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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么一个三无状态之下来结婚的。

  一无钱,二无人,三无爱。

  一无钱,就是要和她结婚的人,竟然没钱给她买钻戒、买婚纱、买车子和买房子。

  没屋子!人果然不能没有钱,她要从一间破屋子出嫁,再嫁回这间破屋子,是想预示她这辈子都会过苦日子?

  没车!人出嫁,她出嫁,人再差也有辆破脚踏车,可她咧?只有‘11’路车,靠自己走路去嫁!

  没婚纱,也只是给她随便(注意:是随便)一每期色的布帕当盖头,拜托,一生人难得一次的出嫁,也不要随便弄条给她吧,好歹出个钱给她来条新的吧?也不知道她头上的这条是哪只猫猫狗狗出嫁时的玩意儿,还不知道上面小、沾了多少细菌。

  没钻戒,也罢,这个鬼地方怕日钻石也挖不到一颗,更甭提钻戒,如果有人给她个草编的指环,是不是要她偷笑了呢?

  带着这种疑问和怨气,月色在出门要嫁人之际,仍做了一番挣扎。

  “我可不可以不嫁?”她很有气度有没有抱着床柱不放,也不过只是用两只脚勾着而已。

  “你以为呢?”面前的女人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她们之间的不共戴天之间仇比天还高、比水还深。

  月色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猛跳,都快跳好到吧喉咙。

  女人学习能力就是快,才几天就学到了某某人阴寒面功的九成,看着她,就如那人在自己面前。

  乌龟能缩进龟壳,可她月色只能缩进衣服里,“可以。”说完,像只怕被砍头的乌龟,咻的一下子就又了进去。

  “不管你可不可以,今天你是嫁定了。”手一拎,连衣服带人的给捆绑成粽子,再很顺手的再用一条帕子绑在她总不能让人清静的嘴里,东离游月便出门了。“我出去看看准备得怎样了。”

  喂,兄弟!又没有人来喝她的喜酒,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就开开桌子,放放杯盘,再放碟小黄瓜,解决!放眼望去,就他们一行四个人,吃小黄瓜还奢侈过头了呢。

  红色的毛毛虫还在床上做着她挣扎的打转。

  现在是逃跑的最好时机,没有东离游月这个牢头,东离飒月一大早也不知神游到了哪里不见踪影。

  嘿嘿,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将身体扭成不自然的一个角度,月色取出了藏在鞋里的刀片,这是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满儿她娘给她用来防身,没想到这时候还真是派上了用场。

  不同寻常锋利的小刀片的磨啊磨的,‘噔’断一条,再‘噔’又断一条,四指粗的绳子就这样轻易的败落在了出产自糜荒山的小刀片里。

  哗啦啦的甩掉绳子,终能自由的月色先是伸展伸展了自己被人囚禁多时,差不多快定型的手手脚脚,喀喀喀的声音,很是清脆。

  松动着筋骨之际,她接着该考虑,要怎样才能拯救得了满儿。

  和她不同房间被捆绑的满儿从今早起,就被东离游月给转移了地点。移到了哪间房?她认为应该是不远。因为为了忙婚事,她也没有时间能将人带到多远,她百分百肯定,满儿一定还在这所院子里。这小院子虽小,可房子还是有七八间的,要找起来是不难,可难在她不能大摇大摆的去,更何况她该是被人五花大绑的,怎就能干净利落的出现在他人面前。要是不幸被逮回,她不敢想像往后她会被人扎得更惨烈。

  她不出则矣,一出必须一击即中。

  那她该怎么办呢?

  “她被关在厨房。”月色没有料到,在她想得正入神之际,另一个人的声音如此出其不意的出现。

  “尔朱临王?!”丫的小样,他不出现了好久,压根让她都忘记自己身边有这个人了。“你都死哪儿去了?自是哪一个晚上开始,这只打不死的苍蝇就像销声匿迹一样的没有了声音,害她就像个傻子一样,自己和自己说话。

  又是一阵沉默。

  月色更是发现,现在的她连他的影子也看不见。

  他怎么了?

  “尔朱临王,尔朱临王,你在哪儿?”她慌了,心急了。真怕他有怎样个万一。

  和尔朱临王以朝夕相处来说,是亲密无间的。他更是自己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认识的人,比战天下他们更早。他教了她该如何生存在这里,陪她渡过了心情会低落会想家的时候……在感情上说来,和他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你在哪里?你说说话呀。”死小样,是想急死她吗?

  “本……本座在这里。”在月色又是喊了好多声之后,尔朱临王才又是应了一声。

  “你在哪儿?出来让我看看。”捕捉着声音的方向,月色敏锐的察觉到尔朱临王一定站在她的身后,可身后的空无一人,让她又是灰心。

  “现在不方便出来。”

  不方便?什么不方便?又不是大家闺女的,学什么人说不方便。

  “你是被人弄大了肚子,还是被人毁了容,不敢见人啊?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学起娘们的婆婆妈妈了?你不是很不耻的吗?”

