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相信本就言而无信之人那满口雌黄的保证,因为对她来说,那根本只是放屁。
靠近黑着张脸,红着眼睛的男人身边,战胤咽下了好大的一坨口水,保证自己不会给自己的口水噎死之后,他颤颤出声。“战……战大哥。”
冰冷的蓝色虽已被隐藏,可是它天生的冰冷却怎样也藏不住。
一眼,万物皆结冰。
战胤冷得直打哆嗦,忘记他要说的话了。
“喝茶。”战胤连忙给战天下的茶碗里满上一碗茶。“吃个饼。”再殷勤的给他堆得小山般高的碟子里再添上个第十五个「福添香」里的特制盐酥饼。
又空盘了?战胤考虑着,要不要再叫第六盘上来。
人来人往的茶市酒楼,独特的样貌轮廓,就算他们是经过了药水的改变,战胤和战天下仍是过往路人所注视的焦点。
可他们没有那份心情去扫除那些在他们身上的探索目光。
从山上下来花了半天的时间,战天下带着月色,战胤带着满儿绕过了麋荒山上的五百年来护着山里头的奇形八荒阵,到达山下已是日落时分,再上了一辆赶回蔺川城的马车,摇啊摇的,正好在晚饭之时到达。
“啊,龙须糖……”
马车还没停好在一边,有人却以她凌厉的身姿,化成风,咻的一下,从他们三个人六只眼睛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藕丝糕……糖不甩……冰糖葫芦……”声音渐行渐远,直到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月……”姐姐,来不及呼喊她的声音咽回了肚子。背后的凉嗖嗖,让满儿直缩起秀颈。拉着战胤的袖子不放手,简直把身前的男人当成一座无坚不摧的大山一样躲藏。
“胤哥哥……我、我怕。”
以前也不觉得族长是这么可怕的,最近遇到了月姐姐,似乎将族长不为人之的一面经常暴露在了人前,让他们不时的冰火五重天。
“年轻人,老伴已给你们空出了两间房,晚点你们回来的时候,直接去房里头就好了。”本是好意驱车送他们回城的老人,听见他们这番至此的来意,清楚此时城中无论大小客栈都满客,他们无处落脚,打量了他们一行四人不似坏人,恻隐之心起,便询问他们可有意留宿在他家,反正儿女们成家的成家,外出未归的未归,诺大的家中只有两个花甲老人,好久不曾见热闹了。
“谢谢老伯。”战天下抱拳作揖,教养良好,礼数周到的让他还是礼貌的收起直冒向外不可抑止的怒气。“晚集的时辰未到,我们正打算出去用饭,老伯和大娘不如就……”
“不了,不了。”老伯连忙摇手。“老伴早已准备好,用饭就不必了。况且晚集人多,我们两老年纪也大了,就不和你们年轻人一起去人挤人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吧。”
“好吧。”战天下颔首,也不再勉强。“我们走。”头也不回的拂袖迈步,急欲赶上那早已不见人影的某只断线纸鸢。
“战大哥。”拽着满儿,小步小步的往后退的战胤细如蚊蚋的喊了声。
拧着浓眉,战天下隐忍满肚不悦的回眸。
“我……”真怕战天下吞了他的战胤硬着头皮说,“我,我和满儿就不去了,今晚若还不是正集的话。”今晚还不是真正热闹的晚上,满儿下山和他来的主要目的只有看烟火,除此之外也别无目的了,加诸,战胤不停的咽着口水,这里有人太——可——怕——了,他没兴趣年纪轻轻的加入炮灰行列。
“老伯,晚饭算上我们一份好吗?”求救似的,战胤向身后的老伯发出他水汪汪的大眼攻势。
被他眼睛闪得太晕,老伯扶着光额,直说,“可以可以。”别再对他眨眼了。
“战大哥……”本想礼数周全的跟他说再见的,可是话未完,他就觉得他的衣领被人捏在了手上,再一提,双脚不着地的他便往某个方向去了。
“胤哥哥……”
“满儿。”挂在他手臂上挣扎不已的战胤挣脱不了给人吊走的命运。
“老伯,我家妹子就叨扰了。”不容置疑的瞥了一眼想上前的满儿,“满儿。”
“是……是的。”给他声音一吓,满儿自觉脑海都停止运转了,落下了满片的空白。
“别给老人家们添麻烦。”
“哦……哦。”
“我们晚点会回来。”再抱拳作揖,拎着战胤像拎小鸡一样的走了。
战胤欲哭无泪。
战大哥啊,你找不到人,也别将气发在他的身上啊~~~他多无辜的说。
坐在「福添香」里最高层最惹眼的雅座里,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找到他要的那人。
人生地不熟的,她可以去哪里?
