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辆车性能极好,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这辆车硬生生的在川菜馆门口停了下来,不过溅起的泥水却扑在了玻璃门上,弄的脏兮兮的到处都是。
我眯着眼睛往外看,然后看到两个男子手拉手的从车上下来,灯光照射下,我微微一愣,心说怎么是他们?
这俩人不苟言笑,满脸古板,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原来是当初和我们一起进入逆行通道的钟家兄弟。
他俩下车后仍然手拉手一直不分开,让我十分好奇,刚才开车的时候是不是也手拉手的?
这两人进来后就看见了我和张无忍,目光微微停留了一下,却一句话也没说。他俩坐在靠近收银台的地方,肩并着肩,正好面对着那三个戴斗笠的猛鬼。
张无忍不动声色的将密宗铁棍拿在了手里,轻声对我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群王八蛋估计都是冲着冰川雪尸来的,待会要是打起来,咱哥俩儿可有点不妙啊。
其实对御尸钟家这弟兄俩挺忌惮的。这两人绝对是高手,就算是正面抗衡,我和老张也不见得是对手,更何况周围还有这么多小鬼和不知来历的家伙。Χiυmъ.cοΜ
张无忍压低了声音说,待会要是挡不住,就藏在乞丐老头身后。
我看了看桌子对面的乞丐老头,看见他一脸憨厚的啃着馒头,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就问张无忍,这老头是什么来历?
张无忍只说了三个字,赎罪者。
我不知道赎罪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老张却告诉我这老头绝对不简单,你看他脚下两只拖鞋,表面上看一样一只,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可是却一黑一白,象征太极。
你再看他手里的打狗棍,一头圆润,一头残缺,象征的是日月。这在圈子里有一个说法,叫:脚踏阴阳,手持日月。这种人如果不是高手,我把眼珠子扣下来当泡踩。
我对乞丐老头顿时肃然起敬,我就说嘛,这荒山野岭的鬼店中,怎么会有乞丐呢?
张无忍又说,老头指甲里有污泥,脸上皱纹横生,全身营养不良的样子,又能说明他是一个真正的乞丐。有一身本事,但是却偏偏是乞丐,十有**是赎罪者。赎罪者是在消弭自身因果,从来不办坏事,他不会打咱们主意的。
钟家兄弟进来后就坐在桌子上一言不发,一个鬼店员拿着菜单小心翼翼的靠近,正要说话,结果钟家老大猛地伸出手来,直接抓住了鬼店员的衣领。
咣当一声,鬼店员直接就被按倒在桌子上,钟家老二顺势从腰间抽出了一柄匕首,直接就割下了鬼店员的脑袋。
鲜血喷溅,人头咕噜噜的就从桌子上滚了下去,然后我就听到肥胖女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
鬼店员的尸体在桌子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但是人头却咕噜噜的一直滚,直接就滚进了后厨。紧接着其他三个鬼店员拎着刀子,阴森森的围了过来。
钟家兄弟冷冷的看了一眼肥胖女人,说,闭嘴!
肥胖女人立刻就哆哆嗦嗦的住嘴了,但是一股尿骚味传来,她竟然当场给吓尿了。
钟家兄弟也没搭理肥胖女人,冲着我和张无忍说,你们俩先别走,这些东西,我帮你们打发了。
话音未落,川菜馆里的灯光戛然尔灭,四周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
张无忍说,走!
与此同时,一股冷气已经从黑暗中窜了出来。隐约间还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叫,就像是有人在你耳边笑一样。
俗话说,鬼笑莫如听鬼哭,只有厉鬼才会发出笑声。所以我听到这个笑声的时候当场就毛了,劈手抓了一把朱砂朝四周一撒,朱砂接触到厉鬼的时候,就像是火星一样爆出了斑斑火花。
我一刀劈过去,却轻飘飘的觉得什么也没劈中。黑暗中我听到张无忍说,老何!先出去!卧槽!姓钟的!你想干什么?
钟家兄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冰冷的毫无感情,他说,谁都不许走!
这俩王八蛋臭气熏天,当初在雪山寺的时候就想找别扭,没想到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在我们身上了。我心说,你俩也别嚣张,这里不是湘西,别以为你俩有多厉害。
黑暗中乱成一团,猛鬼的尖笑声,肥胖女人的哭嚎声,还有钟家兄弟的冷哼和张无忍的叫骂,反正小小一个川菜馆已经成了一锅粥。
我惦记着依维柯里的冰川雪尸,一刀劈在玻璃门上,想要夺路而逃,可眼瞅着一溜火花从眼前闪过,我急忙一摸,哪里有什么玻璃门?分明是一睹石头砌成的墙壁啊!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这鬼店其实就是一个石头建造的大房间,因为下雨天,阴气上升,导致我们所有人都被鬼遮眼了,将一个石头房子看成了川菜馆。
但是妖刀镇鬼却能破一切邪祟,这一下被妖刀镇鬼一劈,当场就现了原形,再看的时候才发现变成了石头墙。
我说,老张!这是要把咱们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个肥胖的女人怪叫着从黑暗中扑过来,直接砸在了我身上。我担心妖刀镇鬼把她给伤了,急忙收刀,结果还是听到她惨叫了一声,咕咚咚的躺在了地上。
我吓得手忙脚乱,妖刀镇鬼如此锋利,当初在洞庭湖里,一刀就砍断了红光女孩的手腕。这下莫不是被我给误伤了?这肥胖女人虽然丑恶了一点,可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正想掏出手机照明,结果黑暗中伸出来了一只手,直接就落在了身上。那只手冰凉冰凉的,还带着无穷无尽的阴气,绝对是戴斗笠的猛鬼!
我竟然被鬼摸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去看地上的肥胖女人,顺手一刀就劈过去,那只猛鬼没想到我手里的妖刀镇鬼这般厉害,当场就怪叫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来不及去追它,心说现在黑咕隆咚的,得先照亮了周围再说。
于是我拿出了手机,摸索着打开了手电筒功能,这下灯光一起,周围的一切全都映入眼帘。
我看到剩下的三个鬼店员逼的张无忍毫无招架之力,也看到两个戴斗笠的猛鬼全身弥漫着黑气,死命的缠着钟家兄弟,我还看到地上的肥胖女人,还有手持餐刀,满脸血污的排骨男。
而且排骨男正拿着餐刀,一刀一刀的捅在肥胖女人身上,鲜血喷溅,弄的他全身都是血。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排骨男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于是急忙冲过去,一脚把排骨男踢飞,说,你疯了啊?
排骨男怨毒的哈哈一笑,说,我疯了?我他妈哪里疯了?明明是她疯了才对!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个死女人!我要弄死他!
我看着排骨男疯狂嚣张的声音,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原因。
这一对夫妻一进来,这女的就表现的咄咄逼人,欺负的排骨男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从排骨男的表现上来看,这样的日子他肯定是过了很久很久。
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排骨男就算是再窝囊,也毕竟是一男的。而且心里肯定不止一次想过要弄死这肥胖女人。
现在被鬼店里的鬼气和血气一冲,心中邪念上涨,终于做出了平时一直想,却始终不敢做的事: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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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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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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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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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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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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