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人时,凌云扬小声说,“秦桓那傻子还不知道,宴轻虽然都知道了,但我也没敢告诉他。”
凌画瞪向凌云扬,只瞪了一个后脑勺,纠正,“秦桓不是傻,他是本性纯真。”
凌云扬啧啧,“那就让他继续纯真着吧!”
凌画点头。
若是他也知道她一早就有悔婚的心思,却在他屡次闹腾下,怎么也不同意悔婚,最后被逼无奈都去做纨绔了,挨了安国公老夫人多少打骂跪祠堂,而最终她却为了宴轻算计他,他虽然不敢如宴轻一般找她算账,怕是也会自己呕死自己。
所以,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不告诉他也罢。
凌云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他问不是说推迟婚期了吗?怎么你又能赶回来时,我对他说你扶持二殿下十年的消息被宴轻知道了,宴轻不干了,你若是不回来大婚,他就不娶你了,他也不知道二殿下不是?还真信了。”
凌画笑,“这笔账,宴轻大约也会跟我算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凌云扬又愧疚了,“你说说宴轻,他怎么就那么聪明?等我喝醉后,引着我带他去你的书房里找蛛丝马迹,还真是让他给找到了。我被他威逼胁迫,喝酒昏了头,把什么都说了。”
凌云扬活这么大,还没在谁的身上栽过跟头,宴轻是第一个。他这几日都呕心死了。
“我瞒他也瞒的挺辛苦的,如今也正好不用瞒他了。”凌画拍拍凌云扬的头,“我知道他聪明,本也没打算能瞒多久的,能瞒过我们大婚就行,谁知道,中间出了这一番波折,竟然被他知道了,如今他虽然让我如期赶回来,我虽然累死了,但他能不取消婚约,跟我大婚,我还是挺高兴的。”
凌云扬想吐槽,“你找个这么聪明的小祖宗,如今还没大婚就够你喝一壶了,等以后大婚,你但凡哄不住他,惹了他,岂不是够你喝十壶?”
凌画虚虚地说,“那就喝十壶,我千杯不醉。”
凌云扬:“……”
服气!
凌云深摇摇头,“行了四弟,别与七妹说话了,赶紧将她放回房,让她赶紧歇下,明儿也好有精神。”
凌云深真怕凌画这幅样子,明儿爬不起来,走不了路,得嘱咐好喜嬷嬷一路搀扶着。
凌云扬点头,对凌画说,“别说话了,你赶紧睡,一会儿我将你放在床上,你就好好地睡,一觉睡到明日宴轻来结亲,我们会好好地拦着门,多拦宴轻一会儿,让你睡饱了。”
凌画立即说,“别,明儿痛快些,放他进来接我,我去端敬候府睡也一样。”
凌云扬:“……”
他实在忍不住,“七妹,你怎么这么恨嫁呢?”
难道这就是谁先瞧上谁,谁就当孙子?谁被谁瞧上?谁就当祖宗?
他无奈了,“七妹,谁家嫁娶,都需要做催妆诗,拦门的啊,你四哥我的才华,怎么也得发挥啊。”
凌画提醒他,“宴轻不能作诗。”
凌云扬立即说,“他能作诗了,他自己告诉我的,说你带他去栖云山时,让曾大夫给他治好了。”
“这事儿得瞒着。”凌画摇头,“不能让人知道。”
凌云扬一下子泄了气,“那明儿就痛痛快快放他进来?也太便宜他了吧?”
他可是攒着劲儿呢。
“哪里是便宜了?我算计他,被他知道了,险些不娶我。”凌画知道凌云扬爱闹腾,对他耳提面命,“总之,明儿你不得为难宴轻。”
凌云扬蔫蔫的,“行吧!”
谁叫他犯了错呢?
凌云扬一路背着凌画,将她放回玉兰苑她的房间,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凌画真是累极了,也不管自己脏兮兮的,转眼就睡了过去。
凌云扬站在凌画的床前叹气,一声又一声,“臭丫头,明儿就嫁人了。”
他记事起就怕别人偷走的粉雕玉琢的小妹妹,似乎一晃就长大了,转眼就嫁人了,他再舍不得也没用。
“是啊。”凌云深也一样舍不得。
从小到大,凌画与凌云扬顽皮得让人头疼,凌云深充当的角色就是盯着看管他们,一晃三人都长大了,这么多年,凌家的长辈至亲都没了,他们从小就绑在一起的三人幸好还都好好的。
“幸好嫁的不远,端敬候府就隔了两条街。”凌云扬觉得这一点儿是最宽慰人的。若是嫁个万里之遥,他才觉得要命。
凌云深转身,“走吧,我们也赶紧去休息,明儿还有的忙。”
凌云扬点头。
第二日,礼部一众人等早早就去了端敬候府。
礼部来的时候,宴轻还在睡着,管家招呼礼部的人后,连忙去喊宴轻。
宴轻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天还早的很,着什么急?不是定的吉时是申时吗?”
一天的时间呢,这么早干什么?
管家连忙说,“按照惯例,都是早早的将新娘子迎进门,申时拜堂。礼部的人都来了,就等着您赶紧过去。”
“不着急。”宴轻困歪歪地说,“我大婚,又不是你们大婚,让礼部的人吃点心喝茶去。晌午后出发。”
管家“哎呦”了一声,“小侯爷,会不会太晚了?”
“我说不晚就不晚。”宴轻转个身,又继续睡去,“谁午时前敢再来喊我,就滚出府去。”
管家顿时闭了嘴。
云落将管家拉出紫园门口,距离主屋远了,才压低声音说,“凌家距离的近,小侯爷午时后去迎也晚不了,昨儿我家主子三更才赶到京城,也需要时间休息,小侯爷早早去迎,主子便得早早被喊起来折腾,怕是身子骨受不住,就按照小侯爷所定的时间,应该正正好,不会早,也不会晚。”
管家一拍脑门,“是老奴忘了,幸好云落公子你提醒,老奴这就去告知礼部的大人们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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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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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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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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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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