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他，是谁？

　　——轩辕厉邪！

　　——大曌王朝的空世将军！

　　——出了名的残忍暴虐，泯灭人性！

　　只要列其为敌人，他都会做到最赶尽杀绝的屠杀。

　　如果，敌人是他自己呢？结果会不会不同？

　　两个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轩辕厉邪从来只有一个！那个就是他自己……如此而已！

　　ΨGΨJΨJ

　　浑然的黑暗中，皆是一身全黑的精致长袍，却是两抹一高一矮的身影，飞掠的闪过了天边。他们飙举电至、风驰电掣般的身手，在本来就黑不见底和纯粹的纯黑中，若隐若现的闪现，就像深夜里的星星，不规则的，忽明忽暗的闪动。或者该说，更像是盛夏里池塘边的萤火虫，为了一生只有一次的盛开绽放，燃烧着生命的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哼哼哈兮声此起彼落，兵器交战的声音也不绝于耳，时而尖锐，时而浑厚，崩裂刺耳的声响浑杂在一起，交织出让人魂亡魄失、天惊地骇的恐怖乐曲。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只见，属于进攻一方的轩辕厉邪不断旋转着黑色大刀，那股轻易的劲儿让人吃惊，正如他握着的不是一把有半人高的可怕巨刃，只是一片叶子，轻飘飘的。可那一刀接连着一刀的密集砍攻，只能说，一刀比一刀有力，一刀比一刀凶猛。

　　“「旋风斩」！”孩童版的“轩辕厉邪”得意的笑道，似乎料到他有此一击，只见他同样也是旋转起黑色巨刃，方向和轩辕厉邪正好相反的与之铿铿声碰撞着，散发出来的桔黄色火花蹦跳在两人之间，最后翩然落地，“即是攻击，也是防守的招式，‘我’十二岁从师傅——笙奏老人习来的……”

　　招式，因他的话而转变。

　　旋转着的大刀，被轩辕厉邪如玉般晶莹的五指並拢，平压着刀面，倾刻，黑平如镜的刀面冒起了袅袅白烟。

　　“哦！「迷风斩」！‘我’九岁习得，专门用于迷惑对手，于出其不备中击溃对手于无形。”

　　“……”

　　“哎，我说得不对吗？轩辕厉邪！”

　　“很对，非常对！”再次被识出了招式套路，轩辕厉邪也懒得再有所变换。因为，他的攻击“自己”不都是能看穿吗？浪费唇舌的话他们之间就免了吧！“你乖乖接招便得了。”

　　“哎呀！要我不说话吗？好难哦，我还想一一为你解剖‘我’自己有多么的了解你呢，轩辕厉邪！话说回「迷风斩」，克制这个的窍门就是……”

　　不似平常的沉默，这时的轩辕厉邪沉默之中，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凝花落」，这不是轩辕门秘技吗？”孩童“轩辕厉邪”依然对轩辕厉邪出使的每一招，做出详尽的分析。“哎！「拟狮」？……这不是三师兄自创的刀法吗？你连这个也用上了？是怕我不知道？还是技穷了？”吱吱喳喳像小麻雀的他，仍不自觉的滔滔不绝。“接下来，你是不是想对我使大师兄的「破空九刀」？”对于招式顿止和出于身体的熟知，看着凌空于上方的轩辕厉邪高举过头顶的大刀，小“轩辕厉邪”胸有成竹的仰起略现倾国艳色的脸对他吼道，“就说你将师兄弟们的绝学都展现了一遍，怎能差了大师兄呢！而说到大师兄，你压倒性技高于他的，连他也自叹不如你的，就只有师傅亲传于他的「破空九刀」了！当年，只在‘我’的面前耍过一次，因‘我’的天姿，却比他更能体会之中精髓的阎帝谷掌门人必学刀法……我想，就是那时起，大师兄才会下定决心的完成他主人交托的任务，因为他找到了可以不负师傅之命，而接任掌门之位的人——那就是‘我’！”

　　“闭嘴！”

　　“怎么？”孩童“轩辕厉邪”明显的感觉到此时本尊的他紊乱的气息，聪明的他忽然一下明了了，“说到了你的痛处了？”

　　“你闭嘴！”师傅……大师兄……该死，他们……他们……

　　举刀挡住了轩辕厉邪于盛怒中的攻击，那力道虽然比这前重了许多，可全身周遭却也因此漏洞百出，暴露出许多让人轻易反击的间隙，他的攻击——很反常哦！“他们我为什么不可以提他们，‘我’不是轩辕厉邪吗？为什么‘我’没有权利提起他们？他们可是‘我’在轩辕门之后，仅余下的亲人了……可是……”

