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阴阳怪气的说,怎么?秦少爷?是不是输不起啊?当时赌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们当初赌博的时候就说好了,输的话会连人也一起输掉。除了秦少爷地位超然并不是赌注之外,黑白夫妻和香港来的梁大师都是赌注。
既然输了,就该跟我们一起走。
秦少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明显是有点拉不下脸来。他冲着黑白夫妻怒吼一声,闭嘴!再敢多说一句,少爷我先把你给撕了!老子既然肯赌,就输得起!
黑白夫妻像是特别害怕秦少爷一样,被他这么一吼,当场就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我和张无忍对旁边的冲虚道长微微点头,然后用红绳捆绑了黑白夫妻和梁大师,这才带着人转身离开。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今天晚上若不是有冲虚道长镇着,如果秦少爷耍赖,我们还真无可奈何,只能从红花楼里杀出去了。
这个恩情以后必须要记下来,我们河北人可不是忘恩负义的。
走出去以后才发现外面的白手套已经堵住了走廊,一个个虎视眈眈,双眼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看起来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只不过看到茅山道派的冲虚道长,一个个的全都散开,给我们让开了一条出去的路。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白手套全都是被阴魂附体的活死人,整个上海的孤魂野鬼几乎全都托庇于红花楼。
他们白天蛰伏,晚上借助赌场来行骗,只要有人需要借钱,就会忽悠人签订灵魂契约。好为秦少爷五鬼护身的命格来提供源源不断的灵魂。m.χIùmЬ.CǒM
离开了赌场之后,我们才总算是缓了口气。我和张无忍对冲虚道长郑重的道谢后,就准备找车离开。
不成想停车场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里却探出一个人头来,冲我们喊了一声,上车。
那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他冲我亮了一个证件之后,我和张无忍才又惊又喜,急忙带着人准备上车。
那个证件黑底金字,上面的警徽熠熠发光,是特案处专门的证件。虽然不认识这个国字脸的男子,可那个证件却可靠多了。
对方一共有两辆车,全都是造型粗狂的黑色越野。<>我们分乘两辆车后,那个男人就踩了一脚油门,直接朝远处行驶。
这个时候已经后半夜了,经过一晚上的鏖战,我们其实都很疲倦。我打开车窗,让外面的冷风直接吹进来,然后说,同志,怎么称呼?
国字脸的男人哼了一声,说,特案处驻上海办事处,后勤主管蒋佑。
我说,蒋主管,您这是特意来接应我们的?
蒋佑没好气的说,要不是我们接应你,你以为能活着走出红花楼?简直是乱弹琴!既然来了上海,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
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训的我当场就来气了。我说,蒋主管,好像没有你,我们也活着出来了吧?再说了,我和老张又不是你们特案处的人,凭什么跟你们汇报?
蒋佑气的一砸方向盘,说,何中华!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秦王八就在红花楼!不但是秦王八!还有凶人榜上排名第七的泰国痋术师,排名第十的天竺凶僧都在里面!
要不是我们及时请来了冲虚道长,你以为你们能活着出来?
他这么一说,我才瞬间毛骨悚然,张无忍和阿浅姑娘更是脸色苍白。
凶人榜上排名前十的家伙,没有有一个是简单的,手底下最起码也有几十条人命。而且手段通天,残忍好杀。若非如此,也不会跻身于这个含金量极高的榜单上了。
现在一下出现三个,说真的,现在一想我都觉得背后发凉。
我说,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抓人啊!
张无忍忍不住说,老何,没法抓。
我说,怎么没法抓?上海武警部队呢?驻军呢?你们特案处不是有权利调遣这些执法单位吗?
