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金色的眸子,犀利明亮,却在眼底燃烧着怒火,强烈得让人张不开眼与之对视。小小的个子,雪白的衣衫罩在他单薄的身上,晶莹的肌肤,寒冷的气质,仿佛他就是雪花仙子化成的人,玲珑剔透,冰清玉洁。
“你何时知道是我?”语音带着零下的刺冷,沁心寒肺。
“月色抱着我的时候。”以为他刚才真的昏睡了吗?那也是障眼法。
事实上,从月色撞入他和爱潮、爱池两兄妹的战局之时,天生的敏锐让他察觉到月色身边的异动,混杂着怒意的邪气,却一下子又隐了下去。那时他就推测着,月色是事件的关键。抱着试一试的作法,他假装昏睡的倒睡在月色的身上,从而一边细细的感应着她身边的细微的气流波动,虽然很细很小,却在月色为他撩开发丝的之时,他又捕捉到了。
——一切源于月色对他的亲昵!ωωω.χΙυΜЬ.Cǒm
儿女情长的事,他或许没有多在的体会,毕竟他总是以不羁的态度游戏人间。可是他却清楚,‘他’身上总是压抑不下,将‘他’身份一点点揭露的情绪,名为——嫉妒!
弱点——往往能置人于死地!
遂尔,为了引蛇出洞,他将计就计的大大方方和月色暧昧一番,也要求她的全力配合,合力揪出‘他’的狐狸尾巴。月色过火的行为,果然催燃了事情的发展,‘他’的邪气越来越浓,改变了空间气场不说,更进一步的点明‘他’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你不认为是夜纱?”一直和夜纱混在一起,就是为了掩饰‘他’的真实身份。‘他’也知道,正是自己「邪灵」的体质,自己才会看不到身为「清灵」的夜纱,但是抱着冒险的心态,‘他’决定还是放手一搏,只为能在她的身边。
“很简单,她怕我!找从心底里的怕我,避我如蛇蝎。这种害怕,我看得多了,很轻易的就可以分辩得出。”不知何以得意,轩辕厉邪的唇角微微的挑高了,构成了一朵浅浅的笑靥。“但是,你却不同。你的怕只是佯装,就算身体的颤抖再多,可你的眼睛却出卖了你。”
“我的眼睛?”
笑更深了,“那,不是一双不会害怕的眼睛。”认真仔细的观察下,会发现,有些时候,一一和自己小时候很像。过多压抑的痛苦,会让人的眼睛失去亮采,再怎样的伪装,也不可能让一双深沉如死水的眼睛说话。“因为,你的眼睛已经死了!”一双死了的眼睛,永远也染不上情绪和色彩。
死了?
眼睛也会死?
原来是这样的啊?
对啊,他早就死了不是吗?从那个女人狠心的舍弃了自己之后,他就死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虽然BOSS的身份在揭露的那一刻让她很震惊,可是对一一的心疼却是掩饰不了,“为什么要制造发妖?为什么要发妖扰乱人间秩序?为什么控制爱池和爱潮?为什么要灭了獏族?为什么要杀鬼如麻?为什么……要杀了发妖?”太多的疑问,让月色一下子哽咽了。她认识的一一,不是一个清清灵灵的地缚灵而已吗?怎么一下子成了残酷的大魔头了呢?
身份被揭穿,一一坦然的面对。“阏氏落梅的产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她是一个痴心但很愚笨的女人,无主的魂魄飘荡在河边,守了几百年,只为了阏氏重雪的一句话。却不知道,阏氏重雪为了寻她,早已在人间投胎轮回了好几世,每一世都是抱憾而终。看不下去,在阏氏重雪第九次轮回的时候,我把他的魂魄抓到了手,要挟她,成为我的欲称霸妖界的棋子。没想到,这个整日哭哭啼啼的女人,成妖后的作用不单扰乱人间的秩序,更动摇了鬼界的统治。大快人心啊!这些,就当作我对鬼界那群食古不化的鬼官,不肯允我将一个女人的魂魄交给我的报复。”
完全没有料到生时不可相守,死后也不能重逢的阏氏夫妇有这样的下场,月色心中一冷,为一一的残忍而心寒。回想起初见他们夫妇时的甜蜜「梦境」,月色才悟道,那或许是爱池或爱潮想让她拯救阏氏落梅的信号吧!毕竟,她真的很可怜。
“对于不相干的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决绝?”