　　“闭嘴，我叫你闭嘴！”攻击他的刀法更密集，可是，也更凌乱了，只是忙从的乱挥，没有章法。

　　因为说出的话？话中的内容？更还是因为在话中所提及到的人？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们出来？我不要想起他们！不……不……”

　　他们？是指同门的他们吗？不能让他们出来？轩辕厉邪，为什么这么害怕？他在怕什么？

　　“不是，我没有……我不要……不对，不是这样的……”

　　仿佛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轩辕厉邪绝美的脸蛋脸色苍白如雪，毫无生气。嘴唇、手、甚至身体都在抖动着，他很害怕！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害怕，可是孩童“轩辕厉邪”完全不明白，轩辕厉邪到底在害怕什么？

　　乱了，就在孩童“轩辕厉邪”将大师兄临终之时对他说的话重现于世上之时，他的心绪就乱得如作茧自缚的虫子，将自己困死于一角。不……不可以……他不要想起来……不要让他想起来！

　　为轩辕厉邪的慌乱而怔了怔。

　　他们，难道是轩辕厉邪的弱点？罩门？是一个伤口？一个被遗忘的过去？而他所作出的选择就是将他们深藏在身体里的某一个角落？久远得，深埋得连他也忘记了？

　　他们——他们就是阎帝谷的人？！

　　明白了，一瞬间开窍般的明白了！这之中的秘密，“他”明白了。

　　倏地，不止的狂笑声，扫荡起幽黑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哈哈，轩辕厉邪，你不是天下无敌的吗？怎么像只小老鼠的发抖呢？”没错，现在的他就像只惊弓之鸟般的无助，精神似乎像弦一样，轻轻一弹的就可以应声断裂。“为了他们，你变得胆怯了？让我猜猜，你到底又犯下了什么罪行呢？”看着盛气凌人的轩辕厉邪转眼像个忐忑不安得像个婴孩般毫无防备！他果然——

　　“啊——不——”大刀，从他手中滑落。

　　将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孩童“轩辕厉邪”笑得阴险如狐，“不什么，怕我挖掘出你的往事？心事？还是丑事？为什么害怕我提起他们？为什么害怕面对他们？只因为，大师兄死在你的手里……”轩辕厉邪所有的事，“他”都知道，因为，此刻的“他”，也是轩辕厉邪。而且阎帝谷事情的发展，“他”刚刚也做为诱导轩辕厉邪跳进「幻梦」里的时候，已展现过一遍，只是“他”不知道，原来他们的死，对轩辕厉邪本人来说——是一项禁忌！

　　人无完人！

　　果然，无敌的轩辕厉邪也有他的弱点！只是，他藏的太好了，让“他”费了好大的一番劲呢。不过，值得，很值得。

　　呵，听听——弱点，多美的一个的词语。

　　能瞬间击垮他人于无形的武器，给予他人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还有心灵上和精神上的。

　　拿捏不甚的话，重者，更可能会褫夺了他人的性命。

　　玩弄他人的性命，原来是这般的恣意。

　　难怪轩辕厉邪总是身心投入的享受！

　　这回，该是他做被动的一方，被人好好的玩弄一番了吧？

　　自己，该从哪一方面下手呢？

　　不如，就从他最最敬爱的大师兄开始下手好了，可是，一开始就下重药，会不会逼得他精神崩溃呢？颇为怜惜的瞅了两眼已处在崩溃边缘的轩辕厉邪，孩童“轩辕厉邪”笑得好不得意。

　　“七岁那年，在一片骇人的血泊中，横七竖八的铺满了一地的破碎的尸首，断头的、被挖了眼睛的、没有耳朵的、被腰斩的、被剜了心的……各样皆有，所有人，轩辕门下一百二十七口，一夜死绝！不对，只有一个孩子，只有一个七岁的男孩活了下来。只是，他的苟活，不是别人常提侥幸，府中人全部被杀的那个晚上，他也在府里，並没有隐藏自己、並没有逃跑出府、也没有作出一丝一毫的抵抗，他究竟是怎样的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呢？对，全门的人都被残忍的杀害，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你说那个人是谁？”说到这里时，孩童“轩辕厉邪”将已失去站立重心的轩辕厉邪依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握住他国色天香的脸，轻声的提出自己的疑问。“是谁呢？轩辕厉邪大将军，你可告诉我吗？嗯~~~”

