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克斯气喘吁吁地撞开布莱克书店的大门,手里的魔杖因为进入战斗状态不断冒出噼啪作响的红色火花,肖恩紧随其后,神情严肃严阵以待。
“东西带来了吗?”小天狼星问。
“当然,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唐克斯从旅行口袋里拿出手持DV,“我还特地回了趟家,这可是我爸的老古董。”
小天狼星接过来摆弄了一会儿,摁下开机键,屏幕上出现了外甥女茫然的神情和灰褐色的短发。
“我们去楼上。”他说。
布莱克书店阁楼面积不大,只有一个带洗手间的卧室,几乎没有装潢,弹簧床垫大剌剌地铺在地上,供人临时休息,因此当这里容纳六个人时,就不可避免地拥挤起来。
“你怎么也来了?”弗雷德语气不太好地问。
“小天狼星发消息说速来!”唐克斯喘着气说,“我以为这边出事了,叫上肖恩一起来帮忙。”
“这儿很安全,你可以走了。”弗雷德说。
“天啊,老兄。”乔治说。
“嘘!”
罗米坐在床垫最里面,身旁堆着凌乱的毛毯,脸色苍白带着点病意,在珊瑚绒睡衣的包裹下像一团庄严的蒲绒绒,她严肃地眯起眼睛,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弗雷德噤声。
唐克斯发出气音,“这是在干什么?”
小天狼星笑得倒地。
“她喝了瓶退烧药,睡了一觉,起来时就这样了。”弗雷德挠了挠头发,“一直胡言乱语,你们错过她自称树精灵的时候了,现在她是什么女王。”
“北境女王。”病人说。
“我会笑死在这里!”小天狼星举着DV机说道,“为什么不再给她喝一瓶?”
“一瓶还不够?”弗雷德反问。
“退烧药?”肖恩问,“麻瓜的退烧药?
弗雷德点了点头。
“巫师和麻瓜的身体条件不完全相同,有些麻瓜药品巫师是不能吃的,退烧药就是其中一种——不然你以为圣芒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肖恩用冷漠的,挖苦的语调问:“这是生活常识,你不知道吗?”
“罗米也不知道,我是听她的话。”弗雷德假笑,“你怎么不谴责她?”
“她又没给病人胡乱喂药。”肖恩平静地说。
唐克斯发出一声介于惊恐和兴奋之间的抽气声,她一屁股坐到堂舅旁边,把脸凑近DV机的屏幕,“都录下来没有?”
“当然。”小天狼星说,“但说真的,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这个常识。”
“因为巫师进入魔法世界之后都会选择魔药治病吧。”唐克斯想了想,“或许这种现象在麻瓜出身的小巫师身上更常见。”
肖恩点了点头。
“这怎么没对麻瓜药剂的市场造成打击?”弗雷德若有所思,“我是说,如果我的孩子喝完一瓶退烧药之后开始说胡话,我肯定会认为这瓶药有问题啊。”
“所以罗米喝的还是儿童感冒药?”小天狼星敏锐地问。
“换个思路想,如果你是麻瓜……”乔治摸着下巴说,“你有一个能让烤箱飘在半空中的三岁孩子,她在发烧的时候说了些胡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那等药效退了,罗米还会记得这些事吗?”唐克斯问。
“不会了。”肖恩说,像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
“乔治?”弗雷德看向孪生弟弟,“我们是不是在想同一件事?”
“我想是的。”乔治说,“三——二——一——”
“爱情魔药!”双胞胎同时说道。
“我们可以参考麻瓜退烧药的成分对爱情魔药进行改良。”弗雷德跃跃欲试,“这样中招的人清醒后就不会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这是件好事?”肖恩问。
“这是个卖点。”乔治说,“人的羞耻心可是很强大的。”
弗雷德突然示意大家收声。
罗米清了清嗓子,把乱蓬蓬的黑头发别在耳后,抻平睡衣上的褶皱。
“大臣。”女王伸出手,乔治一脸坦然地和她击了个掌。
“开始角色分配了。”他说。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唐克斯和小天狼星湖拧着彼此的胳膊,努力使对方不要发出爆笑声,肖恩目瞪口呆地挨着他们俩坐下,表情像是被什么击垮了。
咔嚓——
众人的目光转向大臣。
乔治无辜地抱起一袋刚开封的薯片,另一只手还拿着没送进嘴里的那一半。
“谁要来点?”他问。
“还想着吃!”罗米痛心疾首地指责道,按着他的肩膀往胳膊上一通捶打,“我们的疆土被鞑靼人侵犯,子民因为饥荒流离失所——”
“你管管她!”乔治捂着胳膊来回摇晃着躲避攻击。
弗雷德把罗米拉回来扯过毛毯裹好,“战争结束了,女王陛下。“他说道,尾音因为忍笑滑稽地撕裂了,“今年土地肥沃,粮食丰收,没有饥民。”
“啊?那好吧。”罗米说,乔治趁机塞了一大把薯片进嘴里大嚼特嚼。目光下移,女王陛下嫌弃地扯了扯毛毯,“这是什么?”
