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扑通扑通的直跳,刚才若不是老张反应快,这玩意儿已经把我给扑到了。我顺手抽出了诛魔刺,又把上了弦的十字弩塞给张无忍,说,那是什么玩意儿?
张无忍接过十字弩,说,地府阴兵!屋顶上没符文,恰好有一个落后的家伙发现咱们了。这王八蛋想要咱们的阳魂!
我一听说是阴兵,顿时就害怕了。因为张无忍之前跟我说过,阴兵代表的是地府,本身就厉害无比不说,还他娘的不能动,因为你动了地府阴兵,活着或许没事,但死后肯定要在十八层地狱里过一圈的。
所以张无忍一说是地府阴兵,我顿时就犹豫了。
哪知道张无忍却破口大骂,说,他奶奶的,怕个毛线啊!地府阴兵借道阳世,还惊扰活人,他娘的就算是被咱们干死了也活该!我还就不信了,什么时候阎王爷也允许阴兵骚扰阳世了?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扣动了十字弩的扳机,弩箭钻进了墙壁里,隐约间我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倏然闪过,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张无忍也发狠了,刚才一大群阴兵,我们的确不是对手,也不敢照面。可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不想着逃跑,反而还想着把我们俩的阳魂给带走。泥人都有三分火性,更别说我俩了。
反正二对一我俩也不吃亏,真要惹恼了我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更何况这种鬼兵鬼将借道阳世本就属于违规,我们就算弄死对方,对方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我把手伸进了腰间的袋子里,顺手一把朱砂就砸向了房顶。那个阴兵果然无法藏在屋顶的黑暗处,黑影闪过,已经到了我面前。
看来这家伙认准了我比较弱,想要先把我干翻。可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根本就没退让,反正老张说弄死他也是白弄死,当场就用诛魔刺给扎了过去。
阴兵没想到我手上有这么厉害的家伙,急忙抽身后退,可这个时候张无忍却嘿嘿的笑了一声,说,留下吧!
他嘟嘟嘟的连射三箭,桃木制作的弩箭直接在阴兵身上穿了三个透明窟窿。紧接着他扔掉弩箭,一张白布直接就罩了过去。
阴兵被白布当场罩了个正着,然后我看到白布在屋子里左冲右突,跟没头苍蝇一样。张无忍急忙扑过去将白布给压住,一扯,一叠,白布就收了起来。
张无忍举着手里的白布嘿嘿的笑,阴兵啊,咱们活捉了一个阴兵啊。
我说你赶紧收起来,待会人家的大部队发现有阴兵不见了,杀个回马枪就麻烦了。
张无忍说,屁的回马枪。你以为阳世的路随随便便他们就能走啊?现在已经过了时间,就算是地府阴帅来了也不敢再走。这家伙掉队后,就别想再回地府了。
我见他得意洋洋的把白布折叠起来放到包里,就问他,老张,这阴兵借道出现的可不止一天了,咱们怎么解决?张无忍正要说话,忽然间门外咣当一声,就像是有人狠狠的踢了一脚房门。
我俩脸色大变,难不成阴兵真的去而复返了?不可能啊!
我们抄起家伙,一左一右站在了门后,正准备恶战一场,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开门!
这个声音明明白白,还带着浓重的贵州本地人的腔调,不像是返回的阴兵啊?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也是嘴贫,张口就说,你说开门就开门,传出去我俩面子往哪搁?
外面那人似乎气急败坏了,又是一脚踢在了木门上,我顿时牛脾气上来了,说,卧槽!还挺横啊!今儿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张无忍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顺手打开了房门。
佛灯之下,一个黑脸矮子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俩,张口就骂。只不过他骂人的水平挺低,而且语速又快,贵州方言我们也听不个明白,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就是。
骂完了后,他又一伸手,指着张无忍腰间的白布,说,东西拿来!
这句话我俩倒是听懂了,不过这白布里面可是藏着一个地府阴兵啊?这老小子算哪根葱?劈头盖脸骂我们一顿不说,还伸手想要我们的东西?
我说,怎么?想打劫啊?
那黑脸矮子张口又想骂人,结果听到身后又传来个一个轻快的脚步声,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给咽下去了。
然后我看到一个穿着苗家服饰的女孩快步走了过来。
女孩虽然穿着苗家衣服,可声音却是标准的普通话。她说,两位先生也是有本事的人,肯定也是圈子里的同行。既然是同行,难道您二位就不知道捞过界是行内忌讳吗?
佛灯昏暗,我也看不清楚女孩的脸庞,只觉得她声音清脆,身材窈窕,绝对是女神级别的人。要说这个世界上颜值还真管用,这话要是换成那黑脸矮子说的话,我当场就得呛他一句,可面对一个年轻女孩,我吭哧了半晌,愣是没说出话来。
关键时候还是张无忍拎得清,他说,阴兵借道,晦气丛生,这里已经死了七个人了。既然是圈子里的同行,为什么不早点来解决这种事?我们也是刚到贵州,本想着办点事后就回去,结果遇到陈老爷子求助,就直接过来了。
黑脸矮子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你就知道老子什么都没干?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小破孩,知道个屁!
女孩不悦的说,李大哥。
黑脸矮子顿时不说话了,但是看我们的目光一点也不友好。苗家女孩倒是很有礼貌,说,我叫安安,这个活本来是我和李大哥接的。可是我们拖延的时间长了点,寨子里的陈爷爷才又找的你们。这个我不怪陈爷爷,只能怪我们速度慢了一点。
安安和黑脸矮子估计就是当地的驱魔人了,我们想要借助他们去见曼丹洛可,就别把人家得罪狠了。跟何况安安的态度要好很多,于是我和张无忍赶紧请他们进房间里。
安安倒是没嫌弃房间里乱成一团,直接就道明了来意。这个时候我和张无忍才知道,作为本地的驱魔人,对方其实并没有放着这件事不管,只是他们调查的方向不一样,才晚了一步。
安安是苗族,黑脸矮子是汉族。两个人在当地其实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对搭档。两天前,他俩接了陈老汉的委托来调查寨子里死人的事件。结果当天晚上就不知所踪,陈老汉以为他们害怕了,独自逃跑,所以才又找的我们。
但事实是两人并没有逃跑,而是在当天晚上就发现了阴兵借道。要说他们俩比我俩要有经验的多,知道阴兵借道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生,于是趁着阴兵借道还没来的时候,直接避过了这条路,反而顺着阴兵来的方向进行调查。
因为阴兵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选择这个寨子作为必经之路。
寨子后面就是山区,安安和黑脸矮子一去就是一天一夜。他们也算是有能耐的人,还真找到了阴兵借道的真正原因。
但是他们匆匆赶回来准备动手的时候,恰好我和张无忍住进了这个房间里,还稀里糊涂的抓住了一个落单的阴兵。这个黑脸矮子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一看有外地人来他们这抢生意,当场就勃然大怒,语气间也不是那么客气。
说真的,如果不是安安就在旁边,就我俩这脾气,八成得跟这家伙打一架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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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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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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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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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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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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