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支军,本便是琼英自邬梨府上带出,渐渐成长,心中也有计较,为防不测,慢慢地换到了一手掌握的人,那邬梨,只恐琼英起了反心,但凡好处,也有封赏,想琼英孤身一人,要来那钱财何用?只鼓舞军心,尽为所用。
田定定睛往山上看,见只三五百人,鼓噪而下,呵呵大笑,绰起一杆枪,道:“本当是个困兽,原来是腔山里羊,莫管他许多,但凡来了,不可教逃走。”
左右分劝他,也有知兵的,道:“他寨里,也有两头大虫,何不见来?想是更有后手,不可不防。”
田定道:“那两个厮,不看河北谁的天下,好不识趣,哪里肯将军分了给他?只留半数守着,都随我杀敌,但有封赏,我又加倍。”
一时俱发,迎面撞来,琼英却是个玲珑的人,常日与人争斗,自知倘若与男子硬撞,便是有甚么手段,也须胜他不得,只是游走不定,觑空蚕食,方是最拿手的。
唿哨一声,军马立时转身,绕开田定当面,往拦腰里冲撞而去,眨眼碰面,教琼英手起戟落,眨眼刺死个头领,又复一戟,荡开副手,将那鹅卵石,飞蝗也似撒出,装倒七八个,震慑一路军,慌忙闪避,教那三百个精壮的,砍瓜切菜似奋勇杀入,抓眼热汤泼雪似,不在话下。
田定见了,大怒,引军转个头,鼓噪左右不可远离,第一个奋勇杀来。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琼英本想将乱军里一戟刺了这厮,只是转眼看手里三百个汉子,自知倘若陷入重围,只怕折损大半,咬牙切齿,将田定暂且放过,引着军,又往偏僻处走。
田定见了,犹豫不决,琼英那飞石之技,端得厉害,河北无人能挡,便是号称第一的邬梨,倘若看她只走僻静处,不敢来追。
回头又看麾下,教些悍不畏死的往前头挡着,摇起长枪,呼喝而来。
琼英将女军往前头引着,自在断后,望定冲地急的,劈面喝一声着,那厮们知晓飞石厉害,慌忙闪避,不见暗器来。
琼英大笑,回马将那画戟舞动,走马而来,转眼又刺三五人,那汉们急忙闪退,待大队人马赶来,那胭脂马快,早抢进前头。
这军里,便只田定几个头领有马,他有不敢孤身来追,眼睁睁看走的远了,又喝令追赶,竟教这三百人,生生搅动大营,田定舍命追赶,总是不及。
渐渐盏茶功夫,河北军马一时疲乏,喘息渐渐粗重,山寨里孙安瞧的清楚,取来一匹战马自夸了,掣出双股剑,悄然趞出寨门,渐渐往山下来,待近了,一声喊,三百人直奔营寨而来。
田定见了,慌忙使人往营子里防备,看追赶琼英也不用这许多人手,连忙分出一半往回赶来,不料琼英听得山上呐喊,回马杀来,迎面破开阵,一戟只刺田定面目。
那画戟,虽无千斤力气,却也刁钻十分,尽往格挡不得的所在招呼,田定猝不及防,也好有几个死心的随从,舍命飞身扑来,有个正撞了琼英画戟,一命呜呼。
田定落马,灰头土脸,将个皇冠委顿,长枪也顾不得取来,部将死命护着,慌忙后退。
琼英本要再复一戟刺死这厮,一时毕竟人少,冲突不得,眼睁睁看那厮远去,恨恨不休。
孙安见困住了琼英,摇动部下,突然转向,舍了那寨门,直往后路杀来,破阵取了琼英,两军合作一处,四散将无头的河北军引动,践踏不知多少。
田定缓缓退来后头,亲眼见竟奈何不得这些许人马,大怒,将腰间的轻剑取了,鼓舞军心,反身又杀来,毕竟人多,渐渐将两路人马困在当中。
赵楚自在高处,看的分明,将琼英留下的女军几个唤来,手指山下,道:“可敢冲阵?”