“战大哥,吃肉……”
瞥了一眼把他的碗堆成小山的战胤,战天下悠悠的将视线转回五花八门的外头,也好过看他一张极力讨好他,却委屈得像是遇上恶婆婆的小媳妇苦瓜脸。
看了就倒胃口。
想来自己并不是要对他逞凶逞恶,之所以拖他出来,无非是想找那女人的路上多一双眼睛找人,找到她之后也可以多一双手抓到她。
要知道那女人可是有着鼹鼠打地洞的躲人本领,还有着黄鳝鱼满身涎沫滑潺,滑不溜湫的逃命本事。
他了解,是因为这半个月以来,他见识得实在太多不胜数了。
姓刀巴的这女人就一败类可言。
用得上的本领没几个,可用不上的、没啥用的、不上道的本事倒是多得让老天没眼看。
“你听说了吗?”在本就只有茶客三两人的高楼雅座里谈话,声音小小的,都能当成扯大了嗓门来聊八卦,造福了旁边的人不用竖着耳朵辛苦偷听。“听说新帝亲封的,大曌国开国以来最绝色的「美人将军」在我们蔺川这里。”
喝了一半的茶,被搁回了桌上,“美人?女子?我们这不是明文规定女子不可参军了吗?”
“那是比喻,比喻。”引起话题的男子不可苟同的摇了摇手中的纸扇。
“为什么比喻?”将一个男人形容成女人,还绝色?这是哪门子的比喻?
“自然是他美啊,国色天香,艳色绝世,美得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啊……”茶客话中无限向往和感慨。
“东方。”旁人打断了他的幻想。“我说你见过他了吗?说得跟亲眼见似的。”要不是清楚这位好友从未踏出公平蔺川城门一步,他真怀疑他是亲眼所见的。
“没有。”他可惜的垂下了脸,“可是见过他的人都这样说,错不了。”
“见过他的人?”
“我妹夫。”
“你妹夫?”
“见了他之后就失了魂,现在我妹妹在家里闹着要和他离缘。”因为妹夫对那将军丢心失魂了。家门不幸啊!
深吸了一口气,“不会吧?”
“所以,我才说他美得天下绝不无仅有嘛!”害他现在矛盾极了,想看,又不想看。怕看了,自己和妹夫同一德性,家中贤妻会与他闹离缘。可是不看,又觉得对不起自己,人生在世,有福不享,有美不赏,那是傻子才干的。
男子惊慌的四下看了看。
惹事得摇扇男子一阵白眼,“你怎么了?”
“看他现在不在我们身边啊?”
“为什么?”
“我下个月成亲,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青青闹翻了。”他是个有节制的男人,他不贪心,他这辈子只爱青青,上苍保佑。
“傻子。”男子将扇子重重的敲在他有头上,“我是说‘听说’,没说我看见了。”
“这样啊。”绷紧的心一下子得到解放。“还好。”
无视他的不懂欣赏,摇扇的男子对他的审美观不敢苟同,他的妻子……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决不能教人分妻。他爱他的,自己欣赏自己的。
“呐,你说,如果那将军来这里的话,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才即位,他这名皇上亲封的得力悍将不在帝京中吃香的喝辣的,来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干什么?莫非……脸色巨变,男子小声的和摇扇之人咬耳朵,“东方,不会是要起战事了吧?”
