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行家把手,眼望赵楚退无可退,脱口喝道:“赵大郎宁耐,休教那厮们撩起腿来!”
一声落,又一声起,只听擂台之上咔嚓一声响,那金人嗷地大呼,撕心裂肺,丧了爷娘似,几个同伴慌忙迎去,众人也不知究竟。
赵楚大笑,道:“花架子颇有些看头,力气却小了些,可是你家乳娘教养?”
众人只看他眨眼间击败金人,俱呐喊,有看的真切的,窃窃笑道:“传闻赵大郎自幼猛虎养成力大无比,骨头坚硬似铁,竟不料至此!”
那金人鞭腿扫来,何止八百斤力道,赵楚既不曾跃开,更不曾躲避,屈膝闪过他一条疾击,不待稍缓,金铁似膝撞,正中那人膝下,正是韧带所在,只这一下,那筋骨便断了。
金人很是悍勇,单腿立起,合身便扑,双臂使个锁金仙,牢牢将赵楚定住,他两个同伴,更不搭话,揉身四只拳头如雨点,望定赵楚面目双侧捣来,只听拳上风声,若是捣实了,果真神仙也没法解救。
台下怒声呵斥,都道:“好生无耻!”
赵楚心下既惊又怒,金人里,那完颜阿骨打好说也是个英雄,北地人既以好汉自诩,怎肯做就这般寡廉鲜耻勾当?
顺目来看,那三个金人蛮子,满目尽赤,气喘如牛,望他如世代仇雠,又似金山玉河,不及细想,台下托地跳上几条大汉,喝道:“把你些无胆蛮子,敢在俺中原撒野,你有帮手,俺也有弟兄!”
台后骤然蜂拥出三五十厚甲军汉,手持刀枪呼喝连天,那虞侯在一旁也叫:“寻常打擂,都是签了文书的,你几个怎敢捣乱,快些打将下去,说不好,一刀杀了!”wWW.ΧìǔΜЬ.CǒΜ
百姓纷纷乱走,都嚷:“不得了,有通了蛮夷的奸贼!”
好汉们既为刀枪所迫,又不敢下手加害,一时间倒退下台,愤然叫道:“赵大郎休慌,俺们早晚报此大仇!”
赵楚纵然有九牛二虎力气,那金人以死相拼死死锁住手臂,只得强仗步下有万钧力道步步后退,眼见那虞侯竟也有帮手之意,蓦然大喝,声如霹雳,道:“本待打擂,不愿伤人,如何敢安排下手害俺,便是血溅五步,也顾不得那许多!”
一言既出,后肘连发,势如奔马,那金人腿骨尽折,行动不便,又兼死死锁住赵楚,竟为他一时所乘,胸腔里烂了内外的棉絮一般,张口一汪血箭飚出,手臂渐渐松软,轰然倒地,死了。
既杀一人,赵楚心忖:“今日之事,定非赵佶那厮害我,杀一个也是死,杀十个也是亡,好歹拉他几个铺垫,那厮果真敢杀俺,拼着脑后半节反骨,定教京师血流成河!”
计较已定,砰然如山崩地裂,足下生了跟稳稳站定,晃动肩头让过金人,劈面一掌正中那虞侯,那厮满面鲜血言语不得,竟发了性子,高叫道:“上司里发了狠,莫教这厮逃脱,杀他,便活!”
蜂拥出军汉,不敢直面,蓦然帷幕之后有裂帛之音,明晃晃刀子,自背后探出,眨眼先杀几条健军,正是金人打扮,却是汉人面目,手里仗着弯刀,齐齐扑将过来。
那虞侯腰间一柄腰刀,也为他掣在手里,看赵楚身后两人合势扑来,大喊一声壮胆,挺着刀子往赵楚心窝里扎去。
台下百姓,俱都呆了,本是看个热闹,哪想竟要搏命,清凉处李师师慌了手脚,要喝青鸾两个帮忙,毕竟人头攒动举步不能,眼见厮杀一团,万千奈何不得。
好赵楚,不避身后,踏步而前,让过了刀锋捏定那虞侯胸口,高高举起发力掼落,那虞侯,叫也不及,又死了。
既杀此人,赵楚再不顾及,踏步而前,如荡万军,劈手格开两把弯刀,叉食指如箕,那健军里也有好手,却哪里见过这等凶人,躲闪不及,为他轻轻捏开咽喉,登时断气,两把刀尚未落地。
赵楚寻不见趁手兵刃,挑起弯刀两把,正堪合手,翻转持了,蓦然倒退,奔马一般,金人不料汉人里竟有这般人物,一时不查,待觉悟时,心窝里刀尖剔穿,那肝脏竟不破,为尖刀所穿,如悬在腰后,血淋淋好不触目惊心。
所余几人,同伴先丧两命,先惊了心,见他再杀金人反步而走,将个背心留了出来,不知谁,大喜喝叫,弯刀攒动,望定刺来。
赵楚断然回首,猛虎回头一般,高高跃起,身形遮住日光,惨淡裂了那厮们心胆,只见寒光一道如流星,脖颈上清凉,都当了断头的。
这一高跃,寻常好手不敢做来,最是讲究势大力沉眼明手快,一个不慎,脚下无根便是死,有血勇的汉子见他眨眼间连杀数人,这一跃平生做不来,一声喊喝彩如雷:“好手段!”
