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素娴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于是满面怒容顿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
“对,这就对了,祖师爷好身手,”宁素娴大声嚷嚷起来,接着玉指扫过身边的那伙人,阴森森地说道:“你们都给本小姐听好了,要是让本小姐看到谁动手,哼!”
摊主那伙人为之一凛,个个面面相觑,脸色开始有些惨白起来了,至此,他们终于意识到,今天已经踢中铁板了,这眼前这个满脸人畜无害,似乎有些软弱可欺的年轻公子哥儿其实是一个狠人!
恶霸最怕狠人!
“这……”摊主抬头望向福爷,那些托亦是如此。
“哼,”福爷冷哼一声,头一仰,看都懒得看这些人一眼。
这些人都是在这个广场上混,此时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福爷不敢赌了。
如果福爷亲自出马,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输了的话就惨了。而他借金币给摊主一伙,不管输赢,他都稳赚两枚金币!而他只所以不敢出手,就是因为他看不透许寒的修为。
许寒此时隐藏了修为,神人修为以下根本就看不透。这世上最怕的就是看不透,因为看不透的话,所以心存顾忌,而看不透往往意味着巨大的变数,有时候,那些变数甚至会大得令人难以接受。
能让一个三品真人深为忌惮,不敢出手下注的人,其修为至少都在三品以上!认识到这一点后,摊主以及那些托顿时个个面如土色,相顾无语。
受到刺激最大的是摊主,此时他浑身都在微微打颤。并不是他们没见过真人,而是真人几乎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捏死他们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困难多少,他身边的蝙蝠已经将这个观念深深地植入他们的内心深处,根深蒂固,永远也颠覆不了,他们根本兴不起反抗的念头。
下意识中,围观的人本能地后退一步,远离许寒,如避蛇蝎。原本被围得密不透风的棋摊,此时的圈子不知不觉中扩大了不少。
“这位前辈,原来您是真人啊。是我们有眼无珠,刚才多有冒犯,在下将银币还给你便是。至于这一局嘛,呵呵,我看就不用赌了,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摊主说完,竟颤抖着伸出手来,想要将他自己的金币要回去。
“别动,你哪根指头碰这些枚金币,本公子就捏碎哪根,不信你大可试试!”许寒低声喝道。
摊主闻言,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空中,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内心正在激烈挣扎。随后抬起头,求助地望着福爷。
福爷冷哼一声,双手抑臂,鼻孔朝天,丝毫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要是你不赌,那就算你输!”许寒补充道。
摊主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片刻,最后终于不甘心地抽了回来。
“你们给本公子听好了,是你们欺负本公子在先,并不是本公子故意为难你们。”许寒环顾四周,寒声说道:“赌局,还会继续,输赢凭各自棋艺水平,要是本公子输了,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绝不耍赖!”
众人无语。
于是,赌局继续。
结果不言而喻,在不敢出老千做手脚的情况下,只走了十来步,许寒便将死对方了。
这本来就是坑人的棋局,设局者故意摆出红方必赢的棋局,引人家入瓮,然后再移棋子的途中,用巧妙的手法半途加上己方一只棋子。
残局多一子,胜负立分!
就算这个拙劣的伎俩被揭穿,他们也不怕,那是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扯不清,也没地方论理去。再说,真要吵起来,对方人多,命贱,敢拼,普通人没人讨得了便宜,只能忍气吞声,灰溜溜地走人。
许寒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先行叫摊主重新摆好棋局,再出手震慑住这些家伙,逼他们就犯。
从福爷的语言与神态上看,许寒知道,对方并不想跟他过不去,大有乐见其成之意。
见到输棋,那伙人的脸色顿时个个跨了下来,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十二枚金币,限期三天还清,否则我就叫人去拆了你们的祖屋,卖了你们的宅基地,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福爷冷声对摊主说道。
“这……”摊主苦着脸,急得快哭了,“福爷,能不能宽限几天?十天,只需要十天,我们一定凑够给您!”
“废话少说,再罗嗦我就要你们明天一定要还清!”福爷冷喝,接着说道,“你们真是瞎了狗眼,连本大爷都看不透的高人,你也敢招惹,这是咎由自取!”wWW.ΧìǔΜЬ.CǒΜ
众人面面相觑。
在旁边看热闹以及吃过大亏的人却是个个喜形于色,同时对许寒投去敬仰的眼神。尤其是那位提醒许寒的中年大汉,更是惊喜交集,不知如何是好,似乎赢的不是许寒,而是他自己。
“祖师爷就是祖师爷,有意思,不过你咋不早点明,刚才吓得人家够呛!”宁素娴无比幽怨地道。
“这位兄弟,能否借一步说话?”福爷忽然对许寒笑笑,说道。他语气竟是十分之诚恳,跟他的形象完全相反。
“你我素不相识,不知兄台有什么事?”许寒自然不可能随便跟这样的狠人太过靠近,于是不卑不亢,中规中矩地问道。
“在下福东来,刚才看兄弟的手法十分高明,显然是同道中人,故此想结交一下,不知兄弟师承何人?”福爷不以为忤,似乎许寒的这个回答是他意料之中一样。
许寒无语,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们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福东来忽然怒声暴喝。
那些人;围观的人马上“轰!”一声,作鸟兽散。摊主慌忙收起棋盘,正要离开。许寒忽然过去拍了拍他的臂膀,轻声说道:“这位老哥,下次要长眼,不要随便欺骗人,不然会有报应的。”
“前辈说的是,在下谨记在心,”摊主失魂落魄,言不由衷地答道,然后一伙人匆匆地走了。这一片区域顿时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只有许寒和福东来以及宁素娴三个人留在原地。
“拿好,这是你的,”许寒忽然捉住宁素娴的玉手,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道。
“什么?”宁素娴浑身轻微一颤,正要问是什么,忽然觉得被许寒握住的那只手掌掌心有异物,连忙收拢手指,略微感应了一下,大吃一惊,“这是……”
“嘘……噤声!”宁素娴正要说出掌心之物,许寒连忙制止。
“祖……祖师爷,这……这都行?”宁素娴瞪大眼睛,望着许寒,满眼直冒星星,压低声音问道:“祖师爷,你什么时候下的手,我怎么没看见?我只是看见你轻轻拍了拍他的臂膀,怎么他口袋里的那些东西全都跑到你手里了?神奇,太神奇了!”
“要是连你也看见,本公子也就不是你的祖师爷了,学着点!”许寒忙道,“别说了,快点收好!”
宁素娴忙不迭地把掌心里的这些金币和银币全都收进袋子里。看她慌慌张张,眼神飘忽,左顾右盼,生怕别人注意到她反常举动的那幅做贼心虚的可爱模样,许寒恨不得狠狠踹她两脚,心道:“真是丢脸,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做贼?迟早死了这条心吧!”
对于许寒和宁素娴的暧昧动作,老于世故的福东来自然视若无睹,故意走远点,吩咐手下清场。
既然许寒不肯借一步说话,也就只有清场了,这就是福东来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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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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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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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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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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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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