地。
苏漾轻咳一声,道:“皇上,您怎么了?”
皇帝直接回头问凝夏:“贵人怎么回事?”
凝夏:“……贵人下午只喝了粥,没吃其他的,估计是……”
她那句‘饿’了,简直是像胶水黏住嘴巴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
多鱼帮她说:
“回皇上的话,主子饿了!”
康熙没想到这苏漾,竟然真是饿了。
他喊来外面守着的梁九功,道:“去备膳。”
梁九功:“……嗻。”
两个敬事房公公你看我我看你,老老实实的蹲在外面喂蚊子。
康熙拉着她从内间出来,坐在外面。
他有些不悦的皱眉。
“你怎么晚上不用膳。”
苏漾神色淡定:“妾身这几日发现身体重了不少,怕皇上嫌弃。”
“于是,便打算少食多运动。”
“那你运动了么。”
她促狭一笑:“这不是还等着皇上您来陪着吗?”
康熙:“……”
他沉着脸:“重了就重了,再说不好好吃饭的话,以后就别吃饭了。”
苏漾听他两句威胁,不咸不淡。
灯光下,她的侧脸清瘦,一点也没自己所说的圆润,体重重了。
她微微侧头看了过来,微微光晕氤氲在她眼底,仿佛带了些年少时的魔力,吸引着流浪少年,不住的往里沉陷。
苏漾嘴角轻轻勾起,含笑道:“皇上,您觉得,我有几分像从前?”
康熙搁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收紧。
他不错分毫的紧紧盯着面前的苏漾。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是提着一颗心的。
她,她是不是知道了?
这种猜测,无端的让他起了警戒之心。
加上今日不好好吃饭,中午只喝了一点粥,据说下午准备的甜食,也没有怎么动。
姐姐,姐姐他当时,也是不需要吃这些的。
只有在陪着他一起用膳,才会勉强的皱着眉吃一点。
难道,她这次,是想和他摊开吗?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康熙想起了乾清宫自己在暗格里放好的东西。
忽地想起身,回去看看是不是东西还在,暗格里是不是被人动过?
他一直想,将此事无限制无限期的压下来。
可他偏偏忘了,将这些东西毁于一旦。
只要销毁了,将来,将来她就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这个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这个拥有着许多女人的皇帝,没有成为她口中的那种人。
还妄想,想要以孩子来留住她。
他几乎快坐不住了,想立刻起身。
苏漾看着他脸色骤变,皇帝本不应该有太浓重的情绪的,特别是在自己的后妃这。
若是前朝争端,皇帝表露出什么,反而会被时时揣测着心思。
她将心中的那份猜测,再次确定了两分。
冷宫里的前敬嫔,现王答应。
在这段说话里,确实有那么两分真实。
不然她这样一说,就差直白治直咧咧的说,老子是不是替身,老子是不是你留着缅怀白月光的人?!
康熙脸色变了。
变得猝不及防。
苏漾轻叹一声,心中石头落地的同时,又在想。
果然这后宫哪有那几分真心实意。
不是替身就是新欢,怎么都得沾两个才行,不然不算数。
不过还好,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切平平静静的过,除非将来再来一个,比她更像仁孝皇后的人,才能替代她的位置以外。
她还算稳。
在没回去之前,这个稳定,能带给她很多不错的东西。
不过她学着像仁孝皇后一样,应该是能得到欢心的才对,怎么这皇帝老是不按常理出牌?
居然生气了!
还给她准备了老多的吃的。
梁九功带来的晚膳,简直是称得上丰厚,像是要把这几晚上的吃食都一并给她带来似的,让苏漾一度怀疑,是不是把御膳房的鸡,都给干死了送过来的?
“以后不许这样做。”
康熙声音几乎是有些森冷的,“若是你再这样空着肚子,不吃晚膳,也无其他正当由头,朕不惩罚你,惩罚你这俩小宫女,让你看着她俩挨打。”
苏漾:“……”
不至于不至于。
她心虚的瞄了眼凝夏和多鱼,紧接着理直气壮道:“这么多的吃的,妾身吃不完!”
“吃不完就搁在这。”
康熙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
苏漾面部红心不跳的说,“当时不就是不太饿么,哪知道这晚上就饿了,还被您给抓包。”
“刚刚为什么那么问?”
“那句话?”
康熙强忍着喑色:“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这句话。”
他手背青筋骤然生起,看得边上伺候的梁九功,脸色突然一变。
或许只有他,才能感受到这句话下面的暗流涌动。
简直是,让人不敢直面。
凝夏和多鱼离得远些,还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只感觉皇上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
彼此对视一眼,纷纷为主子捏了一把汗。
苏漾抓紧了筷子,镇定道:“皇上,难道您从前,没见过妾身的模样么。”
“妾身是问您,那日……那日妾身生辰,还在承乾宫的时候,你拉着妾身出去,大雪天的。”
她啧了声,佯装没察觉皇帝的声音:“大雪天的,也是给妾身准备了烤鸡,突然妾身心思扭转了过来,想问问皇上,您觉得今日的苏贵人,和从前的苏常在,有没有区别?”
“若有,区别在哪?”
“若没有……难倒妾身在您心中,竟无丝毫的改变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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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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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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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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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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