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
似真似假般。
遥远而模糊。
“……了他!”
什么?在说什么?
“……了他。”
“若苗,若苗。”
“呃?”如若恍然。
“你没事吧?”月色很担心,从那天出了市集回来,公孙若苗的情况似有了好转,却又不似。
或许是府中的高官大人夜夜不归宿,让公孙若苗在心头上的紧张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松绑,看起来了有好转。可真正来说,她的病,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似乎又在病的上头。还多了一重。
月色是这么想,可不确定,故而她一直没有提出来。
“怎么了?”看见月色提心自己的神溢于言表,公孙若苗知道自己又给人麻烦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深深吸了一口气,“难道……大人回来了?”本就脸色一直不见从前粉润的脸色,刹时透明非常。
连忙伸手压下她激动的身躯,“没有,没有。”现在如惊弓之鸟的公孙若苗,只要一和那位府中高官大人扯上,她仿若就不再是自己。“只是我刚刚一直和你说话,你似乎都没有听见。”白说了。
“你和我说什么来着?”
“算了,算了,你没听见也就算了。”反正也不是大事,闲话而已。
“呃,哦,抱歉。”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看着十分让人心疼。
拉起公孙若苗有些冰凉的小手,把握在自个儿的手心里,企图让自己的温度将之烘热。“若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呀,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替你解决,别一直憋在心里,那样对你,对我都是不好的。”何况公孙大娘也交托她要帮忙看着公孙若苗,她实在不想有负所托。
“……我没事。”月色的手心太温暖了,让她为之一惊。连忙抽出,“我没事,不过是睡不好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对的,那不是声音,那是自己的错觉,更或许只是耳鸣而已。
她没病,都是爹和娘小题大做,认为她有病。
自己只不过是惧怕见到大人,只要不见他,不就没事了吗?不是吗?
这两天她就没事。
她没事。
月色仍是抱有狐疑的态度。“真的吗?”
“当然。”望了望她们才走到哪里,这才意识到时间已晚,“糟糕了,还不快点?我们就要迟了。你想挨骂,我可不想。”
“等等我。”面对飞跑在自己跟前的公孙若苗,月色心头上的不安,随着她和自己越拉越远的距离一样,渐渐的扩大。
她说不出,那搅乱心头的不安是什么。
可是,却让她不得不正视。
一定有事发生!
到了中午,如言很早就去休息的公孙若苗,月色看着她躺下,熟睡之后,一身疲累的她才安心的离开,准备回到达奚玖兰所落住的园子。
“喂。”声音和他人一般都爱神出鬼没的在身边响起。“你要撞墙了。”受不了一脸忧心忡忡的月色周颓废的氛围
走路双眼不看路,她脑门上长了眼睛,也不是这样子吧?
“嗯。”习以为常了他的现身模式,月色没精打采的应了声。
“喂……”尾随了她几步,“喂,你怎么回事了?”比平时沉默,习惯了她的无来由的傻笑和聒躁,一下子如水般平静,让他混身不自在。
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以往会因此动作而微微挑起眉眼,今天反而像失了水的花儿,蔫了,向下垂。“没事,说,你又觉得奇怪啥?”她不过是想若苗的事入神了点,忧心忡忡之余才不想说话。
也不知为啥,这两天的眼皮一直跳,一直跳,心头拥闷得心情一直如乌云密布,好如看不见蔚蓝无垠的天际。隐隐的,沉淀着不好的事情。
尔朱临王默而无语,一直有件事他并没对月色提起。自己和月色,早在相遇的第一天起,他的命其实已和月色密不可分了,有关她的一切事情,在他来说不可以说是尽在掌握之中,但十有八九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今天和昨天,她一直担忧着的事,他是清楚明瞭着的。所以……
单刀直入,“在公孙若苗的身上,我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那便是他为何一直迟迟都不愿提起的原因。要是她再苦瓜着张脸,他想,他也会忧郁至死。
终于肯将注意投注到了他的身上,“谁?”
“东离。”
“东离飒月他们?”震惊得月色几乎要从平地跳起。
尔朱临王似乎一直都不喜欢东离这个姓氏的人,避讳着他们,也尽量的不去提起他们,而每当自己提起他们,他的脸色都古古怪怪的,眼神也是左闪右避。
这次竟会主动的提起他们?