这时节,擂台上横七竖八十几条尸体,有那断了头的,腥风扑鼻,赵楚丢开弯刀,闭目长叹,陡然喝道:“俺本不愿伤人,奈何他几个以死相逼,不得已,尽皆杀了,众人莫慌,看那官衙里,几时乃我甚何?!”
前番厮杀,惊了后厢里陆谦与那金使,金人悚然而起,道:“不意中原,竟有这等人物,可怜自家来时随从,好手先丧一半!”
陆谦忙道:“贵使暂休怒,那厮胆敢杀人,说不好便是死,早晚教贵使称心才是!”
金使心下喟叹,暗道:“若这等虎豹儿在我大金,万人敌,开疆拓土封侯拜将,狼主恨不能当个宝,可叹宋人竟至于此,如此江山,合该早早告知了狼主,早晚拿下!”
陆谦一面看这金使面目,心下惴惴,喝令军士拿了赵楚,道:“这厮胆敢杀人,定斩不饶,教开封府好生看管,走脱了,饶他不得!”
抢来要撕毁生死文书,往擂台上一瞧,哪里能见,又不敢近赵楚讨要,立定一旁喝道:“那文书,乃是官府里凭据,谁敢胡乱拿了,若寻见,一并发落!”
赵楚望见一行军士远远开来,领头的金枪白马,不是徐宁又是哪个?!
徐宁手段高超,几日来先去了金枪班,又被高太尉点了来巡查走动,今日之事,他本万分不愿亲来捉拿,上司有命,推却不得,靠近来远远一揖,尚未开口,赵楚道:“好汉做事,本有担当,贼既为我杀了,有始有终,只管来拿便是,不教兄弟为难。”
陆谦闻言,又喝令随从看管徐宁,道:“把你些犯上作乱的,竟不思报效国家勾连一气,早晚告知太尉,当反贼都杀了!”
赵楚侧目而视,缓缓道:“若你能活命过了年前,江湖里的好汉,将这厮杀了,俺感激不尽!”
陆谦慌忙而退,赵楚跃下擂台去,目视左右为难徐宁,道:“不须绑了,前头引路,开封府大牢,未曾见识过。”
他一身都是血腥,金枪班的军汉,都是贵勋家的,哪里见过,远远围着不敢来绑,听他这般说,又见徐宁默然不语前头先行,俱都松了口气,又看擂台上人头滚滚血成溪流往下滴,咬牙切齿。
李师师见他发起性来杀人,骇得一口气竟背了过去,慌得青鸾两个急忙来救,幽幽醒转,不见人面,只军士围了擂台收容尸体,待知暂且关在开封府里,扭身疾走,道:“快些生个法子,他性情激烈,不料竟至于此,好歹赎人出来,莫教牢里吃了干系。”
青鸾只觉手脚冰凉,闻声强自打气,道:“他于街头的好汉都有交情,开封府牢里,大都与他有旧,想必暂且性命无碍——只是此番算计,定是那某下手,娘子要寻谁来?”
李师师一时茫然,竟呆了,心里只道:“正是,既是那人要下手,奴奴又能寻谁说情来?”转念恨道,“难不成,只好眼睁睁等死?!”
红萼心里毕竟有计较,劝道:“大郎既不教那厮得逞,如今情势,又是京师里万千百姓面前,金人歹毒在先。那人若要称心如愿,娘子处不好太过逼迫,大郎既曾入军,只怕发配是最好发落。”
李师师垂下泪来,决然道:“我知大郎,若是委委屈屈将这身子换他平安,早晚再不能见——也罢,便依他,倘若开脱了,天高地远,终能相见,若是……奴奴生来清白,将这薄命陪了他,也好过肮脏世间留恋!”
有了计较,心里便安,李师师精明过人,拂袖道:“只在金钱巷里等着,闭门不见外人,谁敢逼迫,也是杀了,早早开封府里陪他去。”
青鸾恨恨将擂台上下打望半晌,紧随而去,心内只是道:“他既有友朋无算,倘若那某定要下手,不若联络百十个好汉,定教那黄金窝也一把火送了!”
待到了家门,悄然去看红萼,却见她揽镜自照,平日不屑的胭脂水粉,都堆在面前,怒道:“大郎命在旦夕,你不思生个法儿解救,要这劳什子,好不知羞!”
红萼淡漠一笑,低声道:“娘子有死烈之心,你也有必死之心,总要有个窝囊着活,早晚有报仇时候。想那妲己褒姒,奴虽无倾国颜色,曲意奉承不难,金人既来,狼子野心,不教这天下翻覆,不来泉下相会。”
青鸾愕然,细细看去,红萼泪如雨下,却轻轻微笑,皓齿将那红唇都咬破,嫣红一片。
正为李师师听见,心内大恸,三人束手无策,只得先这般计较了,抱头而泣。
只说赵楚,为金枪班押送来开封府大牢里,牢头都是泼皮闲汉,早早与他有旧,眼见了大吃一惊,待将金枪班远远送走,忙忙来问,道:“哥哥如何落这般模样?”
