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府。
一个家丁急急朝府中跑到池塘边,吓跑了赛青刚上钩的鱼。
赛青气得将鱼竿扔在一旁。
家丁觉得奇怪,平日里这么心疼这个鱼竿的老爷今日怎么舍得将鱼竿扔掉。
往年不是碰都不让他人碰的吗?
家丁细看,却发现上面镶着的那块玉没了去向。
是了,自老爷从蜀中回来时,那块玉快被老爷从上面拿了下来。
从此以后老爷便对鱼竿不那么友好。
家丁这才明白过来老爷以前心疼的并不是鱼竿,而是镶在鱼竿上的那块玉。
赛青见家丁怂在一团,这才问道,“最近都这么咋咋呼呼的,又出什么事了?”
家丁抬头道,“回老爷,门口又多了几筐柿子。”
赛青疑惑,“柿子?”
家丁严肃的点点头,“没错,就是柿子,自从上个月那日开始,咱们府上的大门口总是会出现几筐柿子,今日又来了几筐。”
柿子这个东西。
赛青爱吃。
起初这个无名英雄送柿子来时,他还以为是他的某个学生给他这位老师送的。
赛青也吃了几筐。
差点吃吐。
可差点吐了都还有人继续往大门口送,赛青便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他的学生向来都是知书达理的人。
要送也应该当面送呀。
即便是不想当面送也知道轻重,顶多送个一两筐也就是了,这是哪个死心眼的天天送这么多。
搞得现在他听到柿子两个字都想吐。
赛青皱眉,向家丁确认道,“你没看错,真的又送了几筐过来?”
家丁点头道,“我哪里敢欺骗老爷呀,真的又送了几筐。”
赛青一抹胡子,眼睛一瞪,“走,我倒要去看看这个柿子到底是谁送的。”
说罢,赛青转身便离开了池塘,带着家丁就往门口走去。
赛青刚到大门口,便看见赛若竹蹦蹦跳跳的从外面回来。
手中还拿了不少胭脂。
赛若竹哼着小曲儿没看到赛青,一直跳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
把赛若竹吓了一跳。
赛若竹赶紧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爹你一动不动站在门口作甚?等人么?”
赛青白了她一眼,老大不小的姑娘了,一天没个正经。
眼看着同朝为官的大臣们的女儿成亲的成亲,生孩子的生孩子,在看赛若竹这个大龄剩女,赛青硬是气得脑壳疼。
他冷哼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没个正形,成什么样子。”
赛若竹觉得今天的老爹有点奇怪。
神情不对,说话还怪怪的。
她还没来得急开口问,便见赛青盯上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赛青问道,“又去皇后娘娘的店铺消费了?”
赛若竹拿着胭脂在赛青面前晃了晃,欢喜道,“可不是么,我是她几年的老顾客了,有新货当然第一个通知我,瞧,好看么?”
刚一说完,赛若竹就发现不对劲,她爹是个老爷们,不懂胭脂。
索性她又白了她老爹一眼,挥了挥手道,“嗨,说了你也不懂,这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
见赛若竹跻身就从身边进去,赛青便转身跟了上来。
他在赛若竹身后苦口婆心的说道,“你这个年龄早该嫁人,成天还在府里混吃混喝,成何体统。”
赛若竹一转头,瞪着自己的老爹喊道,“你是我爹,我吃你的喝你的难道不应该吗,左右也是你说的舍不得我这么早出嫁,我多听你的话,这些年来都没有嫁人,现在好了,无非就是上个月你瞧见王大人家的闺女成了亲,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呗。”
赛青虽然是学者。
但论斗嘴,他是干不过自家闺女的。
正想开口,只见赛若竹疑惑问道,“对了,有谁看到时玉给我送的柿子了?”
家丁听了尴尬。
赛青听了疑惑。
他问道,“你说……你说什么?柿子?”
赛若竹点头,“呐,是柿子啊,时玉说从上个月的这个时候就开始给我送柿子来了,可是我一次也没见过呀,方才我在胭脂店铺遇到他,他又说给我送了几筐柿子放在门前,难道你们没人瞧见么?”
家丁更尴尬了。
赛青也跟着尴尬起来。
这一个月的柿子,竟然是时玉送给赛若竹的?
赛青扶额,真尴尬,他居然以为是他的学生送的,每次家丁来报都让家丁搬到他自己的书房去了。
见没人说话,赛若竹又问道,“没人瞧见么?哼,时玉这小子竟然敢骗我,看我下次不扒了他的皮。”
赛青虽然尴尬错认柿子,但另外的一件事却在他心中成了一个疙瘩。
自从蜀中回来后,赛若竹似乎和时玉走得很近。
他虽然希望赛若竹早点嫁人,可是这个时玉……
赛青沉默片刻来到赛若竹面前,他道,“若竹,爹想来想去,有一件事还是得和你商量商量。”
赛若竹问得干脆,“难道我的柿子是你吃的?”xǐυmь.℃òm
赛青又一次扶额,“吃了又如何,没吃又如何,你若是喜欢爹送你几筐便是,左右我书房多得很。”
赛若竹见赛青神色扭捏,这可不像她平日里的那个爹。
赛若竹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赛青严肃了神色,负手道,“是关于时玉的,以后你还是和他少来往。”
赛若竹不解,“为什么?”
赛青看了赛若竹一眼叹气,“爹看得出来你喜欢时玉,时玉也对你好,但你是五学府校长的千金,门当户对很重要。”
赛若竹皱眉,她不喜欢他爹的这句话。
她不爽了,不高兴了。
赛若竹生气道,“爹你什么意思,这几年来时玉也没少来过咱们府上,我瞧你对他也没意见呀,既然你认为门当户对重要,那早干嘛去了,早为什么不阻止我们来往,偏偏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说。”
赛青也觉得这是他的问题,他觉得时玉人好,他也挺喜欢时玉。
可是时玉的身份,始终有些配不上赛若竹。
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赛若竹往后若是和他成了亲,连个孝敬的地方都没有。
对于家世来说,赛青是有这个顾虑。
可对于时玉个人来说,他觉得时玉这人还不错,从在蜀中的那个时候他便觉得不错的。
在赛青正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时,赛若竹又道,“爹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不过就是去王大人家道了他嫁女之贺,发现人家王小姐嫁的是你的得意门生,是个官家子弟,所以这才开始考虑起时玉的家世来,别以为我不知道是王大人在给你洗脑,我找王大人算账去,哼。”
赛若竹说完就走。
赛青反应过来赶紧拽住她道,“哎呀,不是王大人,你别又出去惹事。”
赛若竹问道,“那你同不同意我嫁给时玉?”
赛青又一次犹豫。
赛若竹见状气得一脚踩在赛青脚背上,转身回到了房中。
曌和三年,赛府里面可不宁静,因为时玉的家世问题,赛若竹和赛青发生了争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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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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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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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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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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