那女军几个,早将性子按捺不住,飞身上马,倒也颇有琼英几分英姿飒爽,各挽了刀枪,道:“死且不惧,有何不敢?”
赵楚笑道:“最好!你几个,留一半人手守住寨子,其余点起三百人手,看我破他。”
那女军忙道:“娘子去时叮嘱,不教赵大郎再裂了旧伤,如何使得?”
赵楚将一杆长刀取在手上,很是轻了,颇不合手,只好暂且用着,教人打开寨门,一面道:“当年往西军里,与西贼死命厮杀不知几千几百回,常有带伤冲突,何必计较?如今后厢里妥当安稳,也不比那时,一面杀贼,后头尚有算计的泼贼。”
也不用马,将那长刀擎在手上,趁了黑夜,一路似滚瓜直扑寨门,那后头的女军,不敢怠慢,急忙留下几个守着寨门,吩咐不教破了,分出一拨,点起三百人手,随后赶到。
且说赵楚,不管那厢,眼目里,只一个辕门,手里一杆刀,脚下生了风,席卷而来,那大刀,正是黑面窦荣的,分量足有三五十斤,刀杆比之寻常大刀短了许多,刀刃却长出尺半,厚背宽刃,正合乱砍。
当时将这大刀,将刀杆贴了腰眼,陀螺也似转开,只见火光下,纷纷扬扬好一似一场浑天雪,寒芒舞处,人马俱裂,方圆丈许,竟无活口,那当面的河北军,只看来人恍如平地里一头虬龙,每一转,便是十数个伙伴丧命,心胆俱寒,一声喊,丢了兵刃反身便跑。
这一厢杀,将寨里俱都看呆了,不想世间,竟有这般简单至极,粗暴至极,又凌厉至极的杀法,那一杆长刀,便似个崩裂的半截山,有进无退,前头纵然有海,填它,又大山,断它,再无可抵挡者。
登时见赵楚一人,眼看杀来辕门,孙安那头一声喊,竟生生破开围困,直面数倍于己的河北军,反成包围,偏生那河北军,先经六百人马冲荡已没了战心,如今又看一头杀神,神挡杀神,佛拦斩佛,势不可挡,哪里再能生力拼心思,教琼英迎面再撞,突出重围来。
毕竟前头也有阻挡,那女军几个引了军马,眨眼追来赵楚身后,待要先破开辕门,叵料赵楚回头大喝,荡开田定左近人马,将个田定骇得慌不择路,自行撞开辕门冲将进去。
赵楚站住,依了长刀呵呵大笑,冷不防那长刀毕竟不甚精良,叮啷一声,迎风而断,赵楚手里,只半截在握。
田定为众军围簇,心内方安,看他没了趁手家伙,大声叫道:“这大虫没了爪牙,快将他斩杀,有骁勇的,赏银三千!”
都说人为财死,三千赏银,足够快活许多时候,那河北军里,大都是泼皮无赖,也有山林里卖命的,登时眼红,呼啸又卷出来。
赵楚将那长刀,飞掷而来,田定再教随从扑下马背,撞了个鼻青脸肿,好不凄惨,后背满是血迹,浆洗过一般,原来他那擎旗的,教这断刀穿起三五人,透心而过,快活便死。
赵楚既失了长刀,那寻常军士的,更不合手,发起性来,将那辕门的木栅,大喝一声拔在手里,劈头盖脸乱砸,毕竟耐不住一身力气,不过片刻,又散了,无奈只得将那满地的刀枪,折断一个,又取一个,正没奈何处,琼英飞马奔来,牵一匹良驹,马鞍上挂了长枪,颇是精良,正是田定慌忙匆乱里丢的。
赵楚翻身上马,将那长枪掂量,心里大喜,俯身一顿乱戳,杀开围困敌军,走马往外冲突,待空阔,看辕门里混战不休,翻身又杀回来,三厢合兵一处,撕开辕门,放起一把火来,河北军眼见抵挡不住。
正此时,寨里又杀来一彪人马,明火执杖,见人便砍,逢木点火,河北军马,乱作一团。
慌张里,田定手指寨里,喝道:“看他千余人马,如今大半都在这里,寨中必定空虚,教后军奋勇杀去,也点一把火,看他甚么奈何!”
