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罗!毗魔!
归命,造就!
加司大咒!”
被女声念出的咒文瞬间化成有形的文字锁链,将欲逃跑的鬼灵紧紧的、全部捆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嘿嘿,想躲过本大人的法眼上来人界捣乱?练多几年本领再说吧!”拍拍手,一身睡衣的女生仰起头,伸长手,将悬浮在半空中的鬼影慢慢拉下。脚也不得闲的跺着地面,“出来啦,鬼差,有工作了啦!”
半晌,鬼影都不飘一个出来!
这样子一定是——
叹气之后再转身,满目凄怨的瞅着肇事者,“轩辕厉邪,你可不可以收一下你的杀气啊?这样鬼差哪敢上来的耶!”她就知道,就是有这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鬼魂总爱无声无息的杵在身后。看!连他的同类——鬼官,都避得远远的。
瞅着她,男子的异色双眸恍若万年寒冰。
回瞪他!和她比瞪是吗?她不会输的!哼哼!
移开了和月色突然“热切”起来的视线,轩辕厉邪上下打量了一翻,最后停在了她的手上,“把手给我!”
喀噔,警报响起。他发现了?
“把手给我!”
他好像要吃人!那就更不能把手给他,身侧的两只手更往身后藏。
“不要!”
“把手给我!”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把、手、给、我!”不理会她的反抗,轩辕厉邪转为低咆。
自他一步步靠近自己之后,警报的铃声一直都在高鸣不停,更在他低咆之后,红色警报信号转换成黑色警报信号,由一般防卫转为特别防卫。
“不要就是不要!”转身在话未完之时就完成了。
可是还是快不过一早就已将月色当成猎物的轩辕厉邪,像是猎豹窥觑着猎物刹那间露出的空隙般,伸长爪子——在她还没来得及逃出自己双臂所及的范围之前,捉住她的手臂並拉高衣袖,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道不太明显的伤口,但不明显不表示不存在,阴狠之色在他鸳鸯眸色的狭长凤目中一闪而过,眉头蹙得紧紧的。
“你——又受伤了?”
低沉冰冷的声音一下子贯穿月色的脑袋,夸张得仿佛震荡着附近的玻璃都哐哐作响。
夜色如幕,万点繁星争辉,半轮新月如水。月光透过楼与楼之间的缝隙,洒落一地银白,笼罩他周身。
在月下的他,美丽得邪恶,温柔得阴鸷,矛盾得吸引着人的视线。
他美丽得不可方物,绝美得找不到半点瑕疵。
——美得不像凡人!
但在那双漂亮得过分的凤目里,此时翻涌的是他炽烈的怒火。
她肯定,他一定注意到了?
虽然害怕,但倔强的月色就是不肯表现出来,“小伤而已,吼什么吼?”抽回自己被握在他手里的手臂,他的掌温虽然冰冷,却不知为何却可以炙烤得她热得发汗。
只要是出现在她身上的红色和血,只会让他——轩辕厉邪发狂。
低头,柔软性感的唇瓣让人反应不及的吮上了月色的擦伤的伤口。
“轩辕……”有人——不,有鬼在耶!就是刚刚那群叫也不上来,现在却像小偷一样的鬼差,偷偷摸摸的在轩辕厉邪背着他们的时候,鬼鬼祟祟的想将月色打包好的鬼灵带回地藏府交差。
这个轩辕厉邪,不仅爱面目狰狞的吓鬼,更爱对她小题大做!丧气的垂头,瞅着为自己疗伤的他,月色明白,他对她过度的关心,永远只在于她是令他复活的关键,仅此而已。
倏地,像是背后长了眼似的,轩辕厉邪如丝长发随着他的转头而微微飞起,形成一抹艳丽的飞扬,“鬼差!”抬起头,在鸦羽般的发丝下露出他魔魅般的脸,目光冷冽,唇一张,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个黑色且腥臭非常物体,在地上爬呀爬的。
他……他吐的是什么呀?呃,恶心!
长腿一迈,沉重的大脚毫不留情的踏上那欲爬行离他们远远的恶心物体,“叭”一下子就整个爆裂,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月色的耳中。
“敢上她的身,也得先问过我!”
耶!那恶心的东西是从她身上吸出来的?Χiυmъ.cοΜ
“鬼蛭!”像是知道月色在想什么,轩辕厉邪没头没尾的接了一句。
“鬼蛭?”不是和水蛭的性质一样吧?人家吸血,它吸她的魂魄吧?噢,妈呀!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鬼差都头疼的刷白了脸,地界通缉一级灵体,一脚给“人”踩得魂飞魄散了。该……该如何向上头交待?
