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疾跑着的黑影奔跑了好远的路,就在下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轩辕厉邪,到你那边了,抓住他们,快!”一直在后头追赶着黑影的月色放声大叫。“现在!”
回应她的,“吱——”像是小鸡的一声尖叫,从她来不及赶至的小路传出。
“完了!”都忘记轩辕厉邪出手,通常都是不杀不收手的。“轩辕厉邪,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活抓他们能换到圣药阴水莲,这事保佑他还挂在脑子里。
又卯起了全力的冲到了路口,入眼就是轩辕厉邪脚踩着弱小的黑影,高举过头的大刀迎月泛着魅黑的邪光,而他倾艳绝色的脸上则布满了杀人时才涨起的兴奋。
“缚!锁!定!定身咒!”
刀,距离地上那抹微弱的小小黑影,就差那么几公分。千钧一发,千钧一发啊!
马上,向月色炮轰而来的是某鬼发自丹田的怒吼,“月色!”
“莫气,莫气!我这么做不过是让你的杀孽减少一点,你的浮屠也多那么七层啊!”逃串似的从轩辕厉邪的身边经过,正眼也不敢瞄他一眼的月色心虚的说道。“说真的,你不关心我的小命,也要关心我的头发……”不对,顺序说错了,“你不关我的头发,也要关心我的小命啊!”心虚过了头,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这次这么好康的差事,是基于鬼界里的某位殿级大人物很“欣赏”轩辕厉邪行事作风,以物换物的给矛他们一个特别的任务——将从鬼界里逃走的专猎鬼的妖级惯犯白羽儿捉拿归案,他们就能拿走他手上的圣药阴水莲。
“所以请你高抬贵脚,放他们一条妖命吧,轩辕将军!”
看她把他说得多万恶似的,“你将鬼术用在了我的身上,你要我如何抬脚?”邙教她的知识,她总是错误的使用在他的身上。
对喔!经他一提,她都忘记他被自己定住了!才想解开,却又顿住了,直起腰板的站在轩辕厉邪对面,仰起脸,一脸正色说的说道,“你,先答应我不取他性命先!”还是要个保证比较好,省得界时他出尔反尔,自己浪费了时间和体力,不就白干了?
在她印像中,他轩辕厉邪就是和邙一样那么小人吗?
瞧出了他眼中的疑问,月色猛摇头的解释,“轩辕大将军,我不是说你小人没口齿,但是,你也知道自己骨子里的反复无常吧?所以,我们事前还是商讨好比较保险一点吧,对不对?”
她紧张阴水莲,他不是不知道,虽然她关心的方向和他背道。不过,也无妨,只要他们都有心拿到圣药阴水莲,那到手之后,他们俩再争个归属也不迟。
“好!”
“一言为定!”马上就为为他解开了身上的咒术。再念咒将被踩在轩辕厉邪脚下时间有点长而导致半昏迷的白羽儿困住並其打包至万无一失。
“呀~~越来越熟练啊,姑娘!”仿若天上飘落雪花般的轻飘飘,邙的出现一如往常,神出鬼没的冒出头来了。“果然是天生就是守门人的璞玉啊!”话语感动中带着不明原因出现的激昂。“小生、小生这一个月来的辛苦,果然没白费!”
“是吗?”应他的不是被称赞的月色,而是局外人的轩辕厉邪。“你很辛苦?”
将军的脸色不对!风头一转,墙头草的邙一下子换上巴结的面具,“将军才是最辛苦的那位,总是身体力行的为姑娘付出,尔等不敢媲美!”开玩笑,忤逆轩辕厉邪无疑是自杀的行迳,他不相信有鬼会争着做那个笨蛋的。何况,月色的进步,轩辕厉邪真的功不可没,怎么说,他的存在正是人间一种科学性的词语——试验品,俗称——小白老鼠!
“哼!”从鼻里噌出了一团冷气,斜瞥了邙一眼,收起大刀的轩辕厉邪独自的步至月色的身后。
“将军,小心路滑……小心地上的石头……”但邙的声音並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消失,反而喋喋不休的不胜其烦的响起。“哎呀,前面有水,小心别湿了汝高贵的衣裳……”
“喂,邙,你很假呐!”这么狗腿的行为,瞎子才看不出吧。“而且……你很烦,烦过市场讨价还价的师奶!”他老大得知道,受他毒害最深的不是轩辕厉邪,而是站在他正对面,受他口水洗礼的自己哎!有点公德心好不好?说得口沫横飞干什么?听众放眼望去就只有她一个。
“小生不过关心将军,这也不行?”