　　“不……不……”凤目失去往日骄傲的光芒，黯然如惨淡星辰。

　　以虎口挟持住他尖细的下巴，逼迫他本人继续听“他”叙述下去，“在那一个晚上之后，孩子逃了出来，可他全门灭门的事被传开了，对于幸存下来的他，江湖上的人皆欲杀之。为什么？因为传言，他这个仅余的幸存者，是一个杀了全门之人才得以苟活的——幸、存、者。”

　　深红色的记忆染红了他的理智，从身体里溢出的画面也全都被染上残阳一样的血红，手紧抱着剧痛欲裂的脑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你是轩辕厉邪吗？”耳边的声音一下转为清风般的轻柔。

　　……（你是轩辕厉邪吗？）……

　　在孩童“轩辕厉邪”脱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轩辕厉邪的脑海中突地一下子迸出了一个画面——火光染红半个夜晚的大屋前，一高一矮的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六七岁的孩子，他满身是刺目的鲜血，握着一把比他还高、还重的大刀，眼神痴痴的望着那红红巨火，一动也不动。而另一个则比孩子高上半个头，一身干净的蓝布棉衣，手持半月弯刀的和孩子並肩靠站着，口吻轻松得只是在问路。

　　——他们，他们是——

　　孩子很久也不回他一句话。（原来，我还是迟了！）蓝衣人叹惜的摇了摇头，左手一撩衣袍，神情肃重的“咕咚”一声，单膝的跪在了地上，右手把持的是已陷一半入地底的如月弯刀。闭起眼睛，嘴唇上下张合着，（阎帝谷——净阎在此向轩辕门各位发誓，我一定会倾尽全力的照顾他直至成人，若违此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净阎！他说他叫净阎！——

　　伸出他不握弯刀的另一只手，红红炎光照耀出爬满在他大手上的厚茧。（跟我一起走吧，小师弟！）

　　——不对！不是这样的！他不要，他不要想起他的一切！——

　　头，快裂开了！

　　记忆的洪潮迅猛得快要将他吞噬。

　　（……小师弟，快帮帮我，师傅他老人家要考我《论语》……）画面一波波的侵入他的脑海之中。（……小师弟，不吃青椒，可是不能长大的，那样你就没办法壮过你大师兄我啦，哈哈哈……）全是他，全是这个叫净阎的人——（……小师弟，你好厉害啊，不如你不要长成男孩子，长成女孩子嫁给大师兄好不好？……）

　　痛苦、痛苦、一再的痛苦再次淹没了他的心。

　　理智全部远离了他，疯狂即将操控他。

　　不要，他不要！他不要——看见他们！不要！他不要！

　　嗜血的欲望充斥在轩辕厉邪的大脑里，使他眼前蒙上了一层红色，他急切地想要为这种冲动找一个突破口，可是他又为讨厌失控的感觉而努力的压抑着。

　　（……阎帝谷……阎帝谷，交给你了……小师弟！）

　　“啊……”

　　脑海之中的破裂，迫使轩辕厉邪疯狂的吼叫。

　　幽闭漆黑的空间将他的声音一声声的放大，如厉鬼的嘶吼。

　　体内仿佛有着另外一种意识，叫嚣着渴望破坏，轩辕厉邪知道那是沉浸在他身体里面的以杀戮、血腥、疯狂为食物的贪兽！它想要串出，所以它在吞噬他的一切；它想逃脱他的控制，所以它在吸取他的力量；他想反操控他，让他成为它的手下……不可以！他已经有压抑不住它的感觉。

　　为什么要压抑？为什么要让自己痛苦也不肯让它出来？

　　不为自己，他好像在为一个人而苦守着最后一层的防守。

　　……誓言，他好像和一个人立过誓言……自己答应他永远也不会让这力量展露于人世……

　　可是，是谁？那个人是谁？

　　血红的狂潮一再的掀起滔天巨浪，每一次的进攻都给轩辕厉邪带来窒息般的沉溺和欲裂的头痛……破碎不齐的画面也不断的从天上掉下来。

　　意识……远了，身体的温度一点点的的下降，体内的狂兽放出牢笼，爽快且恣意的吞噬他的一切……一切……

　　放手吧……

　　他，不想守约定了……

　　赢了吗？是自己赢了吗？

　　看着抱着头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轩辕厉邪，孩童“轩辕厉邪”得意的笑了！

　　真的赢了！不靠别人的力量，只靠自己一人的打赢了。

　　为‘他’而赢了……

　　“噗……”就在孩童“轩辕厉邪”飞扬起得意的笑意之时，他只觉得腹部一凉，好像从外到里的滑过一阵阴风，寒得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都成冰了。