“我跟你们去一趟地藏府,找——邙!”
清泠的字眼一字一清晰的吐出,敲击出犹如珍珠玉盘的清脆,却让现场气氛冷得如坠入北极冰窟。
神经大条的月色完全没的注意到气氛的低迷,她只瞄到,当轩辕厉邪阴沉但悦耳的声音再响起之时,两个鬼差的身子白得接近透明了!
“走!”不让他们出言反抗,二话不说,左右各提着鬼差,轩辕厉邪一脚踢开通往地藏府的门,没身于黑暗之中。
“轩辕厉……”走得也太快了吧?鬼影都不见了。
一切,又恢复成她没有出来履行职责之时,安静且安全!
今天,是月色上任守门人的第十五天,正好半个月!
说她得心应手了吗?也不是,起码她抓鬼的时候,使用的咒语还是邙那个家伙教来教去的那几个;要她自学嘛,她也不行,那些咒语每一句都玄得紧,没有旁人开导,她根本完全不明白,看了也是浪费时间;说她习惯了嘛,也可以,只要不要每次邙一有任务出给她的时候,把鬼册扔在她头上的话,她可以说这工作没有任何的不满!
反正占用的只是她平时不到三分之一的时间,除却她是一个极容易随遇而安的人,这收鬼、赶鬼的工作她接得得心应手的原因也是因为——
随手捞来一团幽幽鬼火,“小鬼,这A区第十大道往哪条路走啊?”都怪她追鬼追得太专注了,追到跑出了自家的住宅小区也不知道!
“守……守门人?”
“知道我是谁就快说!”没错,这守门人每当迷路的时候就可以以高压手段压小鬼,达到的目的!问路只是其中方便之一!
“哦……这样子啊……记得到时间就回去鬼界,知道了没有?不然小心我哦!”把鬼火小鬼送走,伸伸懒腰,月色正打算回去把收鬼日志写完,就睡她饱饱的回笼觉,却意外的撞上了——
“邙?”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轩辕厉邪去地藏找你了耶!”
鬼头鬼脑、担惊受怕的邙四下张望,见到那影果然不在了,才放心的开口,“就是知道将军下去找小生,小生才上来的呀!”冷汗不止的滑落个不停。“姑娘又受伤了吧?”在月色的身上嗅了嗅,熟练的找到她受伤的地方,再熟练的为她擦药,“姑娘呀,注意好你的身子吧,不要总是受伤,可以吗?”每次她一受伤,轩辕厉邪就一定会提刀闯进他们那里,每次都是鸡犬不宁,他的头真一个有两个那么大。“姑娘得清楚,姑娘的身体……”
“不是我一个人的嘛!”每次他在她受伤之后,唠叨得最多遍的就是这句话,“又不是我想的!”谁会喜欢自己受伤呀,她又不是虐待狂,爱虐待自己的身体。“想我不受伤,就多找几个人保护我呀!”守门人,守护着人界和鬼界的安全,却守不了自己的安全,多逊呀!
只是算起来,最吃亏的是她自己,而最奸诈的呢,非他们地藏府莫属!
敢让她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命连着一个可以凭一“人”之力就可将掀起地藏府血雨腥风的鬼魂?他们实在太看得起她了!轩辕厉邪——从来都没有向他们地藏府宣誓效忠过,他们看她死而可以复生,玩报复?天真的想用她牵制他爱杀的个性?妄想!
你想问他们,是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吗?
摇摇头,叹口气,月色给你的回答是——
成功了!
连月色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成、功、了!根据这十多天来的相处,这一点她本人完全可以证实,她的存在真的可以住牵制轩辕厉邪!
就像她们遇见骨女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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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打得惊天动地。
“姑娘,你的好友她……她带着一群人来了!”也就是说,她和轩辕厉邪的对战得暂时搁下了。她也不想她的好朋友看见她对着空气“嘻嘻哈哈”的开架吧?因为,他们全部人都看不见鬼灵的说。
但是,还没打得个你死我活的一人一鬼哪肯罢休?他们两人仿佛不将对方撂倒之前,都绝不会善罢干休的。
“姑娘、将军!”
就在邙无法劝停争持不下的两人之时,一直不可以闯出邙结下结界的欧阳煜叫喊,“月色,小心!”
一条人影快速的越过欧阳煜,手握着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朝月色奔去。来者面目可狰,目色血红,和月色像要有着深仇大恨般,“把我的香茗还给我。”
反应不过来的月色,一时闪避不及,给从后偷袭的人用刀划过了她的手臂。幸好,她天生过人的灵敏,让她避开了要害。
“姑娘!”
