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头疼。”脑袋直往墙壁上磕,竟麻木的连点知觉都没有。卧室沙发上传来一阵高山流水之音,这是老妈专用的电话铃音,她踉跄转身,扶墙爬地扑倒沙发上。
“妈!啥事?”
“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干嘛去了?”
“没干嘛,洗脸刷牙呢!”
听女儿声音慵懒,料定她是刚刚起来,兰妈妈命令道:“洗干净换上体面叶子就下楼,我在楼下的粥铺等你。”
“恩,行。”手机啪拍在沙发上,兰若嬨跪在沙发上,又迷糊了一阵,虽是难受,但心里却感觉怪怪的,似乎那里出了问题,至于什么问题,她还说不上来,总觉得自己貌似去了那里,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担心挨骂,她死命揉了脸颊,将阳台窗户统统敞开,对着外面大吸几口污染度很高的凉气,“咳咳……”终于清醒了。
兰若嬨一路小跑来到楼下粥铺,老妈竟史无前例穿上一身正红长款风衣,内饰净白如雪的小衫,领口处还别着小钻梅花胸针,稳稳坐在左手边的老位置上。
大波浪卷发随着吃粥的动作,时起时伏无处不彰显半老徐娘的诱惑,兰若嬨一屁股坐在她身侧,极其狗腿摸了下她的卷发:“妈!啥时候办喜事啊?倒持的这么靓妹。”
“去。”兰妈妈蹙眉,眼神瞟了瞟对面正低头喝着豆浆的拼桌男,“怎么了!”兰若嬨瘪嘴,一打响指,“老刘,我要吃皮蛋瘦肉粥,还有两个山东大肉包。”
“哎!”清脆甜美的声音与老刘的名字,格格不入,没一会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将点餐送了过来,“兰姐,要茶蛋不,俺娘刚煮出来的。”说着还故意压低了满口山东音,“给你放了两个土蛋,可好呢,蛋黄金红的呢!”
兰若嬨一听蛋黄红便皱眉,“妹子,你没问问你老家的母鸡是不是来月经啦?蛋黄还金红色?”
对面的拼桌男一口包子没咽下去,猛咳起来,局促的直往桌子底下钻,兰妈妈很贴心送他手中一片纸巾。气的立眉瞪眼瞧她,手肘死劲捅她。
老刘小姑娘被兰若嬨逗得咯咯大笑,伸手拍向她肩头,“中,等会我就去问,若是俺娘骂我就说是你说的。”
“行了,少贫,快去,姐还要上班呢!”
扭头与兰妈妈对视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杀她泄愤,貌似自己今个挺正常的,也没法失心疯啊!反而她老人家有点发/春迹象,端起奶壶往对面拼桌男的被子里注奶,“小良你慢些吃。”
良!?怎么听到这个姓,感觉这么怪异呢?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还真是奇怪的感觉。兰若嬨正眼看过去,他理干净利索的平头,高大身形包裹在西装革履之中,密不透风,就连领口的扣子都弄得严密不通风,亮灰条纹领带整齐的吓人,典型一个老古板。
他始终腼腆低着头,在如今这男人如狼,女人似虎的年代,反而觉得挺雷人的,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类型。
男人吗?必须要像东北的汉子,拿得起放的下,该出手时就出手,腼腆跟个姑娘家家的,没劲。
兰妈妈见女子终于正眼看他,诡异微笑,“若嬨,这位是王叔叔的表姐家的堂舅家的大闺女的儿子。”兰若嬨被绕的头疼,不过老娘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还不是嫌弃她二八芳龄,还没有嫁人。莫要怀疑这个二八,不是二乘以八,而是二十八,简称二八。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找。”一句老话重复万变,她老人家也不嫌烦得慌。兰妈妈面色铁青,狠辣无比的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弄出来几个窟窿。m.χIùmЬ.CǒM
那个拼桌男许是听出不妥,缓缓起身,彬彬有礼道:“阿姨,我吃好了,公司还有事情,先去上班了。”兰若嬨扭头丝毫不拽他,生怕见了连吃茶蛋的勇气都没有。
“别介啊!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听兰妈妈这语气,怕是钓到金龟了,兰若嬨倒是颇为好奇扭头瞧了一眼,只此一眼,四目相对竟黏上怎么都放不开。
直到老刘送上两个月经茶蛋,一刀切下去,还真他妈是金红色的。
“你想吃茶蛋吗?”兰若嬨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神马。
而他微微扯唇,“你觉得好吃,我就吃。”
兰妈妈心里这个乐啊!看来女儿的眼光就是独到,识货。“哎呦!我跟她王姨约了搓麻,就不吃了,你们慢慢吃,早餐最重要,吃了三四个钟头都不为过的哦!”说完喜冲冲往外跑,临到门口向老刘摆手。
“姨,啥事?”
