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看见七月时,她正坐在峭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一条锦帕,缓缓地、极为细致的擦拭着承影的剑身。七月感应到张起灵走过来,回头望着他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将承影归鞘。
坐到七月身边,张起灵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看了眼四周乱石扫落的痕迹,显然先前站在这里不止七月一个人。
“你有什么要问我吗?”七月两眼幽深地望着张起灵,等待他的质问。
然而,出人意料的,张起灵只是摇摇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xiumb.com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张起灵以前不希望七月伤人,是因为深知那时候的七月因为刚苏醒,心性不稳,怕她压不住自己的凶性,引发动乱。现在,张起灵相信七月,也尊重七月的选择,就像七月尊重他一样。
“脚好疼。”
天色不早,张起灵带着七月想往山下走,七月不仅不走,还开始耍赖。
她把鞋子一脱,给张起灵看她脚上磨出的红痕。这姑娘五感太过敏锐,穿什么鞋子都磨脚,最好是天天在软塌上躺着,走哪都有人抬着抱着。
“那你怎么上来的?”
七月是故意的。这一点,她一点掩饰都没有,摆明了讹他。
“上来也疼啊。”七月那秋水般的眸子看着他,嗓音娇娇软软的,“可你不在,只能忍着。”
“……”张起灵拿她没办法,只见他弯下腰,把她另外一个鞋也脱了拿在手里,道,“上来,我背你。”
七月眼角含笑搂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张起灵双手扶着她修长的腿,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会,天边的漆黑的云层隐隐变亮。
“张起灵,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七月唇齿微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带来了一股说不上来的痒意。
“嗯。”
说是讲故事,还没听到七月开口,张起灵先感受到她的手指探进了他的衣服里。
广西潮热,张起灵本就穿的不多,她一摸手心就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上。
“七月!”
“……”七月不急不慢地收回了手,指尖一点点划过他的肩胛,忍着笑意给张起灵解释道,“我就想拿一下我的聘礼。”
张起灵不得不停下来,一手虚扶着七月,另一手拿出了玄璧。
七月接过玉璧,不禁有些好奇张起灵把东西放哪了,探头从他的领口偷偷往下看去。
还没看两眼,就听见张起灵无可奈何地唤着她的名字,“七月。”
“不看了,不看了。”七月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证明自己没有再看。
两人又在山林里走了一段,七月才抬起头,悄悄地在他耳边说道,“张起灵,我刚才看见你身上的纹身了。”
张起灵的声音变得有些低哑,“七月,你还讲故事吗?”
“讲。”
其实如果不是环境不适合,不讲故事也可以做其他的事。
七月心中不免遗憾,路边的枝丫横生,挡住了前路。她伸手摘了朵不知名的花,放在掌心把玩。
“大周王室子女从出生之日起,朝廷就会根据其先天的力量强弱和血脉的纯正赐予不同等级的玉璧,以示象征。”
“那你的?”
“王族以玄色为尊。”七月言语间抑制不住的骄傲,“我是天子嫡女,血脉具象又是当世罕见的青鳞银龙,自然是最尊贵的。”
“嗯,我知道。”张起灵见过那个时候的姬寒,称得上是气度雍容,尊贵无双。
“只不过,这玄璧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面。”七月把那面云纹腾龙图给张起灵看,“这是我大周王庭的图腾,代表着我是大周王女。”
七月把手中的花瓣挤出汁液滴在玉璧的字面,只见红色的花汁滴在玄璧上,凝而不散,竟沿着玉璧表面细小的纹路逐渐染开,除了阳文的寒字之外,上面还显现出各种似字非字,似画非画的图腾,本来略显寡淡的玉璧,一瞬间就变得精妙绝伦,巧夺天工。
“这寒字是我六岁的时候亲手刻上去的。一正一反,大周王女,寒,合起来就是我的名字,姬寒。而这上面阴刻的图腾,则记录着我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事。”
“都是你刻的?”
“当然,这是规矩。”七月继续说道,“龙纹图腾展示出生,寒字宣告我的真名,而这些阴刻图腾代表我的一生。在大周王庭,见之如见我。张起灵,这聘礼如何?”
张起灵一直都知道这块玉璧很珍贵,但从未想过它背后竟代表着这般重要的意义。
“不用太感动。”七月见张起灵不说话,转头亲了亲他的耳朵。
眼看见红晕从她亲过的耳尖一路蔓延,延伸进他的衣服里,七月见状更是得意。
“自己下来走?”