警告还是来不及。“月色!”
“没……”没事的“事”字没出口,月色就见偷袭她的人像风筝一样,从她眼前飞过。
发生了什么事?
月色茫然的看着远远地抛向远处的偷袭者。
“将——军——”完了!轩辕厉邪又发怒了。“不可以!”
轩辕厉邪又干嘛了?捂着伤口,月色一头雾水的想走近邙问个清楚,可是却给身后的一双手拉住。
欧阳……煜?
“别靠近他!”他,当然是指轩辕厉邪!
“为什么?”
“他很危险,你看不出来吗?”此时轩辕厉邪一下子导致他们所处地方的气温急速下降,他的负能量的影响力太强了。
“看出了啊!”她也长眼睛的好不好?
“看出来,你还想靠近他?不想活了你?”
哈?
“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没事养个这么可怕的鬼做什么?”耙耙头,欧阳煜飞快的转动着脑筋,想想办法在尤天雪带人赶来这里之前,把事情解决了。
抬手,欧阳煜招来了一直帮他在头上传递消息的黑色巨鸟,“把这个传给他们!”他们,当然是指保护五、六、八表少爷的同伴。对着黄符写下了一道只有他们四人才看得懂的暗咒,将黄符插进大鸟脚上的小筒里,“快!”之后,巨鸟“呱呱”叫了两声之后,展翅隐身于黑夜之中。“希望他们可以及时赶到!”
“喂,姓欧阳的,你刚刚说我养什么?”揪起欧阳煜的衣领,横眉竖目的月色语气不善的逼问。
不是传闻——月色是翊南最温文优雅,待人和善的「王子陛下」吗?怎么完全不符合的?
“说!”掌成爪型的月色,将它抵在了欧阳煜最引以为傲的脸边,大有“你不说,我就画花你的脸”的意图。切!反正她的优雅形像,今晚在见到轩辕厉邪之后,完全破功了,当然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了。
“那只有千年道行的鬼说,你是那只鬼的主人,你不是他的饲主是什么?”
守门人完了到灵魂容器,现在她竟升格成了轩辕厉邪的主人?她的身份于一个晚上翻了几番!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得好好问个清楚明白。
撇开欧阳煜一直拉着她的手,还没迈步,月色就给人抱个满怀。
细如丝、滑如绸的长发落在她的脸上,那触感是——“轩辕……”抱着她的人,是轩辕厉邪?
“将军!”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邙也吓了一跳,目空天下、视生命如玩物的空世将军——轩辕厉邪竟然为月色挡刀?他转性子了?
“想动她?”轩辕厉邪转头扫视着突然再增加的人头。“哼,不知死活的鼠辈!”
又、又有人想袭击她?越过抱紧她的轩辕厉邪,月色发现人数由原来的一人激增至五人?打哪冒出来的?她完全不知道的?
拉开和月色的距离,“想动她……一定先得过我这一关!”低头咬着牙,就算是面目狰狞着的轩辕厉邪还是绝美得让人拜倒。满布魔性的异色凤目一眯,狠厉的杀意脱眶而出。“那在那之前,我就陪你好好的玩玩吧!”邪狞的笑意沾上他姣好性感的唇瓣,空空的右掌反手一转,将抱在邙怀中的大刀隔空取回。“鬼杀人,我早就想试试了!”
又来了?又来了?“将军!”界道不容!界道不容!自己对他耳提面命多少次了?他怎么就是不听啊?眼见自己是劝不回了,只好对月色下手了,“姑娘,快阻止将军,不然可就闯祸了,姑娘的命也可能不保!”
傻眼在轩辕厉邪那突然的拥抱,月色迷迷糊糊的听到“命、不保”?
“怎么了?”
“阻止将军,姑娘只有你一个可以阻止得了将军!”
“我?”月色惊异的指着鼻尖。嘿嘿!开玩笑的吧?前几分钟这前他们才打个你死我活的耶!“凭什么?”偷瞄了一眼那个砍人砍得很开心的轩辕厉邪,月色倒是佩服起自己前几分钟和他对峙的勇气。天啊!以一敌五,他完全绰绰有余!看他那脸上恶魔降临般阴悻笑意,他又完全的沉浸在玩弄人命的游戏之中了嘛!
那自己这前和他的对峙,只是他故意让她的吗?气啊!她——月色从来没有给人……不给鬼如此小看过的!
“姑娘!”他不可让轩辕厉邪铸成大错!
“不要!”
“事关你的性命!”
“不要!”她现在冲上前去才可能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吧?
“姑娘!”苦口婆心。
“不要,就是不要!”
