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妈呀一声惨叫,良沐猛地转身,若嬨已然吓得脸色泛白,良沐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药草,摆放在木板上。扶着她坐在炕上顺气。
若嬨还不忘瞥了眼那驯鹿头,心有余悸道:“那家伙头真大,吓人。”
“我马上拿出去。”良沐将驯鹿头挂到外面的门梁上,低声埋怨:“真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明明怕的不行,还说这玩意能挂在墙头上做装饰品,会有那个虎人出大价钱。”
若嬨甜笑,胸有成竹道:“这你就不懂了,收藏这些物事的人非富则贵,你开得价格少了,他们反而会说你瞧不起他们呢!”
良沐稍有犹豫,“可我们只是些平头百姓,那里能见到那些达官贵人,像你说的买个大价格,对了,你说的大价格该是多少吊钱。”
雪白纤长的指头戳在他厚实的额头,“说你傻,你还真傻,大价格才几吊钱,最起码要几十两银子。”若嬨将一双手翻了又翻。xiumb.com
良沐只笑不语,心叹这丫头真是想钱想疯了,这几日又让自己梳理狼皮,有要弄雪兔皮做皮袄子,说要卖给富家小姐穿。良沐用温水洗了手,低头看了看那竹篓子里面的药草。
他啧啧道:“丫头,这些药草都那里弄来的?”见他吃惊的模样,若嬨知道这些东西能值点银子。
若嬨命令着:“去,把这些药草都摆在炕头晾干。”良沐将药草如数倒在炕上,热气温煦,没一会就出来股子淡而优雅的药香,挺好闻的。
兰若嬨伸手拿过一只红色碎花瓣,给良沐看,“告诉我这是啥?能治什么毛病。”
良沐拿过那束花瓣,在鼻尖闻了闻:“这是三七,用途可多了,有金不换的美誉,主要还是活血化瘀,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是拿些树根给你泡脚吗?那根藤就是三七的根。”
“哦!”若嬨点头,又拿起来一朵白色大朵花,抵到良沐面前,“这是啥?”
良沐见那白花,登时吓了一跳,伸手打掉若嬨手中的花,“这东西是普陀草,花有剧毒,怎么可以拿着乱玩,快去洗手。”若嬨最是胆小,听他这么吓唬,乖乖下地洗了好几次的手,将洗手的水扔到好远,担心让大黄喝了药死。
“可吓死我了。”若嬨摸着胸口,接连出了好几口气,后怕自己当时没有用嘴尝。
哎!我脆弱的神经啊……
见她心有余悸,良沐笑着劝道:“你也不用太怕,毒药、毒药,有毒也有药,能治病亦能杀人,只要运用得当就无碍了。”良沐怕她粗心药到,自己翻、弄着药草,不让她靠近。
兰若嬨远远看着他,那严肃紧皱的眉眼,那微微翘起的嘴唇,那似两把小刷子微颤的羽睫,若是放到现代,不用修正都是个美男子,特别是那挺拔健壮的身姿,太Man了,绝对的纯爷们。
“有人说过你长得好看吗?”若嬨忽如齐来的问,让良沐一愣,“什么?”随即呵呵的笑:“傻丫头,男人还说什么好看不好看,都说能干不能干。”
“能干什么?”若嬨口不择言,问完自己都觉得骚得慌,男人还能干什么?呕死……
良沐挑出来几朵颜色娇艳的花,包裹好扔了出去,跟若嬨讲解,这些都是有毒的,不能乱碰,若嬨连连点头,想着回到空间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罢了它们,可又想起来良沐的毒药之说,感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良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啊?”若嬨一面吃饭,一面问着,今天她似乎话特别的多。
良沐伸手夹了块狼肉,放到若嬨碗中,“这房子以前是个老猎户的,我这些本是都是跟他学习的。”
“哦!那你都会些什么呢?”若嬨穷追猛打,必须要挖干净他所有的技能,都换成钱。
良沐想了想,“打猎,辨识药草,诊治些常见的毛病,做饭,洗衣,哦!对了,我还会些木瓦匠活。”
不错,不错,会得蛮多的,某女色眼萌动,看得良沐感觉背后冷飕飕。
若嬨笑盈盈奉承了句:“你心真巧,咋会这么多东西?”
良沐望着炕上做的小人儿,能被她夸奖,心里越发自豪,笑了笑:“技多不压人,可以学了不用,用到了不会就闹腾了。”若嬨点了点头,真就是这么个道理。
若嬨心中顿生一计,眼睛都变成了铜钱状,连连问道:“木匠……那你会用木头弄些小玩意吗?”
“小玩意……”良沐正想着,忽然看见那破了齿的木梳,脸上掠过几丝愧疚,“明个给你弄几把桃木梳子吧!”
若嬨呵呵的乐,“好啊!要弄就多弄些,怎么说也能换些零花钱。”良沐哀叹,最近这几天的苦日子把她憋坏了,满脑子都是钱。
“哦!对了,你说那个老猎户呢?他老人家哪里去了。”若嬨下地收拾碗筷,忽然问道。
“两年前走的。”想起老猎户,良沐难免感伤,想起来那时候与老猎户学艺,心中难免温热,眼角有些湿润。
这么能挣钱的主走了,真是可惜,若嬨追问,“他走那里去啦?能不能找回来?”
良沐正在喝水,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猛烈咳嗽起来,随即就是闷在炕头哈哈大笑,“他老人家归西了,你让我怎么去找啊?”
“讨厌你!”若嬨弄了个大红脸,把碗往锅里一扔,“我不刷碗了,你自己搞定。”其实早就不想干了,终于有个借口不用,岂不浪费。
兰若嬨坐在炕头上,手中拿着针线正为良沐缝着棉袜,忽然想起良沐说的,这房子是老猎户的,仰头四处看看,一阵冷风吹过,她紧了紧衣领。
“良沐,那老猎户在那里过世的啊?”若嬨战战噤噤地问。
良沐放下手中的活,指指炕头,没心没肺的说:“就在你呆的那个地,是笑死的,老人们说那就善终,极好的死法。”
用力咽了口唾沫,若嬨往炕梢蹭了蹭,死法还分极好不极好,不过对比患了癌症晚期的病榻之人,还真是极好的死法。
“良沐,晚上我不睡炕头了,还是你来睡吧!”
良沐笑着摆手,“没事,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炕头还是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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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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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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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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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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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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