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综影视]女王和她的忠犬们>第 8 章 V.I.P
  轻柔的羽管键琴音划入这个静谧的空间,这种极富宗教神圣意味的大型乐器音色清脆明亮而不可捉摸,然而每一个音符都落在了金光日的神经上,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只见过一个将它当做来电铃声的人,而为了那个不可捉摸无法触碰的人,他几乎是将这支曲子刻入了奔流不息的血液。

  原本半死不活的蜷缩着两条长腿坐在沙发上的金光日条件反射般睁开了眼睛,像被训练了无数次那样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出去划开了手机接听键,胆怯又期待的像个沉不住气的孩子一样率先无声地张开了形状姣好的嘴唇,喉结微微上下滑动,紧张又兴奋莫名。

  “出来。”透过电波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就像从前每次听到的那样,笃定他无法违抗。

  他静静的听着,轻轻应了一声:“nei.”

  羽管键琴演奏的哥德堡变奏曲是终章的序曲,一切罪行在今天被审判,恶魔盛装,要去拥抱他的太阳,他高高在上的神。

  ————————————

  这将会是终结也是开始。

  将被精心保存在夹层里的领带用手指抚平褶皱,缠绕上脖颈,一丝不苟的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双方好像早就达成了某种默契,金光日心知肚明这是死亡的邀请,却仍然不打算逃离。

  他像个聪明乖巧讨人喜欢的笨小孩,对着镜子专心致志的打好领结,把翻起来的领子折回去,又取出一双早就选好的崭新的皮鞋,犹豫半天,还是将鞋妥善放回去,拿起穿习惯了的运动鞋穿上,系好鞋带,磕了磕脚,取下穿衣架上的长风衣。

  “咔哒——”一声,这个空间的主人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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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梯走出来,步伐平稳,不急不慢地向前,夜班前台叫住了他,递过来一枚车钥匙,被身高颀长、气质却带着学生般的青涩的男人自然的伸手接过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走,该往哪里寻找太阳的方向。

  他知道只要往前走,就会有神明的指引,指引他走向永恒的安宁。

  转进地下停车场,不用刻意去寻找,就从俯卧的钢铁巨兽中寻到了那一辆——保时捷911,一直以将种种可能性与看似不太可能的东西相组合为目标的跑车。

  金光日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在她庄园的图书馆里,在从那些中世纪手稿上摘录的资料第一行,是这样一个十分显眼的题目,MessireGauvain,la\"fleurdelachevalerie

  ——高文骑士,骑士之花。

  现在这位纯洁无暇的骑士,优雅强大又果断凌厉的特工,要像赞美诗中歌颂的一样,日光为她加冕,晴空为她的光辉之貌增色,她纵马高高跃起,将雪白的长矛刺进他的胸膛,用喷涌而出的鲜血告慰死去的少女的亡灵。www.xiumb.com

  若是放在中世纪,想必游吟诗人会不吝笔墨的用一切穷尽想象的优美辞藻去赞扬这骑士、这太阳之子的高洁光辉。

  金光日畅快的扯出一个笑,他仿佛看见了他的血溅射在她雪白柔软而冰冷的脸上——或许还会落进她那双沉静的碧湖一样不起波澜的眼睛里。

  他激动的心跳加速,血液仿佛烧起来一样沸腾着,克制不住的急促喘息,报复似的渴求着死亡到来,迫不及待要以自己血管里肮脏丑陋的鲜血玷污她那双白皙修长略带枪茧的手。

  发散着思维,右脚稳稳踩下油门,闪电一样冲出地下车-库,保时捷911带着他急切地奔赴死亡,仿佛一个孩子欣喜的嬉笑着奔向母亲的怀抱。

  凌晨的大街上车流和人行像是落净了树叶后被刻意清扫干净的街道。

  啊……该往哪里走呢?