——哼,假!
要知道,邙的脸只差两潭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能去提名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了。他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明显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懒得和他再无意义的争持下去,月色话锋一转,便回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上,“喏,你同僚要的猎物,交给你了,毫发无伤哦!希望他也能遵守诺言把我要的东西交给我。”
接过打包好的白羽儿,邙跺跺脚的找来了两个鬼差。“交给你们殿君。”
(是的,邙大人!)话完,化成两缕青烟的消失了。
“哎,药呢?”她都一手交鬼了,他们怎么不一手交货给她咧?
“这里!”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小瓶子,正是月色和轩辕厉邪的犒赏——圣药阴水莲!老天爷,又一瓶!这是第几瓶?有他们两个在,他们鬼界阴水莲的位置,短短几年之间绝对会从稀有的圣药升至成为濒临绝种的绝药。
拍了拍邙的肩膀,月色笑得比天上的明月还灿烂耀眼,“我欣赏你那位同僚!”位置坐得高,还很慷慨!不像邙,小气巴啦的!
邙实在很想帮同僚回驳她一句「不需要你的欣赏!也请你不要再欣赏!」因为,一被她欣赏上的结果,就是把圣药阴水莲交出来,这种‘欣赏’想必没有多少鬼承受得起。但是,碍于守在她身后的轩辕厉邪,邙没那个胆子回嘴。
“对了,邙,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很久很久了!”将药收好,月色哥俩好的搭着邙的肩头,无视身后轩辕厉邪传来的阵阵不爽,旁若无人的谈起话来。“关于你给我的那本守门人手册,我有几个疑问。”
忙着拨开月色八爪鱼般巴着他不放的手,邙点头就应,“你问!”
“每本书册是不是都有一个书鬼?那身为书册主人的我们,有什么法子能把她们叫出来?”她不要总是被动的等着夜纱出现,就算是平时,她也想和夜纱打好一下关系的说。
“书鬼?”邙顿时觉得她问的问题的很高深。他们的手册会有这种东西?就算是他们地藏府出产的,小道消息也没有传过这类的传闻呐!
“对啊,她都救了我好几次了,我总是连谢谢也来不及说一声,她就不见了!所以,我想叫她出来,让我们的关系再亲近亲近!”夜纱不单单救了他,就连轩辕厉邪对付一一的时候,她也是身居首位的功臣呐!这一次,就连轩辕厉邪也同意能多一只鬼灵经常绕在她身边转了。
“她?”看月色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不会真的有只不知名的鬼灵绕着她转吧?
“夜纱啊,一个很可爱的小女鬼!头上绑着两个小铃铛,飘起来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夜纱?这个名字好像哪里看到过!不过,是哪里呢?
注意到邙不寻常的沉默,眼尖的轩辕厉邪马上发现不对劲。“邙,关于夜纱的事,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们?”
宛如冷风穿心,邙一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
轩辕厉邪的敏锐,相信是天下人的大敌!
“有……有吗?”手不自觉的耙了耙头发,笑容很僵的呈现在脸上。
说谎的特征!这鬼家伙心里有鬼。
“啊……”轩辕厉邪正想进一步逼问他,却没料到邙那家伙一脸凝重神情的指着夜空,让在场的一人和一鬼巡着他视线仰脸望了上去。
上面有什么啊?又有鬼吗?
“……有猪飞过!”
顿了顿,“邙!”一人和一鬼异口同声的大吼,这么低能恶趣味的陷阱……最可恨的是,他们两人竟然上当了?
他们不知道早在说“猪在天上飞”的时候,邙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轩辕厉邪,给我追!我要扒了他的皮,折了他的骨,抽干他的血!”向来只有她玩人,别人玩她,NOWAY!
“用得着你说!”没等话说完,扛着刀的轩辕厉邪已经隐身于黑暗之中了。“回家等我!”
可恶的邙!越来越不怕轩辕厉邪,以为有她挡在他前面吗?这次就让他尝尝轩辕厉邪帮人(鬼?)挫骨扬灰的滋味。哼哼哼!
深宵露重,一步步向秋天靠近的九月之夜,夜风中捎来了些许寒意。
衣衫单薄的月色再次后悔忘记多批件衣服跑出来,打着哆嗦,很听话的回家了。
“别跑!”就在这时,细细的女声从月色的左手后方响起。“前面的,不要挡路!”
