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把装着保镖残骸的旅行包塞进座位底下,看到定西不安地往旁边躲,于是坐在她身边,轻握住她的手,道:“别怕,明天早上就到巴黎了,到了就安全了。”
定西道:“可是你还要回来。”
天御淡淡笑道:“我当然要回来,我们又不是逃亡。”琇書蛧
定西紧握住他的手,道:“天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天御拍拍她,道:“我会的。”
车子在夜色里驶入洛川军用机场,定西拿出王劲给的通行证,顺利进入了机场。车子在飞机旁停下,门已经打开,几名士兵走过来道:“洛小姐是吧,王将军交代过我们了。”说着便要替她搬行李,定西忙道:“不用了,谢谢你们。”
士兵道:“洛小姐,你确定不需要飞行员么?”
天御道:“不需要,谢谢。”
等士兵离开之后,天御打开后备箱,昏睡的赵嘉鸣就躺在里面,他正准备把赵嘉鸣拖出来,锦年道:“等一下。”
他拿出一个不知名的仪器扔进飞机里,仪器发出轻微的电流的滋滋声,定西道:“这是什么?”
锦年指着平板电脑上显示的四个红点,冷笑道:“不是吧,一下装了六个个窃听器。”他按动手里的控制器,六个红点瞬间便消失了。
天御道:“怎么回事?”
锦年道:“幸好我有准备,不然我们岂不是被人全程监控,这可是实打实的铁证,想狡辩都不行。”
定西的脸色变的苍白,她握住天御的手,手心全是冷汗。锦年瞥了她一眼,道:“你也不必愧疚了,看来王劲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定西垂下头去,神情复杂,天御道:“好了,这是王劲的飞机,他安监控设备不是很正常么,未必是针对我们。”他走到后备箱处,道:“锦年,帮把手。”
两人把赵嘉鸣拖上飞机,然后把行李也搬上去,定西牵着长风和破浪走上飞机,回头看了一眼夜色里的神都,流露出无限的留恋。
天御拍拍她,道:“还会有回来的那天,坐下吧,我们要出发了。”
定西默默地坐下来,锦年摘掉墨镜和口罩,按动按钮,门缓缓关上,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继而腾空而起,冲上了夜空。
同一时刻,王劲刚巡视完基地,邓仁宣走过来,道:“将军,有点不太妙,我在飞机上装的设备全都失灵了。”
王劲挑了挑眉,道:“怎么回事?”
邓仁宣将平板电脑递过来,道:“这是失灵前拍下来的最后一个画面。”画面上显示的正是卫锦年扔进机舱的那个仪器。
王劲道:“定西和谁一起去的?”
“将军,你绝想不到是谁,”邓仁宣道:“是风天御和赵嘉鸣。”
“赵嘉鸣?”王劲有些讶异。
邓仁宣笑着点点头,道:“将军,洛小姐绝不简单。她是有备而来。”
王劲沉默着,轻叹了一声,道:“算了,我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马上把飞机过户到她名下,将来出了什么事情,也跟我没关系。”
邓仁宣领命而去。王劲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看了一会儿,默默地走回自己房间。
午夜时分,飞机飞出了帝国领空,锦年将飞机设定为自动驾驶,然后走进机舱。
定西给他端上食物,道:“锦年,吃点东西吧。”
锦年道:“谢谢。”
天御道:“定西,去休息吧,快十二点了。”
定西摇摇头,在他旁边默默坐下,道:“我睡不着。”
天御拍拍她的手,道:“那我把未来的规划说一下吧。正好都在。”
锦年道:“你说。”
天御道:“到了巴黎之后,定西你暂时先和锦年呆在一起。稍候我会安排你去欧洲的大学做交换生,继续你的学业。”
定西点点头,道:“我明白。”
天御又对锦年说道:“我们三个现在都在一条船上了,定西不是外人,锦年,我希望你和她相处时能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你懂我的意思吗?”
锦年把吃完的餐盘推到一边,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天御又道:“我会留在巴黎几天,赵嘉鸣这次是去读书的,我会去学校打点一下,免得别人怀疑。我已经让小修和曹征乘坐民航去了巴黎,他们明天晚上到。如果赵胤城以后问起来,我就可以说因为赵嘉鸣想和定西独处,所以没有带保镖。”
定西道:“那以后呢?赵嘉鸣不可能一直不露面的。”
天御道:“你们听我的指示,需要的时候,锦年就扮成赵嘉鸣,你和他一起露一下面。”
定西道:“嗯,我知道了。”
天御抚摸着她的长发,道:“这段时间,你也可以学一下拉丁语,我们以后在欧洲会有很多事要做,锦年一个人忙不过来,以后肯定需要你来帮我的。”
定西忐忑不安地道:“天哥……我怕做不好。”
天御淡淡笑道:“不会。你做事又认真又严谨,会是个好帮手。我们越快壮大自己的力量越好,免得整日提心吊胆。”
定西道:“天哥,我会努力的。你一个人在神都,一定要保重。万一……事情败露,什么都不要管,先跑了再说。”
天御笑道:“我会的。倒是你,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可要保重自己。”
这时,昏睡的赵嘉鸣翻着身,似要醒过来。锦年冷冷地道:“镇定剂的分量放的少了。”
天御道:“现在已经到公海了,他醒了也没关系。”
赵嘉鸣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他愣了一会儿,转头看见天御、锦年、定西三个人都盯着他。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于是叫道:“这是哪里!”
锦年勾起一抹狠戾的笑,道:“在飞机上啊,你瞎么?”
赵嘉鸣慌乱地道:“你们要干什么!”
“不是说了么,到了公海上,就把你扔下去。”锦年笑道。
“你妈的,你疯了吗?”
锦年抬手便给了他一记耳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嚣张,你以为我不敢么?”
赵嘉鸣瞪着他,自暴自弃地笑道:“你要动手早动手了,至于等到现在?”
天御淡淡地道:“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赵嘉鸣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惧色,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天御道:“这是我的事,你还是想想将来到了地下,怎么面对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吧。”
赵嘉鸣哀求道:“天御,我们毕竟亲戚一场,我……平时虽然对你不好,你别跟我计较,你放了我吧,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
天御点燃一支烟,淡淡抽着,道:“到了现在,你还想我放了你。”他默默地道:“紫蕙当时有没有求过你,淘淘有没有求过你,你怎么不放了她们?”
赵嘉鸣沉默着,眼泪渐渐流下来,天御道:“你还是好好反省吧,免得下辈子还是不会做人。”他挥了挥手,锦年拿出一块沾满了麻醉剂的毛巾一下捂住了赵嘉鸣的口鼻,他又陷入了昏迷中。
天御默默地道:“好了,我们去休息吧,早上就到巴黎了,到时候还有很多事要做。”
飞机在云海里孤独地向着欧洲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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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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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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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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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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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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