“不为什么,我喜欢!”他不屑的神情,有几分轩辕厉邪的味道。
“那獏族呢?你将他们灭族?也是因为喜欢?”
“不!”提起他们,一一俊朗的眉宇间聚满狠绝,“他们,是因为我讨厌!”
讨厌也杀,喜欢也杀?反复无常得像第二个轩辕厉邪!
“我讨厌他们的和睦,我讨厌他们的欢乐,我讨厌他们的相亲相爱……他们身上美好的一切,都是我讨厌他们根源!我的心很痛,他们的欢声笑语,在我耳边简直是地狱厉鬼的恶嚎,更像一把刀把我的心撕绞成一片片。我知道,医治好我心痛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毁了他们!”嘴角的笑,很血腥,残红如夕阳般壮烈。“我把雌獏之中和阏氏落梅那蠢女人很像的澋娜控制在手,要她将自己的怀得麟瑞的梦化成食物,交给了族长的女儿——爱潮,很相信她的爱潮果然二话不说的把吃了,结果醒后的澋娜指责她抢走了她的孩子,更妄想破坏她和爱池的幸福,而对姐姐早有异样情愫的弟弟也在我的控制下首当其冲的讨伐爱潮,就算那个女人是他即将过门的妻子!预料之中,獏族内战不可避免的开始了,一部分不同意杀死爱潮並保护她的族人,和被煽动得视爱潮为耻辱、为维护獏族千年名誉的族人,为了各自的想法展开血斗。那之中的惨烈,真是让人看得快活啊!”结果是当然只剩下爱池和爱潮两兄妹咯。“所以,他们两兄妹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他们哪来可以活到今天?吃了他们的孩子,只不过是我向他们索求的一点报酬。”好几次,都是他暗中做手脚,让他们两上逃过族人的搜捕。“我说得对不对啊?爱池!”
从一一身份被揭开至今,一直默默无声的爱池闪身至他的身边,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态度恭敬,“是的,主人!没有主人,就没有现在的爱池。”言语单调,不多废话得俨然机器人,下一个指令就完成一个动作。
这个爱池是本尊?月色大惊,恍悟,以为他只是「幻梦」里的镜像,没料到他就是爱池本尊!那他刚刚扔出去爱潮,也是本尊咯!怒火……
“夜纱,救爱潮!”被轩辕厉邪刺至重伤,一直未得到医治,还被爱池当破布一样扔,或许,更加深了她的伤势!
(不用娘吩咐,爱纱一直在做!)没有月色的后知后觉,爱纱她一眼就分出眼前这两兄妹是本尊,而不是月色所忌讳的什么梦,遂在帮为轩辕厉邪疗伤完后的她,自动自发的挨到了爱潮的身边。反正能看得到她的除了月色就只有轩辕厉邪!虽然她一直很奇怪,同样有着「邪灵」本质的轩辕厉邪,为什么也可看得见身为「清灵」的她?想不明白呐~~!
“夜纱,她拜托你了!”
“现在才来关心爱潮的生死,会不会迟了点?”某人的声音霍出,却让人咬牙彻齿得想把他当成路人甲乙丙丁。
“迟,总好过没有希望!”低着头的月色,小声应答如喃喃自语。此时,没有人看得到她脸上的表情,没人晓得她内心的翻腾。
除了,轩辕厉邪!
一点点的了解一一的残酷,月色发觉自己有种被人背叛的绝望!
那个舍身救她、带她逃出生天的一一,天真无邪、甜甜的叫着她做“姐姐”的一一,那个缠着她、要她给他取名的一一,那个害怕轩辕厉邪、攥着她衣服不放的一一,那个小小的一一……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假像。
她——彻彻底底的被、骗、了!