哎,半夜捉贼吗?
那……前面的?不是指她吧?
还没有反应过来,月色就给从身后串出的还看不清为何物的黑影,从她的头上飞过了。
哇,什么东西?好快!
“前面的,让开!”
“哎哟!”一样类似硬物的物体不带眼似的撞进了月色的怀中。“杀人啊?”幸好不是尖的,不然她的肚皮准一分为二。却没料到,连着这一撞之后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黑和无力,直直蒙上了她眼睛,身体宛如一股高压电流过的麻软,让月色顿时失力的往前倒去。
“哎哎哎!”惹起不幸被压的人一阵尖叫。她好端端的追人跑过,怎么倒成了别人的垫背?
最后,一小抱着一大,双双的,一起跌撞在地上。
可怜屁股无端开花了!倒霉!
“猎物……”被月色的身体当垫子压的女生,想翻开这无端压在她身上的女生,却发觉不够力气!
讥笑的笑声从暗黑如墨的前方传来,仿佛嘲笑着她的无能,尖酸嘲讽的调子像蚂蚁一样的蜿蜒进她的心,蚀咬着她,最后声音渐渐的越来越远,跟着它的主人,隐没于黑暗之中。
而她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直到此刻才放弃对猎物的追捕,幽幽的阖起,慢慢的调整自己呼吸,一点点的放松自己被压着的身体,最后哀叹起自己的无能!
或许,她真的老了!
这工作,她早该辞了!
她的离开,也许真的是对的!
自己已经帮不了他了啊……
“姑娘~~~!”凭空出现的一把鬼叫,忽然将她的思绪拉回,而声音继续由远到的近的撞进了她的耳朵里,“姑娘,不好了!将军……”
他,在跟谁说话?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那绝不会是她自己!
“姑娘,姑娘怎么了?”随着声音的到达,女生眼睛一花,眼前突然多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瘦弱男人?语调激动,带着神经错乱的神情,抱走压在她身上女生。
而压在她胸前的闷气,终于得到解脱了。
“姑娘,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显然,只注意着月色的邙,因为慌乱完全没有发现还有一个第三者站在他们的身边。“姑娘……”
“邙……”别摇她啊,她就是很晕,才说不出话来的!“别……摇……”
“姑娘,你也出事了?不好了,将军不见了,姑娘也出事了……糟糕了!事情糟糕了!”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了!
“轩辕厉邪……出事了?”她现在的晕眩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吧?该死的轩辕厉邪!
“对呀,将军‘咻’的一声就在小生的面前不见了。”
“‘咻’的一声?”她也是‘咻’的一下就晕倒了。
“是呀,‘咻’的一下之后,小生发现将军的鬼气一下子全消了,小生怎样也找不到。”大事啊,出大事了!将军整整一个灵体的凭空不见了。
气若游丝的应答着。“鬼气……全消?”
凭着意志,压制下满脑子奔跑乱窜的‘满天星’,月色才终于打起精神,想起所谓的「鬼气」为何物?
邙跟他们提过——气,是一种存在的证明,如人有人气,鬼有鬼气,妖有妖气,如此类推下去,九界之中,各有各的气。而鬼气当然是指当人死后,人气就会因为魂魄的脱离而转换成鬼气,而鬼气也就是指灵魂独有的气息,也就是鬼凭存与否的证明!
而现在邙叫嚷着轩辕厉邪的鬼气消失,就相当于……身为鬼的轩辕厉邪‘死’了?
支撑着自己坐直身,“你确定……这里……都找过了?”轩辕厉邪‘死’了的话?那身为生命共同的她,不也就……
“只要将军还在这个空间的话,小生都可以找出来!”
“你意思就是,他的气消失在这个空间里了?”混乱的头脑吃力的整理了出邙的话。
顿了顿,“没错,正是这样!”
所以,事态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
在他们的认知中,身为一只鬼,鬼气是不会凭空的消失。除了三种情况:1、投胎。、被有道行的特定少数人收去,以特有的结界困住而隐去鬼气或被杀。3、被他界种类吃了。这三种之外的任意情况,都不能消去鬼气。
那,那么短的时间里消失,轩辕厉邪可能遭受到哪一种呢?那又是怎样在他的面前实行的呢?好歹他是鬼界里少有的有身份有地位,道行可是也不低的哦!
