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知道不可能躲着不动,肯定要反击,她正在犹豫间,晓行拿起后窗处的几罐啤酒,与此同时那个打手一棍敲碎车窗,玻璃碎碴四溅,他从车窗洞里伸手进来开车门。
晓行挑了下眉毛,瞄准他恰好低头露出来的丑脸,猛地将手中的啤酒砸过去,像两块坚硬结实的石头砸中他的脸,鼻骨咔的一声碎裂,登时流下血来,也砸得他头和身子向后一躲。
晓行没有给他逃走的机会,立刻一拉缇娜从她身上过去,上半身向后一倒,脚底下高跟鞋三寸长的金属鞋跟狠狠地踩在他的手上,用力地碾了一下,车外的人疼得直叫,连忙想要缩手,晓行立刻坐正,双手用力一扯他的胳膊,将他上身大半个身子跟着拉进车厢,拿着高跟鞋对着他脸上就是一下,刹时间溅起一片血光,鞋跟刺穿的地方血肉模糊,仿佛一滩红色烂泥。
缇娜心头一惊,随即心中狂跳起来。
晓行猛地一推车门,将那个捂着脸痛叫的男人撞得向后闪开,顺手抢过他的铁棍,继续砸在他的身上,将他撂倒。随即小脸上一丝决绝,轻声骂了一句:“这帮家伙儿速度太慢了,我先去帮大哥。”
她说是帮骆群航,其实是为了守住歆恬,如果两三个打手一拥而上来开车门,她就没有办法对付。
缇娜想要拉住她,却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下车关门,踩着高跟鞋手持铁棍摇曳生姿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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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一个打手发现晓行走出来,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以为她比较好欺负可以占到便宜,挥舞着铁棍冲到她面前,而晓行不知道冷冷说了一句什么,那打手稍微一愣,晓行手中的铁棍当头劈下,幸亏那人反应及时,向后急退,可是躲得过头,却躲不过晓行紧跟着的第二下,一棍砸在胳膊肘部,咔嚓一声,骨头被砸个粉碎。
自从晓行出去,缇娜的心情一直在涌动着,紧紧咬住嘴唇,骆群航和晓行都在车外和人拼命,她却躲在车里,她紧紧地握住双手,全都是汗,做点什么,一定要为他们能做点什么。
她抬眼看见前面的方向盘,立刻从后座爬到驾驶位,她重新发动了汽车,不敢加大油门,因为她知道像现在这种陷在泥坑里的情况,车轮转速越快越容易陷得更深。她试着用慢速向后倒一点点车,车子仿佛跟着退后了一些,她心中一喜,刚才骆群航这样还不行,也许是一会儿时间下面被挘实了,现在车才能够动。
她耐着性子又稍微退后一些,然后向前缓缓地开出了泥坑。
感觉车子冲出泥坑的一刹那,缇娜激动地几乎欢呼起来,抬眼看见前方被几个人围住的骆群航,又看看不远处将刚才那个想要占便宜的打手打到抱头鼠窜的晓行,嘴角掠过一丝轻笑,加大油门向着骆群航那里冲过去。
汽车从坑洼不平的田野上疾速驰过,骆群航虽然被一帮人围住,却是一眼看到自己的车风驰电掣般行驶过来,他看到司机位上是歆恬,神情有点紧张也有狠厉,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光芒,嘴角却愉快地扬起。
他猛地一棍向旁边的人攻到,然后转身闪开。
缇娜开车已经赶到,疯狂地撞向那些打手,其中一个人被她撞在腰上,身子向旁边倒去,其他人慌忙四散而逃。
骆群航站在晚霞中,稍微一停歇,晶莹的汗水顺着额头脖子汩汩流下,在夕阳映照中,仿佛都闪成金色。他留意着晓行正在殴打一个打手,将他打的满地找牙,放心地一笑。
广阔的田野上,虽然地面凹凸不平,但是歆恬娴熟的车技在田野上如履平地,熟练的转弯,加速,尽情地驱赶吓唬着那几名仅剩的打手,追着他们四散奔逃,并且不让他们接近那两辆车。刚才的威风邪恶人多势众,从他们身上全部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恐惧。
他看着她尽情地戏弄着他们,眼神明亮温暖,洗刷了刚才的狠厉暴虐之气。若不是地上还躺着几个满身鲜血的人,此刻夕阳正好,天边的火烧云烧透整个天际,灿烂绚丽,缇娜在田野上追逐那几个打手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挥舞着竹竿在驱赶着一群群小鸟。
骆群航轻轻一笑,突然看见那辆切诺基上似乎有人影一晃,坐到司机位置上。
他眼神一冷,正想要提醒歆恬,发现她的车似乎停了一下,好像也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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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娜尽量阻止那几个打手接近那两辆车,若是他们上车,那么两辆车对一辆车,他们又落了下风。
她刚刚开始开车时,手心紧张得浑身是汗,直到开车开了一会儿,知道怎么吓唬他们,却不至于将他们碾于车轮之下,才放松下来,在报复他们的同时将一下午的紧张沮丧和见到晓书时的心疼怜惜发泄殆尽。
她一直注意阻止那几个打手接近那两辆车,此刻向着那两辆车的方向看,却突然看见那个大切诺基的司机位置上坐着一个人,此刻阳光灿烂刺眼,向着那个方向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却看不清那个人的脸。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愣了一下,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安,那辆车却一脚油门横冲直撞地向着她的车撞来,不是侧着撞,竟然是要车头对车头的正面对撞。那车电光火石撞来,缇娜甚至来不及思考,手扶在方向盘上费力地转向,车子转向相比那飞速撞来的车却慢上了许多。
那个人是疯子吗,他想要同归于尽。
站在远处的骆群航一瞬间仿佛心脏停止了跳动,眼看着两辆车马上要撞击在一起,论体积他的车远比那辆车小,也比那辆车低,而歆恬匆忙地去开车,估计没有系安全带。
他心头狂跳,稍微一怔,立刻向着两辆马上要撞在一起的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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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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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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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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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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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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