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住七月这几番撩拨,只不过现在真不是时候。
“不嘛。”七月搂紧张起灵的脖子,腿也缠在他的腰上不肯松开,“我还没讲完。”
“好好讲。”
“知道了。”七月的手指指着图腾里的一处图画,“这是一棵树,现代应该已经灭绝了,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孳木华。孳木华木身雪白,枝干巨大,青叶如珠,不畏风雪。”
“孳木华?”玉璧上的图腾中隐约雕琢着一块巨树的模样,木身雪白的树……
“我第一次见到这棵树的时候就是六岁,身为王女,从小天不亮要去白猿一族那学剑,破晓后要去太公处学礼,诗书礼乐、射御数,每天都有学不完的东西。”
“很辛苦?”
“可能吧。不过也有开心的事,在每天学剑的必经之路上,我会路过一处花园,那花园里的花草普普通通,但妙就妙在这院墙外长了一颗巨大的雪白的树,这树就是孳木华。”
“……”
“孳木华在我那个时候也是极为罕见的树木,这棵树也不知从何而来,就这么长在那,我每日看着它,不知为何就觉得它在那长着就是为了等我,让我见到它。后来,有人告诉我孳木华会在每年的盛夏日开花。我就等啊等,终于在我生日的那天早上,看见它盛开了一树的红花,花叶赤红,开在雪白的树枝上,赤红的花瓣像火苗一样点燃着一整棵树,美到让人窒息的震撼。那天我哪也没去,就在树下坐了一天。”
七月回忆道,“当时侍从见我喜欢,就说宫里有能人,可以帮我把孳木华移植到王庭里,方便我日日看着。”
“你移植了?”
“没有。”七月摇摇头,“我那会对喜欢的东西没有执著。觉得孳木华它天生天长,不能因为我的喜欢,还要被人掘土断根,移植新地。”
“后来呢?”
七月叹了一口气,“第二天,我再次经过那花园的时候,就发现孳木华被人砍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树桩在那。”
“为什么?”
“因为我的喜欢,也因为我不够喜欢。”七月说道,“事后我才知道,那处花园是我一位旁支哥哥的园子,里面的奇花异草都是他精心培育的,为的就是讨王庭中人的喜欢。我每日在他院子外停留,他便以为我看上了他的花草。”
“……”
“直到那天孳木华开花,我在树下坐了一天。他才知道我喜欢的是那颗野生的树。他不敢得罪我,就找人试探,看我是不是真的喜欢那颗孳木华,如果我接受了移植的提议也就罢了。”
“但是你拒绝了。”
“对,我拒绝了。他满腔羞愤,只觉得自己种了一院子的花竟然比不过一颗野生的树,我是故意在羞辱他,便遣人把孳木华砍了,花叶落了一地,树干都给当做柴烧了。”
张起灵没想到这个故事竟然走向这样的结果。
“你不问问我后来怎么样了?”七月靠在他的颈窝提醒道。
“后来呢?”
“后来啊,我就让人买下了他那一院子的花草,当着他的面把院子和花草全给烧了。”
张起灵愣了一下,言语间满是纵容和无奈,“你真是……”
“怎么?”
“睚眦必报。”
“我就当你在夸我。”七月亲了亲他的下巴,继续说道,“因为它,我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喜欢,不应该是件草率的事。可有可无,不清不楚的喜欢最是伤人伤己。烧人院子的那天,我就坐在孳木华的树桩上一点点刻下了这个图腾。”七月的手指抚摸着与玉璧上的纹路,自嘲道,“刻的有点丑,对不对?”
张起灵摇摇头。
拂晓的日光穿透这山林,照亮着前路。
七月把玉璧放在张起灵的手里,“从那天之后,我就明白,像我这样的人,若喜欢一个人,不爱到骨子里绝不能开口,若是开口,便定要护他周全,许他一生一世。”
“七月……”
“张起灵,相信我,我保护你。”
说这话的人此刻还在他背上靠着,口口声声喊着脚疼不能走路,又娇气又爱闹人。
可七月言语中的坚定让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这大概是张起灵这漫长孤寂的人生中听到过的最荒诞又最动人的情话了。
回到营地时,七月就看见胖子在那等着他们。
这地方,对胖子而言,除了七月和张起灵,就是霍家和裘德考的人。胖子这人看上去跟谁都熟,好相处的很,可实际上其他人都不相信。
两人消失了大半夜,胖子还在担心,结果等了半天,就看见张起灵背着七月从山里走出来,那姿态跟郊游回来的小情侣似的,胖子顿时就想自戳双眼。
在营地里稍事修整,没过多久,霍老太就派人过来,准备出发。
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霍老太想要先找那会胖子和吴邪他们被人救出来的那道岩石口子。
根据记忆里大概的位置,队伍人员四散搜索,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有了发现。
站在岩石裂缝前,三个意外地发现这个洞穴比他们出来的时候变小了很多。
七月,张起灵和胖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想起了上次在山腹里遇到的那些东西。
“嗯?”七月伸手抓着缝隙四周的石头,用力一捏,石头就被她徒手掰了下来。
胖子看着吓了一跳,“七月,你这是练的什么神功?”