“你想说若苗去过达奚玖兰的房间里,见过东离飒月?”第一个反应,月色便是想到一直由于不明原因机时昏睡不起的东离飒月。“企不是知道……”
“这里可不止东离飒月一个人姓东离的。”思想真是狭隘。
“咦~,别人?”月色恍然大悟,“东离游月?”
“不无可能。”公孙若苗见了谁,并不是他能控制的范围。
这就让月色纳闷了,“那代表什么?”
“不能代表什么,只是你不奇怪为何她的身上会沾染到他们的气息吗?”一直对东离保持着相当的戒心,相应的,他自会对他们的气息十分敏感。
足不出户的她们,何以染上?
“那天出门的时候,市集人多,撞到了他们也不出奇。”可是如果若苗见到了她,自己不可能没看见到东离游月的呀,她和若苗一直都在一起。难道……
“我想,问题出在了那天她失踪一段时间里。”当时就觉得她一直怪怪的,没有发觉。而她身上的有关他们的气息也是这两天才渐渐浓郁起来,他才嗅出不妥。尔朱临王相当后悔,这才后知后觉出这点。“她失踪的时间里,我想是东离一族的人,对她的记忆作了手脚。”抹去人的记忆,对东离一族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他们为什么对若苗出手?”事实让月色大为不解。
沉默了好半晌,“这点得问他们了。”
究竟,是出于事有凑巧,抑或,是早有目的?
挑上的人,偏偏是月色身边的?
他们是想对付月色?
还是想对付自己?
难说!
明明,他们已是无法再看见自己了的。
这可应验了自己这两天以来的心神不宁了。
“他们有想对付的人?……莫非是府里的?”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身处险境,头一个想到了府里的高官大人。“高官大人和他们结仇了?”
“谁知道。”尔朱临王草草带过,不愿再提,“今儿个过后你得时时提防着点。”东离一族是狠毒的毒蜘蛛,总会无声无息的时候,咬你一口,足以毙命。
这一点,他深刻的体会着。
“也要留意着公孙若苗。”东离一族害人的方法,可是比救人的多得多。
“为什么?”
“你不是担心着她么?她很可能给人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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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都还没有出门,就出事了?
“尔朱临王,是不是……”一路跟着公孙管家一起急冲冲的走在偌大的庭园里,也在这时候才发觉,面积的过广,在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好若一座怎样也走不完的巨大迷宫。越走,让人心越急。
“你希望呢?”虽然已经十成十的肯定了。
“当然是不啦。”
“那你就继续拒绝现实吧。”事与愿违,可怪不得他。他早在之前就有警告过她了。“看公孙管家的反应,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吞吞吐吐,早就验证了一个事实。“公孙若苗出事了。”而他们,动手了。
目标,瞄准的果然就是府中的这位高官。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在他们还没有赶至府中一直让人却步的庭里,远远的,他们一行急匆匆的人就听见从里头传出来的叫嚣声。
“你们是谁?你们放开我。爹,娘,你们在哪里?”
“若苗,冷静点,若苗……”m.xiumb.com
“你们都是谁?我不认识你们,你们都走开,放开我,我要找爹,我要找娘。”
“若苗。”公孙管家听见爱女的急切的呼唤,立马奔至她的面前。“若苗。”
“爹,爹,你去哪里了?”见到公孙管家,公孙若苗挣扎得更厉害了。“爹,你快救救若苗,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抓得若苗的手好痛,爹。”
闻言,公孙管家为之一惊,呼吸也似乎停了,“她……若苗她怎么了?”
抓着她的其中一人对他吐出实言,“在她行刺了大人之后,突然一段时间的昏迷,再在醒来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谁也认不得,只喊着找你们。”
恍如晴天霹雳,顿然间,公孙管家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只除了公孙大娘。激动着双手,颤颤巍巍的来到也这才赶到的大娘面前,“孩子他娘,孩子他娘,我们若苗……”
没想到,越过了公孙管家,和公孙管家表情完全不同的公孙大娘,在她人还没走到公孙若苗的跟前,那一路举高的手,已重重的落到了若苗巴掌般的柔嫩小脸上,‘啪’,清脆的一声,震慑了所有人。
“娘……”就连公孙若苗自己也不敢相信,向来疼爱自己的娘亲,为何问也不问一句,便暴力相向?
