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有点儿搞不懂了,“小姐,您不是要与秦三公子悔婚吗?”
怎么一个字没提悔婚的事儿?反而承认是在耍秦三公子,且给了他十万两银子?
凌画点头,“是啊,我是要悔婚。”
琉璃看着她,“那您这是…”
什么操作?
凌画摇着团扇,“我若是主动提悔婚,秦桓自然是一口答应,但这婚事儿是指腹为婚,两家长辈当年做的主,不是秦桓自己答应就能行的,安国公老夫人那里不答应,也不算数。安国公老夫人可不是个软和的人,这几年乖觉,那是被我压住了气势,一旦我要悔婚,她眼看着无利可图了,没准会使出浑身解数死缠着不放,我虽不怕她,但闹腾大了,我还真嫌烦。不如,另辟蹊径。”
琉璃还是不懂,“您怎样另辟蹊径?”
凌画轻笑,“从宴小侯爷那啊!”
琉璃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小姐这是打算要算计宴小侯爷?
凌画笑容明艳,“你说,秦桓听不听我话?”
琉璃想了想,“听的吧!”
秦三公子看起来真的是有点儿蠢,小姐给他挖一个坑,他就跳。不知道宴小侯爷那里怎样,给他个鱼钩,他咬不咬?
她诚恳地说,“宴小侯爷虽然喜欢酒,但非好酒不喝。六万两银子虽多,但真喝贵的,还真喝不了半年。”
凌画抿着嘴笑,“谁要他喝半年了?我就是想……他钩住宴轻就行,几顿也够了。”
琉璃:“……”
她看着凌画的神色,忽然有点儿为宴小侯爷担心。
秦桓揣着十万两银子出了凌家后,站在风里让自己醒了会儿神,虽然他不觉得拿了凌画的银子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些年他受的伤害比十万两银子高价的多,今天他又受伤害了,但还是觉得十分烫手。
大约这就是他的良心吧!
凌画那个女人……应该是天生就没良心,就算有,也早就被狗吃了,他的良心自然是一直都在的,所以,才觉得浑身不得劲。
他矛盾地挣扎了一会儿,最后顺从着凌画的理由,前往端敬候府。
凌画说了,还钱,再请宴轻吃酒。
就这么办吧!
他顺利地来到端敬候府,此时已天黑,敲门后,门童说小侯爷今日没出去在家,他点点头,走了进去。
宴轻依旧在训凤头鹦鹉,凤头鹦鹉看起来已破罐子破摔,用翅膀把自己的脑袋埋住,缩成了一团,给了宴轻一个鸟屁股。
端阳看着自家小侯爷,已不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了。
秦桓找来后,解救了凤头鹦鹉,也解救了端阳,凤头鹦鹉听到人声,抖着翅膀站起来,扑棱扑棱在笼子里乱飞,东一头,西一头,南一头,北一头,羽毛都扑棱掉了两根。
秦桓吓了一跳,“宴兄,你这鹦鹉……”
“它高兴时候就这样!”宴轻转过身,看着秦桓,“秦兄,你这是钱不够又来找我?”
秦桓看着高兴的四处乱扑棱的凤头鹦鹉,神色有点儿微妙,他高兴时,也想蹦想跳想伸开手臂飞。
他咳嗽一声,立即摇头,“不是,我是来还钱的。”
“嗯?”宴轻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他借钱,当日就来还的。
秦桓拿出四万两银票,递给宴轻,“这是四万两,宴兄你收好。”
宴轻惊讶了,“我若是没记错,我借给你的是两万两吧?”
“是的,另外两万两是利息。”
宴轻震惊了,“秦兄,你没傻吧?别说我没找你要利息,就是要,半日的利息也不能这么高吧?”
“总之宴兄收着就是了。”秦桓将银票塞给他。
宴轻有点儿懵,怀疑地看着他,“你发财了?”
“嗯。”
宴轻好奇了,“什么财路这么赚?”
秦桓张了张嘴,不想说出凌画那个女人来,他今日被耍被折腾,实在窝囊,他闭上嘴,“宴兄你就别问了。”
宴轻上下打量他,似乎才重新认识他一样,刮目相看的啧啧,“秦兄,你厉害啊!”
秦桓有口难言,干脆地掏出剩下的六万两银票,一股脑的给他看,“还有这些,我请宴兄吃酒。”
宴轻看看他,又看看他手里厚厚的银票,“兄弟,你这钱来路正吧?”
“正!”
有门有路,未婚妻给的!
宴轻又多看了他一眼。
“这些,所有,都请宴兄吃酒。吃完为止。”秦桓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
宴轻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秦桓,你不会是要害我吧?”
秦桓摇头,“不是,我就是想要报答宴兄,这一年来,我总是跟着你蹭吃蹭喝。如今有了钱,自然要请回来。”
反正是凌画的钱,他拿在手里烫手,给出去也不心疼。
宴轻怀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对劲。”
秦桓举手发誓,“我就是为了报答宴兄,若是有害宴兄之心,就让我天打五雷……”m.χIùmЬ.CǒM
宴轻立即摆手,拦住他的话,“别,发什么誓?这也值当发誓?我信你想报答我就是了。”
只不过,他还真没见过秦桓这样报答的。
不过也没关系,还利息就还利息,喝酒就喝酒,这两件事儿又不犯法。
宴轻接受很快地同意了,“行。”
秦桓高兴,“走,咱们现在就去喝酒。”
宴轻摇头,“今天就不喝了吧,今天心累,明天喝。”
毕竟他训了一天的鹦鹉,心累。
秦桓从善如流,“行,我明天来找你。”
他想了想,又把手里的六万两银票给宴轻,“你给咱们保管着,以后喝酒钱就从这里扣除,喝没了算。”
宴轻:“……”
他诚然的觉得秦桓的脑子是有点儿问题了,钱是随便这么给人的吗?若是程初,他也就不多想了,程初有钱,家里有一条街的商铺,坑他点儿也没关系,但秦桓,他家可没有,安国公府如今就是个空壳子,都败没了。
他哪儿来的大方?还这么慷慨地送上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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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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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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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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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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