他学着七月的模样,伸手去抓,才发现这石头的颜色虽然看上去和山石完全一样,但硬度明显要欠缺很多,胖子没办法像七月那样徒手捏石头,但他会用工具,拿起铁锹撬了几下,裂缝口子一圈的石头就全裂了,用手把碎石拨弄到一边,裂缝很快就变回当初他们爬出来的宽度。
“这是?”胖子拿起碎石在阳光下细细观察,才发现这其实并不是石头,而是一种比石头更软的物质,但是,用肉眼看上去跟石头完全一样,连纹理都几乎一致。
他看向七月和小哥,七月无声地对他说了两个字。
愈合。
【这是一座活的山。】
胖子不愿意相信这句话,却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
更让人不安的是,他们此行就是要在一座活的山体里,找到一座更为神秘的古楼。
有霍仙姑的人在,三人也没有多说话。
七月和张起灵换过装备进入岩石缝隙内先行探路,两人在裂缝里穿行,发现这里的通道实在太过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看来这山里的情况很复杂,很可能所有的裂缝都是通的。就是七月和张起灵也没办法保证能从这里找到去张家古楼的路。
好在霍仙姑是有备而来,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
样式雷的图纸上,也标志着一个入口,只不过完全在另一个地方。
七月和张起灵都不爱说话,三人就由胖子做代表,去跟霍老太太交涉。
图纸上标示的入口就在妖湖十几里外的深山之内,地图上说是十几里,实际上也就隔了一座山而已。七月看了眼图纸,发现入口竟然就在昨夜她到过的地方,湖对面的峭壁,悬崖的另一面。
翻过湖对面的山脊,一行人往山下走,翻山而下,下到山谷之中。
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是挂在悬崖峭壁上在走,这对七月他们不算什么难事,但对于霍老太而言就颇有些不太友好。
不管这位霍仙姑当年身手如何,她现在的年龄跟之前遇到的陈皮阿四也差不离,都是那种一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这种人用胖子的说法,就是存心来添乱的。
一行人走着走着,最前面的张起灵突然往山谷里的草丛一跳,这草不知为何出奇的高,人一下竟然被吞没了。
七月想都没想跟着跳了下去,才发现下面另有乾坤,她整个人穿草而过,打着滚翻了下去,还没着地,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七月从张起灵怀里跳下来,看了看四周,发现这草丛下面竟然有一条暗道。
张起灵看着紧跟下来的七月有些无奈,“下次遇到这种事,你能不能犹豫一下?”
七月灿然一笑,“办不到。”
“七月!小哥!”上面传来胖子的喊声。
七月朗声应道,“胖子,没事。下来!”
话音落下,就见到胖子压着草丛滚了下来,胖子在地上落定,同样对于这里竟然藏着一条古道惊奇不已。
抬头往上看去,阳光从上面的一些缝隙照下来,里面并不算暗,能看到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
看着古道的年代,这条古道应该是古瑶民在岭南古国时期的遗存,显然,在张家古楼建造起来之前就存在了。
“你说这是巧合吗?”
胖子问七月,吴邪不在,小哥问了也不会回答,只有七月还会配合他一下。
七月想了想,摇摇头,“不可能这么巧。这片深山应该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神秘的活动,所以才会建立这道秘沟,而张家人显然也是发现了这里的特殊,才会选择把张家古楼建造在这里,两者一定有联系。”
说话间,霍家的人陆陆续续地跟了下来,在下面整理队形。
这里年代太久,古道都被草盖住了。本来在上面走更方便,但这下面反而因为上方的草太茂密,下面的草照不到阳光,长势没那么好,更平坦一些。
当然说好走其实也好走不到哪去,但总比让一个老太太挂在悬崖峭壁上好。
从古道往里走了十几公里,霍老太的人就告诉他们样式雷标记的入口到了。
走出去一看,胖子就发现这个入口是一个斜着向下开山进去的石头通道,在一颗大树后面。这颗大树几乎是横在山体上生长的,树干上全是藤蔓植物。
胖子见这树的长势实在奇怪,“七月,你看这树应该是人为种植在这的。”
“为什么?”
“掩人耳目啊。”
“不会。”霍老太反驳道,“这样的树不仅不能掩人耳目,反而更引人注目。很可能是这里的工程使岩层发生变化导致的,这棵树最早应该并不是这样的。”
“嘿。这老太太……”胖子还想争论,被七月拦了下来。
这样的争论,意义不大。
说到底他们几个现在都是霍老太雇佣来的,这位是老板,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老板这个理论说服了胖子,他爬上去砍掉树上的藤蔓,从树干和山体之间挤进缝隙里,终于找到了样式雷所标记的入口。
从这一步起,他们正式进入了张家古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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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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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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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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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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