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棱怪刀还没刺下去,佛堂的大门就被人给踹开了,红光女孩吓了一跳,以至于抽刀的时候,在我咽喉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鲜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
然后我就听见红光女孩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那个……什么……我跟他闹着玩的,大师您看,这人多好玩啊,人就是得吓吓,不然身上的肉就……
踹开房门的人说,红光女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如果被古猜大师看到,我敢保证你会后悔的。他是菩萨的祭品,在菩萨享用之前,谁也不能动。
我转不过头来,不过却听出声音来了,这人就是我们想杀的德宏大师。说起来也算是讽刺,我和张无忍千方百计的想弄死他,到头来反倒是他救了我一次。
尽管他对我也没有什么好意。
红光女孩很丧气,说,大师,今晚我要出去。
德宏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说,不行。失踪的孩子太多了,清迈警方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还有,古猜大师今天就要来了,要着手九尸献祭的事情。
红光女孩轻轻哼了一声,德宏大师说,好了,送他回去,不要乱来,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德宏大师的脚步声走后,红光女孩才回来,声音听起来十分生气。她说,九尸献祭,九尸献祭,献给一尊佛像,还不如献给我。哎,我好可怜啊。
我心说我才可怜呢!特案处要是不早点来救命,估计我真要死了!
九尸献祭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听名字就不像是好事。不过红光女孩现在也不敢吃我了,还得把我背回原来的房间,随意扔在了地上。
整整一天的时间,没人送吃的喝的,也没人来看我。胸口的定尸针仍然坚定不移的压制住我的身体,让我无能为力。
我一度陷入了绝望,心说死就死吧!反正张无忍也说过,干这一行,就没几个能善终的。就当是为了把这群混账连根拔起做了贡献了。
后来天黑之后,房门打开,一个黝黑黝黑的干瘦和尚进来了。
和尚地位很高,因为从脚步声上看,有不少人都在他身后。他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他最注意的是我腹部那个大哭的鬼脸。
干瘦的和尚冲着我咧嘴一笑,把定尸针从我胸口拔了出来。不过我一天都没动弹了,手脚都酸麻无比,连血液都不流通。
然后有两个和尚把我捆了起来,抬着我就走。
刚走出去,我听见那个干瘦的和尚说,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德空留在这,剩下的人带着祭品先去缅甸……
两个和尚抬着我越走越远,我只能听见这几句话了。
寺庙里听着一辆厢式货车,趁着天黑,两个和尚把我扔进了车里。车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但是我能听见很多粗重的呼吸声,应该有不少人。
我被扔进去后,车就发动了,晃晃悠悠的直接往外走。
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泰国的有些路段又颠簸无比。而且我感觉到车里的人应该都被绑着,因为每次车颠簸起来的时候,很多人都在闷哼,而且还在车厢里滚来滚去。
有人忍不住破口大骂,可骂出来的是泰文,一句话也听不明白。
我等手脚上的血液畅通后,就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我用沙哑的声音问,有没有中国人?
黑乎乎的也不知道谁哼了一声,说,这时候了还管什么中国人泰国人?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都会变死人。
我说,哥们儿,咱们得想办法跑……
话音未落,就觉得有个人抓住了我的脑袋,狠狠的撞在了车厢的钢板上。
我被这一下撞的头晕眼花,疼的叫出声来。可那人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仍然一下又一下的撞上去。这下我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心里却破口大骂,卧槽!这是谁啊!
那人估计没想把我直接撞死,松手后就一脚把我踢的滚出去。我的脑袋又撞在车厢的角落里,鲜血顺着额头的伤口留下来,糊的满脸都是。
我这下明白过来了,那人没有被绳子绑着,估计是留在车里的看押人员。而且这人绝对不简单,普通人谁能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看见东西?
难怪车里谁也没人说话,也就是我傻不拉几的在这说逃跑,不挨揍才奇怪!
我被打的一点脾气也没了,只能在黑暗中蜷缩着养精蓄锐。好在那人打了我一顿之后也不理我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谁想逃跑或者灌输逃跑的意思,就会被他一顿狂揍。
车辆颠簸了四五个小时后就停了下来,有人从外面打开车门,然后跳了上来。手电的光束扫过,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发现这些人不再是和尚了,而是几个板着脸的黑衣男子。
他们钻进车厢,解开腿上的绳子,大声吆喝着要我们下车。有些动作稍微慢点的就被他们拳打脚踢,我甚至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因为动作太慢,被那人一脚踢下车厢。
女孩倒也坚强,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按照黑衣男子指着的位置走去。我唯恐被人踹下去,急忙自己往下跳。
下车后我就数了一下,被绑着胳膊的人六七个,全都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这些人有老头有女人,甚至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从肤色和打扮上来看,泰国人中国人都有。
黑衣人也有六七个,不同的是他们虽然瘦了吧唧,可身上却杀气凛然,一看就是在刀头上舔血的家伙。
车上最后下来了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他瓮声瓮气的说,刘文举,规矩你是知道的。
被称为刘文举的汉子毫不客气的说,废话少说,老子走这趟路也有七八年了,接的活比你活的岁数都多。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那个高瘦的汉子说,希望如此。这些人是古猜大师亲自交代的,18号之前,如果不能抵达中缅边境,你们全都得死。
刘文举似乎早就不耐烦了,说,废话真多。人到了老子手里,少一个自然是老子负责。叽叽歪歪的让人烦,赶紧滚!
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又上了车厢里面。两个开车的和尚一句话也不说,顺着原路就走。
刘文举转过身来,狞笑着说,行了,既然落在老子手里了,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吧!我这个人规矩多,所以我也懒得跟你们说了。反正就一点,老老实实的待在车里,没有老子的话,谁敢乱动一下,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他一挥手,说,上车!m.χIùmЬ.CǒM
他的车也是一辆箱货,只不过这个车厢里比之前要好多了,里面被改装了两排座椅,还有黄色的灯光。我们七个人被分成两排坐在最里面,外面则是四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守在门口。
我偷偷看他们的时候,发现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有一个家伙的衣服不经意掀开的时候,我看到了黑漆漆的手枪。
我暗暗心惊,这绝对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车辆重新发动起来,沿着崎岖的公路继续往前。我低着头不敢说话,脑子里却在思索该怎么能逃出去。正想着的时候,忽然间听到有人在用极细极细的声音喊我,何中华,何中华……
我猛地抬起头来,心中惊喜交集,是谁在喊我?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不要乱看,你听我说。你必须要逃出去。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不逃出去就是死路一条,还用你说?
那人又说,我有办法让你逃走,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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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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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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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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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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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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