  “月色!”被气极了,尔朱临王吼了一声,“别逼人太甚,本座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继续她的激将法,月色双手环胸,态度不可一世。“我就逼人太甚,怎样?不爽出来打我啊?”

  “你……”这女人真的是太任性了,他说不现身就是不现身,怎样?“好,反正本座这次也只是想告诉你元满儿的位置,你救不救人,与本座无关。”

  他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敢情,他和轩辕厉邪是亲戚?

  “尔朱……”

  “还有,别和东离飒月靠得太近,对你没好处。”似乎是临行前的叮嘱,尔朱临王再一次的提醒着月色。

  “喂喂喂。”连续着几声,月色隐隐的察觉到,尔朱临王的气息消失了。“气死我了,让他跑了。”

  她不知道尔朱临王这次神神秘秘的是搞什么鬼,不过九成九是和东离飒月那人脱不了关系。细细想来,自是东离飒月出现了之后,尔朱临王便也不止一次的对她耳提面命着一句话——不要和东离飒月走得太近。便也是这样,像麻雀一样总在她耳边吱吱喳喳的他,渐渐的少了话下来,直至最搂更是连吭也不吭一声,甚至连面也见不到。

  是提防着什么,才让尔朱临王这只堪称举世无双的圣兽也避之不及,连面也不愿相见,让自己透明化?

  有东离飒月有关?

  欠了他的钱?呃,麒麟应该是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抢了他女人?呃,如果是真的,那她是不是该举个手要求一下,让她瞻仰一下是哪个绝世美女让他两个美男子打破头的争相抢夺。嗯,会让两个男人翻脸抢的女人一定是个大大大……大美女,大曌第一美人?

  脸蛋一下连接上的便是一张让人窒息的魔魅容颜。

  ……轩辕厉邪?

  呃,BL?

  如果对像是轩辕厉邪的话,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抚着下颌,月色沉默的陷入回忆之中。

  她好想他啊!好想他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还有他那头令人垂涎三尺的丝发。

  唉~~~

  扯了扯自己的头发,鬃毛!摸着比西瓜布还粗。

  讪讪的放开了手。

  轩辕厉邪……他现在吃香的,喝辣的,一定不亦乐乎吧?

  毕竟,他回家了。

  想起他们初见时,他那恨不得把她所处的空间一刀划烂,杀光让他落到她那里的仇人……再到慢慢的,他会要求她一定要准时回家,只为了看每天的六点新闻;他会和她争电脑,因为他棋意高杆得吓死人,让他一再的换了好多名字,因为好多人害怕最后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而拒绝和他比较,他的棋意和他的为人处事一样——将人赶尽杀绝,当然到了最后他伙因为网站被封了IP,他们可是换了好多个网站,才能继续他百无聊赖之后,仅有的一点,杀人以外的乐趣。

  和轩辕厉邪,他们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可她却怎样也见不到哪个中真正的他。他如谜,全身都是谜,剥了一层又一层之后,发觉竟然是个比剥下的谜团而言更大的一个谜,也像滚线球,越滚越大,越积越多的谜。

  奇怪的事还发生在最后,距离要打开藏王门要送他回来之前,她还记得轩辕厉邪竟然说他回来了,问她该怎么办?她还想问是受了怎样的刺激,突然说不回来了呢!也就那么一次的迷茫吧,后面也就没有听他提起过了,那晚兴许是他兴致起,想作弄她吧!谁叫自己,是他在现世中唯一可以玩弄的人啊~~唉,苦命。

  也罢了,不想他了,和他已是陌路人。

  在现世中,他们是生命共同体,共用一条命,因为他是只鬼儿。

  来到了大曌,他不再是鬼儿,是人;而自己是人,不是鬼儿,也便轮不到现世的那套了吧?

  自此,从她踏上这片土地开始,他们就已形同陌路。

  哎~~~~~

  重重叹息之后,月色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怎么办呢?”

  轻轻而温柔的呼吸,像羽毛一样落在了月色白皙的肩颈上。

  “你的怎么办,是指不知如何应对我们晚上的洞房花烛吗,娘子?”

  鬼魅般的无声无息落到了自己的身后,月色为身后有人大大的惊吓了番,在原地惊跳而起。“……你……你……”吓得她连句想说的话也表达不完整,一时半刻间,都是你个没完。“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男人灿笑如阳,可那弯弯的眼角却染晕着毒蛇的阴寒。“说话有先后,想我回答你,是不是也该是你先回答我呢,娘子?”