随从钦服,都道:“这一手围魏救赵,小王使的端得拿手。”
当时分出一股,往山寨里杀去,赵楚迎面撞见后路来的,将那女军将来,问她:“大部杀出,寨里都是根本,倘若有失,悔之晚矣!”
那女军道:“非是我几个要杀来,那林娘子好生了得,将一众人手,调拨开把住寨门,又吩咐我几个杀下接应,道是只看劫寨的攻打不利,便请赵大郎引一支军马杀回。”
赵楚蓦然笑道:“好个林娘子,不教林教头弱了门风!”
回头又想,谓琼英道:“只待寨内号令,你休与田定那厮纠缠,快马杀回,莫走太快,待我引军往去解救了,你当落在后头,翻身截住田定人马厮杀,居高临下,最是有利。”
又谓孙安道:“不与他苦苦纠缠,将有坐骑的,都分拨给你,远远往他营后,将一顿乱箭,又送他许多烈火,而后绕开河北军,将独松关下设伏。”
孙安问他:“阻挡援军,只怕不够!”
赵楚道:“不必挡他,只等田定败军,守关的,必定出来迎接,彼时,人马冲突而过,只教他乱了,不敢三五日又来计较,便好。”
于是将百多有战马的,分拨了予孙安,教他脱离厮杀,趁黑往后厢里去。
且说赵楚,渐渐引了军马便在田定辕门前乱走,于琼英笑道:“你倒是有远见,朝廷许多军里,便是一军,也不见有三五十匹战马,你竟早早聚有上百。”
琼英道:“甚么远见?只是喜爱走马,河北又多山路,因此聚集不少,都是优良,自北国偷来,不曾想过有甚么用场。”
赵楚道:“骑军,便是利器。”
琼英不解,道:“那邬某,也爱读些兵法,于北国骑军,并不十分看好。我也看些传记,道是汉朝有个卫青,只爱以步兵,将那匈奴杀的叫苦连天。又看先朝大唐,步军横行草原,骑军人仰马翻,也灵巧许多。”
赵楚刮目相看,却不说骑军终究哪里好,只看河北军攻往山寨,远远教些石头乱砸下来,三五番,失了锐气,自先叫一声,琼英急忙挥军杀将回去,步履不甚轻快。
那田定看了,十分大喜,忙教追赶,又待赵楚引军杀回,让开了辕门,拊掌大笑,道:“只这一遭,管教他无路可逃!”
赵楚引了三百军,眨眼越过琼英反杀上山,远远只看那寨楼上,火光下林娘子稳稳站住,只教此处死守,那里增援,有条不紊,十分得手。
心下佩服,率先突入河北军中,方杀一遭,寨们陡然打开,让进头一拨河北军,乱刀砍了,又杀出里头的军汉,两面夹击,河北军一时溃败。
至此,那林娘子按住寨楼,只看满地的断臂血流,剧呕出声,慌得锦儿连忙伺候。
如此,待两路会和,自高处再行杀下,河北军担待不住,乱糟糟败退而去,田定见势不可为,便要喝令死守辕门,只等天明往独松关搬取救兵。
哪里想,陡然后头一阵乱喊,军士乱作一团,那羽箭不甚多,黑夜里却最教人丧了心胆,只听唿哨连天,马蹄震动,不知多少人马,将那乱箭攒射了,又丢进许多火把,可怜寒冬里,天干物燥,一时燃起,扑熄不得。
正没奈何,那山上来的两拨人马,又添了许多生力,当先拔开辕门,潮水般追杀进来。
田定束手无策,只好教亲随护着,将溃军千多人引了,漏网之鱼般往独松关里走,眼见到了关下,上头看的明白,窦荣教人来接,田定等人,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又骂道:“明日点起军马,定要报仇雪恨!”