阿浅轻声说,不能让圈子外面的人动手,对方有痋术师。
我被他这么一说才猛地醒悟过来,没错。现在还真不能动手。
特案处第一高手帝铭上校远在哈萨克斯坦,盟友铁木耳和东北的崔老三,一个在山洞的藏尸洞,一个镇守在大雪山的逆行通道,轻易间调遣不来。
蒋佑说起来是个主管,可人家在上海管理的是后勤,出外勤的行动人员只有两三个,还是b组的成员。以这点力量,还不够人家一盘菜的。
至于我说的调遣武警总队和地方驻军,更是不可能了。<>要知道红花楼所在的位置是哪里?上海外滩啊,先不说秦王八神机妙算,凶残狠辣,光是那个痋术师就足以让所有人投鼠忌器了。
一旦痋术在外滩爆发,那可不是死多少人的事了,说成瘟疫爆发都毫不为过。他奶奶的,痋术师虽然对我们驱魔人来说本事不咋地,可每一个相当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除了一些变态的东南亚国家,任何城市都对痋术师都要进行很严密的监视。
对付这种人,绝对不能用武警部队或者地方驻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秦少爷有恃无恐,难怪冲虚道长在里面都不敢多说话,事实上我们能从里面出来,还真的是幸运啊。
车里气氛有点沉默,谁也没敢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逍遥法外?
蒋佑一边开车一边说,怎么可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我们请来了蛊师联盟的曼丹洛可老前辈来压制痋术师,东北的几个出马弟子也正在赶往上海的途中,天亮之前肯定会到。再加上茅山道派的冲虚道长和你们几个,应该足够跟对方拼一拼了。
东北的出马弟子跟秦王八可谓是仇深似海,要知道上一任的特案处a组组长,就是东北黄三太奶门下的崔老三。
崔老三被秦王八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伤了,足足哀嚎了三天三夜才毙命。期间他们动用了最先进的医术,找来了最厉害的专家,甚至还漂洋过海,专门请来了美国一位大科学家来进行救治。
结果无一例外的全都束手无策。
据说崔老三死的时候,身上那些细小的伤痕越来越深,直到成为了一堆肉片,连骨头都没能幸免,可谓苦不堪言。
从那时候起,东北的出马弟子就发下毒誓,如果找到了秦王八,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我说,曼丹洛可老奶奶既然来了,应该能镇压痋术师。咱们忍个一时半会也不要紧。等人手到齐了,咱们就铲平红花楼。奶奶的,三个国际通缉犯来到了这,要是还让他们活着离开,咱们中国的驱魔人就没脸在国际上混了。
蒋佑白了我一眼,说,还用你说?要不是你们忽然间跑出来捣乱,天亮的时候,我们就能包围红花楼了。
这个后勤主管在车上一直抱怨,看得出来,他对我们的突然出现很不满意。我和老张自知理亏,也没敢乱接话,只好任凭他啰里啰嗦的说。<>反正被说几句也不会掉块肉。
蒋佑很快就带着我们进了一个老宅子。这地方已经靠近海边了,也比较偏僻。我们进去之后,就把钟家兄弟从车上抬下来准备找医生看看伤势如何。
阿浅则拽着垂头丧气的黑白夫妻,冲我们嫣然一笑。
我说,大妹子,你一个人跑去赌场,就是为了这两个王八蛋啊?他们犯了啥事?
阿浅说,两个人渣而已。曾经在甘孜一带为了敛财,害死了当地藏民的十三个小孩。地方警察毫无证据,无法对他们动手,就有人求到了我们御灵手身上来了。
正好我今年十八岁了,要进行成年任务,就跟老师接了这个事情。不过还好,总算是抓住他们了。
阿浅笑起来很美,看的我有点失神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从四川孤身一人来到上海,还要抓穷凶极恶的黑白夫妻。
说真的,一个流派之所以能常年不衰的流传下来,的确是有自己的道理。山东铁家,四川御灵手,对晚辈都有类似的成年任务。
依稀记得铁木耳当初的成年任务,就是去十万大山里面抓了一个至阴至煞。
我准备仔细问问关于他们的成年任务,结果忽然间听到蒋佑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也没避讳我们,直接就接通了电话。
结果他才刚听了一句,脸色就刷的一下,变成了惨白色,抓着电话的右手也开始轻轻颤抖了。
大冷的天气,蒋佑的脑门上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简直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了一个样。
我忍不住问,蒋主管,怎么了?
蒋佑颤抖的说,帝铭上校出事了!
我和张无忍一下子就吓住了,一直以来,帝铭上校给我们的印象就是无所不能的那种感觉,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凶神恶煞,在他手里好像都讨不到好去。
这样强大的男人,竟然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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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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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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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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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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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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