  一声又一声的娘子,叫得他不脸红,她的鸡皮疙瘩都掉完了十几年的份了。

  “等等,等等,首先我们还不是正式的夫妻,也请你不要娘子娘子的叫个没完。”月色说得很认真,也便是希望听的也能认真的听进耳朵里,谨记在心里。

  哪知……

  “好的,娘子。”这人果然没认真听。

  “我不是你的娘子。”

  “好,现在不是,到了今晚便就是了。”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而且相当认真。

  可月色却是打从一开始便是不相信,他是真心的。

  “我一点也没有考虑过我们今晚洞房之事。”

  眉眼仍是弯弯,可却越来越来越像一把杀人如麻的弯刀。“那便就是说,你刚刚考虑的是逃跑吗?”

  就知道他一定知道,月色幽幽的叹了声,“想我回答你,东离飒月是不是也该到你回答我了呢?”她如法炮制,将他的话原风不动的还给他。

  “哈哈。”男人大笑几声,“你真的很有意思,有意思到让我不想毁了你。”

  月色听着,瞠大了一双水灵美眸。

  他想杀她?

  “我,从一开始便是没有离开过。”

  “什、什么?”没有离开?“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笑着一步步的靠近她,“没错,正是字面上的意思。”

  漂亮的眸子里马上盛满了红艳的怒火,“你监视我?”

  “不能说监视这么难听,这叫做关心。”直至将她逼到了墙角,再也无处可逃后,他捏着她细致的下巴,逼着她望着自己,“在游月走了之后,我便看着你从你的鞋子里如何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边说之际,他的手顺着她腿上的曲线滑落,“如何割断了我绑着你的绳子,如何的和努着眉想办法救另一个人,如何的……和尔朱临王说话。”

  怔直了身子遭人点穴,月色默不作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登时明亮。

  “你知道尔朱临王!”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他没有否认,明亮的眸子顿感时暗霭。

  “你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又是一句肯定。

  心里豁地清明的月色便理清,这些时日里,发生在她身上不寻常的一切,就都通顺了。

  他,已是得知了她身份!

  “一半一半。”男人不否认的耸耸肩。“但是如果你不是这样有趣的话……”他那天就不会强掳走她。

  他的口吻里有着浓浓的不可一世的意味,似乎是如果她勾不起他的兴趣,她早就下黄泉了。

  拍掉他仍想在她身上造次的手,“你已经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谁和掳你来这里,是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

  “可我看着只是一件事。”居心叵测!原来觊觎着麒麟的人,真的很多。

  他也是其中之一。

  用心再想想尔朱临王的一再叮嘱——‘接近他对你没好处?’,他的一再强调,是因为他知道东离飒月接近她,是为了他自己?他知道东离飒月冲着他而来,冲着麒麟帝这个王位而来?

  可东离飒月又是如何得知她的身边有赤麒麟?连赤麒麟守护一族的战天下也看不见的尔朱临王,他又是如何得知?难道,他看得见他?

  可尔朱临王不是说这世上只有她才能见到他吗?东离飒月是为何能见到?

  他和尔朱临王是不是有怎样不可告人的关系?

  抽丝剥茧的自问,让月色越来越多的疑问,压得她心里越发的沉甸甸。

  “你究竟是谁?”

  总结出所有的疑问,茅头都指出就是因为他不明的身份,才让她所有的问题都没有一个解决的方向。

  心底有个声音,叫喊着:只要知道他是谁……事情就能解决。

  东离飒月佩服,小丫头心思缜密,一下子就找问题的症结了。

  “你和我成亲,只是为了要挟尔朱临王,那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他刚刚来是和我道别,他说他抛弃我这没用的女人,另觅新主了。”事情理清之后,便是水落石出,她能清楚的看见他背后的野心,如清溪里的小石,一清二楚。

  “你以为你我会信吗?”把他当三岁孩童来耍吗?

  “会。”月色当然这样希望。

  “麒麟在觅得主人,他会服侍帝君直至王朝败落,帝君失去人心之时,失道的麒麟便会生病,更甚至病死,麒麟死后不多久,帝君也会驾崩。当这片天下失去了麒麟之后,上天会再这天下养育一只新麒麟,然后再由他挑选出管理这天下的新君。周而复始。如果帝君能一直保持着仁政,那么麒麟和他,将会千秋万代,永生不死。”

  天、天……天啊,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尔朱临王那只死小样的没跟她提?千秋万代?永生不死?她不成了千年不死的人精了?

  脸色微微一变,“呵呵,你开玩笑的吧?”