他们这里虽说是通商之地,在军事地位上来说,也是通往双方要阵的颈项,要往北要往南侵略,只要他们这个关口一破,便是一场畅通无阻的生灵涂炭。
摇扇的男子也是一脸的难色。“我也是这样担心。”
“老大……”不知是何人为何事,在两人交谈得凝重之时,大叫了一声。“杯子碎了。”
交谈如入无人之境的两人顿时回神,他们适才都说了什么?瞧瞧四周那盯着他们的眼神包围着他们的沉重氛围……两人交换了眼神,迅速转变话题。
“东方,听说你家中贤妻即将为你添上麟儿,恭喜恭喜。”
“司徒不也是下个月即将娶迎娶美娇娘吗?作兄弟的,现在就先送上作兄弟的的一点心意,这一杯,干了。今天可得不醉无归……”
“好的,好的。”
凝重的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所有人都回归把酒言欢之状。
战天下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那一桌。
便是,适才‘很适时’的解围的一桌饭客。
桌旁三人,出声的是坐在手右方正面对他的的青年,黑发高束,眉清目秀,一身清逸的隽蓝,益发的丰神俊秀。只见他不停的向背对着他的黑衣男子不停的夹菜,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堪比得上他身边的战胤。
而手左方的年轻书生,儒雅无尘的月白衣衫,相貌偏俊,谈笑风生之间,浅浅笑意浮现在眼底,翠绿短笛把玩手中,斯文风雅。
至于背对着他的……一身镶着金线的黑衣,身形颀长,气质阴冷,乍看之下,给人一种他浑身上下无一不冷,无一不邪的错觉。压在手下的黑身大刀,亦如藏匣之龙,杀气萌动。
“玖兰,快给他检查一下,看看有没碎片扎进手里。”
不知出于何因,那背对着他们的男子,徒手捏碎了质地上好的白瓷杯。
为了那两人的对话……说到哪里的时候,说到新皇新封的美人将军来到蔺川城的目的,因为会出战事?
杯子便成粉状的灰飞烟来灭在他的手里。
“不用看了,那东西都成粉了,你有见过你会给面粉伤到手的吗?”白衣男子继续摇着他手中的小巧短笛,眉目含笑。
“话不是这样说,在成粉之前,还是会有碎渣子的,粉不会伤到手,小小颗的碎渣了还是会扎到手的……”他似乎有意喋喋不休于黑衣男子手上的伤。
“太蒙贺。”清冽寒凛的音质,像被人从头浇下冰水,让他整个人霎时清醒过来。
喋喋不休顿止。
猛的坐下,“我、我吃饭……小二,点菜。”扬手,马上,他招来了一直守在楼梯旁的店小二。
又是一见风使驼的胆小匪类。
拈杯,仰头,将一切看在眼底的战天下将杯中琼浆玉液一饮而尽。
紧抿成线的嘴唇,泄露出他的少有的情绪。
“哟,司徒大老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欢迎欢迎。”热络的欢迎从楼梯处徐徐地向高楼雅座靠近。
“大哥?”见到和老板一同上来的身影,方才引起众人一阵沉默的其中一人站起。“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里不给大哥来吗?”见到熟人,自然便是坐在一起,朝弟弟的熟人一作揖,“东方兄。”
“司徒兄。”同回礼之。“小二。”扬手,便招来了小二。
边坐下边给他倒茶。“大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在附近看热闹,看着饿了,便上来坐一下,没想到遇见你。”问长问短的,知道就不进来了。
“看热闹?大哥不是喜热闹之人,何事引得大哥注意了?”
喝了口茶,润润喉,“「如意赌坊」。”他轻轻的吐出四个字。
“「如意赌坊」?大哥,小心大嫂剥了你的皮。”
男子高声的惊叫,又引起在场所有竖起耳朵大方窍听。
“谁跟你说我去赌了?”这个弟弟没事就爱大惊小怪。
“赌场不赌?难道寻欢作乐不成?”
“我是说去看、热、闹。”特意加重了‘看热闹’的发音,为的是这个食古不化的弟弟。“那里今晚出了一个小财神,卷走了亓堂老爷将近五千两。”
“五千两。”
末了,他再补上一句,“黄金。”
“黄金?”