兰妈妈瞪眼,“别让人过去打扰,知道不?”
老刘神秘兮兮一笑,诡异点头,“姨,您就放心吧。”
“我叫兰若嬨,你叫什么?”
“我叫良沐,我爸和我妈喜欢叫我沐沐,你若是喜欢便叫我沐沐。”
兰若嬨摇头,神色迷茫似穿过他看向远古时代,“我不想叫你沐沐,挺恶心的。”良沐甚是苟同,但脸上还是难免温红,“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我叫你木头,行吗?”
“行,环保。”
青山环抱间,一匹高头白马缓缓行来,马上端坐两人,男子狭长上挑的眉眼,清灵却不失妖媚,坚毅的鼻骨高挺,红唇微弯,俯首看着怀中丰润女子,禁不住笑意更浓。
“嬨儿,你真好。”
“滚,真当我是母猪了,刚生完一个,一个不留神就又来一个,不行我要你去节育手术。”
“那你岂不是没了性/福。”
“切,没了你老娘性/福反而更多了。”不期然肥腰被人偷袭,“想不生,门都没有。再说林路你不是答应过继给良兄了吗?”
女子忽的捂住耳朵,“烦死,你当你唐僧啊?别跟我磨磨唧唧的,本娘亲现在很心烦。”
“好,你心烦,相公疼你。”男子由身后将她抱得更紧了几分,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心里甜蜜弥漫而来,说不出的幸福。“嬨儿,我想要个女儿,要生的像我,性情像你。”
“祸国殃民,才不。对了,你跟那唐思后院里嘀咕啥来着,那么久,别告诉我你想动什么歪心眼,若是让我知道了,就先奸后阉。”泼妇说话咬牙切齿,委屈受却甘之如饴,收紧更重,很不得将她镶嵌入肉。
“早就中了你的蛊,别的女人那里还能入得眼啊!”怀中女子扭了扭丰润的娇/躯,“哎呀!挤到宝宝了。”
“别动,在动就地正/法别怪我。”一吻落下,从额头一路向下,摄住唇瓣久久难分。
灵山市最为高档的小区内,两条横幅由楼顶倾泻而下,左为:“相亲相爱百年有余”右为:“和和美美早生贵子”横批:“今天我要嫁给你啦!”
兰若嬨手拿花束,数十年如一日的厚脸皮,竟红的剔透,伸手环住身高俊朗的老公,坚实有力的臂膀,“娶我,可要遵守三从四德,你记得?”
良沐眼神四下乱瞟,低语:“老婆,这人太多,回洞房,我们慢慢聊,好不好?”
听洞房两字,便想起来,他猴急的迫不及待偷吃那夜,险些就要了她的老命,更是羞恼不知往那里逃跑,忽的被他抱在怀里,送入花车之中。
“今天你要嫁给我啦,今天你要嫁给我啦!”清一色的黑色宝马车队摇摇驶去,满载幸福与温馨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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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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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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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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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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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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