一声未落,马蹄声起,荆刺里杀出一支骑军,拦腰将两路撞作两截,又不知毕竟多少,慌忙要往关里走,正此时,马銮铃作响,后头蛇行火光里,旋风似走来一骑,红马画戟,正是琼英。
那手下,飞石如雨,劈头盖脸打开扈从,田定走之不及,窦荣救援不了,教琼英手起一戟,将田定拨在马下,将那画戟,比住咽喉,动弹不得。wWW.ΧìǔΜЬ.CǒΜ
慌了窦荣,不敢教人来抢,只得按住兵马不动,待要拿好话来说。
琼英目视田定,待孙安引军退了,赵楚飞马赶来,不及劝,只听她缓缓道:“想琼英亲事仇雠十余年,若非你父子,也无这一身的本领,家仇,只等来日要报,今日以你田定一命,了却十余年恩情。自此,再无瓜葛,只有仇恨,至死不休!”
一声响,田定那轻剑,教她一戟斩作两段,在地上画出了分明,道是果真恩断义绝,丢开田定,飞马往后便走。
赵楚急忙赶上,那河北军里,方回了神,田定蓦然嚎啕大哭,捶胸顿足,虽是叫骂不休,决口不再提提兵回马杀去的话。
且说琼英回马,半路里仰天大哭,待回了营寨,又立了灵堂,再行祭拜过,将众军聚齐,往断金堂前立足了,道:“如今与河北,只作仇敌,至死不休!念你等,大都河北出身,纵然无牵无挂,故土难离。待往后,要往青州做好大事,也不强求,但有去的,一路,只不愿的,分散金银,就此别过,倘若往后战场相逢,教你杀我,我也心甘。倘若我杀你,也休恼怨,多年情分,至此分了!”
一番厮杀,只有千余人手,也有几个不愿随了去的,琼英教分拨他几个钱财,早早散归山林,整顿起兵马,只等离这窠巢。
赵楚一番厮杀,背伤未愈,又添新痕,安夫人将药贴吩咐安排了,又来问过林娘子,三人便要计较行程。
赵楚道:“早早允诺,要保林教头老小无虞,如今那厮们,看俺也果真反了,不愿随从,当亲往梁山泊里,将个毫发无损的林娘子交付教头,因此有些计较,要劳你二位。”
孙安道:“何必大郎亲去,点三五个牢靠心腹便可。”
赵楚道:“非是俺放心不过,一路山高水长,凶险也有,倘若人心,那厮们却非果真都是好汉,哪个敢定?当有始有终,往后方有好大事做得,此事心思已定,不必再劝。”
琼英便问:“我也没了去处,你却怎生安排?”
赵楚不知怎生个说辞,琼英道:“也休要作难,我自随你,也是不定,倘若果真是个好汉,田虎之流不能比,便是长久随了。倘若看你不好,也将这人手,有情愿随我的,自引了往旁处去。”
又看孙安,孙安道:“自当如此,这世道里,最不乏的,便是英雄好汉,倘若不可谐安友爱,也自寻去处去了。”
如此,草草计较已定,眼看天明,歇息半日,斥候来报只说独松关关门紧闭,也不见有援军到来,方圆里也无河北军马埋伏,于是计较启程。
自磨石岭上走,绕开官道,再行十余日,眼见出了河北地界,下了恩州,补充清水饮食,再过夏津,到了高唐地面,路分两岔,琼英与孙安,当先护了崔念奴往青州,赵楚匹马,要下博州经阳谷往梁山泊里去,只好话别。
别时,琼英依了赵楚计较,将董薛两个,分作一处安排,道:“大郎自去,只在青州,等你归来。”
赵楚别过几人,请了林娘子,又买个大车,自扮作车夫,将个笠帽,略略遮住面目,拱手道:“最多不过二三月,眼见青州桃花开了,俺便归来,不教误了时辰。”
将那柴车里,崔念奴面色如常,吐纳也均稳,赵楚吻她眼眉,心中疼痛,洒泪而别。
说是:寒涧雪未开,天狼落轮台,一夜北风紧,天明万花开!
又有个说头,道是:元日焰焰迫在睫,腊粥春纸向阳谒,吐却一口混沌气,敢教欢声一时歇。
正是雪落未落时候,两路别了,各自东去南来,好大一处乾坤,一泼十分汉子,啸聚时日,只待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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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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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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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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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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