  斜刺里撞出来一辆身形厚重的SUV,被他猛转方向盘躲过去,对方撞到了护栏上,一时间倒不出来,干脆利落的弃车,从后视镜里举起了□□瞄准他。

  是一张熟面孔,北-朝-鲜曾经的秘密特工,如今的脱北者,一心想要把他带回北-朝-鲜进行审判的李大范,后视镜里的人右侧大动脉旁边有一道横贯的狰狞伤疤,脸色相较初见时的坚毅铁血,明显多了被奔波和艰辛的追踪生活凿出来的沧桑和疲惫——

  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猛兽一样的光。

  金光日一瞬不瞬的盯着后视镜,快打方向盘避过射向车轮企图让他连人带车侧翻的子弹,迅速在下一个拐角将油门踩到底。

  然而面前的道路也不是一番平坦——车灯甩过去,地面上寒光森森的铺满了尖锐的石块铁钉,两边像是被车灯吸引扑向火把的飞蛾,将手边一切能用的东西投了过来。

  各色各样的面孔在面前一闪而过,像是往事的走马灯铺展在眼前——

  窗外愤怒嘶吼的,有香江本地的粤语,有熟悉又陌生的韩语,高声咆哮的弹舌音极重的俄语。

  他找到了太阳为他指明的前路,灵魂却开始在混沌荒唐的走马灯地狱下坠。

  人们通常不为因疾病、衰老以及像爬山时失足、遭遇雪崩这样的死亡而悲伤,因为大多懂得那是人力无法改变的。

  但是无法不痛恨因为扭曲的欲望和变态的快乐而牺牲无辜的生命。

  鲜活的生命,柔软芬芳的灵魂,活泼或者静谧,与人言笑时恬淡安然或者肆意又快活,雪白的胸膛和柔韧的四肢,像山野间飞跃溪流的鹿。

  ————————————

  在从韩国那一次落到李大范手里之后,对方曾经细数过他手上沾染的鲜血。

  “金光日,你这混.蛋还记得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们吗?”

  江原道往南,受害人一号、受害人二号、受害人三号……受害人九号。

  江原道往北,已确定的有十二起,全家被杀害的有四起。

  前年仅仅在香江暂留期间又犯下两起,受害人数不明。

  俄罗斯留学期间的记录暂时不明。

  肆意玩弄之后就一定会杀掉,女性受害者死时连声音都发不出,

  大人物们嘴里轻佻的给她们打上价签,仿佛她们最后的剩余价值就是像死猪肉一样成为互相博弈的筹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能做出这样的事的,已经不是人了。

  是渴饮人血的禽.兽。

  “你就是头披着人皮的禽.兽。”那时的李大范说着,狠狠一脚踹在他腹部。

  是的,他是禽.兽。

  吐出一口淤血之后,他默默地感受着蔓延开的疼痛,血珠从被打破的嘴角颤颤巍巍的渗出来,因为一个偏要勉强的微笑,顺着下嘴唇滚落下来,砸落在脏兮兮的船板上,好像不曾来过。

  按照他的脾性,那一次成功脱困,本应该杀死李大范的。

  但是啊……这个人的灵魂里,有那种似曾相识的光。

  是要与他势不两立,如果不掐灭就会将他灼烧成灰烬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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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胎卷上满地图钉,不受控制的猛烈颠簸,被险之又险的控制住。

  无论用什么理由遮掩,给杀戮冠上什么样的名义,事实都像一面镜子,把一切原原本本在他面前呈现。

  他杀.人,仅仅是因为渴望杀.戮本身而已。

  冲出包围圈的车重重落地,车里的人脸上却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神情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瑟缩。

  从最深的记忆涌出来,无数双不会再拥有神采的眼睛密密麻麻将他包围,面无表情的审视他,每双眼睛都淌着血泪,无法再带给亲人欢笑,永远成为亲人心里无法磨灭的撕心之痛。

  ‘我原来……’他缓慢眨动眼睛,‘是这样可怕的一个,只会制造杀戮的恶魔啊。’