赵楚笑道:“金人蛮横,奸贼无节,被俺一刀杀了。”
牢头们叹道:“前番万人俱呼要哥哥打擂,小人们早晚担心,果然吃了官司——且不忙,哥哥只在此处住了,不比外头,还要哥哥受些委屈。”
挪出个空间来,赵楚不知生死,心道果然要死,必先有些力气挣扎,径自坐了,不片刻牢头送来酒肉,大快朵颐,谓众人道:“这世道,饿煞爷娘的忠孝两全,卖国求荣的坐了高官,把俺们这一身都是本领的,只想着谋害毒杀,想开国来英雄好汉,不知已屈杀多少,俺今落难,纵然一死,死得其所,心胆酣畅,只是放不下苦命的阿姐,你几个劳烦平日里往金钱巷上跑一趟,教她莫为难,莫委屈,莫起必死之心,逢年清明,俺那坟头上,少不得一坛美酒。”
牢头们忧心忡忡,一面劝慰道是必会无忧,一面件件依了所请,叹着气,美酒肥肉流水似往来送,道:“哥哥平日接济,小人们常念无所回报,今日都在小人地头上,倘若不教哥哥好生……好生快活着,没面目撞见江湖上好汉。”
如此过三五日,外头不知究竟,只机灵的牢头回报,道是金钱巷大门紧闭不容出入,有黄辇时常来探,不得门而入。
这一日,赵楚吃了酒,正往干净铺子上躺着,蓦然鼓声如雷,有牢头抢先进来,低声道:“府尹升堂,哥哥去了,千万莫与他犟嘴,好汉子,也吃不消那官儿们万千手段,干干净净回来,小人们还有好酒,都替哥哥藏着。”
赵楚一面应了,为如狼似虎枢密军汉引了,尚未贯那枷锁,行动甚是轻便,片刻转来开封府堂前,京师百姓,也有好汉,不下千人,鸦雀无声将个府衙门前挤得水泄不通。
上了堂,那府尹先喝:“把这厮,若非补救,将将坏了两国盟好,此罪,汝可知?”
两个持刀柄乱敲腿弯的健军,又唤来同伴,强行将赵楚摁在地上,骂道:“吃黄口刀儿的贼汉,公堂爷爷面前也敢放肆,不打断你的腿!”
百姓里有人喝道:“将这厮几个面目记了,早晚杀他们上,鸡犬不留!”
那军汉陡然失色,急忙放手,府尹大怒,又不好寻见恫吓的人,只好又问:“兀那汉子,可知罪?”
赵楚昂然道:“金贼杀我弟兄手足,何不与他问罪?奸贼助纣为虐将近卖国求荣,何不与他问罪?那某为一己之私戕害好汉性命,何不与他问罪?”
府尹喝令刑杖,又问:“既有罪,受不受?”
赵楚脊上吃了棍子,是几下下去,皮开肉绽,竟不觉痛,呵呵笑道:“人命为最贵,俺既杀人,本该受刑杖,然则本无罪,便不受罪!”
府尹又令刑杖,再三喝问:“受罪不受罪?”
三十棍下去,血流如注,皮肉翻开,百姓不敢直视,赵楚厉声道:“本便无罪,如何受罪?”
府尹丢下水火签来,再刑十杖,道:“不受罪,便该杖死!”
赵楚冷笑道:“便是杖死,绝不受罪!宁受刑,不受罪!”
府尹大怒,待再令击杖,堂后有人轻咳,又见百姓里许多好汉群情激奋,也有那亡命的彪形大汉摩拳擦掌,心里先失了气,走下堂来,目视赵楚后背,触目惊心,乃道:“既已伏法,看你西军里与贼拼杀功劳,再行杖脊五十,刺配青州,你可心服?”
赵楚冷笑连连,那府尹见势不妙,也是左右为难,既不好恶了官家叮嘱,又不能得罪心黑手毒的蔡太师,急忙取了判文,使军士念,道:“京师赵楚,性情桀骜,念曾有忠君报国之举,又有勾当保举,既杀人,须抵罪,再念生死文书,故以斩立决改杖脊五十,刺配青州,即日动身!”
群情哗然,有几个精明小厮,扭头往药铺里便走。
赵楚咬牙再受五十杖,拂开衙役牢头搀扶,目视那府尹,蹒跚而去。
此判既出,不容更改,好歹赵楚记着,似是太师蔡京极力说情,虽知他也有龌龊计较,也是为国,终究记了这个好,只听闻竟是名叫董超薛霸的两个押送,心内又起了杀机。
使牢头打探,太尉府里那陆谦并着富安两个,几日前出京,便知林教头以去了草料场,看看天色已将欲雪,唤叮嘱了去照拂张教头一家的来细细问了,放下心来,背上敷药静养,只等天明动身。
这一去,好有一比,蛟龙脱了铁索,猛虎出了柙兕,如鱼得水,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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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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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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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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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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