啊!晕眩不止,不舒服的浪潮一波比一波强!甚至连气压胸都出现了,受挤压的胸肺引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对轩辕厉邪关心不已的月色白着张脸边咳边追问,“你们……咳咳……那里,找过没有……咳咳?”那里,当然指的是他们地藏府咯!“他不是……咳咳……追着你回地藏府了吗?”越来越难受了。看来,她的小命真的因为轩辕厉邪的突然消失而萎缩着呢!
帮月色抚了抚背,让她舒服一点,邙才开口,“没有,小生查过了,没有!”他就是先从鬼界转了一圈才出来的啊!两边都没有他的气息,他更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耳边月色咳嗽不止的声音一再的打断她的发言,这会儿,眼见月色越来越不行的脸,邙不自觉的加重了「轩辕厉邪一定出事」的笃定!
怎么办啊?他的地藏王大人!
“「定灵术」,你懂吗?”右侧,响起一缥缈轻灵的声音,像天石陨落,在邙跌宕不止的心湖里再撞起了惊涛骇浪。“或许能暂时稳住一下她魂魄!”她蹲在月色的身边,手心贴着月色的额头说道。
这女孩子,一定是魂魄出了问题!女生为自己的所见下着结论。
她,是谁?为何他一直没有察觉出有别人在身边的?
“你不懂吗?”半晌,也得不到邙的回应,抬眼竟见邙毫无反应的脸,女生无奈的摇摇头,“那看来她没救了!”可惜了一条命啊!也可惜了这女孩独特的命格呢!她的存在……不得了呢!要怪只怪天妒英才咯!
“谁说小生不懂!小生当然懂!”显然是不能激的性子,邙眼见女生投矛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邙话语不经大脑的吼回了她。哼哼,他是谁?他可是有着千年鬼灵的——邙大人,现在地藏府的管事者,虽然只是暂时的!
指着他怀里宝贝得紧的月色,“那就救她啊!”瞪着她作什么?又不是瞪着她就可以救人。
闻言,才恍悟过来的邙马上双手结成手印,“归命!持莲华!不空!……”。
随着咒文的成形,不久,数十道晕黄的光从月色的身体射出,向四方张延,最终揉和成圆后,密不透风的包围起月色整一个人。
“……啵叉啵叉密!持!收!定!”待邙将最后一句咒语念出口时,这一刻之后的圆晕,已经的完全脱离开地球的重力,漂浮在半空之中。而被置放在里头的月色,其脸色也没有之前的那样惨白了。
「定灵术」!果然有用!
但,治标不治本!
负手于身后的邙站在圆晕外,瞅着月色的脸出神的想着,最保月色命的方法还是要把轩辕厉邪找回来!
“可以问一句话吗?”一直等到月色的情况稳定了一点,女生和邙並排而站,也同样视线不离月色的问道。
差点忘记还有一个人,顿了顿,“可以!”多亏了她,月色的小命暂无大碍。所以,对她,邙还算和颜悦色,也就没有深究起为何她见到他这只鬼即不吃惊,也不害怕的事了!可他最介意的只有,为何她会懂「定灵术」!
“你们口中的那个将军……”她犹豫了几秒,视线从月色离开,笔直的投进邙的眼里,”……他是人吗?”
单挑眉的瞅了她一眼,顿时明瞭她的犹豫,轻道,“不是!”
“那看来不是他了!”小小的脸蛋一下子因他的话而舒展开了紧蹙的眉头。
“你……”这次,换邙想追问了,却被她率先打断了。
“人鬼命相连,看来这女孩是鬼界的守门人吧!”果然身负重任呢!难怪有鬼这么疼惜她呢!
她果然猜出了月色的身份!“没错!”邙也大方的承认。“她是人间地藏的守门人!”
“人鬼同命的鬼不见了,这情况我不是头一次见了,比你镇定也人之常情的!”说着,还安慰的拍拍邙的肩膀,一副‘我明白的很!’的神情,“嗯,我帮你看看……这里……察觉不出有异灵的存在,真如你所说的……不对!”不知怎的,女生的脸色突的大变。“还有他……”
(报告!)这时,在他们的上空中闪出了一缕鬼火,(邙大人,出大事……)
“鬼差!”女生的脸一下子对上了鬼差现身的位置。
半透明的鬼差被女声一吓,(哈……是!)没说完的话就被打断。
“我都忘记了!!”女生暴跳疾走,“快跟我来!”说着,像背后长翅膀般的飞快的跑走了,跑走之时,还不忘记拖着某物一起走。
(哎……大人……我……)
她拖走的正正是那名鬼差?