眼见诱降不行,“那就算逼小生冒犯了!”不知从哪冒出一把匕首,“抱歉也要做一次了!”抵在了月色雪白的细脖上。
“你想、你想干什么?邙!”今晚她怎么就那么衰啊,一次又一次的受到生命的威胁?
“别、别冲动!”就连身旁的欧阳煜也吓了一跳。
“邙,你想对她怎样?”期然之中,轩辕厉邪鬼魅般的声音爬上邙的背后,抵着他脖子上的,是轩辕厉邪不离手的大刀。
“小毛头,这里交给你了!”咻的一声,最爱神出鬼没的邙鬼影就不见了。
“想逃?”嘴角扯出阴笑,轩辕厉邪凌厉狭长的凤目淡淡的瞥了一眼犹是吃惊的月色,再看了一眼连半步也不敢靠近自己的欧阳煜,带着隐喻不明的笑,和邙一样隐身于黑暗之中。
“轩……”
“电神听命,雷电招来。”银光闪过,一道刺目的光芒划过月色的眼前,落在了她面前欲想袭击她的五人身上。
“欧阳煜?”才回过神,就见到五个被电击昏的五人,东倒西歪的倒在她的面前。“你干什么?”才说完,她就被欧阳煜带进了他的怀中。
“色?”没回答她,却出现了尤天雪的声音,小跑至月色身边的她很奇怪会在这里看到月色,还有,伴着她的另一人!“欧阳煜,你怎么在这里?”他们……两个……?
“晚安啊,尤小姐!”一派偶然相遇的口吻,“你也出来散步吗?”
散步?月色无语。
“色,你……”
“我和月色才想回主屋里,就遇见这群袭击我们的人,还好我身手灵敏,保护到月色毫发无伤!”
哈!他保护她?最后那一下下电击才算是他的功劳吧?
“袭击你们……的人?”尤天雪顺势望了过去,他们不正是从昨天开始就无端不见的学生吗?
“他们都被鬼迷了神志,暂时失去了一魂三魄!”这句话他挨着尤天雪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个的声音说道。
“鬼?”
清楚尤天雪已是会意,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过不怕,有我和他们几个在,这点事,难不倒我们!”拍拍胸脯,欧阳煜自信满满的说。
呃!此人的脸皮是大象皮做的,超厚!
“现时晚了,我和月色先行回去了,所以……这里交给你善后了!尤小姐!”说完,拉着连话也说不上一句的月色快步远离尤天雪。
“天雪……哎哎哎!”她为什么要跟他一起回去呀?
“别吵,这是千年鬼龄的那只鬼交待下来的!”他最后走的时候拜托他摆平那五个人和带走月色,不然以为他会这么鸡婆?
千年鬼龄?“邙?”
“大概吧!他只是千叮嘱、万叮嘱,要我掩护你不要让尤天雪知道你可以视鬼的事情。”所以他刚刚才在尤天雪的面前演了那一场戏。
果然是这样!
直到越来越远离尤天雪一行人,欧阳煜才放开拉着月色的手,接着他便手掌朝天的拉伸身体,嘴里嚷嚷着要让被邙困了十几分钟的四肢好好的得到伸展。
少见的对她哈啦道,“月色,你从哪捉到那只鬼的?你喔!能力真不是盖的!”口气是无限崇拜。要是可以控制一只那么强的鬼,他也想养一只来试试看!
她养轩辕厉邪?开玩笑也有个谱吧?“都说我不是他主人咯!”解释几次他才可以明白啊?
不相信的瞪眼,“不是?那为什么你一有危险,他就拼了命似的帮你挡除?”他有眼看的哦,别以为他被困住就什么也没有看到!“为什么你一受伤,他就红了眼似的想替你报仇?”月色想插嘴也插不上,因为她也不明白,“还有,他为什么甘愿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替你挡下那一刀?以上的这些不是下属对主人忠心的表现,可以解释成什么?”有这么一个出生入死的鬼仆,她几世修来咯!
无语,彻底的无语!
她是不是该告诉他,这是因为她吞了轩辕厉邪的魂魄,和他成了「同命相连」的一人与一鬼?他以上所说的英勇行为全都是他的保命之举呢?
觉得说出口只会越描越黑,越扯越多不必要的话题,况且邙也交待过她不可以向外人道出她守门人的身份,那,就只能让真相在沉默中逝去吧!
只是,她如果真的是轩辕厉邪的主人,那滋味——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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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们,我说的完结,只是《鬼月章》的结束,后面还有三个章节(大概!)
下一个章节名字的,嘿嘿,十一章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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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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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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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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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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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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