　　低头，只见到一袭飘扬如瀑的鸦丝，黑得发亮，黑得透出邪念，黑得触目惊心……却被一点、一点娇艳欲滴的红色花朵染上，为他渲染出诡魅的的动人风情。

　　那红花……是？

　　“弱点……”声音轻如山间清风，却阴寒得不带温情。“你带去跟地藏王说！”穿过“他”身体的手，穿过了内脏似的再使力地刺深一寸，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先从内里的五脏，狠狠的捣乱一番再向外扩张他噬血的折磨。

　　那红色，原来是“他”的血！不是花朵！

　　“轩辕……厉邪……”输了吗？到头来，输的人是自己吗？甘心吗？不！不能！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为了‘他’，自己不可死！

　　即将涣散的瞳孔，却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燃起了熊熊之火。

　　——不能输！“他”不可能输！

　　“去死吧，冒牌货……”

　　“呐~~你们讨论那么热烈？可不可以掺上我一脚啊？”身后，冷不防的声音打断轩辕厉邪的进攻。手，无声无息的攀上了轩辕厉邪肩颈。灵捷的舌头，肆意的舔过轩辕厉邪的耳廓，却没有预期之中轩辕厉邪的反抗。

　　“……你……慢了……”气若游斯的声音如即将没落的残阳。

　　“这不就来了吗？”来人嗤之以鼻的闷哼了声。

　　“……”

　　一直在等，身为第三者，一直在等一个机会——那个可以击溃轩辕厉邪的瞬间。“时机，是人创造的！”瞥了快倒下的同伴一眼，“谢谢你让我等到一个这么好的时机。”他们之间的战斗太冗长了，差点快看不下去了，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和精力？这时，白进红出的手也在他们两个的谈话间慢慢的抽出。原来，！「邪鬼」的血，也是红色的！合并着的五指，再一次的从轩辕厉邪身后插进他的胸膛，这时偷袭之人的手，穿过轩辕厉邪的身体，与孩童“轩辕厉邪”被穿插受伤的腹部只有一个指头之远。“这次，换你跟我说再见了吧，大将军！”

　　原来，他被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夹攻？

　　异色的眼珠子不受控制的乱串于眼白之中，他看见这世界的颜色开始退色了，只余下，无边无际的——黑和白！

　　“不~~轩辕厉邪，你要是死了，我做鬼不会放过你的——”边回荡起一把女声，而她身旁也同时响起了玻璃碎满地的哗啦哗啦响。

　　空间中的第四者？

　　“你们，放开他！”她的声音仍从方向不确定的一点飘扬入各人之耳。

　　他们大意了，竟然不知道？

　　“我说放、开、他！”似乎包含着盛怒，发声之人的声音带着不可压抑的颤抖。“爱池、爱潮，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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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答1：混乱之13章，此章一开头的混乱是因为轩辕厉邪中了幻梦，让他出现了幻觉，将记忆里面许多重叠的画面堆积一起，然后不用说，你们也知道是谁让他回来的吧……虽然里面出现一小段时间的精神错乱，让他记不起自己是谁……

　　解答2：人物篇之13章，两个轩辕厉邪！13章里面有两个轩辕厉邪，一个成人的，一个孩童的，当然一个敌人幻化而成的，你们猜哪个是真的？（都看到这里了，我问得还真白痴~~）

　　解答3：幻梦之章，幻梦不僅让人产生幻觉，而且施法的人也因为幻化成当事人，而相应的接收了他的记忆：如幻化成13岁的轩辕厉邪，就可以得知他在13岁这个时间段之时或之前他经历过的事情。

　　解答4：再次混乱之章，轩辕厉邪再次的记忆混乱。这一次轩辕厉邪的再一次混乱，是因为他本身，和幻梦无关！而这么短时间里再次的记忆崩溃，一部分由于才经历过幻梦，人本身的记忆保护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部分是因为孩童的真的触动了他心底最忌讳的秘密，也是最容易让他失控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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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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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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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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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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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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