“你快乐吗?”幽幽的声音,压抑如狂风暴雨前的宁静。“在你毁灭了让你心痛的獏族族人,在你因为‘喜欢’而玩弄成妖然后折磨死她的阏氏落梅,在你报复了鬼界之后,在你将你看不顺眼的人都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可以告诉我,你得到了快乐吗??”
ΨGΨJΨJ
无尽的长河,荡荡漾漾的卷带着血红的色泽蔓延到很远的彼方。焦黄的两岸,伴着河水瑰丽的颜色,筑起别样的诡异。
这里,是通往鬼界的河川——鬼川。
这条河川分隔了开了人间和鬼界。
只要过了这条川,化为鬼灵的人们就会正式的踏进鬼界各部,或投胎,或受难,或永世留在鬼界之中,都是一早制定好的了。相对的,鬼川的另一边,就是人间,那里一直有一扇门,一扇相边着人间的大门。不走轮回道而想出走鬼界的鬼灵,想出去,就只有那一扇铁青色的大门。可是,想过去,没那么简单,不单单是这边的把守严,结界繁多,在你有勇气靠近一步之时,你就要有魂飞魄散的准备。就算,你侥幸躲过这边的森严,但人间那边的防护,实力也不容小觑。千万年来,双方的合作天衣无缝,从门逃走的鬼灵妖怪,都对扰乱人间没有起到丝毫威胁。
他,冷冷瞥了眼那扇破旧的大门。
纹风不动。
铁的门,热闹的外界。仿佛连风穿过门缝吹进这鬼界,都夹带着温暖——那不属于冰冷鬼界该有热度。
很多人都心动了,但,不包括他。
就算他有能力毫发不伤的走出大门,那心动的鬼群中,还是不会有他。
因为,他在等。
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
……听说,她很美,可是很穷!
……听说,她是孝女,为了家中老父,她自愿卖身青楼!
……听说,她于青楼里仍出淤泥而不染,洁身自爱,为的只是待她情郎高中归来,然后成亲!
……听说,……
可以说,对于那这个女人的熟知,他有的只是听说,哪怕是一眼,他也没有见过她。
但是,他知道,在他等到她的那一刻,他一定会认得出她……一定……
河边一年复一年的等待,错过了无数次的轮回,摆脱了鬼界鬼官每次的追捕,锲而不舍的守在河边。
那个女人是谁?
……恋人?……亲人?……仇人?……
都可以算吧!
告诉你们,那个女人,他等了上千年的女人,就是一个将他扼杀在肚子里的凶手——他的亲娘!
等!一年的等候!十年的等候!百年的等候!直至现在已是千年的等候,他,早已不是当时连人间一口气也来不及呼吸的小小清灵,为了更长久的活下来,他不择手段的强取豪夺,画地为王,将侵犯他王国的一切吃进肚子,转化为自身的力量。他吃了无数鬼灵,吃了飞妖恶怪,吃了魔兽饕餮,积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他的强大,让他足以称霸妖、魔二界。
连他也没想到,对亲娘的仇恨,竟然支撑着他渐渐为王。
等待的日子没有因为他为王而改变,他依然守在河边,期待着那抹身影的出现。
这一年,是他狠毒的抹灭了獏族的存在的同年,同时也意外的收到了鬼界投胎的通函?开玩笑,他要投胎的话不早几千百年前就去了吗?要等到现在?
