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忽然将花妖往旁边一拽,两人拐进旁边一条岔路,与此同时前面的木板路被子弹打烂。
四周都是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尖叫声,那些男人在身后追着她们,警告她们别跑。
“你猜,你那个男人有没有来?我猜他肯定来了!”
花妖道。
“不可能!”云懿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花妖纵身一跃躲开一颗子弹,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总不能你没在监控中见到他就说他没来吧?当时可有那么多人你还没看到。”
云懿眉头紧皱,咬了咬牙,道:“如果他在,他不会让人开枪的!”
就算以为是她绑架的小九,郁少寒也愿意站在她前面为她挡枪,他怎么可能会让人向她开枪。
花妖没有再说话,身后的枪声已经越来越密集,而且她们前面不远处也有脚步声。
“再这么跑下去我们就要被人合围了,他们在岸上还有人,得想办法走!”花妖道。
这里的另一边是一片山林,如果进入山里利用树木还有逃脱的机会,但是现在她们根本没有上岸的机会,更别说进入山林。
“从水下走!”云懿道。
花妖眉头一皱:“不行,你的腿根本没法游泳。”
“所以你走,我不走。”云懿忽然停下脚步。
“你说什么?”察觉到她没跟上来,花妖也停下来,转过头错愕的看着她:“你疯了?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跑不掉了,我们的前后左右都有人。”云懿看着她道:“花妖,他们要的人是我,只要抓到我,他们就不会找你了,我去引开他们,你跳水走。”
花妖愣了下,顿时不客气地骂道:“你有病吧!姓司徒的以为你抓了他儿子,把你抓回去也是严刑拷打!你该不会以为他们还把你当朋友看吧?你那个男人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快跟我走!”
“我们走不掉的!”云懿皱着眉:“你快走,不然就来不及……”
“砰!”
旁边一根木桩忽然被子弹打断。
那些人已经追上来了。
花妖为了躲避子弹摔在一边,狠狠骂了句:“我靠!”
“快走!再不走你也别想跑掉。”云懿推了花妖一把。
花妖:“我……”
“小芬老师,快跳下来!”就在此时,下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只见阿郎撑着一艘小船朝她们招手:“快点!”
“快走!”花妖二话不说立刻跳下去。
云懿也跟着跳下去。
阿郎拿着浆在水里一滑,木船立刻滑了出去。
她们现在所在的这片位置下面是用木桩将房子支撑起来的,阿郎并没有直接将船划出海面,而是就在这些木桩间穿梭,木船像是一片灵活的叶子,速度极快却没有撞到任何一根木桩。
那些人也发现她们逃了,上面瞬间响起更密集的枪声。
很快阿郎将船划到远离刚才的位置,这才划出木屋区,朝海里划去。
“砰!”
就在此时,她们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云懿错愕的转过头,只见一座木屋房子火光四溅燃烧起熊熊大火,上面有人在尖叫奔走逃命。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跑车开到山坡上,郁少寒摘掉耳麦跳下车,正好看海面上爆炸的场景,疲惫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震惊的看着爆炸的地方。
海面上的木屋都是用木板和泡沫板搭的,火烧得很快,凶猛的火光几乎照亮半边天,在火光中云懿看到那些逃命人,看到还不放弃朝海面上张望的人,还有——那道站在山坡上的身影!
是他!
他真的来了!
他在这里!
“哈哈哈哈,云懿你还说他不在这,你说他不会让人向你开枪,这不仅开枪了,连炸弹都丢了,我觉得你真是太自信了,你怎么会觉得人家是要把你抓回去,这分明就是要你的命!看来他们这是决定好了要让你为司徒云凉的儿子偿命了,云懿,打脸吗?脸疼吗?”
花妖也认出站在山坡上的人是郁少寒,叉着腰疯狂的大笑起来,嘲讽的声音飘荡在海面上。
阿朗看了她们一眼,静默的划着船。
云懿静静的站着,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他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
……
山坡上,郁少寒猛地回过神,一把揪住旁边一名手下的衣领,俊脸狰狞:“谁让你的人开枪的!谁允许你们开枪!”