  “呀——!金光日!”对面一辆相向而行的车里,有人探出头来,朝着他的车里精准投掷了什么,在他分神的瞬间狠狠撞上保时捷的车尾。

  坚持到现在的顶尖配置跑车,终于不受控制的翻滚,车内产生的爆炸将报废的大铁块又一次掀翻。

  火光和浓烈的黑烟将身后投来的视线阻隔,金光日浑浑噩噩的从车窗爬出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踌躇着,下意识捏了捏衣角,刚才的撞击和爆炸影响到了大脑和耳朵,他现在什么也分不清,一行血迹顺着额角聚集在精致的下颌,他听不见声音,看不见路,只知道自己要走下去,不能就这样停下。

  于是迈开步子,踉踉跄跄的朝前走,像个在人来人往的世界里独自走丢的孩子。

  要走下去才行,这里还不是终点。

  这样向前走着,视网膜再次有了感知时,是那个人带着光,出现在了面前。

  不,不能说出现,就好像她一直站在这里,只是等着他出现,来实现自己的诺言。

  她好像消瘦了些,却只是更突显了她那种刀锋一样让人心惊胆战的气质。

  难道太阳也会有盈缺吗?——他不合时宜的想。

  “他们都说……你死了,”他慢慢的眨眼,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缓慢翕动翅膀,尾音拖长,含着清透的低落,“我不信。”

  高文站得笔直,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回应。

  他也不在乎有没有回应,自顾自的说下去,“直到前一阵看见最新消息,说是假的,你只是要解决家族的蛀虫和钉子。”

  他耳鸣越来越严重,却不在意,专注地看着她,笑容亮晶晶:“你来杀我啦?”

  高文定定的看着他,伸手向长大衣内,金光日知道,她有佩戴隐形枪套的习惯。

  金光日突然抬起右手用力握住自己的脖颈,动脉里的血几乎是立刻涌了出来——他用藏在手心里的领针毫不犹豫的刺破了大动脉。

  他的血溅上了她的脸颊,像终于盛开的花。

  脸上是得逞的笑,是个终于恶作剧成功的小男孩模样。

  我知道的,我知道啊,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亲自动手?

  我怎么舍得你的手沾上我肮脏的血。

  如果……如果下次见面,不再是这样糟糕的开始,我希望……我能与光同路。

  让太阳照耀我,从此不再孤独。

  我将为了捍卫太阳的威严浴血而战。

  濒死的无力感潮水一样涌上来,他奇迹般的拨开了云雾,终于看清了她眼中的自己——

  这个眼神,

  啊……他终于……被她看进了眼睛里啦……

  金光日徒劳的开合嘴唇,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用仅有的力气,鲜血在身下扩散,他像是一株开到荼蘼的曼珠沙华,瞳孔倒映着三途川浪尖上开出的花,无声无息的凋零。

  灵魂获得了满足。

  静静伫立着,看着金光日抽搐着轰然倒地,高文静默着,从大衣内侧的胸袋里摘下了白玫瑰,弯腰塞进了少年的手中,亲手合上了他的眼睛。

  她娴熟的从风衣口袋取出烟盒,磕出一支万宝路,张嘴衔住,一边转身一边点燃,慢条斯理的吸了一口,轻轻抖掉烟灰。

  她不常抽烟,因此当他第一次见到她娴熟的把玩雪茄时,曾为这难得一见的姿态目眩神迷,甚至偷偷潜进她的会客室,学着她的样子笨拙的吞云吐雾,被辛辣直白的滋味呛出生理性的眼泪。

  他如果想尝试其实有很多途径,男校也有不少人私底下交易贩卖这种类似的“大人的小玩意儿”,但他仍然选择了最容易被她发现的一种,好像挑衅,又似臣服,将自己的脖颈暴露在对方的手掌下,任凭她来判断这俯首的猎物的危险性,是要扼断还是奖励性的拍拍猎物的脸颊,全凭她说了算。

  他从很早之前就该意识到了,他们之间会是什么走向,全凭她说了算。

  尼古丁轻缓的沉入肺泡,将渐渐冰冷的尸体和吐出的烟圈一同丢在脑后。

  大步离去的身影,凌厉又矫健,好像舒展羽翅迎接苍空的鹰。

  一声微不可察的电子音划过,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叮——】

  【欢迎登出‘sea’系统,您本次的治疗已结束,1246号委托人■■,恭喜回归现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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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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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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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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