ΨGΨJΨJ
“你说这个人,还有救不?”
气喘吁吁,气喘吁吁!
当背着月色的邙追着被拉走的鬼差,来到某处时,他快断气了!
呼呼呼!鬼背人……真是会要了鬼命的!要怨就怨他不是人,或月色不是鬼!不然,他也不用这么辛劳!和人靠得太近,他们的鬼气消磨得特别厉害!而现时的月色也不适宜和他过于接近,不然他的负能量吸得太多,会让人和魂魄皆虚弱的她,更向地藏府接近!
安放好月色,累得趴在了地上的邙,连眼也不想抬的只用眼角扫视周遭!
有一个人倒在了他的右方二点的位置上,一个没有魂魄的人……
不对!“他的气息……”乍眼扫过地上之人的刹那,一种强烈的震撼重击着邙的心坎。“他的气息……好像是……”
(邙大人,他就是属下要报告的事!此人的三魂七魄全部不见了,可是却不是「生死簿」上写明今晚应死之人!)一鬼差溜到了邙的身边向他报告。(邙大人,属下们该怎样处理?)
今年,不是他本命年吧?地藏府接二连三的出错!还是在他接手之后发生!拜托,他死了一千多年了耶!这恶运就不要降临在他头上了吧?
眼见邙的脸色一步步的往黑里沉,以为他欲责备他,鬼差边忙辩解,(不是属下干的!属下们只是工作路过,嗅到了他的不对劲,才不得已停下脚步的。)他也是地藏府的一员,听说地藏府今年连连出错收了生灵,因此为了惩戒出错的官员,指令列明:「再出错,革职严办,最重者,会轮入畜生道,永世不得翻身」。你说,他们能不怕吗?
另一名鬼差也摆脱了女生的纠缠,冲到邙的这边解释,(今晚是属下当班,可是属下和另有任务的他一起路过这里的时候,这人已经……)簿子明明没有写,今晚这里会有人死啊!(真的不是属下,不是属下……)资历还浅的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去投胎,还是永生永世都是畜生!真令人颤栗的惩罚!
“行了,小生懂!”他现在连追究都无力管了,单就轩辕厉邪和月色已够他头大了。“把他带……”才想叫他们抬那倒地之人来他这里,不要怪他,他累得走不动了!就让他懒一次好了。
“不对呀,这人的身上有魂魄在?”奇怪了,刚才她离开时候,这人的魂魄明明就被……“为什么呢?”
听到女生的自言自语,一鬼差像是想起了什么的提起到,(大人,有件事,属下不知该不该提!)
这节骨眼还浪费时间?“说!”
(刚才,就在大人你们赶来之前……有一道光劈进了他的体内!)他,指的倒在地上的人。
一道光?能说明什么?邙听得雾煞煞的。
“轩辕……厉邪……”像是梦呓的音调从邙的身后传出。
“姑娘?”大大的吓了邙一跳,忙不迭的转身,就发现月色不知何时破圆而出的爬在了地上,好不狼狈!“姑娘,你不可以出来!”这里,鬼气太重了!有三只鬼聚集呢!“回去,快回去!”
“轩辕……厉邪!”不知是没听还是听不到,执意的月色爬在地上的身体只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她爬着的方向……莫非,她想去那倒地之人的身边?
难道……?
“将军!”豁然醒悟,他明白了,轩辕厉邪他……那道光……这人……“快,帮忙扶着姑娘到那人的身边!”犹愣了半晌,完全会意不过来的两鬼差杵在原地,你望我我望你的。“快,姑娘丧命的话,小生一定唯你是问!”真是的!威严不拿出来,小的们只当他邙大人是病猫。
(是、是!)
“轩辕……厉邪!”月色的口中依旧喊着这名字,迷迷离离,恍恍惚惚的。
而呆在一边看着两个鬼差抬着月色靠近那倒地之人的身边,转头,女生再望了望神色骤松的邙,顿时的,她也明白了!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
荒唐到,她活了很久,也没见过!ωωω.χΙυΜЬ.Cǒm
笑了笑,为自己的见识浅而自我菲薄!
“姑娘,认准这个人!”被鬼差也同样掺扶到倒地之人的身边,伏在月色的耳边,邙小心翼翼的交待,“他将会代替将军大人……”
“他……轩辕厉邪……”
单掌压在月色的前额,“姑娘,也请记住他的名字,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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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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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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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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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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