“您的披风。”弗雷德说。
唐克斯从堂舅手中接管DV使用权,小天狼星笑得太厉害,错误地调整了机位,录下自己狂笑五分钟的无用镜头。
“她是谁?”罗米朝唐克斯努了努下巴。
“我是你妈妈。”唐克斯顺口说道。
肖恩轻轻碰了下她的后背。
“唐克斯!”弗雷德紧张地说。
“怎么了?”她用口型问。
罗米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挣脱毛毯监狱向唐克斯膝行过来,在女傲罗面前盘腿坐下,嗅了嗅周围的空气。
“不许愚弄我。”她严厉地说,“除非你证明给我看——你的工作?”
“呃……”唐克斯想了想,“我是骑士?”
罗米哦了一声,半天没有反应,弗雷德抿着嘴,试着扯了扯她的衣服下摆,像是一个信号,罗米突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唐克斯。
“你是的。”她说,“我爱你,妈妈。”
“这也行?”乔治大吃一惊。
唐克斯亲了亲她的脸,“乖孩子。”
“是我的错觉,还是现在的气氛很温情?”小天狼星搓了搓手,难得局促地问。
“告诉妈妈他是谁,我亲爱的小南瓜。”唐克斯扶着罗米的肩膀把她转向肖恩。
“他是个外国人。”弗雷德说,“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下一个吧。”
“你是谁?”罗米问。
肖恩不自觉地挺了挺背,“你希望我是谁?”
“这取决于你。”罗米说,“和我的意愿无关。”
“我怎么没这个待遇?”乔治说。
“那我需要时间再想想。”肖恩说。
“那好吧。”罗米满不在乎地一甩头发,又转回去和唐克斯说话。
“这儿还有两个人呢。”小天狼星基本是躺在地板上了,他用胳膊支起上半身招呼着,“先说说你前男友是谁?”
乔治噗嗤一笑,被弗雷德跳起来捶了一拳。
罗米一愣,“谁是我的前男友?”
“这间屋子里最英俊的男人。”新身份悬而未决的前男友说。
“哦。”罗米看向小天狼星。
弗雷德一把把她捞了回去。
“是我,是我。”他说。
“可是你说——”
“我口出狂言,陛下。”
“他不自量力,陛下!”
乔治笑倒在床垫上,薯片洒进被小天狼星烟头烧出的窟窿里,潜在纵火犯往后一倒,变成黑狗远离风暴中心。
“我们为什么会分开呢?”罗米问。
“好问题。”乔治说。
“跌宕起伏啊。”唐克斯把DV机举高了点。
“汪!”大脚板说。
肖恩把眉毛挑起老高。
“我也说不清。”弗雷德说,“可能是你犯了什么错,比如没有正确认识我的样貌——”
“我原谅你了。”罗米说。
“噢。”弗雷德一愣,“谢谢。”
“汪!”大脚板说。
“轮到他了。”肖恩趁机摸了摸大狗漆黑油亮的皮毛。
“他是狗呀,不然还能是什么。”罗米说道,完全忘记了这间屋子里最英俊的男人在她面前变成狗的事实,弗雷德笑了一声,罗米转过来看着他。
“和我结婚。”罗米说。
咔嚓——
在一众人的怒视下,乔治放下薯片口袋,肩膀一耸,双手夸张地向两边摊开。
这不能怪我!他用口型无声地说。
“好。”弗雷德说。
这句回答之后,室内重新归于沉寂,又过了一会儿,咚地一声,DV机从唐克斯手中滑脱砸在肖恩腿上,肖恩猛地跳起来,机器继而滚到地板上。
“妈妈觉得你还应该再考虑一下。”唐克斯干巴巴地说。
大脚板变回人形。小天狼星捡起DV机。“前十分钟够笑罗米一辈子了。”看上去和打圆场最没用关系的人打着圆场说,“我们下楼坐坐,让病人再休息一下?”
肖恩第一个推门走了出去,乔治和小天狼星从地上爬起来,罗米拉着唐克斯亲了亲她的脸,木门还没完全关上,外甥女指责堂舅的声音隐约传了进来——你怎么会想到说前男友!
小天狼星似乎又为自己申辩了几句,声音淹没在凌乱的脚步声中,等他们走下楼梯,再谈什么也不是阁楼上能听见的了。
弗雷德回过头,罗米抱着膝盖坐在床垫上。
“告诉你个秘密。”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知道是你。”
弗雷德一愣,“什么?”
“我知道他们说的前男友是你。”罗米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知道。”
弗雷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涩。
“虽然你长得不是最——”
他掀起毛毯把她罩了进去,“上一句就行。”
“那我们还结婚吗?”毯子下的女王问。
弗雷德深呼吸了几次,掀开毛毯,罗米躺在床垫上好奇地看着他,嘴唇因为呼吸不畅微微张着,看上去有点孩子气。
“我们……”他俯下身,突然被罗米一把推开。
“你去哪儿!”弗雷德拽住她不让她下楼。
“我是渔民!”罗米认真地说,“我要出海去!”
