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整颗心却仿佛坠入了深渊一般痛苦。
她又再次回到了这里,她没有逃掉。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颓丧极了。
祁折辰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一双深幽的眸子里都是怒意,随即他眼神中又闪过一丝痛楚,如黑耀石般透彻的眸子,溢出些许的无奈。
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
究竟怎么样她才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她一定要惹怒他,一定要这么不乖?
这感觉太痛苦了,太难受了。
他一定要强取豪夺,她才会乖乖的听话吗?
他不说话,还是那么安静,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尽是对面前这一切的讽刺,对他自己痴心妄想的讽刺,像无底洞的深渊,加速他深深的坠入。
“琳助理,你是不是太不乖了?”
他抬手扣住她的肩膀,“我尊重你,宠爱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子对我?”
他扫了一眼不远处餐厅里餐桌上面的晚饭,“你甚至连晚饭都不吃,也要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薄乐琳目光淡淡,像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布娃娃。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尊重我?就是用锁着我的方式吗?你宠爱我?就是用禁锢我的方式吗?”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你还真是……太宠爱我了。”
她唇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就那样子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洞悉。
祁折辰冷冷的盯着她,她眉眼精致,带着外面的冷意,那张漂亮的面容透着苍白,可能是因为之前奔跑太累的原因,她整个人透出一丝疲惫。
“我很累,我要去休息了。”说完,薄乐琳就直接越过他准备上楼。
就在这时,祁折辰伸出手一把扣住她细瘦的手腕,“我允许你离开了吗?”
“所以呢?你是我上司吗?还是?你是我主人?你喜欢玩这种游戏?”薄乐琳挑了挑眉,扯出一丝讥笑。
她眼底没有一丝的感情,好像他是一个陌生人,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人。
她这个眼神看得祁折辰胸口一窒,瞬间一阵刺痛狠狠蔓延,他情不自禁松开了手,转过头去。
“好,你去休息。”
薄乐琳一秒也没有停留,直接就甩开他的手离开。
没有半分的犹豫和留恋。
祁折辰站在那里,久久不曾离去,就如同一座雕塑般。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错了,为什么他的好,她就看不见?
她一丁点都看不到吗?
他以为,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们亲密的拥抱,亲密的朝夕相处,她会哪怕有一丝丝动心呢?
没有!
一点也没有!
她还是那个她,冷漠的她,内心冰冷的她。
她就好像是一块怎么也捂不热的石头,在这里狠狠践踏着他的自尊,他的真心。
这鲜血淋漓的事实砸得他浑身难受,仿佛呼吸都要不畅。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离开了客厅。
薄乐琳躺在床上,百无聊赖,锁链换了,换成了另外的,并且还上了好几把锁。
比之前更沉重了,她想要在这个屋子里活动一下都很艰难,因为这些锁太沉重,拖着很难受,还会把四肢弄得很痛。
她干脆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夜深了,时不时远处传来野兽的吼叫声,还有雪落在树叶上雪太大枝丫发出嘎吱断裂声。
她就那样子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双眼无神,夜很黑,只看得到一些树影。
她看得累了,也就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睡醒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她也没兴趣去关注。
就随意的洗漱了一下,有佣人端了早餐过来,她也没兴趣,原封不动的又让佣人端了出去。
她没胃口,也不想吃东西。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她没有再吃过东西。
祁折辰昨天被她给刺激到了,一整天都没有过来找她。
她也乐得清闲,舒服。
一个人躺在床上躺了一天,就看看天花板,看看窗外的北风呼啸。
雪停了,有佣人在那里扫雪,打扫庭院的卫生。
她就听着时不时会响起的鸟叫声,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浑浑噩噩。
又过了一天,一大清早,她刚坐起来,房间的门突然从外面被一脚踹开。
紧接着祁折辰怒气冲冲的就冲过来,一把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要绝食?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薄乐琳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会儿身子虚得很,也没什么力气。
她懒懒得瞧了他一眼,“你不就是把软骨香下到了我吃的饭菜里?我现在不吃,我看你还怎么下。我什么也不吃,我什么也不喝,饿死拉倒。”
“你!”因为愤怒,祁折辰整张俊脸涨得通红,脸色一会儿铁青一会儿通红,如同调色盘一样精采极了。
看到他这样子,薄乐琳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我什么我?我就这样子,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你发完疯了赶紧滚。少在这里碍眼。”
“你不要以为,你不吃东西我就会没办法!”祁折辰气得狠狠甩开她,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佣人就端着一盘熏香走了进来,佣人堵着俩鼻孔,“琳助理,这是安神香,助眠的。”
“哟,还有这种秘密武器呢!不就是让我浑身没力气的吗?还讲得这么好听,以为我天生是个蠢货?”薄乐琳讽刺的说,“我不吃东西,半分力气也没有,压根就不需要他再燃这个什么香。”
她说完就又喝了一口水,咕嘟了两下,然后再吐出来。
她连脸都懒得洗了,就刷了一下牙,扯了一张洗脸巾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就又躺到了床上。
佣人神情尴尬的被她戳穿事实,“那个……我先出去了。”
“滚吧。”薄乐琳没有躺下去,而是走到那盘香面前,将香直接给熄灭。
“难闻死了!有病吧!”