他依旧不屑一顾,依旧独自守坐河川边,这时他遇到了一缕鬼灵,初至乍到的清灵,和千百年前的他一样,泛着晶莹清涩的光芒,如未经雕琢的宝玉。似不惧他,这鬼迳自的坐下了,迳自的说话,迳自的……对他滔滔不绝。
在没日没夜的说了一天一夜,这鬼将自身从小到大身边发生过的事一股脑的对他和盘托出,不问因由,不在乎他是否在听的一直说,一直说。直到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了他的肩膀,那时,他才恍觉,这鬼是只即将投胎的鬼灵。因为,鬼界中,只有投胎的鬼灵才会身带乌鸦,它们是作为为鬼灵引路的兽灵。
又过了半晌,自乌鸦来后便静下来的鬼灵,连动身渡河川的意思也没有,仍是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只是不再对他滔滔不绝了,静静的,坐在一旁。
一天一夜的吵闹突然倏止,换他不习惯了,遂尔转身想问个究竟。慢慢的,他转过身,第一次与多话鬼灵对视。
一双清澈似镜的黑眸,明亮清楚反映着自己。
在里头,映照着一个很……陌生的自己。
幽幽的,鬼灵再出声说话,那时他才知道,这缕鬼灵被一个魔吞杀了,而留在人间的身体也给杀他的魔侵佔了,妻子还被魔弄大了肚子……
原来,不幸是种子,遍布满天下且茁壮的发展着。
而今天,是他的妻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吃了他身体的魔的死期,他们的死状将是被杀,而杀死他们的凶手就是他在人间中与他最要好的朋友。
话至此,他注意到,每次谈至那位好朋友之时,这鬼灵都会无意中的顿了顿,但是这次就语含不舍的叹气一声並一下子带过了。总觉得这个好朋友,在鬼灵的心中有着不一般的感觉,他是这样觉得的。
而后沉默结束,当鬼灵再起话题时,竟然谈到的是——他?这鬼灵说注意了他很久,发现他也是一个孤零零的望着河面,甚有同病相怜之姿。在昨天,终至知道今天要投胎的时候,才鼓起勇气与他靠近,知道再也无法继续守候在河川边,希望他可以帮忙带个口信给今晚到达的妻子——“不能和她手牵手的的渡河投胎,是遗憾!可不会忘记的誓言这次会坚守在人间,等着她再次降生、相遇、相爱……以及相守!”
“你不恨对你无情的魔吗?你不恨对你不忠的妻子?你不恨对你无义的朋友吗?”一天一夜的唠叨,他终究是听进去了。对绝情的人间带给他们的恶果,他忿忿不平。
摇了摇头,鬼灵豁达的笑开了,刺眼得仿佛生气勃勃的朝阳。“佛家有云: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即是魔,魔亦是佛,差别只在一念之中……爱和恨何尝不是呢?快乐和痛苦亦然……只是,要怎样的面对,只看你的选择!……对于他们,我选择了豁然以对,不想恨,因为很累;不想恨,因为人生很短;不想恨,因为我爱他们更胜于一切。只要这样想,很多的很多,例如「恨」,不过弱小如匆匆过客,在人的短短一生中,将人仅仅丰富了而已,它绝不是我们一生的全部。”站起身,缓缓转过,低垂的眼敛望着久久不语的他,“同时,爱、恨、嗔、怒,快乐和痛苦,就像同一条手臂上的掌心和手背,手背伸到哪,掌心也伸到哪儿,同等的,恨有多深,你的爱也就有多深……”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鬼灵的意思是——我爱那个女人?我爱她……爱她?
不、可、能!
鬼灵的一番话如秋夜雨水,一下子将他燃烧在内心有上千年的熊熊复仇之火浇灭了一半。
千年的深仇大恨,绝不可能是因为爱她。
不可能!
他不……爱她!
……不爱……
心,宛如一下子被钻了个大洞,冷风从那里狠狠的吹进他的身体,冰得他的身体不可动弹。
怕了!
他的心怕了!
他包裹着仇恨上千年的心,仅为鬼灵短短的一番话动摇了,也产生了一种情感——害怕!
他竟然怕了?
他怕见到那女人之后,习惯多年的恨悄悄的在他心中转换成爱之时,他会下不了手!因为,他的心中没有了恨!他害怕没有了恨,很害怕,非常害怕!他问自己,当他再也没有恨的时候,他还遗留下什么?!
——是,没有!
连想也没有想,他清楚的体会到,没有恨的他,是一无所有!