他刚收到消息说司徒云凉的人找到云懿的地址便赶了过来,结果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
手下道:“郁先生,这是凉哥的命令,他说如果云小姐愿意回来就不动手,如果她要逃就开枪,但是不要打她的要害,我们没想真的要她的命,开枪只是把她往中间赶,抓住她而已,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多枪都没打中。”
“那爆炸又是怎么回事?!”郁少寒咬牙切齿地道。
手下定了定神,用耳麦问了一下,过了几秒,道:“是我们的人打出去道子弹正好击中一个放在外面的煤气罐了,郁先生,这是意外。”
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把这种东西放在外面!
郁少寒瞳孔缩了缩:“云懿呢?找到她了吗?”
“她逃走了。”手下将一个望远镜递给他。
郁少寒眉头一皱,接过望远镜看向海面,夜视望远镜立刻清晰地出现一条船。
郁少寒刚才来的时候注意力都在爆炸起火的木屋上面,根本没注意到海面上还有条船,毕竟那条破旧的木船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叫船,如果没有望远镜看起来更一块露出海面的礁石。
但那的确是一条船,此时云懿呆呆的站在船上正看着他这边,因为望远镜将人影拉近,仿佛她就站在他面前一般,而此时云懿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
她在失望!
郁少寒喉咙动了动,望远镜下移扫过她的身体,光线太暗看不出她有没有受伤,但是她还能站着,应该伤得不严重。
望远镜中,云懿身体晃了晃,她转过身在船上坐下来,抱着膝盖。
这下郁少寒便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动物。
郁少寒瞳孔一缩:“这里还有船吗?”
“有,但是我们的人都试过了,找到的几条里面的燃油都被放光了,估计其他的也差不多,木船也有,但是太晚了,现在要追已经来不及了。”
手下道。
郁少寒眉头紧皱,什么话都没再说。
云懿久久都没再动一下。
渐渐的那条小船带着她越来越远,最终在望远镜中也变成一个小点。
“现在没事了,他们没有追上来。”
木船上,阿郎一边划桨一边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追上来?”花妖道。
虽然她也的确没见到有人追。
阿郎嘿嘿一笑,道:“因为我把能开的船油都放了,剩下的木船追不上我们。”
“你挺机灵的啊。”花妖抱着胳膊看着他,眯了眯眼:“你早就发现了,是吗?”
阿郎眼神闪了闪,垂眸道:“我只是觉得你并不像是真的美术老师。”顿了顿,他又有些急切地道:“不过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都相信你!”
“相信我?”花妖轻笑了声,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热心肠并不会给你带来好报?你发现我的秘密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按照惯例,阿郎不能留活口。
此时的花妖和她平时的样子相去甚远,美艳的脸有些冷,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幽灵。
阿郎不知道是看呆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看着她没有讲话,清亮亮的眼睛里折射着海面上的波光。
花妖忽然觉得有些没劲,皱着眉转过头道:“算了,划你的船吧。”
“哦。”阿郎回过神,转过身继续去划船了。
云懿没有讲话,花妖也没有讲话。
安宁的水面上只有船桨滑动的声音。
第二天。
天刚亮时,前面的水域岸边出现一个渔村。
阿郎道:“这个村子到了,我们可以上岸了。”
很快,木船靠在岸边,三人从船上走下去。
“喂,你们是什么人?”旁边一个准备出海的渔船上忽然传来一声吼声,很快一个男人跳下来,挡住他们道:“你们从哪里来的?”xiumb.com
阿郎道:“我们是路过的。”
“路过?谁没事来海上路过?”男人看了眼那条破旧的木船,嘲讽地道:“你们是从那个贫民区来的吧?不知道规矩吗?我们这里不准你们的人上岸!赶紧划着你们的船滚!”顿了顿,又奚落地道:“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划木船。”
阿郎:“我们只是过路,你就通融一下吧。”
“过什么路,快滚快滚!再不滚担心我把人叫来把你们打一顿!”
男人没好气地赶人。
花妖眯起眼道:“为什么我们不能从这里过路?这路是你修的?”
“每个村都有每个村的规矩,你们那边的人不能来我们这边,不然会把霉运带给我们!我们可不想变成几辈子穷鬼!不过你也是他们那的?真稀奇,那地方竟然还有这样的美女?你要是想留下来也行,只要你肯陪我,我可以让你住在我们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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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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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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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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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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