熏香的味道是淡淡的檀香味,初闻感觉和普通的檀香并没有区别,但是细闻下来就觉得里面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味。
“还真是为了控制我,无所不用其极,真无聊啊!”
薄乐琳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死了。
……
沈乔一觉睡到了近中午,撑着脑袋坐起来,觉得头还是有些晕,昨天……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啊?
感觉好像都断片了一样。
所以……喝酒就是这种感觉吗?琇書蛧
喝得晕乎乎的,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酒精上头,脑子想的啥都不听使唤了。
真真是彻底的感受到了醉鬼是什么感觉。
她有些懊恼,然后……就下了床去洗漱,但是越悉数越觉得不太对劲。
刚才断片的记忆,正在缓缓的浮现在脑海里,好像……不对劲啊!
好像有什么东西自己错过了?
再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越想她的脸就越白,她悲催的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天啊!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啊!
好像……好像她对薄宴铮讲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还是做了奇奇怪怪的事儿?
模模糊糊的仿佛有一点印象,又觉得不太真切,该不会是做梦吧?
肯定是做梦!
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子对待薄宴铮?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安慰了好一会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打开了水龙头,冲了个热水澡。
洗好澡以后,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走出房间的门,已经快要中午了,早饭还是不要吃了,直接吃午饭吧?
她心里面默默的想道,结果她刚走到楼梯上,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缓缓回头就看到了头发乱糟糟的薄乐瑶。
薄乐瑶伸手扒拉了两下自己的脑袋,“啊!头好晕,好饿,外婆!外婆……”
她就开始扯着嗓子叫,“我好饿啊,早饭给我留了没有啊?”
叶雁锦听到薄乐瑶的声音就从自己房间里走了出来,朝着楼梯上看了一眼,“哎哟,我的小祖宗,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十一点了啊!我的乖,你赶紧去洗洗脸,下来吃午饭吧,今天午饭开得早一些。”
薄乐瑶眨了眨眼睛,“我去,已经十一点了,那行吧,直接吃午饭吧,我去洗脸。”
说完,她转身就跑了。
沈乔羡慕的看着这一幕,外婆和外孙女之间这么温馨的对话,是她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
和亲人如此的亲密。
她来到了客厅里,坐到了沙发上,叶雁锦就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朝着她闻了几下,“看来酒味全没了。”
沈乔有点尴尬,不太好意思,“我昨天第一次喝酒……没想到就喝大了。”
“哈哈,挺可爱的,非常可爱。偶尔喝醉一下也挺好的。”叶雁锦冲她打趣,笑得非常开心。
她这笑……让沈乔心里没来由得一紧,自己昨天该不会真的干了什么事儿吧?
“外婆……我昨天没有出糗吧?”她小心翼翼的问出口。
“没有没有,那怎么叫出糗呢?特别可爱的。”叶雁锦笑得更开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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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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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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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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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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