胆怯了!害怕了!他害怕一无所有!
所以,他逃跑了!
从阴冷的鬼界逃出,他只身隐藏在一片空间里。
只为躲避着自己的害怕!
很快的,他的闷闷不乐为他找到了一个玩具——阏氏落梅。将注意力都投放在她的身上,将她炼成妖物之后,一次好心放她出来自我觅食,却在她身上,他再找到了一个能让他使更多精力自我放逐的玩具——人间。
在吞了几十个地缚灵之后,他化身为地缚灵,隐藏于医院中。
就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挑医院,明明那里有他最渴望却无法寻得的痛楚在,执意的,他还是选择了那里。
难道,本能之中,他真的很爱他的亲娘?那个扼杀了他的凶手?
不然,他不会总是徘徊在婴儿房,看着母亲将孩子抱在手上的一刹那,露出那全世界的财富也换不到的幸福笑容;看着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傻爸爸不时逗弄着出生才几天的婴孩,妄想能在妻子之前,教他唤他一声爸爸;还有的夫妻因为孩子的名字意见不合,嚷扰得医院不得安宁,甚至还吵着要找警察,最后,却在孩子尿湿的一声哭喊后,两人相视而笑,彼此让步,才结束了暴动……医院里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开始淡怀仇恨,妄想着,如果自己也能出世的话,他会有一个怎样富于深意的名字?他会有一个怎样的爹爹?他的爹娘会不会很疼他?他会在怎样的环境里长大?……
越往深的想下去,越发的空虚似要吞噬他。它们比在可能复仇之后的空和无,来得更快更猛烈。
烦躁的杀欲在他渐渐快遗忘曾经灭杀了獏族事件之后,悄悄的苏醒、发芽。
他,想毁了人间!
这个满是人头涌涌又充满矛盾的空间,又将獏族带给他的窒息和心痛,重新的加诸在他的身上。
毁灭,悄悄的开始了!
但是……
却让他遇见了她!
如果不是那个晚上,她没有来,或者他也没有去的话……这个人间,或许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人间的人们,应该多谢她!
因为认识了她,让他知道,温暖是这样的!让他知道,被人关注是这样!让他知道,喜悦是这样的!
是她!
填补了他空虚的心。
为他找到了或许是「报复」之后的生存目的——
他想和她在一起!
——永永远远的!
他不清楚这种情愫,是何是产生的,是她俏皮的与他勾指相约之时?是她苦恼的为他取名的时候?是他为在发妖嘴下救她的一瞬间?还是……他们目光的第一次碰撞的刹那?
为她,他杀了发妖,那个曾经让她死里逃生的女人,以最残酷的方法让她永劫沉沦——捏碎了她的魂魄;为她,他惩罚了爱潮,那个曾想置她于死地的雌獏,以最残酷的手法让她生不如死——兄妹相残。而爱池,煽动她来对付他的,当然不会有好结果——被孕育成世上唯一一只半獏半魔——饕餮与獏的结合体。
企图分离他们的人、魔、鬼、兽、灵,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每一个,都不存在于生前和死后的世界里。
只要,只要再除了他——轩辕厉邪!他和月色就可以永永远远的一起了。
除掉轩辕……
他是不是就会快乐了?
他不知道。
但是他只知道,只要有她,他可以不复仇,可以不称王,可以不毁灭人间——
只要有她!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她如此哀伤,恍如残秋落叶,灰暗得让人心酸!
是谁让她伤心了吗?是谁?是谁要在他快要明白快乐之前,夺走了那应属于她的一份呢?是谁……
“你,不快乐吗?”
空间的一隅,不知何时,悄悄的崩落了一角,悄悄的再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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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怨啊,我要加班啊~~~中秋节忙到个什么似的,现在连趴着都没时间了,所以这个星期。。。我也不能保证可以上传很多了,因为紧接着十一,全部工作都堆到这个星期。。。555~~~工作,果然是写作的大敌,比遇到瓶颈还可怕的大敌~~~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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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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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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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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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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