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路边,一边看时间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这时,一辆一看可知价值不菲的跑车停在她身边,一名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探头道:“小姐,赶时间吗?我送你呗!”
定西本能地拒绝道:“不用了,谢谢。”
那人并不离开,而是笑嘻嘻地道:“这边很难打得到车的,上来吧,我难道像坏人吗?”
定西斟酌着,现在是上班高峰期,这种车很少见到,应该挺贵的,自己又不是能叫人犯罪的大美女,应该……不会有事吧。她于是轻声道:“那就谢谢你了。”
那年轻人笑着给她打开车门,定西把地址报给他。一路上,那人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盯着她看,定西只好耐着性子道:“麻烦你好好开车行不行!”
一到神都娱乐楼下,定西赶紧跳下车,道:“谢谢你!”一边快步冲进楼去,那年轻人在她身后叫道:“喂,小姐,留个电话呗!”
她边跑边回头向那人勉强微笑了一下,就在这时,感觉自己一下撞在一个人身上,冲击力令她不由自主地摔倒在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听声音都知道对方有多恼火,定西爬起来,揉着摔痛的脚踝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不好意思!”一面抬头看去,妈呀,原来是赵嘉鸣。
定西知道他脾气素来不好,此时更是一脸怒气,于是更加害怕了。没想到赵嘉鸣居然主动扶起她,温柔地问道:“你没事吧。”
定西疑惑地看着他,勉强笑道:“我没事,对不起,赵先生,我快迟到了,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赵嘉鸣拍拍她的肩膀,道:“没关系,下次注意点。”
那开车送她的年轻人还在说道:“小姐,你什么时候下班啊?我还过来接你!”
赵嘉鸣冷冷说道:“关你什么事,快滚!”
那年轻人显然是认识赵嘉鸣的,一句话都没敢说,立刻溜走了。
定西小心翼翼地道:“赵先生,那我……先进去可以吗?”
“去吧!”赵嘉鸣亲切地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定西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反抗,赶紧跑进了大楼。
赵嘉鸣紧紧盯着她道:“这女的是谁啊?以前没见过。是签的新人吗?”
旁边的人摇摇头道:“不知道啊,没听说哪个经纪人签了这么个大美女。”
“是不是风天御的妹妹洛定西啊,我感觉有点像。”
“你拉倒吧!洛定西哪有这么漂亮!”
这时,一个始终板着脸的中年人道:“赵先生,别浪费时间了,首相正等着你去见他。”
听到舅舅袁定的名字,赵嘉鸣的脸色又沉下来。他坐上车,车子向首相府方向急速驶去。
赵嘉鸣知道舅舅一向不喜欢自己兄妹二人,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叫自己去见他,来使又不肯说,他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家之所以能够成为帝国第一大财团,那完全是因为袁氏的功劳。
袁定的母亲,与自己的爷爷是亲兄妹。在十年帝国战争时期,袁定的父亲袁功以一介平民之身,拉起了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帮助皇室打赢了战争,从而能够在战后出任首相,与皇室分庭抗礼,被尊称为共和之父。二十年前他去世之后,袁定接替他出任首相,共和派与帝制派的矛盾逐渐浮出水面。袁功生前主张君主立宪,不断的削弱皇室权力,在他任内,皇帝几成虚君。他死后,帝制派开始反扑,袁定也加紧培植亲信,其中就包括扶植了赵家成为掌握巨额财富的第一财团。
而自己的母亲,则是袁定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以说,赵家与袁家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所以,看着自己跟妹妹这幅不守规矩的样子,袁定才会越来越心灰意冷吧。
看着白色希腊式的宏伟首相府,赵嘉鸣撇了撇嘴,走了进去。袁定的信使将他领进首相办公室,赵嘉鸣恭恭敬敬地鞠躬道:“舅舅,找我有什么事?”
五十五岁的袁定,坐在办公桌后面,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道:“认识颜紫蕙吗?”
赵嘉鸣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舅舅……怎么了?”
袁定用刀锋一样的眼神盯着他,惋惜地摇着头,道:“可惜了。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赵嘉鸣骇然地迅速跪在地上,叫道:“舅舅!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惊慌失措,不明白何以一个普普通通的颜紫蕙,却惊动了他的舅舅。
袁定眼里的怒火似要喷出来一样,缓缓来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如果这事情跟你没关系,那该多好!”
赵嘉鸣小心翼翼地道:“舅舅,我不明白……这个女人……跟你有关系?”
袁定并不回答他,露出了一缕嘲笑。他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袁定的幕僚则道:“昨天,晋王嬴君命令武装直升机扫射村民,当场打死三十一人,重伤十二人,就是为了救这个女人。鸣公子,如果这事跟你没关系,这该是一个多么好的攻击皇室的机会!”
“晋王?”赵嘉鸣道:“这跟晋王又有什么关系?”
“晋王到边境游历,遇到了从村子里逃出来的这个女人。”
袁定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转过身,阴冷的眼神扫着跪在地上的赵嘉鸣,道:“不过,如果我肯大义灭亲的话,这件事情,仍旧能为我所用。”
赵嘉鸣强忍着越跳越快的心脏带来的隐痛,哀求道:“舅舅,即使您肯大义灭亲,但是皇室仍旧会抓住这一点不放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袁定冷冷地笑了,道:“原来你并不笨啊!”
赵嘉鸣道:“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会做这些让您丢丑的事!”m.χIùmЬ.CǒM
“你还知道让我丢丑了,”袁定阴冷地笑着:“我死去的妹妹温婉贤淑,你的父亲也是严谨自律,在外面连女人都不找,怎么就生出你和嘉玮这样的混账儿女来!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评价你的?”
赵嘉鸣不敢搭话。他当然知道自己和赵嘉玮收获的都是什么样的评价。
“你回去吧,”袁定淡淡道:“下次你不会再有这么幸运。”
赵嘉鸣忙道:“不会再有下次的,舅舅,您放心好了!”
袁定看都不想看他,像赶苍蝇似的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别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那只会给皇室以口实。”
赵嘉鸣正咬牙切齿地想去找到颜紫蕙出气,闻言只好道:“舅舅,我知道了!”
出得首相府,坐回自己的车上,赵嘉鸣终于大声骂道:“妈的!怎么这么倒霉!那个晋王不在皇宫呆着,一个小屁孩,跑到边境干嘛!”
司机和保镖都不敢出声。他继续骂道:“什么狗屁安全局,都不知道怎么做事的,居然被那个女人跑出来!早知道就把她卖到国外去了!”
保镖小心地接话道:“他们反正都躺进棺材里了,大公子你就别生气了!”
“我他妈能不生气吗?”赵嘉鸣咕哝道:“跪的老子腿都疼了!”
保镖若有所指地笑道:“那让早上的那个大美女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赵嘉鸣的眼睛里渐渐弥漫上一层****,他让自己舒服地靠在座椅上,慢悠悠地回道:“回公司。”
保镖们对视一眼,发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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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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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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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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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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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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