窃听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厉害?”五千两黄金!黄金!
“一名来路不明的姑娘。”
“姑娘?”
战天下眉头不安的一跳,手中捏着的杯子不知何时,多了一条裂缝。
“那姑娘古里古怪的,一身粗麻布衣,头发不梳辫只梳着马尾,衬之以一团七彩羽毛,远远看,就像一只朴素的……公鸡。”
杯子裂痕多至四五条,甚至更多。
“起初,见她挤身到赌大小的桌子旁,看了一阵子,便匆匆忙忙的从外面的书摊里抱进一堆书,占了一个角落,埋头苦写,却突然在第三局开盘之前,大喊声等一等,口中念念有词的她随后押上一串铜钱,买大,结果她赢了。”姓司徒的男子说得匪夷所思。
他的弟弟却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有这么玄吧?”
“我起初也同你这般想,以为是撞运气!不以为然,然后她又在第六局开盘之时押小,又赢了。第九局押豹子,又赢了,第十二局押小,赢,第十五,第十八,第二十一…………你不能想象,她每一盘押,都百买百中,你没有亲眼见到她买啥赢啥,如有神助,那亲身感受,从小铜钱堆积起千两黄金,你只能感叹这位姑娘可能真的有天眼,能看穿骰盅……”摸摸自己有点重量的银袋,这个月如果天天都有此神遇,怕是以后都不用忧愁生活了。“现在,我只是想填填肚,好赶回赌场,我怕错过了那姑娘的更多好戏。”还有他更多的银子。
“大哥,你没有说笑吧?”
“我的样子像吗?”囫囵吞枣的随便吃上几口。“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跟着我,不过……”他瞄了眼自家弟弟干瘪的钱袋,“我劝你带上多点银两,因为见识过她在赌盘上的本事,你会忍不住往赌盘上扔钱的。”
话落,却感觉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脖子更如被人紧紧的捏在掌心里,随时都有被掐断的可能。
原来不是可能,他的脖子真的给人掐着!
“她在哪里?”
这人好可怕!
姓司徒的男人吓得簌簌发抖。
“……谁?”
“在「如意赌坊」里赌钱的姑娘。”连说出来的字都染着他的愤怒,仿佛红红火火的燃烧着,“「如意赌坊」在哪里?”
“战大哥,冷静点,那可能不是……”战胤企图阻止他,可是他如万年冰山的眸子一瞪,战胤本就不大的胆子又缩成绿豆般大小了。
“带我去「如意赌坊」。”不顾他的意愿,战天下拎着人如拎小鸡一样,丢下两桌的饭钱,匆匆离开了。Χiυmъ.cοΜ
“啊,走了?”
说热闹的一桌子一下子全走光了,雅座又能恢复了闲时的平静。
伸长了脖子,瞧着外头那渐渐消失在街道另一头高大的男人,“好可惜,我也想去看看。”
“填你的肚子吧。”把短笛藏回自己的白色的丝帛袋子里,男子这个快从雅座往下掉的人给拉回了位置,让他安安份份的将屁股粘回椅子上。这顿饭本来就是他作俑要求出来吃的,他只是舍命陪君子的来意思一下下。
“小财神,女财神爷,我不相信你们会没有兴趣。”男子双眼熠熠发亮如星子,跳上椅子手舞足蹈兴奋的道。
“我怕有兴趣的只有你一个。”自己本来就对药材以外的物什无欲无求,而他身边的这尊……怕是更没兴趣了。
嘴角微扬的他,淡笑不语的默默拒绝,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起他香馥四溢的雪山毛尖,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清俊的脸庞顿时垮了,“老大……”他不死心的想求得另一人能去凑热闹的允许。
哪知……
一直沉默不语的狭长的凤眸,抬起,长睫下的异色双眸朝他眨也不眨的望着。
吞了吞口水。
望着。
乖乖的缩回椅子上,不敢动弹。
再望着。
低头,举筷,扒大米饭。
还是望着。
扒、扒、扒、扒、扒。
仍在望着。
“……我、我吃饱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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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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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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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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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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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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