  “你以为呢?”他看到了她的惊愕。

  月色的脸色登时气得红红。

  可恶的小红毛,竟然没将事情都交代清楚,就让她糊里糊涂的上了贼船?怎么办?她现走得远不远啊?可不可以中途下船啊?她不要不死啊,那很恶心的,她不要做吸血鬼,见不到太阳的日子很痛苦的。

  “你不想做皇帝?”她脸上的一番挣扎,不似假的。

  “我为什么要做皇帝?”她不是武则天,她即没有称霸的决心和雄心,也没有那种理由,好端端的什么逐鹿中原,称霸天下?她看着可笑。她可宁愿用称霸的时间,回家看看漫画、打打电动来得更无忧和开心。

  在她想来,做皇帝嘛,不过就是钱比人家多一点,衣食无忧多一点,娶的老婆小妾多一点,名正言顺的借口多一点,还有什么是比寻常老百姓多的?烦恼多,忧国又忧民,先天下之忧而忧?说真的,以她的性子来说,绝对经不起这样的烦心事,她也没有这个能耐可以接得这种烦心事。

  做皇帝?算了吧,做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女流氓还适合她。

  “尔朱临王既然选择了你,便没有你可以拒绝的理由。”多少人争破头、失了性命也想得到的东西,在她眼里竟然如此让人不屑?不识好歹。

  “我怎就不能拒绝?吃不吃饭由我自己决定,我怎就不能决定自己要不要做皇帝?”莫明其妙!

  “吃饭和皇帝怎可同日而语?”他轻挑的比喻,让东离飒月脸色骤变。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怎就不能同日而语?”孔子,孟子,老子哪个不是这样叫口号的?“我看现在的这个国家人民都活着好好的,饭也吃得饱,也没战争,就证明你们的皇帝还是有点实力的。如果贸贸然抢夺王位,挑起战争,陷人民于水深火热的王位之争中,那企不是得不偿失?做皇帝的,谁不想做做个民富国强,风调雨顺国家的皇帝?谁想要个满目疮痍、人民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落后国家?”

  东离飒月恼怒着大吼一声,“麒麟帝是天命所归,不管世人愿不愿意,那是上天的旨意。”她的话像肉刺,像细针,一点一点的扎进他的皮肉里、他的理智里,提示着他,他有多么的目光短浅,他奋斗一生的目的是多么的卑鄙可耻。

  吓得月色马上捂耳皱眉。

  这人真是死脑筋啊,怎么她的大条道理她就不能听进一点儿呢?

  “你还不明白吗,这便是本座当年离开你的原因,东离飒月?”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这拔剑弩弓之时,还会插入了第三者,而他竟然还是……

  “红毛?”

  “临王。”

  不再隐藏自己的尔朱临王,只是手一举,一股划破空气的气流,将他的身形暴露出来。“东离飒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飘扬的红发,一如往常,鲜艳如血,他眼神哀伤,泛着浓浓的愁离。

  “临王……你?”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东离飒月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语。“你为什么变得如此之小?”他惊讶的是眼前这个孩童真是当年威风凛凛的赤麒麟?

  “无须惊奇,这样子本座也保持五百年,早已习惯。”反正要他笑他的人,早在这五百年来笑个够本了。

  “这便是当年你为了离开我的反噬?”东离飒月眼神暗敛,嘴角轻翘,如一抹阴险的暗嘲。

  “是又如何?”他不必否认。

  捋起他的红发,触感一如当年。“我不是早警告过你不要这样做了吗,临王?”缓缓的,勾起他许多的回忆。

  身子一旋,头一扭,尔朱临王态度强硬,“本座要走便走,不需要听任何人不必要的威胁。”

  赶紧伸手拉着他的手臂,低垂而轻颤的睫羽,是他的害怕,他害怕尔朱临王又会像当年那样不告而别。xiumb.com

  他轻叹了声,“都已经落得如厮下场,你为什么还要嘴硬?临王,当年如果你不要……”

  “本座,从来没后悔过任何一个决定。”尔朱临王眼神坚决如刀,执意挥断眼前男人所有的妄想。“包括现在。”

  “临王,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到我的身边?为什么?”

  “过了这么久你弄不明白吗?”他本不是如此愚笨之人,为何如此浅显的答案他就不能看清?被打起淤泥的潭水总有会清澈的一天,可他的那一天,为何五百年却仍不降临。“你已经变了。”权利会使人腐朽,会令人堕落,会让人高处不胜寒。而如果抵制不了这些诱惑,便只有改变。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接受不了,这便是他当年离开自己的原因。

  “你要接受,你要看清事实,东离飒月,你的确已经变了。”

  “不~~~”

  “你已不是当初答应我,要为天下人谋福祉、造福苍生的东离飒月了,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大曌的飒月帝已是被历史洪流埋没,这里已没有他存在的价值。”

  啊??????

  飒……飒月帝?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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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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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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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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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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