“今天不行。”弗雷德说,“海上有风暴。”
罗米想了想,“那好吧。”
她坐回床垫上,“那我要做什么,老板?”
“继续睡觉。”弗雷德说。
罗米抓着毛毯躺下,把毯子一直拉到下巴。
弗雷德松了一口气,“好样的,船长,下个月涨工资。”
“谢谢你。”罗米感激地说。
半个月后。
“北境女王……大臣,还想着吃!”
“我们的疆土被鞑靼人侵犯,子民因为饥荒流离失所……”
“我爱你,妈妈……我亲爱的小南瓜……”m.χIùmЬ.CǒM
“谁是我的前男友……他不自量力,陛下——”
罗米把头抵在收银台的玻璃桌面上咚咚撞了几下,“还有吗,痛快点。”
“没了。”小天狼星擦着笑出来的眼泪说,“这些足够笑话你一辈子了。”
“可怜的小宝贝。”终于迎来圣诞假期的女傲罗张开双臂,“过来妈妈抱抱。”
弗雷德敲了敲桌面,“你真的不去陋居过圣诞吗,几乎所有人都会去。”
“我不去。”肖恩说。
“我也不去。”唐克斯举起手,“我要回家。”
“不去。”罗米埋头在桌上,“我们已经分手了,很尴尬。”
“戳人痛处你真有一套,宝贝女儿。”唐克斯像只被扎了个小孔的气球一样萎靡了下去,倒在沙发上。
“这可是圣诞节。”乔治说,“你一个人过?”
“我要看店呀。”罗米说。
“是啊,因为圣诞节买书是传统的庆祝方式。”弗雷德说。
“不。”罗米终于抬起头,“我进了一批玫瑰花,肯定会有忘给家人买礼物的粗心鬼在圣诞节当晚的街上游荡,寻找他们的补救措施——那就是我。”
“别说了。”弗雷德想笑又憋了回去,“听起来很奇怪。”
“那圣诞节你俩一起过?”小天狼星看看罗米又看看肖恩。
“我要和几个同事去盖勒韦山区度假。”肖恩说,“罗米,你自己过?”
“我和我的朋友一起过。”罗米看着街对面的公寓说。
圣诞节当天,被各家店主精心装饰过的门脸一扫前先的破败,脏兮兮的玻璃窗和裂缝的木门藏在装饰铃铛和圣诞老人插画背后,点缀着鲜红冬青果的花环挂在公寓门口,圣诞颂歌从中穿行。
罗米起了个大早把玫瑰抱回公寓,修剪好枝叶后将它们放进一只从楼下餐馆借来的巨大铁桶里醒花。
“你自己能行吗?”艾迪的行李箱放在脚边,她往脖颈上缠着围巾,不太放心地问,“就跟我回我家过节吧,你可以穿我妹妹的衣服。”
“怎么不行?”罗米摆弄着花枝,让它们均匀地靠在桶沿,形成一个火红的圆环,“放心吧,我保证不把家里烧掉。”
艾迪叹了口气,“圣诞节快乐。”她说,“记得拆礼物。”
罗米给她抛了个飞吻。
室友那只大行李箱撞着台阶下楼的响声消失没多久,隔音效果极差的门外响起邻居的开门声,旧防盗门吱呀吱呀,随后是威廉姆斯小姐轻柔欣喜的说话声。
“拉里!这是你亲手做的曲奇吗?”
“是啊,爱普莉。”男声说道,“我烤了不少,留在公寓楼里过节的大家都有份,你大可多拿些。”
威廉姆斯小姐轻轻地笑了起来,男声和女声低低地交谈了一会儿,威廉姆斯小姐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他回道。
紧接着又是吱呀一声,邻居的房门关上了。
罗米靠在窄小的玄关墙壁上,等着门被敲响。
等到第三声,她拉开了门,高个子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外,手里托着一只编织篮,曲奇的甜香从中逸散出来。
“早上好,克里斯托夫。”罗米说,“你最好是来把魔杖还给我的,这样的话,我或许能原谅你擅自修改我的记忆。”
“罗米,今天是圣诞节。”克里斯托夫说。
她紧盯着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在脑海里和他一年前的脸比对着,克里斯托夫却走了进来,曲奇篮被放在玄关的鞋柜顶,门在身后合上,发出落锁的咔嗒声,克里斯托夫张开双臂。
“圣诞快乐,罗米。”
女巫叹着气拥抱他,老朋友的手臂轻轻落在背上回抱,呼吸在她耳边颤抖,罗米从他大衣口袋里摸出柏木魔杖,感受到分离太久的主人,杖尖短促地亮起又熄灭。
“圣诞快乐,混蛋。”
罗米把杖尖抵在他背上,轻声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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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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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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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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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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