“孩子他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瘦小如苗的公孙管家扑向了壮如大山的公孙大娘。“别这样。”
饼大般的脸,皱起的五官,写满了公孙大娘所有的狂怒,“说,你知道错了没有?”吼声震动如雷鸣。
肿红了半张小脸,“我……我做错了什么?”就连公孙若苗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人抓着,也不明白她娘为何满脸怒气,以及爹和其他人的战战兢兢。
她做了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
“连大人也敢行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大人?行刺大人?”公孙若苗震惊的小脸好若一张洁白的纸张,写满的只是她所有的不解。“我行刺了……大人?”大人,是谁来着?
“好呀,你敢装傻。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丫头,我就不姓公孙,反正行刺了大人,咱们一家子也活不长久了,今天就一并死吧!”
“孩子他娘,别……孩子他娘。”拼尽了力也挽不住激动如牛的的妻子,“别……”
“公孙大娘,别这样,你吓到若苗了。”其它人也一并帮忙阻拦。
“放开我,放开我,反正都活不成了,刺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天大的死罪!活不成了,咱们一家子也都活不成了,死也要死在一起。”
躲躲藏藏在别人的身后,以求躲过盛怒中的母亲那口口声声对她来说是‘莫须有’的责备。“……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睁开眼,先别说睁眼所见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母亲对她的责备,父亲对她的担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听了更怒火攻心,对着公孙管家便是破口大骂。“你看,你看,你一心护着的宝贝孩儿,现在都说着什么?慈父多败女。”
“……若苗。”一面是盛怒的妻子,一面是可怜的爱女,夹在两人中心的公孙管家不知该如何是好?
面对公孙若苗依然一张不知有悔改的脸,怒火更旺盛的公孙大娘将丈夫一股力的撂倒,冲到了公孙若苗的面前。“你不记得?你不记得,好啊,我今天也就当我也不记得有生过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告诉我啊!我该记得什么?我又忘记了什么?娘……”公孙若苗脸上一片真实的茫然,印证了她对面前一摊事情的无知。
“若苗,你记得我是谁吗?”这时,总觉得事有蹊跷的月色插到公孙若苗的面前,却在她着急的眼眸里望见了惊慌—一种对陌生人的惊慌。
“……你是谁?”她向后退了两步。
“若苗。”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惊呼。
“你们都是谁?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认识……”每张陌生的面庞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张催命夺魂的鬼脸,似乎,只要她一不留神,他们就会将她带去一个黑暗的地狱,她会永不翻身。
更何况他们口口声声的说,她杀了大人,她杀了大人……她杀了谁?大人,哪位大人?大曌国成千上万位的大人,她杀了谁?偏偏就是她杀呢?
对的,他们是骗子。
一群她不认识的骗子。
把爹娘也一并欺骗的骗子。
理智一步步的退出了正常的圈圈里,一步步的走进圈圈以外那名为疯狂和陷阱的黑暗深渊里。
眼前的脸孔都扭曲了,布满狰狞的向她伸出利爪,企图将她残忍的、徒手一分为二。
只有一张脸孔,只有一张脸孔清晰的未被兽化。
可,他是谁?
清秀的面容,温文的气质,尔雅纤纤的一如三月春风,喃喃而动的嘴皮子,似在对她说什么?
听不清楚。
竖耳倾听,她极欲的想知道他是否有法子将自己拯救?
“……没用了。”
没用了?
“谢谢你。”
谢谢谁?我吗?
“再见了。”
什么?
“破巢而出吧,我可爱的傀儡虫儿们。”
如果毛毛虫破茧而出,化身成为蝴蝶的过程是美丽的。那,眼前这个画面却是足以让人终生难忘而致将人逼疯的残忍。
府中上方蔚蓝晴空,转眼,乌云密布,不,或许该说,那不是乌云所造成的暗不见天日,而是……成千上万的虫子所遮蔽而致。
“若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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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会写成生化危机一样的了,可能是最近心情不好,顺带看生化危机。。。。
可是写不出那种惊悚。。。写作有待加强啊!!
最近好不容易适应了新班,唉,加班不断,加班不断,一个工作岗位比一个工作岗位更糟糕,出了社会原来真的身不由己啊!
童鞋们,明天就是六一了,祝你们六一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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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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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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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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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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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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